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208章 全面反擊
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劉虞的廂房前，遠遠便聽到小蘿莉劉凌哀哀的哭泣聲和婢女們的安慰聲。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這些直性子的漢子先是被公孫白的戰績所折服，但是作為降卒，他們還是有著深深的自卑感以及自卑感帶來的叛逆之心，如今卻絲毫未被公孫白鄙視，反而敬重他們為「兄弟」，這一刻他們心中油然而生深深的感動。
見到公孫白來，那小蘿莉呆了一下，隨即蹦了過來，一把摟住公孫白的大腿，哇的又哭了起來：「子明叔叔，你要殺了袁譚那個壞蛋，為我兄長報仇啊……」
嗚嗚嗚～
「轟！」
「火油彈！」
鼓角爭鳴，驚天動地，一萬多騎兵隨著公孫白滾滾南下，直奔易城而去。
薊城，太傅府。
這是公孫白給曹操的密信，赤裸裸的威逼，這就是公孫白的風格。
「我們大軍十萬，敵軍能鬧出什麼動靜！」有人自我安慰道。
「轟！」
薊城南門大營。
這是郭嘉之計，兵分兩路，城內守軍依仗守城的優勢在城頭死守，城外的墨雲騎則在城外伺機襲擾，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干擾敵軍，讓敵軍不能安心守城。
眾并州軍抬起頭來，一名騎都尉的帶領下，齊齊高聲吼道：「我等服氣！」
公孫白緩緩的策馬奔到五千并州降卒之前，然後勒馬而立，靜靜的望著面前的并州降卒，那些并州降卒眼見公孫白這架勢，自然知道公孫白有話要說，紛紛抬起頭來望著他。
嗚嗷～
「終於輪到我們了么？！」大軍之前的管亥嘴角霎時綻起一絲獰笑，當下將抱在手裡的頭盔重重地扣在了頭上，又重重拉下了鐵皮面罩，整個臉龐便完全隱藏在了冷氣森森的面罩之後，只有狹長的眼窟里，透出兩道灼熱的眼眸。
自那日易水之戰後，袁紹又採取三丁抽一的強征，在冀州之地徵兵十五萬，往易城陸陸續續而來，如今已到五萬大軍，加上原有的六萬多大軍，已然有十一
「轟！」
小蘿莉道：「祖父去後花園中了。」
攻城之戰已經達到了白熱化。
劉虞痛苦得臉都抽搐了起來。
易城北門和東門外沸反盈天，河北軍正跟公孫軍殊死博殺，可南門外是一片寂靜。
易城東南面，易水之北，八千墨雲騎肅然而立，嚴陣以待。
所以，此刻他是不惜一切代價攻襲易城，哪怕是在公孫軍的強弩之下，傷亡比例已經達到了六比一以上，他也在所不惜。
「不怪你，戰場刀槍無眼，只怪老夫不該將他帶在身邊，若是留在遼西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悲劇了，老夫恨啊……想不到一念之差就斷了香火……」
而最令他痛苦的是，他已經是三代單傳，膝下只有一子劉和，而這個小孫子卻是劉和的唯一兒子，按道理說劉和春秋正盛，不過四十多歲，再生個兒子完全沒問題，但是由於劉和少年時期經常出去尋花問柳，縱慾過度，導致身子哪方面的機能逐漸衰退，竟然在三十多歲才得一子一女，此後便再無所出。這就意味著他劉虞基本上是斷後了。
倏忽之間，一名河北軍老兵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勒轉了馬頭。
「我等願隨代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小蘿莉這才停止了哭泣，點了點頭。
公孫白問道：「祖父呢，哪去了？叔叔找他有事。」
仔細望過去，城下的河北軍密密麻麻如山，整整十萬多大軍兵臨城下，攻擊北門和東門，其中主要兵力集中在地勢寬闊的東門，意圖一舉攻下易城。
活蹦亂跳的小人兒，一天多前還圍著他乖巧的叫著祖父，突然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叫他如何不哀痛。
