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八十一 初步成長
這時蠻族少女蹲在母巢幼體旁邊，看著這隻已經長到了一米的巨大蟲子，說：「這個傢伙叫母巢？」
三分熟卻有些說不上來，支吾了半天，才說：「她就是讓我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而且最近格外的明顯。讓我想想，就是最近才有的事。」
這時母巢幼體說：「主人，如果您暫時不需要我這些低階戰鬥單位的話，那麼我的建議是全部用來製造工蜂。我一個人吃總是沒有許多人吃來得快。」
「那是獸神傳授的知識。在位面的最深處，有一個非常強大的種族，它們什麼都可以吃，因此會把一切有靈魂的生命視為食物。它們天然就是一切生命之敵，相應的，一切有生命的位面也幾乎都視它們為敵人。」
李察笑著說：「那就是很遙遠的事了。沒事的，母巢和我有著靈魂契約，真的不用擔心。」
「打死它？為什麼？」李察非常詫異，他剛剛還以為蠻族少女是喜歡蟲子之類的東西呢。
「頭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守護精靈偷襲？那說明距離這裏不遠肯定有棵生命樹，我們這就去把它燒了吧！」食人魔咆哮著。
「沒有。據說這個種族非常神秘，而且生活在世界深處。我們蠻族中幾位最強者曾經在位面深處和它們有過接觸，但只是和它們的傀儡軍團打了幾仗，當時算是慘勝。」
一天時間過去，從沒停止過進食的母巢幼體就完成了第一次蛻變，正式晉陞一階。晉階用去了
山與海嘆了口氣，不再相勸，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察，說：「靈魂契約不是萬能的。據說眾生之敵的幼體一出生時，就擁有在靈魂層面戰鬥的能力。所以你要時刻提醒下自己，真的能夠控制得住它們嗎？」
蠻族少女專註地看著母巢幼體，用小鼻子嗅了嗅，認真地說：「我可以打死它嗎？」
李察笑罵了一句：「生命樹可是無價之物，哪有可能讓你給燒了？你們不用擔心，我和小母巢剛剛和森林意志狠狠較量了一下，雖然受傷不清，不過也沒讓它好過就是了。更重要的是摸清了情況，今後只要有這個小傢伙在附近，就再也不用擔心森林意志的靈魂攻擊了。」
戰鬥單位？李察依稀還記得一階母巢能夠製造的不過是四級的迅猛獸，以及五級的精英迅猛獸。這種類似於大狗的東西戰鬥力極為有限，由於不能夠使用裝備，因此完全打不過普通裝備的人類戰士。對李察來說，現在這東西完全無用。他看了一眼母巢幼體傳送過來的資源，確實只有迅猛獸和工蜂。
以食人魔目前的領主級力量，如果遇到的是沒到成熟體的生命樹，差不多自己就能把守護精靈的部落殺光
李察安靜地坐著，一邊引動精靈秘劍虔信祈禱的力量治療著自己的傷勢，一邊看著幼小的母巢拚命地吃，拚命地長。母巢幼體就像一個已經餓了十幾天的人，此刻吃得幾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李察能夠感覺得到，小傢伙充滿了濃烈的危機感，因此它決心抓住暫時安全的每一分每一秒來生長。還沒有出生就差點被殺死，看來給了它以極大的刺激，只要在森林意志覆蓋的範圍內，這種危機感就不會消失。
有了母巢幼體補充精神力量，哪怕數量不多，李察就有能力和森林意志無限期地拖延下去。如果母巢幼體成長起來，補充的更多，李察甚至會有能力反攻。
「那不一樣！」三分熟認真地說，「你不也是殺手嗎，但我就很喜歡你。水花，你其實也是一樣吧？我覺得，緋色自從去了母巢那裡一次后，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變得更強烈了。」
他可是真的擔心蠻族少女會動手，十一噸的巨大威力不是說著玩的，就是被帶到一點，也足以把母巢幼體砸成肉醬。
「是真正母巢的一個分身，那隻母巢本體不在這個位面。」李察說。
李察通過意識聯繫到了追隨者們，告訴他們自己沒事，並且說了自己的位置。沒過多久，地面就開始微微震動，震動聲很快變大，這是
李察問道：「那獸神有沒有說眾生之敵究竟是什麼樣的？」
