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席捲河北
第330章 彈汗山的歡呼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
東門如此，南門的情況也差不多，南門的壓力雖然稍稍小於東門，但是顏良同樣累得說不出話來。
在公孫白眼裡，眼前的騎兵就是如此，他們的戰馬不夠神駿，而且人困馬乏。更重要的是，這些騎兵連最基本的衝鋒陣型都有些凌亂，在無敵的白馬義從面前，簡直處處都是破綻。
雖然這樣的舉動，更像是徒勞，軻比能的親衛軍再精銳，在七千漢軍重甲騎兵的眼裡，也如同以卵擊石一般，可是由此，卻令鮮卑軍的士氣大振。
鮮卑人尚未傷到元氣，而他們不但折損了兩三千人，更為慘烈的是，已然沒有多少人有再戰之力了。
……
鮮卑軍雖然已然退下城頭，但是因為城下的鮮卑軍仍然有十二萬大軍，從城頭到鮮卑人的后軍隔了三四里遠，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鮮卑人的后軍發生了什麼事。
終於……
此消彼長之間，鮮卑騎兵縱然多出漢軍騎兵將近一倍，卻是大勢已去，無力對敵。
如林的長刀高高舉起。
滿地都是落馬跪地求饒的叛軍。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馬蹄聲轟隆隆的，隨著軻比能朝那身後數百步之外的白馬義從衝殺而去。
傳令兵飛快從兩翼掠去，大喝道：「大單于有令，所有人上馬，準備迎戰……」
戰馬如閑庭散步，並不急著衝刺。而是在蓄養著馬力。慢吞吞的蠕動。
不堪一擊……
「殺！」
顏良和郭嘉兩人臉色劇變，急忙騰身而起，顏良驚懼至極的喝問
兩隻騎兵沖在了一起。
鮮卑人受到了感染，各部鮮卑大人也下達了出擊的命令。無數人如潮水一般朝對面的漢軍鐵騎而去。
公孫白率先提起長槍，開始放馬慢行。
兩座城門上的守將都知道，鮮卑人的撤軍只是暫時的，下一波猛攻將更如狂風暴雨一般接踵而來。
彈汗山城頭，趙雲一隻手扶著龍膽亮銀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全身酸軟。
這隻騎兵雖然雜亂，而且一路疾馳而來，原本戰鬥力並不會比鮮卑人強上多少，但是鮮卑人原本已然勞累至極，如今又亂了軍心，再加上被七千重甲騎兵衝垮了陣型，戰鬥力不及正常之時的一半。
而這隻雜牌漢騎兵，卻受前面七千鐵騎所帶來的無敵氣勢所鼓舞，瞬間士氣爆棚，戰意滔天。
瞬時，白馬義從的騎兵開始放馬狂奔，那股鋼鐵洪流，席捲著天地之間的威勢，如閃電，如旋風一般疾奔衝殺。
隊形很是緊密，一點都不零散，宛如一隻握緊了的拳頭。
悲涼的歌聲，在城頭上瀰漫著，似乎在為死去的同袍哀悼，又似乎在為活著的人鼓氣……
文丑也將鋼槍扔在地上，跟著癱坐在趙雲的身邊，一邊喘著氣，一邊怒罵：「他娘的，老子打了這麼多年仗，第一次差點累死，當年跟著袁紹和主公作對，雖然被打得像狗一般，但卻沒這麼累過。」
這些宛如餓狼般的鐵騎，此刻揚著長刀，四處追捕他們的獵物，手起刀落之間
只要鮮卑人稍稍再整頓兵馬，即便不用雲梯，就是用簡陋的攻城木梯強攻，恐怕他們也撐不過一個晚上了。
身後，太史慈率著轟隆隆的重甲騎隊在沉默中尾隨其後。
「魏公，魏公來了……魏公來救我們了……」
這兩天一夜的時間以來，他不知揮了多少槍，砍了多少劍，龍膽亮銀槍的槍刃已微鈍，即便是百鍊鋼鑄造的寶劍，劍身也被砍得變形。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繯首刀所過之處，無人可擋，一道道的鮮血混入了泥濘之中。
他身旁的數千親衛精騎，陡然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高聲吼道：「戰！戰！戰！」
白馬義從輕易的在鮮卑人的騎隊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如刀一般刮過的冷風阻止不了這支下山猛虎的腳步。很快，后隊的騎隊毫不猶豫的將這道口子不斷的拉大，撕裂開來。
這是軻比能最精銳的騎兵，是他起家的橫掃漠北草原的三千子弟兵，一個個氣勢如虹，視死如歸。
轟隆隆～
「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魏公該回來了吧，可是魏公麾下不到萬人，回來也無濟於事……」郭嘉捂著受傷的手臂，痛苦的呻吟著，心頭更是亂如麻，毫無頭緒。
公孫白目光變得銳利起來，這個曾經令鮮卑小兒止啼的無敵戰神，此時臉色尤為冷酷，隨即，他發出了冷笑，目光盯著正前方妄圖與自己決戰的騎兵，他揮動了臂膀。
六七萬雜牌漢騎，在七千重
