真封神無雙
第259章 騙
現在的盤古，臉上已經沒有了什麼痛苦的表情，好像是已經習慣了，又或者……是已經和天地連成一體了。
而當那團清氣漸漸消散的時候，盤古的身體居然慢慢的開始變成了一塊石頭，或者說是一座巨大的山峰。
「我是誰？」
不過等它完全鑽進我腦子之後，我突然覺得我接收到的那些奇怪的記憶隨便開始慢慢的分門別類的在我腦子裡清晰了起來。就好像已經忘掉好久的事情，在一天喝醉酒之後突然全部回憶出來一樣。
我：「……」
白澤這些小雜魚們，自然也就跟著糖醋魚走了出去。
也就是說，長久以來一直被人當做祥瑞的我，其實只是一個毀天滅地的引子？是了，是了！金花從那邊過來，她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我，她過來了，她的世界就徹底毀滅了。
那個空蕩蕩不知道從哪裡瀰漫而來的怪異聲音，不停的重複著告訴盤古，讓他當創造世界的人，而盤古卻用同樣沒有表情話來反問那個聲音：我是誰。
當然，如果換成我是他們，我也願意接受盤古是自願去死的事實，而不是這種近乎被人給折磨而死。說實話，我對盤古確實很有好感，即使他頂著天，是為了不讓自己被壓爆。
畢竟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存在著必然性和偶然性，但是偶然通常會在泱泱的時間長河裡變成人們嘴裏的必然。
在我所知道的所有傳說英雄裏面，我認為盤古是最為無私最為像爺們的一個大神，其餘不論是女媧或者是三皇五帝，都帶著一種功利且自私的視角。
我挺喜歡玩遊戲，我也喜歡在遊戲里創造一個屬於我自己的世界，其中的樂趣就是看著這個世界在自己手底下或快或慢的發生變化。而不是只為創造而創造，可現在的盤古，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過他所創造的世界，哪怕一眼。
那個一直在我耳邊呼喊著不甘心的男聲，竟然就是我們傳說里那個無所不能開天闢地的盤古大神。
而每當盤古試圖放下已經紅腫的手肘的時候，他的腰都深深的彎下去，就好像背著一塊巨大的預製板一樣。這讓他不得不重新用雙手頂回那個我至今還沒有看到的東西。
我十分想把這電影給快進掉，可是最終，我這個傻B赫然發現了，這其實就是那把盤古斧在給我講故事而已。主動權是在人家身上，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實我像看
事實上，許多事情其實和我們所知道的那些真相相去甚遠，甚至完全不同。這其實並不怪誰，這其中沒有錯誤。
海鮮鯤不以為然的說道：「別忘了我的世界，起步可就比這個世界高。」
海鮮鯤把臉湊到我面前：「是你當時把我給做成女人樣的，嚴格意義上說，你就是創造現在這個我的人。而且沒有你，我也出不來。你得把責任給我負起來。」
「你來當創造世界的人吧。」那個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不過海鮮鯤一聽到我給它這個答覆之後，歡快的往外竄了出去：「生孩子去咯……」說完，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但是這一切，盤古都看不見，他所能看見的依然只是他頂著的那一團已經很稀薄的清氣。
當然，有了參照物，我才發現這個頂天立地的盤古究竟有多麼高，好吧，我形容不出來了，就頂天立地好了。這太難形容了，人一根汗毛都比世貿大廈長出好幾百倍，而且這汗毛還是最短的那根兒。
那也就是說……
當然這故事的前半段，除了告訴了我，盤古其實在開天闢地的過程中承受了非常大的痛苦之外，其餘的也和神話所說的並沒其他的不同。
當然，盤古的記憶也只好像一盤錄像帶，我壓根不能知道他當時的心理活動，不過我個人感覺，要是我被這麼重複的騷擾，我絕逼得死，不死就瘋。
這句話應該算是盤古第一次能出聲問的問題了。其實我這邊看來，盤古確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他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只是在那個聲音出現之後，他便出現了。
而我赫然發現，我在看著的東西，已經是高速快進著的了，不然山巒那種具有悠久生命的東西不會以如此之快的速度在我眼前形成。
但是後面，我越看越不對勁，書上說盤古死後才有的山川大地，才有的日月星辰，可我往後看了一段之後，發現居然有一縷陽光照射在了盤古的身上，而他腳底下的那個墨綠色的東西也變成了一大塊完整而堅硬的石頭，看上去就好像烏龜的外殼一樣。
只有盤古，在開天闢地之後，用自己
漸漸的，盤古腳底下有了森林，有了嘰喳的飛鳥，有了讓萬物復甦的雨季。也有了白雪皚皚的高山。
而我……
