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鐵血中華》第七卷 進退

第225章 發酵(十)

第七卷 進退

第225章 發酵(十)

聽丈夫心情愉快的唱著,李儀芳也跟著哼唱。兩人挽著手臂,在日頭西斜的頤和園裡面悠哉悠哉的一路走過。滿是生活的愉悅。
「或者是覺得中央要奪了你們河北建設北京的許可權?」韋澤看著楚飛雲尷尬的表情,笑著追問一句。
李儀芳和韋澤肩並肩在畫廊裏面一幅幅的圖看過去,韋澤沒想到自家老婆突然說道:「看著人家胸大,你就和人家多說話。」
「都督好。」岳漣漪立刻上前和韋澤搭話。
「連人家的年紀都打聽了?」李儀芳其實不懷疑韋澤有什麼壞心思,不過她就是想和韋澤小小的鬧一下。
「我是說和你說話的那個小姑娘。」見韋澤沒明白所指,李儀芳不得不再明確一下。
副官立正,大聲答道:「是的,要打仗!」
被韋澤這麼連續說,楚飛雲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苦笑道:「都督,你就別開我玩笑了。我只是不習慣,你領著那麼多人就在身邊,我們犯了錯之後若是被立刻叫去批一通,這臉上掛不住。」
你看白人正在對著我們舉起染滿鮮血的旗,舉起染滿鮮血的旗!
「在我這老人家面前自稱自己老了,你也真會挑選對象啊。」韋澤當然不會生氣,他也和自家老婆逗著玩。
楚飛雲換了個話題,「只要公事公辦,我就沒意見了。對了,這位岳漣漪同志是我們北京城建的負責人。北京建設的工作她很熟悉。」
前進!前進!用白人骯髒的血做我們肥田的糞料!」
這種戰歌性質的音樂的確能夠凝聚人民鼓舞士氣,不過和中國的軍旅歌曲相比,卻顯得悲壯有餘美好不足。中國的音樂讓歐洲同行們對此深為震動。畢竟么,歐洲有情懷歌頌美好國土的大概得是上層,而上層大概是沒有興趣吟唱那些勞動者們都能被感動的美景。他們頌揚的玩意又無法得到下層勞動者的共鳴。只有在國家遭到危機的時候,這兩撥人大概才能達成有限的共識。這種共識無疑與死亡和血腥為伴。
這些歌曲不僅在中國有著巨大的影響力,甚至在歐洲都引發很大爭論。歐洲的文藝界並沒有對這些歌曲持批評態度,相反,他們倒是很感慨為何中國能有如此和人民站在一起的軍旅歌曲。歐洲也不是沒有軍旅歌曲,那些進行曲節奏的音樂以《馬賽曲》為翹首,開頭就唱道:你看暴君正在對著我們,舉起染滿鮮血的旗,舉起染滿鮮血的旗!聽見沒有?兇殘的士兵嗥叫在我們國土上,他們衝到你身邊,殺死你的妻子和兒郎。
「我說了多少次,大家都犯錯。關鍵是你把錯誤當成一個結果,還是當成工作當中的一個必然過程。人成長的過程很辛苦,但是人生的意思就在於此。我若是把一座完美的城市扔個你,那又有什麼意思?更何況哪裡有什麼完美的城市。」韋澤慢悠悠的走著,邊走邊說著自己的想法。
「切?小姑娘?她長相年輕,實際和你差不多吧?」韋澤忍不住笑道。岳漣漪40多歲了,不過長相看著剛30。被自家老婆稱其為小姑娘,這未免太搞笑了。
於是接觸過一些世界的王子殿下就隱姓埋名,渡過海峽抵達了中國的馬達加斯加省。在這裏,王子殿下接觸到了現代的工業社會。有著高度軍事組織結構的祖魯人實施年齡組制度,男孩到了青春期就被畫入年齡組,每個年齡組構成祖魯軍隊的一個部分。畫入年齡組的人離家集中駐紮在皇家軍營里,由國王直接統率全軍。這些年輕人被編入軍團之後,只有在國王批准整個年齡組時才可結婚。
