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四三 戰爭的理由

弗男冷笑道：「宣戰？我們只是想保衛自己的領地而已。李察大人，您不要以為身為浮島貴族，就可以仗勢欺人。」

「你擋了我的路，就是不想讓我開拓自己的公爵領，這不是宣戰還是什麼？」說完，李察的笑容斂了斂，又道：「身為浮島貴族，也沒聽說過哪個家族被人陰了一把后，會不打回來的。」

兩天後，中間只經過短暫休息的李察和尼瑞斯就追上了先前出發的部隊。五十名構裝騎士、兩百黯鋒騎士、一百擲矛擲手和八百名上馬的阿克蒙德步戰騎士，這就是先導部隊。這支先導部隊全速行軍，早把後續部隊遠遠甩在後面。率領先導部隊的是緋色和提拉米蘇，另外還有一名思考者。這樣的配備，就是李察不來，也足夠正面擊潰銀劍伯爵了。而現在不光李察來了，還多帶了個尼瑞斯。如果對尼瑞斯的容貌不帶有偏見的話，四皇子確實是個強援。

當李察在浮島上準備獅鷲時，尼瑞斯不知從哪得到了消息，匆匆趕來。他穿著一襲華麗的貼身軟甲，但以一襲厚重披風包裹著，罩帽下甚至還帶了個純銀面具，以遮人耳目。四皇子的這副打扮把李察嚇了一跳，不明白這傢伙又想出什麼新花樣來。

銀劍軍陣內幾名貴族並騎馳出，迎住了李察。

李察疑惑地看著他，說：「你這麼閑？」

一位中年貴族微微躬身，說：「父親另外有事，此刻不在領地上。現在領地事務暫時由我，弗男子爵負責。」

不知為什麼，回到浮世德的時候，李察總覺得氛圍有些詭異，可是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訊問下來，浮島和浮世德內形勢一切正常，在李察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從諾蘭那裡得到的消息也是一樣。如果世俗和永恆龍殿得到的消息都是沒有大事，那就應該沒什麼事了。李察這樣安慰著自己，但是心頭總像蒙上了一層陰影似的，灰濛濛的十分不舒服。

「哦，這裏不是神聖同盟的邊界嗎？我不能在這個方向開拓領地？怎麼，這一帶變成銀劍的私土了？」李察淡淡地問。

李察忽然收了笑容，說：「這麼說來，銀劍是打算和阿克蒙德宣戰了？」

在路上，李察曾試探著問：「為什麼心情不好？」

弗男針鋒相對：「李察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認為，您完全可以另外選擇一塊地方開拓公爵領。」

尼瑞斯嘆了口氣，說：「現在誰還會傻乎乎的拿寶貴的構裝騎士往你的黯鋒騎士嘴裏送？」

「這裡是銀劍領地，你們不能進入，請回吧。」弗男一字一句地說。

尼瑞斯聳肩，說：「很精闢，但你得打贏了才行。」

「李察，你這是要去找銀劍家族的麻煩嗎？」

李察微笑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完，他策馬向前，單獨走向嚴陣以待的銀劍家族。

尼瑞斯拍了拍李察的肩，說：「我也跟你去吧。」

「鐵板？」李察只是笑笑，然後向前一指，說：「我可沒看到他們的構裝騎士在哪裡。」

弗男絲毫不為所動，強硬地說：「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您都不能通過銀劍的領地。」

李察掃了一眼對面嚴整威嚴的軍陣，點了點頭，說：「還算不錯。」

尼瑞斯也說：「能夠在邊界紮根的老牌家族，多少都是有點底氣的。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撞上鐵板了？」

說話的時候，尼瑞斯的手一直沒有放下來過。原本很是正常的拍肩，現在就變成了搭肩，頗有些彆扭。李察不動聲色地拍掉了尼瑞斯的手，說：「那隨便你。不過我臨戰指揮的方式你是學不了的。大的用兵謀略上，你也不比我差啊。」

「那我們繞道通過？」李察一臉無害的笑容。

李察嗯了一聲，說：「那看來找你也是一樣。把你的軍隊挪開，他們擋了我的路。」

尼瑞斯摘下面具，露出妖精一般的面容，問：「如果幕後那些傢伙沒有被你引出來怎麼辦？」

不知為什麼，今天李察總覺得這話題有些詭異，於是不再多說，翻身上了獅鷲。好在現在阿克蒙德也算財大氣粗，上品獅鷲有不少備貨，再多裝一個尼瑞斯也不吃力。片刻之後，六隻獅鷲就陸續起飛，向西方疾飛而去。