我不明白它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要幹什麼？」
其實神話里說的，盤古現在正頂著的，其實就是我們頭頂的那片藍天。在神話里沒有人提過盤古的痛苦與寂寞，所有人都把這當成了一種理所當然。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其實盤古的人生還是非常悲情的。
就好像盤古開天地，就好像女媧補天，就好像精衛填海。這在我們看來都已經成為一個約定俗成不可顛覆的真理。
但是如果身臨其境的去看這些人和這些事，卻能夠發現裏面有許許多多的不為人知，或者說他人根本沒有辦法也沒有興趣知道的事情。
海鮮鯤哈哈一笑：「我弄明白了就好。你應該是最大的那個災難，嗯，最大的那個。」
這話一說完，盤古幾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石頭，但是他隨便變成了一具頂天立地的石像，但是他最後一口惡氣卻讓他的心在變成石頭的一剎那兀自的跳了出來。
我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女的女的。」我最討厭在想事情的時候被人打擾了。
我點了點頭：「我弄不明白了。」
一個心臟在半空中自顧自的跳動了幾下，接著這顆心臟突然爆炸開來。散出的鮮血四處飛濺。
歲月悠悠，許多的真相都是在被人們口口相傳的過程中漸漸的被風塵所掩蓋。失去了它本來應該有的樣子。
他好像不怕疼痛，敞著被自己撕裂的胸口，仰天大喊：「你騙我！你騙我！我不甘心！這天，這地。本就是我的！我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我抬頭看著糖醋魚她們：「你們先去休息會兒，離我遠一點。怕萬一等會出點兒什麼事兒。」
「你騙我，你騙我……」
而海鮮鯤搖搖頭：「做夢是不需要睡覺的，其實夢也只是你記憶的一部分。我幫你整理記憶。」
可能雜訊污染是對所有的生靈都是巨大的摧殘吧，有一天盤古總算頂不住了。他蜷縮在那裡，告訴那個聲音，他願意成為創造世界的人。
其實最開始時候，我們這個世界，居然和海鮮鯤的那個世界基本是相同的，甚至還不如海鮮鯤的世界
長久的焦慮和孤單，已經讓他開始對那個近乎強迫他執行這個任務的聲音，懷上了極大的怨恨。
小李子嚴肅的點點頭，給老狗使了個眼色。他們兩個就慢慢的晃了出去，而糖醋魚卻怎麼都不肯從我身邊離開。
我搖搖頭，表示不明白它的話。腦子滿滿的都是剛才看到的對神話的顛覆。要知道，這種東西如果我說出去，別人會笑掉大牙的。
而現在我面前只剩下海鮮鯤這個自稱可以創造世界的厲害人物了，它用我給它的眼睛盯著我的眼睛：「讓我進去。」
我點點頭，其實我心裏明白。海鮮鯤主要是想從我這裏得到怎麼開天闢地的第一手資料，而不是說真的那麼好心去給我整理記憶。畢竟人家海鮮鯤現在好歹也算的上是一界之主，只是它那個破地方連根毛都沒有，現在它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到處取經，去充實它自己的世界。
從下往上，一點一滴。
就這麼僵持著，鬼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那時候根本就還沒有時間這麼一說，盤古終於妥協了，他不再問自己到底是誰了。沒當那個聲音響起之後，他不再說話，只是蜷縮成一團，低頭不語。
這是盤古大神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不知道是誰說的。我閉上眼睛就感覺自己好像和盤古融成了一體，我個人感覺，這就是所謂的醍醐灌頂，簡單的說就是盤古把他的記憶強行灌輸到我的腦子裡，並讓我可以用他的視角去回憶他所經歷過的東西。
我看著海鮮鯤：「讓我繼續往下看。」
他們會義正言辭的告訴我：「傻B，誰不知道盤古是自願去死的。」
海鮮鯤看到我的樣子，拿出一面小梳子梳了梳頭：「我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但是我們這個世界，四處都是漆黑一片，沒有天也沒有地。如果用空間學來界定，那這個世界只能被稱之為一個點。
最終，他腳底的石頭，或者稱之為大地的東西，開始慢慢分裂，有的隆起有的下陷。隆起的成山，下陷的成谷。
「這個世界，你還滿意嗎？」
而這時，一個渾身赤裸但是有著初生嬰兒般眼神的男人在這一片古怪的空間中，抬起了他那雙還很迷濛的雙眼。
海鮮鯤進入我身體的過程特可樂，它把自己變回一條魚，然後甩著尾巴往我眉心就開始鑽，就跟黃鱔鑽
當我翻開被那把斧子強行灌注到我腦子裡的東西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我們所熟知甚至倒背如流的事情，在這裏卻幾乎沒有相同的地方。