雨村將軍停下各省,他扭過頭說道:「要打仗了。」
韋澤無奈地說道:「我見過她,還給她戴過五一勞動獎章和三八紅旗手獎章。岳漣漪是廣東人,屬於當地最早一批出來工作,還通過中高級學業考試。她最初的時候還是鋼筋工,一個小丫頭拎著套管掰鋼筋,可是不容易。」
「這個自然,任何事情都是一個過程,我一致反對求全責備。當年你訓練的時候跟猴子一樣安靜不下來,挨了不少軍棍。可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就是你的責任?」韋澤對老部下提起了以前的往事。
「都督,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別聽風就是雨。」有韋澤的話做鋪墊,楚飛雲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文化教育可以暫緩,軍事教育必須強化。有中國的幫助,接受了基本教育和考察的雨村王子很快返回了四分五裂的祖魯國,在中國教官幫助下武裝起忠於雨村的軍隊。
「所以……」雨村將軍欲言又止。在馬達加斯加待了好幾年,他發覺自己其實更喜歡中國的歌曲。親眼見到那個島是如何如同歌里所唱,「為了開闢新天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一個國家想真正強大,就必須有自己的工業。可一個工業化的祖魯國僅僅存在於雨村的想象中。
憂傷的情緒從綠色的眸子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銳利的目光。站起身,雨村走向不遠處的軍營。那些侍從跟著雨村將軍一起返回部隊營地。不知道誰先開的口,但是另一首祖魯語的曲子很快在隊伍裏面響起。
沒人能擋得住都督的行程,與以往相同,都督的第一站自然是北京。此次隨行的是李儀芳,祁紅意去過兩次北京,對那裡已經沒什麼興趣。車隊停在韋澤都督例行下榻的圓明園的時候,李儀芳如同一個小女孩般興奮的睜大了眼睛。圓明園很美,這座有些南方風情的皇家園林雕樑畫棟,點綴其中的是各種皇家風格的藝術品,南京擁有的工業化大城市那種雄壯的美完全不同。
旁邊矗立著一些人,看樣子是他的手下。從他們垂手站立的姿勢能看出,這些人都是受過一些起碼軍事教育的軍人。而且這些人穿著黃色的軍服,腰間的皮帶上插著手槍,手中拿著的是鋥亮的步槍。和這種現代軍人的裝束有點不同的是,他們的背上還背著大砍刀,一看樣式就是中國大批量製造的鬼頭刀。刀柄上纏著紅布,刀柄末端還留著一尺長的紅布。黝黑的面孔和這身裝束搭配,真有種遠可槍打,近可刀砍,威風凜凜的感覺。
「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圓明園的生活,過幾天我們就要去蒙古。一望無垠的大草原,騎著馬兒在草原上馳騁。」韋澤告訴老婆後面的行程。想到蒙古大草原,韋澤興之所至忍不住唱道:「馬兒啊,你慢些走呀慢些走,我要把這迷人的景色看個夠。肥沃的大地好象把浸透了油,良田萬畝好像是用黃金鋪就。沒見過青山滴翠美如畫,沒見過人在畫中鬧豐收,沒見過綠草茵茵如絲毯,沒見過綠絲毯上放馬牛,沒見過萬綠叢中有新村,沒見過檳榔樹下有竹樓,有竹樓……」
「頤和園不錯,不過我更喜歡圓明園。」李儀芳評價著眼前的景色。
「前進,祖魯人的兒女,快奮起,光榮的一天等著你!