河北軍老兵定睛看時，突然見得一片烏雲緩緩的從遠處向東面涌去，緊接著，一陣陣猶如驚雷的聲音突然傳來，這一刻，河北軍老兵清晰地感受到，腳下的大地都在輕輕地顫動。
「怎麼回事？」
「不可能，眼看
一聲又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陡然從城門處傳來，伴隨著每一聲撞擊聲，甚至連腳下的城牆都在劇烈地顫動，太史慈當即臉色大變，轉身大步走上了城頭望台，手扶垛堞往下看去，只見一架攻城車已經抵住了北門，正在猛烈地撞擊城門。
殘陽如血，秋風瑟瑟，劉虞在碎石鋪就的小路上蹣跚而行，望著那漫天飄零的落葉，神情極其蕭索和哀痛。
「可惡！」太史慈悶哼一聲，當助回頭怒吼道。
河北軍軍后陣。
眾并州軍一陣嘩然，群情激奮，原本的羞愧和憤懣一掃而空，取之而來的是深深的折服和敬佩。
兄弟？代侯叫他們為兄弟！
拜別劉虞，公孫白走出太傅府，剛剛上馬，便見得數騎如風奔來，見到公孫白立即翻身落馬，急聲稟道：「啟稟代侯，平難中郎將聽聞薊城被襲，故率十萬大軍前來相助，今已在城外。」
公孫白緩緩的揚起了鞭桿，高聲喝道：「我以五千之士破爾等四萬精兵，你等可服氣否？」
真要醫好劉和么？
正在河畔邊靜坐等待的八千騎兵便紛紛起身上馬，遂即又紛紛拔出了鋒利的環首刀。八千多把鋒利的繯首刀直刺虛空，霎時形成了一片綿密的死亡矛林……
公孫白眼中神色閃爍，似乎被觸動了心事。
公孫白冷冷一笑，再次大聲喝問：「據我所知，并州男兒都是直爽的鐵血漢子，輸的起放得下，我再問你們一句，你們可服否？」
「幽州人要逆襲？！」
全面反擊！
公孫白騎著汗血寶馬緩緩的在府門口停了下來，幾個守衛立即向前來見禮，公孫白將韁繩交給他們，便大步奔入了府門之內。
……
五千并州軍紛紛低下頭來，有人羞愧，也有人憤懣，卻沒敢吭聲，不管他們服氣還是不服氣，敗了就是敗了。
河北軍老兵的臉色卻突然間變了，這聲勢，莫非是大隊
在并州軍高昂的呼聲中，公孫白縱馬而回，賓士到大軍之前，鞭桿南指，哈哈大笑道：「走，隨老子南去，馬踏中原，縱橫天下！」
「半月之內，君若仍不能取青州，則公孫子明代曹司空取也！」
咚咚咚～
城樓上空，無數枝利箭騰空而起，射向高空之中，如同流星一般，緊接著一隻玉帶雕衝天而起，飛向易城東南方向。
「是……下官很遺憾，未能救下小公子。」
幽州軍將士固然仰仗著城堅牆厚，弩強箭利，士氣爆棚，然而河北軍死士也是悍不畏死，決不退縮！
一隊隊的河北軍死士順梯而上，卻在如雨的滾木檑石中紛紛摔下，一群群的幽州將士大呼小叫著搶到垛堞後面，一邊狂扔滾木檑石，與此同時幽州軍弩箭手又紛紛舉弩攢射，此時此刻，死神正張開巨大而又猙獰的獠牙，瘋狂地收割著鮮活的生命。
南門外，除了正在來回遊走的十數游騎，就再看不到一個河北軍的身影了，易城之戰，袁紹的戰略意圖就是攻下易城，至於能否全殲城中守軍，他們其實並不在意，所以，河北軍並沒有四面圍城，尤其是南門更沒怎麼在意。
劉虞沒有回頭，只是緩聲道：「你來了？」
……
在薊城休息了兩日之後，公孫白將張燕的黑山軍兵分兩路，一路由張燕親率七萬黑山軍軍支援單經和關靖，以解除北平邑和班氏城之圍，一路由田豫率三萬黑山軍和五千烏桓騎兵奔襲北新城，解除田楷之圍。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作為一個穿越者，公孫白自然不是劉漢的愚忠之臣，隨著羽翼的豐滿，若說沒有自己的想法那是自欺欺人。
一個念頭在公孫白心中一閃，猶豫了再三之後，終於一咬牙說道：「太傅不用擔心…
一個個火球自天而降，那是公孫白留下的火油彈，城門下便騰地燃起了衝天烈焰，正在衝撞城門的攻城車連同躲在車房裡的幾十名河北軍力士一下就被烈焰吞噬，凄厲的慘叫聲中，十幾個火人從車房裡飛奔而出，卻很快就被燒死當場。
玉帶雕在墨雲騎的頭上盤桓著，不時的發出唳叫聲。
