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三八 不同的時代

李察卻更關心別的，問：「我們看到的那些星體上都有什麼，能夠上去嗎？」

塞爾冬臉色難看，狠狠盯了一眼李察背後的命運雙子。但現在李察就是不動這根神器法杖，也沒什麼大的區別。魔法師反正可以空手施法，而塞爾冬沒了武器，難道客串拳師？就是客串了，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李察身後可還有兩把刀沒動呢。近戰打不過，逃跑的結果也一樣，李察的正職可是大魔導師，盜賊和一名大魔導師拉開距離，絕對是找死。

最後，位面三倍于諾蘭德的時間流速算是中規中矩，沒有什麼出彩之處，也沒什麼不好。

塞爾冬面色凝重，雙匕紛飛，已是全力狠斗！

李察點了點頭，可是不知為什麼，虛空中那些巨大星體始終在他心頭徘徊不去，讓他念念不忘。

小偷沒有說下去，阿西瑞斯則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他很理解塞爾冬的想法，小偷並不是覺得老兵們不應該得到這個待遇，而是從歌頓時代走過來的他們都窮慣了，李察這麼一大筆福利就是過去整個流金山谷整整三年的軍費投入，假如這筆錢用在位面防務上，那麼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李察忽然一聲清嘯，月光光芒綻放，和雙匕狠狠絞在一起！略一相持，月光和塞爾冬的雙匕就一起飛上天空。

塞爾冬嘟囔了幾聲，讓他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他不像阿西瑞斯那樣已經跟著李察征戰過幾次，所以對李察目前的資源沒有直觀印象。還活在歌頓時代的小偷，很難想象以千萬為單位的投資是什麼樣的。

阿西瑞斯搖了搖頭，說：「這裏的虛空極為危險，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就是跨越到另一個陸塊上都非常危險，何況是到遙遠的星體上去？」

李察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熱力從阿克蒙德血脈中散發出來，魔力輸出瞬間再度加大，魔動武裝已經被驅至極致。熾熱能力激發后，塞爾冬身上散出的軌跡線驟然少了一半。

塞爾冬咧了咧嘴，有些悻悻地說：「可是也不該是這樣用法！我們還很缺裝備和人呢！這些錢要是用在……」

在流金山谷呆到第四天，就到了李察回歸諾蘭德的時間。在離去之前，李察將所有戰士以及基地中的平民都召集在一起，宣布所有傷殘老兵都可以回歸諾蘭德，李察將為他們支付全部傳送費用，並且會在家族領地中安置他們，每名老兵還可以額外領取一萬的安家費用。在這個時代，一名普通士兵的撫恤不過一百金幣，李察給出的都是准構裝騎士的撫恤標準，這份待遇，即使放眼整個神聖同盟，也是頂尖的。

看到這些人，李察心中忽然一酸。他很清楚這些戰士為什麼不回諾蘭德，而寧可在異位面終老。那是因為位面傳送費用太昂貴了，五十多個傷殘老兵，就是五十多萬傳送費。對歌頓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這些老兵寧可留在流金山谷，是因為節省下來的傳送費可以用在戰死同袍的撫恤上。

李察向塞爾冬看了一眼，微笑道：「別擔心，裝備和人都會有的。」

流金山谷潛力巨大，但是想要開發的話，也需要投入巨資。首先就是強化位面通道的巨額費用，李察估計，至少要投入相當於一個頂級祭品的獻祭，才有可能把位面通道穩定到三千金幣傳送一個人的水準。至少得達到這個標準，才能傳送足夠多的戰士和礦工進入流金山谷。採礦則是第二個難題，十四級可是精銳騎士級別，就是在諾蘭德也能夠當上騎士了，這就是貴族的門檻。因此想要找到足夠多的高等級礦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礦工實力不足，那就需要高等級的魔力防禦裝備保護。那樣的裝備動輒叫價兩三萬一套，千名礦工就需要幾百萬的投入。

進了城堡的指揮廳，阿西瑞斯調出魔法地圖，就開始講解整個流金山谷的形勢。流金山谷並不是一片完整的大陸，而是由無數陸地碎塊組成的奇異位面。這些陸地碎塊有的連接在一起，有的則彼此分隔，還有一些會沿著某個特定軌跡環飛。這樣的陸塊，就只有接近的時候才能夠上去。