雨村到馬達加斯加來,目的是想知道強大的國家到底是什麼樣子。在這個交通並不通暢的年代,一個南部非洲的黑人即便是一國王子,也沒機會抵達萬里之外的歐洲去考察。甚至在近在咫尺的白人殖民地,黑人前去的危險性也不小。白人不會放過任何可疑的黑人,這時代的南部黑人都有家庭,一個沒有家庭又對任何新事物都充滿興趣的黑人就如煤堆上的白兔一般顯眼。只有在馬達加斯加,當地人才會被認為是人,有各種參与到新國家的機會。
「那就是說,你和她很熟么!」李儀芳步步緊逼。
河北省委書記和省長陪同韋澤以及夫人李儀芳在明媚的春日午後走在畫廊中,省委書記楚飛云為難地說道:「都督,你這一來我們河北省政府往哪裡去呢?」
這首歌曲子節奏明快,歌詞內容更是充滿了勃勃生機與滿滿的正能量,即便是21世紀的時候韋澤都很喜歡。在19世紀後半葉蓬勃向上的民朝中,《馬兒啊你慢些走》《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小白楊》《駝鈴》《敢問路在何方》都是民間大受歡迎的軍旅歌曲,至於《歌唱祖國》與《我的祖國》到底誰更適合成為第二國歌,爭論鬧得很大。
這位祖魯國的王子有點與眾不同,非得比喻的話,他的經歷比較類似彼得一世。祖魯國近十年前曾經與英國進行過戰鬥,手持標槍的祖魯勇士殺死過近兩千英國龍蝦兵,獲得過偉大勝利。不過這僅僅是一次勝利,而沒有讓祖魯認贏得戰爭。在之後的一系列戰爭,加上祖魯國的內部分裂,祖魯國還是失敗了。
人心難測,不過這種東西也只是個程度問題。河北的同志很清楚都督對圓明園的喜愛,得知都督即將前來的消息,這裏早就給打掃好了。沒人覺得有何不妥,都督住在圓明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以皇帝陛下的功業與威望,只有圓明園這麼一個半使用權的園子,所有人都覺得韋澤都督清貧的令人髮指。即便是擁有百倍與此的私人園林,也只能說這些園林配不上都督的身份。按照都督的命令,包括圓明園在內的皇家園林平日里都是公開對遊客開放的,只有都督下榻的時候才會被當做住所之用。韋澤都督到現在也沒來過幾次。正因為韋澤陛下在這裏下榻,圓明園的遊覽生意好的驚人。特別是都督走後的那幾個月,太多想親近皇帝陛下氣息的百姓從各地蜂擁而至。圓明園管理處賺的盆滿缽滿。
「將軍,我們是不是回去?」看著自家王子對著河流唱歌,無論從曲調還是內容,都與求雨的巫術大相徑庭。旁邊的副官忠於忍不住打斷了王子兼將軍的情懷。
不過雨村將軍很快就從自己的個人情緒中掙脫出來,如果不能統一已經分裂的祖魯國,就不會有未來。現在擋在雨村將軍的最大障礙並非是英國人,也不是德蘭士瓦共和國的布爾人。那些投靠了英國的幾股祖魯人勢力才是最大威脅。只有消滅掉這幾股祖魯人的上層,把這些祖魯人完全納入雨村的控制,才能集重建四分五裂的祖魯國。
聽著老婆的話,韋澤心裏面很爽。歷史上圓明園被燒,現在圓明園只是被搶了些浮財,整個園子倒是完整的保留下來。圓明園被稱為萬園之園,的確有其不凡之處。
從1884年開始,中國介入南部非洲的力度暴增,雨村王子與普通黑人不同的行動早就被馬達加斯加省的公安方面注意到,他身為祖魯王子的身份也很快曝光。於是雨村王子就不用去費力的探索,中國直接把他帶進了現代社會。
聽見沒有?兇殘的士兵嗥叫在我們國土上,他們衝到你身邊,殺死你的妻子和兒郎。
武裝起來,同胞,把隊伍組織好!