「為什麼要討厭她？」水花問。
母巢幼體這時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進食，掉頭盯著山與海，竟然張開翅膀，威脅性地摩擦著口器與刀鋒，身體卻在向後退去。
「好了，沒事了。去吃飯吧！」李察揮手讓母巢幼體到森林中自己去吃東西。然後眾人就把營地重新設在了現在的地方。李察傷到了骨頭，暫時行動不便。
「她是殺手吧，自然會有殺氣的。」
水花沒有回答，只是埋頭砍樹。
樹木的質地和金屬自然不在同一個等級上，母巢幼體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新生出的身體相當脆弱，一個五級人類老兵就能給它重創。而母巢本體剛爬出蛋殼不久，五級老兵就需要使用重鎚戰斧之類的重武器才能夠傷害到它。
說完，山與海又向緋色盯了一眼，冷冷地說：「還有你，我會始終盯著你的。」
母巢幼體給李察傳過來一道訊息，然後是一些資料。它現在一切以快速生長為優先，在吞吃了神性結晶和大量魔晶后，幼體根本不缺能量，只是缺少構成身體的物質。它現在選擇吞吃樹榦這類可以快速消化並被轉換的纖維質，而不是消化難度要加上幾個等級的金屬，生長速度比最初的母巢快了數倍。李察幾乎是看著它在一
李察暫時放下了心事，開始專心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勢。他是在靈魂層面受到的重創，身體是本能地有所反應，結果過度激烈，以至於全身上下都是暗傷，還好都不算太重。李察也不著急，慢慢以虔信祈禱的力量修補傷勢。如果有感知敏銳的人，可以看到不斷有綠色的光點進入李察的身體。這些光點有的是從古樹中浮出，有些則是從地面里滲出，均是以自然，有著少許生命氣息的能量。李察現在身處綠森位面，又解析出了近千條生命樹的規則，因此施展虔信祈禱時亦能夠從周圍環境中抽取力量，由此自然與生命類的能力效力增加了兩成，已經和神官施放的治療術效果相當了。
李察運動著全身肌肉，把斷掉的骨骼一一複位，然而開始刺激生長。但是骨骼斷裂這種程度的傷卻不會那麼迅速痊癒，沒有神術斷肢存續的話，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夠長好。
食人魔和水花一起向森林深處走了走，然後開始伐木。食人魔一邊幹活，三分熟的那顆獨眼的頭忽然說：「我覺得山與海說得對，我也很討厭緋色。水花，你呢？」
「眾生之敵？」李察聽到了一個新的詞。
少女的手已經握住了十一噸，還在虛張聲勢的母巢幼體一聲悲鳴，居然掙扎著震翅飛起，逃到了李察身後。
這時李察感覺到經過這一次的變故，母巢幼體進食的速度明顯又加快了一線，雖然剛才就已經在竭力進食了。其實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在你到四階之前，我大約都不需要你的戰鬥單位。在此之前，你可以全力提升位階。魔晶我會充分供應，要多少就有多少。」李察說。這件事他早就有深思，由於有森林意志的壓制，低階的戰鬥單位能夠發揮的實力非常有限。可以說綠森林海是個需要少數精銳的環境，但是生命樹晉階時引來的天敵卻往往依靠數量制勝。中高階的母巢是破解這一困局的絕佳選擇。
「這是母巢，是和我有靈魂契約的。很快你就會看到，它會成為我們在位面戰爭中最重要的力量源泉。」李察攔住了山與海，耐心地解釋著。
蠻族少女看看母巢幼體，又看了眼緋色，小臉已經沉了下來，說：「原來你們都帶著眾生之敵的氣息。」
母巢幼體的節肢和口器異常鋒利，切割咀嚼堅硬的樹榦，就像是咬乳酪一樣容易。沒過幾分鐘，需要一人合抱的大樹就轟然倒塌。母巢幼體則從斷口處開始啃吃，而且遇到什麼就吃什麼，毫無挑食的意思。它全身上下的蟲甲發出密密麻麻的輕微爆裂聲，不斷出現細小的裂口，然後被新湧出的黃色乳液填滿。這些體液一遇到空氣就快速凝固，顏色也逐漸轉向黑色，但是卻不如原本蟲甲那樣黑得充滿了金屬質感。就這樣，母巢幼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