我點點頭，我也發現了，我好像一直都是在借力，從來沒有我自己的能力。雖然四姑娘曾經給我解釋過，但是我現在細細想來，她也很難自圓其說。
「你騙我。」
而從那之後，開始有了地震、天雷、海嘯、大火……
可這個聲音依然沒有放過他，頻率如常。
我咳嗽了一聲：「你二逼啊，沒見我現在沒睡么？」
盤古的聲音宏大至極，他一聲過去，高山開始崩裂，大地開始遊離。整個大地開始有了傾瀉，地勢也開始有高有底，也有了春夏秋冬。
「沒錯，你是叛變的那個。」
而這時候金花突然從天而降，直接把我前面的空地砸了個大坑，我抬頭看了看，發現一直好大好大的蝙蝠在上面飛著。
海鮮鯤重複著說道：「讓我進去，入你的夢。」
如果我是盤古，我肯定會害怕。但是很顯然，這個乾淨的超乎任何人想象的男人，並沒有所謂的七情六慾，甚至不會飢餓不會孤獨。就好像是一個剛剛組裝好的計算機，一片空白，沒有C盤裡裝的批處理文件，沒有D盤裡的七情六慾也沒有E盤裡的應用軟體。他好像只有一個空殼子，而沒有靈魂。
可在我腦子裡最多的就是這個讓世人崇敬祭拜了成千上萬載光陰的最為偉大的巨人。他好像想跟我說些什麼。
我呸了它一口：「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有你這麼自私的么？」
這個世界單調的無以復加，沒有任何東西。真的沒有任何東西。而且根本不知道盤古有多高多大，因為沒有參照物，在沒有參照物的地方，可想而知了。一米和一百萬米，其實根本就只是個符號而已，簡單的說就好像帶著三百噸黃金，一個人住在喜馬拉雅山上，黃金的價值也就體現不出來了。
可就在他說完了之後，盤古突然感覺到頭頂有東西正在往下狠狠的壓他，也許是出於本能，反正他用盡全力的把試圖壓碎他的那個東西用手狠狠的往上頂著。
它沒有時間的存在。沒有所謂的方位，更沒有冷熱交替寒暑侵襲。
盤古徹底的憤怒了，他的手已經不聽使喚了，但是他用牙齒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胸膛給撕開了，鮮血順著身體往下流淌，可是還沒流到一半，就全部被呼嘯
「你來當創造世界的人吧。」
可他始終用同一個姿勢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看到這，心裏一涼。因為我記得王老2跟我說過，我的力量本來就是災難的力量，天地本身是沒有力量的，而只有災難才可以毀天滅地。
那個曾經騷擾盤古的聲音，又突兀的出現了。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盤古緊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眼神早已不再純凈。反而透著一股刻骨銘心的怨毒。
不過這時候狐仙大人卻出奇的懂事，她叼著糖醋魚的衣服角就把糖醋魚往外面拖。糖醋魚估計是怕她把自己衣服給拽破，只能乖乖的跟著狐仙大人走到了石頭陣的外面。
那個聲音消失了，但是盤古卻不停念叨著這三個字，語氣和眼神愈發的怨毒。
他的腳邊開始有了雲，下了雨。也開始長出了草，有的草變成了樹。
盤古好像不會老，我第一次看到他時，他就是這樣。而到現在，他依然是這個樣子，只是他的手好像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看了它一眼：「干我屁事。」
海鮮鯤搖搖頭：「不行，後面的讓你看了，你會被抹殺掉，我還有用的著你的地方呢。你得給我好好活著。」
而漸漸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絲光，打在了盤古身上。我這才看清了壓著他和他踩著的東西，不過只是兩團不成形狀的氣團，腳底的那個氣團墨綠墨綠的，他手頂著的那個一直讓他苦不堪言的，其實只是一大團像膠水一樣的東西。
包括我在內，我所知道的小九或者四姑娘，他們每一個都代表一種災難……
金花從坑裡起來之後，臉色很不好看，見到我之後直接就掐上了我的脖子：「你差點一屍兩命你知道么？」
當然，書上還說，盤古一天就長高一仗，而因為他在生長，所以不得不承受更大的痛苦去把壓在他身上的那個逃無可逃的重負往上頂高一仗。
海鮮鯤一臉被滿足的表情出現在我面前，用小腳丫勾著我下巴：「你是叛變的那個。」
不過在盤古問了自己是誰之後，那個聲音並沒有告訴盤古，他到底是誰，只是機械的重複著詢問讓他盤古來當創造世界的人。
我分不清這到底是因為盤古的一嗓子，還是因為他的心不再毫無感情。反正這個世界正在悄然發生改變。
畢竟整個空間里，我能看到的就只有盤古一個人，剛才還有對話，而現在變成了盤古一個人的默劇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