「嗯，一點衣服。其它的都用你的。」

得到了消息的銀劍家族早已集結了七千人來「迎接」李察。

李察認真地看了看弗男，忽然失笑，說：「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怕死呢，還是說只是因為夠蠢，所以才膽大。你們讓不讓路無所謂，反正我都是要過的。好吧，現在讓我看看你們的決心究竟有多大。」

「心情不好，順便學學你指揮的方法。」

李察把行囊固定在獅鷲上，回頭看看只提了個小包的尼瑞斯，說：「你就帶了這麼點東西？」

李察笑了，說：「歷史中說得很清楚，只要想打就行了。理由嘛，不需要有。需要的話，打完再找也來得及。」

「弗男子爵？銀劍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如此一來，磐石位面所發現的星體反而不適合了。相比之下，流金山谷的能量更加偏向于純正的魔力，對李察的幫助更大，而磐石位面的大地元素對李察的作用有限。在位面本源之外，李察還需要純正的星力，因為惟有星力可以同時強化阿克蒙德和銀月精靈的血脈。

想到這裏，李察頓時一陣興奮。可是隨即就明白過來，想要捕獲八十一顆星體，軌道計算的難度恐怕不亞於把休蘭位面的神巢規則給徹底解析出來。真要有了那種水平，李察估計早就深入傳奇了，還用得著按大魔導的方式死磨硬耗？

會合了部隊后，再行軍半日，就到了銀劍伯爵領。銀劍家族歷史悠久，族內大小貴族數量眾多，領地大多在西部邊界，彼此相臨，星羅棋布，隱約構成了一個完整互助的體系。銀劍的新領地大多是向同盟邊界外擴張而來，同時他們也隱然阻擋了其它家族在這一帶擴張的勢頭，頗有把這段邊界線變成銀劍家族內界的架勢。

尼瑞斯卻沉默著沒有回答，只是悶頭向前飛。

「也是目前為止，惟一的繼承人。」弗男補充道。

接下來的幾天，整編磐石位面的軍隊在持續進行著，後續又有百名左右的阿克蒙德步戰騎士進入磐石位面，他們充任了守軍的中層軍官，這就構成了一支軍隊的中堅力量。反覆思考之後，李察留下了拉亞作為鎮守位面的臨時主官，等精靈詩人奧拉爾調過來后，拉亞就可以擔任奧拉爾的副手。李察又用了幾天時間看過基地周圍的環境，以及那個鐵精礦脈的位置后，就回到了諾蘭德。

李察點了點頭，說：「是。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和部隊會合。這場戰爭必須打贏，所以我得親自去指揮。銀劍家族本身不足為慮，但是我擔心，躲在幕後的那些傢伙有可能暗中下手。」

如果不是李察的先導部隊來得太快，銀劍家族還能夠再集結幾萬大軍。偵察兵早就把消息傳回銀劍領，所以當李察的騎隊一路小跑來到銀劍領地邊界時，看到的就是一個整齊的軍陣，牢牢堵住了穿過領地的大路。

既然明白了捕獲星體的原理，後面的事情就簡單了。李察只需要不斷計算出新的軌道，就可以容納更多的星體。理論上說，當出現五顆星體時，在魔力恢復上就相當於現有的群星之井。也就是說，五顆星體外加群星之井，可以讓李察的魔力恢復速度提高一倍。按此計算，當李察擁有八十一顆星體時，魔力恢復的速度就相當於一個正常大魔導師施法時的消耗。這即是說，假如李察按照一個普通大魔導師的正常節奏戰鬥的話，那魔力就是無窮無盡的。

尼瑞斯搖頭道：「不說這麼多了。你這是要出發了嗎？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李察在幾人中掃了一眼，就問：「芬里爾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不過軌道增加既然如此困難，那麼李察反而要對捕獲的星體進行精心挑選，而不能隨意捕獲，以免浪費一條寶貴的軌道。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各種位面本源力量，這種能量本身就蘊含著規則，對解析規則有相當大的幫助。只是位面本源力量非常難得，這麼長時間以來，李察也只是弄到了兩個位面本源而已。

弗男臉上笑容一滯，怒氣一閃而逝，然後又恢復了常態，說：「這裡是銀劍家族的領地，我的士兵站在哪裡，完全是我們的自由。」

「那就把銀劍收拾一頓也好，順便再滅了坎南。」李察回答。

「我可是帶了不少人，還備了些好東西，這要是還打不贏，我也就不用混了。」李察笑著說。

可是銀劍的人臉色都變了。繞道通行？銀劍領地勢平坦，李察全騎兵的配置可說來去自如。繞開了大道，也就繞開了集結起來的軍隊，那李察想要去哪不是就能去哪？萬一李察想去的是銀劍主城劍風城，豈不是抄了他們的老窩？

尼瑞斯皺眉問：「可是你要找什麼樣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