日過中天，眼看城上城下屍體堆積如山，守城的士兵逐漸抵擋不住，一名小校奔上西門城樓，高聲喊道：「太史將軍！軍師請將軍趕緊出動墨雲騎！」
整個太傅府顯得十分凋零，很多家奴和婢女在破城之時畏懼兵災而四散逃出，那些有良心的家奴和婢女們已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但是也有不少趁亂搶奪財物出逃的是不可能再回的了。
「該死的，幽州人居然在河邊埋伏了兵馬？」
公孫白一愣，隨即將她抱了起來，盯著她那雙飽含淚水的墨玉般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好，叔叔答應你，一定為你兄長報仇！」
原本正在四處遊走的數十河北哨探也紛紛聚集到了河北軍老兵身後，一個個對著洞開的東南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自荀彧回去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曹操卻遲遲不出兵攻襲青州，據傳是徐州的呂布襲擾所致，但公孫白總覺得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奸雄」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意味，所以特意又修書一封，催促其出兵。
城頭上、城頭下頓時陷入了無邊的吵雜之中，猶如煮開的滾水，沸反盈天。
公孫白精神一振，神色大喜：「走，快隨本侯出城相迎！」
從北面傳來消息，袁譚已率大軍越過長城，突入幽州腹地，勢如破竹，攻破薊城指日可待，如今他只要攻破易城，再與袁譚南北呼應，則公孫白必然不敵，唯一的保命之計就是退回右北平郡，將幽州大部分土地拱手相讓。
「火油彈！」
屹
袁紹的嘴角頓時劇烈地抽搐起來，惡狠狠地喊道：「給老子繼續強攻，攻下易城，則整個幽州將是我們的！」
劉虞的眼中的神色突然大亮，身子激動得發抖，緊緊的抓著公孫白的手道：「吾得子明，乃上天所賜也！」
公孫白忙將她放下來，安慰了兩句，便朝後花園奔去。
公孫白緩緩的走了過來，停在劉虞的身後，低聲道：「下官公孫白，拜見太傅。」
「上馬！」管亥翻身上馬，又拔刀怒吼。
易城東門之下，正在上演著激烈的廝殺。
劉虞是他的政治籌碼，可終究有一天，他不能一味的死忠於劉協，甚至不能一味的死忠於劉虞，一旦有一天局勢發展到如同歷史上那般，曹丕、劉備和孫權之流的自立稱帝了，則他公孫白又將何以處之？若也他稱帝，則將劉虞和劉和置於何地？如果繼續尊劉虞，劉虞年事已高，劉和也性格懦弱而且比他大二十多歲，這也罷了，但是若劉氏有后，他還要一輩子籠罩在劉氏的陰影之中么？
自來有一個騎兵抵上五個步兵的說法，八千墨雲騎在城樓上只能當步卒用，在城下卻能當四萬步兵用，更何況是配備諸葛連弩和雙馬鐙的精銳騎兵，不管是衝擊任何一門，都將給敵人造成破壞性的混亂。
上萬騎兵肅然而立，一面面旌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如同波浪一般翻滾，無數的刀槍如同森林一般斜刺蒼穹，一排排駿馬相連，陣列如山。
公孫白緩緩的進入房門，只見那小蘿莉一身素縞，正哭得極為傷心，屋內卻不見了劉虞。
「火油彈！」
公孫白哈哈大笑道：「好漢子！都是好漢子！老子平生最敬佩的就是好漢子！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我公孫白的兄弟，老子帶你們去打勝仗，去以一敵五，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你等可願意？」
太史慈重重點頭，又鏗然拔刀，厲聲道：「傳令，墨雲騎……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