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現在、當初

紫衫輕輕把小琳抱在懷裡，聽著她不敢大聲的抽泣聲音。「不哭啦，你看，太白金星又帶回來藍的信呢！」

「沒有。」樂兒回答的很快，讓莫有些意外，不等她問，樂兒已經說了。「但是我們至少有不必受這種廢物氣的資本！就算我們沒有，喜兒也有！」

夢幻仙境，天庭，王母仙桃園。

小琳沒有辦法，想起紫衫喜歡聽故事，卻不喜歡說故事，只有對依韻說故事的時候才會興緻勃勃，對著旁人，勉強說一會，就會興趣缺乏的說不下去。

人間江湖的幫派都知道天機的存在，也經常通過天機購買情報消息。但是，沒有人知道天機的首領是誰。天機以售賣消息為生，自然仇人多，麻煩多。天機的首領隱藏的非常好，總在江湖暗處，從不參与江湖幫派、門派之爭。江湖大幫都知天機，卻都不提、也不探究天機。

小琳看完后，把信抱在胸口，一時，只覺得信紙上彷彿有藍的溫暖……「紫衫，還要多久呢？」

「我也終於見到你了咧！」紫衫欣然微笑。

門裡，大廳里，擺滿了無數的書籍。一個穿著白袍，面如白玉，溫文爾雅的男人本在看書，見到紫衫來時，他起身相應。

大群妖精，不敢作聲。振奮的靈鷲宮技能師，歡呼著湧進礦場。

見小琳得了藍的信，知道她暫時情緒會好些，便告辭要走時，小琳拉著她，幽幽然問了句。「紫衫，我、我總還能知道藍的情況，可是你連依韻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你心裏一定更苦，你不哭也不提，悶在心裡不是更難過嗎？」

又半刻鐘后，狼妖妖主身上，已經沒有一塊骨頭還是完整的了，全被打碎、打裂！

「哭呀、說呀，又有什麼用咧……所謂離別，就是能等就一直守候希望；等不下去了，就成訣別。」紫衫沒有回頭，語氣一如往常，讓人不覺絲毫異樣，她輕輕掙脫小琳的手，穿門而去……

王母離開不久，紫衫來了。

仙界。

人間江湖中，有一個NPC是所有江湖中人都聽說過的，叫做百曉生。進入渾沌紀元的人中，有一些人追隨百曉生，為其做事。後來發展成一個組織，名叫天機。

小琳愣愣的聽著，只覺得紫衫口中的人間情形，跟她所呆的完全是兩個世界。「為什麼我在大理的時候沒有這樣呢？」

眾多妖精，看著，不敢插手。

他不張口還好，一張口，樂兒飛身閃入它嘴裏，頃刻間拳打腳踢、不片刻工夫，就把那一口狼牙全部打碎！

小琳迫不及待的一把奪過，展開了看。紫衫在旁勸慰說「藍在認真修鍊，帶領他堂口的高手每日認真巡防，太白金星說呀，自從藍去之後，想從一層地獄逃出來的邪魔沒有一個能成功，功勞可大哩！」

「江湖第一聯盟天盟盟主，江湖首富飛合庄大當家，紫霄劍派掌門夫人，天刃組織首腦，神話傳說……紫衫，我們終於見面了。」男子語氣唏噓感嘆，猶如見到一個神往已久的人。

紫衫頭靠在小琳肩頭，隨手卷著小琳的長發玩兒著，神情一時沉靜，卻不過片刻，又掛起慣常的笑顏。「要往前看呀！其實江湖剛開始的時候，就是這樣咧……那時候，各派都要聽師父的，什麼不能吃，什麼地方不準去，什麼時辰必須睡覺，師父和NPC師兄們全都管……江湖技能師呢，要聽朝廷的，就算是在城裡做技能，也有朝廷的守衛無事生非，要給他們交保護費，還要擔心被NPC地痞流氓欺負，要給城市納稅……客棧里，守衛來了，沒位置坐呢，我們沒吃完也得讓……挖礦得把材料給NPC礦師，不然就買不到好的鐵鎬……」

「傻瓜……」紫衫嘻嘻笑著。「……那時候江湖人都很弱呀，誰也打不過。後來變強了，地痞流氓NPC被殺完了，守衛也打不過我們，再也不敢張狂了……NPC師兄什麼也不敢多管了，師父也不敢指使我們必須去殺誰、必須做什麼了……」

樂兒一躍落下，沖莫劈頭蓋腦的就是一陣臭罵。「你傻不傻！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笨了？現在不就跟當初剛進江湖的時候差不多嗎？那時候怎麼做的？這種想勒索好處的混蛋，一頓揍什麼都解決了！你還被它卡在這兩個時辰？」

百曉生微微笑著，一聲輕嘆。「正是如此，所以在人間時，從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來，請坐——」

樂兒站在狼妖的長嘴上，俯視地上一干妖精。「誰！還敢要好處？」

紫衫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天機的首領，在天機組織中，他就是繼承、並且超越NPC百曉生存在的、新一代的百曉生。

深知樂兒脾氣的莫沉默不語，任由她發作。她何嘗不知道，如今就像最初進入渾沌紀元時候那樣呢？直到樂兒罵完，莫才淡淡然反問了句。「現在的我們，有無視NPC力量的資本嗎？」

這一次，百曉生所以肯露面，是因為他有了可以堪稱為奇迹的、足以震動三界的偉大構想，而這個構想，已經實現了一半。另一半，他苦苦思索十年，未曾解決。最後他想到了紫衫，他相信，如果有紫衫的參与，一定能夠成功。

「原來你是武道高手咧！」

紫衫嬉笑搖頭。「不說哩！你想知道呀，我叫血刃說給你聽。」

兩個人，定定打量了對方一陣，突然，一起微笑。

紫衫去了人仙園，推開了一扇門。

小琳點點頭，這些話，她問過無數次，紫衫也解釋過無數次。她其實早記得、早知道了，只是，總忍不住急切的重複詢問……「紫衫，在江湖的時候多好呀……現在，我們要被這些NPC管著。」

聽著新奇的故事，還是人間江湖的歷史，小琳一時忘記了悲傷，忽見紫衫又不說了，忙不迭的搖著她胳膊。「再說嘛，說嘛——」

王母端倪了一陣，為小琳全情投入、專心致志裁製仙女衣裳的情形暗暗滿意。

半刻鐘后，狼妖轟然癱倒地上。但奔走在他身上、背上的樂兒卻猶自在不停的拳打腳踢……

看見桌上的布，點點滴滴的，印著淚痕。

「別急，不能太早讓人在娘娘面前說情，也不能是天庭的人說，要等機會。」

莫，沉默，她不再以為樂兒是衝動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