騎兵對陣不需要太久，勝負只在一念之間，電光火石的功夫，勝負就已揭曉，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單方面的屠戮。
無數人血肉橫飛。
「殺！」
軻比能親自催動著戰車，揮舞著戰刀，嘶聲吼道：「鮮卑人的生死一戰到了，隨我出擊，不死不休！」
一旁的趙雲瞪了他一眼，嘴角微微苦笑，沒有說話。
就在此時，城頭上突然響起一陣巨大的聲音，那是人群的吶喊聲，如山崩地裂般。
「降了……降了……」
遍地的鮮卑軍，猶如螞蟻一般，密密麻麻，浩浩蕩蕩。聲震如雷。
一股絕望而悲涼的情緒，瀰漫在城樓上，有人稍稍恢復了氣力，倚著牆角，唱起了曲子。
兩位當世排名前十的虎將，都累得如此，更不用說那些普通將士了，一個個癱軟在地，光顧著喘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不少人就此躺在屍骨累累、血流遍地的樓道上，呼呼大睡，也有人躺下之後，再也醒不來了。
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充斥在彈汗山城頭的每一個人的心裏，滿城歡呼雀躍不停，援軍終於來了，我們打贏了，歷經了將近七八天的生死之戰之後，我們終於贏了……
他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嘶鳴，那匹早已興奮不已的汗血寶馬，隨即如離弦之矢一般沖了出去。
鼓聲如雷。
遊戲……結束了……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
六七萬漢軍騎兵，齊齊舉起手中的兵器，將馬速緩緩提升而起，跟隨在七千漢軍重甲騎兵之後，朝著已然潰亂的鮮卑軍，一往無前，轟然殺來。
緊接著，公孫白緊急勒馬，撥轉了馬頭，戰馬人立而起，希聿聿的發出怒吼，手中的長槍奮力一揮：「殺！」
哀嚎聲傳出，被甩飛在半空中的人骨骼俱裂。
他們沒有感情，臉色麻木，一次次的刀光劃下，濺起血花，隨即，那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幾分猙獰。
他們之中，有田疇率領的幽州騎兵，有田豫率領的烏桓精騎，有劉政率領的遼東鐵騎，還有前來助戰的高句麗騎兵和夫余騎兵。
馬蹄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
那招展的大漢龍旗高高飄揚，所到之處，人仰馬翻。
魏公，是不敗的！
鮮卑人的動搖，讓軻比能決心拚死一戰。假若這個時候，自己不做出一點「表率」，這些鮮卑人用不了多久便會潰敗如山倒，整個鮮卑族就此沉淪，如同匈奴一樣。
須臾的功夫，鮮卑軍騎隊瞬間七零八落。
「殺……」
公孫白沒有理會他們，長槍振臂一揮，隨即呼啦啦的騎隊斜衝出去，繼續前進，沖向彈汗山城。
鮮卑軍騎隊大亂，猶如待宰的羊羔，有人勒馬奔逃，有的戰馬受驚，在原地打轉，很快被旋風一般的驍騎呼嘯而過，利刃隨之一閃，整個人跌落下馬。
公孫白舉起了游龍槍，惡魔青銅面具之後，發出了狼嘯般的怒吼：「衝垮他們，隨我來，殺！」
郭嘉站在城頭上，望著遠遠而來的帥
終於……
鮮卑人的戰馬雖然神駿，但是在清一色的八尺戰馬之前如同狗崽一般，再加上那厚重堅實的鋼鐵戰甲，使得鮮卑戰馬根本不堪一撞，而馬背上的鮮卑人，更是在白馬義從的眼中，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而更為恐怖的是，郭嘉左臂都挂彩了，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文弱的浪蕩軍師，居然也會提著大刀片子砍殺了兩人，雖然只是偷襲，雖然差點被重傷的鮮卑人反手一刀砍死，但是足顯其英勇，也足見當時戰事的慘烈。
轟隆隆……轟隆隆……
沉重的馬蹄鐵，踏碎了腳下的爛泥，踏破了虛空。
鮮卑軍騎隊大亂，可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彈汗山城頭之上，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上萬漢軍戰士熱淚盈眶，怒發欲狂，更有人忍不住扶著垛堞仰天長嘯。
城頭之下，火光通明，無數的大漢龍旗在火光之中招展，馬嘶聲此起彼伏，城下的漢軍並不急著進城，而是紛紛舉起兵器，不住的向城上歡呼的士兵致意，跟著發出肆無忌憚的歡呼聲。
「跑啊，快跑啊……」
只是在那電光火石的剎那之間，公孫白卻是開始動了。
七千白馬義從和墨雲騎組成的重甲鐵騎，士氣如虹，直接從鮮卑軍騎陣衝過。
全軍出擊。
郭嘉也枕著城牆，雙眼半閉，和顏良並排而坐，陷入了沉思之中。
砰的一聲……
在這一刻，即便是這位智力99的謀士，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