阿西瑞斯不動聲色地說：「現在時代不同了，李察大人很有錢。」

阿西瑞斯可是知道李察還有生命誅絕沒有動用，不然若附加了生命誅絕效果，李察的全力一刀，塞爾冬絕不敢硬接。

李察微微一笑，卻不理會塞爾冬的彆扭。他在絕域戰場呆了整整五年，早就學會了不拘一格，只要打贏就好的戰鬥風格。絕域戰場上根本不分什麼戰士和法師，一切只有兩個最樸素的標準：活下來；殺掉敵人。而歌頓和十三騎士大多時間都在開疆拓土，卻少有時間和機會上絕域戰場歷練。

按照阿西瑞斯的推測，流金山谷原本應該有一塊完整的大陸，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災難，導致整個大陸都為之破碎，才最終變成這個樣子。或許是受濃郁魔力的影響，流金山谷的魔物都十分強大。像剛剛那種巨人，個體力量都接近天位聖域，但他們還不算是附近最兇狠的敵人。

位面傳送門就在其中一個陸塊上，據估算面積大約有數十萬平方公里左右。但魔法地圖上顯示出的範圍，只是這個陸塊的一部分。陸塊邊緣之外，就都是虛空，一旦墜入，就會漸飄漸遠，不知落向何方。

此時李察刀法一變，驟然變得細膩無比，神官格鬥術早和刀法融匯為一，精靈長刀在方寸之間就可生出萬千變化，和塞爾冬的雙匕狠斗！長刀月光刀芒吞吐不定，雖然變化繁多，速度卻又快了數分，居然不在塞爾冬雙匕之下！

當年歌頓就是卡在投資上，始終沒能將流金山谷開發出來，直到後來才慢慢攢起了足夠的資本。不過歌頓原本的設想是集中十三騎士中的大多數，再帶上少量高階的構裝騎士來掃蕩流金山谷，這和李察先強化位面通道，再以構裝騎士為主，大量精銳騎士輔助的軍團掃蕩路線截然不同。歌頓的方法是有限投入，有限效果，而且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得重新掃蕩一次。而李察則是巨大投入，並且產生永久性效果的方式。兩種方法側重點不同，一個是節省投入，一個是節省時間，難說優劣。而且李察沒有十三騎士，歌頓也沒有李察這麼多的資金。

出產魔晶原礦石的裂谷底部魔力過於濃郁，十四級以下的戰士都很難在這種環境下生存，呆的時間稍久，就會對身體產生損害。而且由於位面極度不穩定的環境，致使穩定位面通道的代價比其它位面要高出一倍，目前流金山谷單程傳送一個人的費用仍達一萬金幣。眼前這些戰士，則是歌頓花費巨大代價一次性送進來的，他們一旦進來可就不容易出去了。

了解了位面基本情況，李察又停留了幾天，以詳細勘察基地周圍的情況，同時他每天會釋放兩次虔信祈禱，一次為塞爾冬治療，另一次則是把受傷的戰士集中起來，然後施放範圍治療，加速受傷戰士們的恢復。雖然李察可以調動周圍的自然與生命氣息加強虔信祈禱的效果，但是仍然有十幾名戰士傷勢過重，留下了殘疾，已經不適合繼續戰鬥了。李察發現，像這樣的戰士，基地中還有五六十個，他們都選擇在基地里幹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說打磨保養武器、修理房屋、燒菜煮飯等，但沒有一個人提出要回諾蘭德。

塞爾冬喃喃地說：「這可是一百多萬啊！付得出來嗎？」

最後，這名小偷無計可施，只得恨恨地說了一聲：「哪有你這樣的魔法師！」

此時在李察的視野中，無數軌跡線不斷從塞爾冬身上散發出來，每條軌跡線都代表著一種反擊或是閃避的可能。塞爾冬表面上看似被李察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其實仍然行有餘力，雙方局面仍是旗鼓相當。

五十多名老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愕然看著李察，直到李察再次重複了一遍，才確認沒有聽錯。有些出乎李察意料，沒有人歡呼雀躍，老兵們的眼睛只是有些濕潤，戰士們則沉默地看著李察，但若仔細觀察，可以看到他們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至此，塞爾冬的考驗就算過了。阿西瑞斯其實知道塞爾冬原本的想法是只要李察別輸得太難看，也就會老老實實效力了，畢竟剛剛也算是被李察救了一命。塞爾冬只是想確認一下，李察別太無能就行了，但沒想到偷東西不成不說，交手的結果也是一敗塗地。

李察站定，手向前一伸，恰好接住了落下的神器魔法筆，然後向塞爾冬一笑，說：「別忘了，我可是魔法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