韋澤個人其實非常喜歡頤和園的那條畫廊,畫廊本身談不上金碧輝煌,可上面的畫作實在是精美。頤和園管理處用黏貼法取下了給滿清歌功頌德的畫作,這些東西進了歷史博物館后就空出很多空間,大量中國民間內容的畫作就佔據了新的部分。韋澤不在乎那些現代派的藝術作品,這些傳統的美術作品才能給韋澤耳目一新的感覺。
看韋澤不喜歡這個話題,李儀芳挽住韋澤的手臂說道:「別生氣,和你開個玩笑么。我現在也老了,看到年輕小姑娘們就忍不住羡慕她們。」
有這種社會水平打底,王子殿下從碼頭工人干起,很快就融入了工業快速發展的當地社會。兩年過去之後,王子殿下已經勉強學會了一些中國話,還給自己起了個中國名字,叫做「雨村」。在南部非洲,下雨是很重要的事情。而雨中的村莊又是那麼的美麗,在雨村王子殿下的印象裏面佔據著美好的印象。
「你這想法就顯得很落後。中央的同志怎麼了?中央的同志也是人,也不會高人一等。南京也一樣,中央的同志不會去欺壓江蘇的同志,違反組織紀律那是要說事的。搬到北京來之後,還能讓大家感受到什麼叫做平等。你們不用擔心。」韋澤坦率的說著自己的看法,說完之後他促狹的一笑,「難道是飛雲同志你當河北老大當慣了,見到職務高於你的同志之後,你覺得煩了?」
聊了一會兒建設問題,又談了談工作彙報,湖北省的同志就趕緊回去工作。陪同都督逛頤和園的確是個不錯的事情,不過哪怕是為了拍馬屁,這些同志也得現在趕緊緊張的工作起來。想休閑啥時候都行,就是現在不合適。
楚飛雲苦笑道:「都督,你能不能別這樣。就算我們一個城南一個城北,我們省里的人見到中央的同志也覺得不自在。」
「北京的基本框架搭得不錯,正好留下充分的空間。」韋澤很讚賞岳漣漪的工作,而且他感覺岳漣漪那口南方風味的普通話很有親切感。現在南京的中央政府裏面大部分都是這等口音。韋澤之所以想遷都,另外一個理由也是希望能夠平衡一下這種南方全面壓倒北方的人才局面。全國上下一份卷的統一高考制度的確實現了最大程度的平等,不過南方先天就有優勢,建國不到二十年,南方出現正規統一的國家教育體系則有了三十多年。當北方的高中生開始大量考大學的時候,南方大學生都畢業了七八屆。想徹底扭轉這種局面,除了靠時間,也得讓北方有種歸屬感。京城設在北方無疑能促進這等歸屬感的形成。
「好山好水好地方條條大路都寬敞。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這是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唱歌的青年並沒有被這種凜冽的殺氣影響,儘管祖魯語唱起來稍顯怪異,可他的歌聲如同中國原版一樣宛轉悠揚。他碧綠的眼眸中滿是憂鬱,唱了一遍之後沒有停下來,而是又唱了一遍。
就在韋澤和老婆兩人手挽著手徜徉在昆明湖畔,看著美麗的風景時。在幾萬裡外的西方,一位膚色黝黑的黑人青年坐在河邊的樹下,用祖魯語唱道:「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芋頭香兩岸……」
「我和勞動模範都很熟。」韋澤給了自家老婆一個白眼。
「啊?」韋澤沒明白自家老婆指的什麼。
想起以前「可怕」的日子,楚飛雲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從永安到長沙期間,部隊進入了正規化過程,可這些當兵的兄弟普遍認為戰爭是展示個人勇武的場所,結果沒少挨軍棍。那時候韋昌榮為首的軍法官不僅進行肉體懲戒,更有思想折磨。就是要大家拋棄自以為是,完全服從紀律聽指揮。想起三十多年前的滿心委屈,楚飛雲覺得自己那時候太可愛了。正式嚴格的紀律強行扭轉了大家對戰爭的看法,後來楚飛雲自己都覺得不這麼做不行。這幫軍中骨幹們成長起來之後,光復軍反倒廢除了軍棍。
被韋澤這麼講,楚飛雲連忙擺手,「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韋澤都督再次視察的消息如同春風一樣由南而來,刮過了整個北方地區。這陣風掀起的煙塵擾亂了北方的官場,讓擔心都督指責北方工作不力的一眾人物們感到看不清未來的發展。
「留在北京一起辦公唄。」春風暖洋洋的,韋澤的聲音中也有不少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