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實擊虛

茗淡然一笑。「果然如此，天機想挑事，卻正合掌門之意！」

茗立身一旁，面上掛起微笑。「現在都過去了，大家充滿了熱情，都在忙著融匯掌門人的神級武功。」

浪滔天見茗不答，憤然提勁，內法還沒有流到劍上，茗又一閃，出現在他面前，內氣再度被移花接木阻斷，反傷他自身。

紫霄跟著零兒，在城裡的客棧吃飯歇息。

「紫霄劍派沒有多少人，掀不起什麼風浪，魔族的武功跟仙門還差的多！」

妖瞳振奮不已，猶如要跟人決戰一般。「太好了！只能看天機胡說八道早就窩了一肚子火氣！終於輪到我們還以顏色、讓魔族都好好認識天機的無恥嘴臉！」

浪滔天的氣焰，終於變成了恐懼，再不敢硬撐的放低了姿態，抱拳作禮道：「在下佩服，認輸了，改日再來請教。」

依韻非常滿意，知道這一定是百多年來，茗和加督促誘導的結果。絕大多數練功高手，學成頂級武功后，就是一味的修鍊等級。只有具備豐富的實戰經驗、又懂得自我反省思考的，才會明白，學會厲害武功，不等於自己就能變成頂級高手。

「掌門，之前離開去了天機的很多人，都有回來的意向……」

「不過，大家的屬性都有差異，要想融匯成真正適合自身屬性的神級武功，還需要不少時間。」

「你、你——有本事公平較量，用這種讓人使不出招的邪功算什麼本事！」

浪滔天見狀，拔出仙劍，不屑一顧。「多少級北落紫霄神訣？竟敢跟我浪滔天對陣！」

「江湖錄……好買賣！」依韻突然做聲，讓妖瞳為之一怔，旋即兩眼放光。「你是說，我們也做？以魔族為市場？」

這些道理，都是過去依韻所教，茗和加，很好的讓門派中的其它人都理解到。

依韻意外，又不意外。仙門紫霄劍派都是具備實戰經驗的高手，生死拼殺經歷過很多，自然不會跟后飛升的人仙那樣，機械、獃滯。如丹仙子的路數，顯然就是追求內法與屬性平衡。

聽著那些不認識的江湖中人談論著依韻的事情，紫霄心裏十分高興，彷彿是在稱讚她自己似得，莫名的就覺得自豪。

『天機神門一年前加入的無名高手，在正義傳說重出江湖的同時，離奇失蹤……』

幾個同桌吃飯的靈鷲宮弟子，好奇的低聲探問。「零兒師姐，聽月兒師姐說，宮主跟正義傳說彼此傾心，是真心相愛的情人……」

曾經有一次，紫衫對依韻說。「茗特別關注妖瞳哩……」

當時依韻沒有在意，此刻，卻留了心。

修鍊同樣的武功，同樣級別，意境修為高度也相當。一個只是原搬所學的武功，另一個卻融合自創成屬性加成適合自身的。更強的絕對是後者，甚至後者能夠如切菜般輕鬆的擊敗前者。

高手眼裡，武功固然重要，人更重要，最強的是人，而不是武功本身。

那時，許多人仙修鍊了絕技，到處尋人切磋比試，揚名立萬。紫霄劍派遇到許多挑戰者，都是被茗擊敗打發的，雖然沒有遭遇過真正的羞辱，卻始終被眾多仙門笑話為固步自封，苟安一偶。

那幾個靈鷲宮弟子都閉上了嘴，紫霄卻突然一個激靈……想起見到喜兒時，發現喜兒帶著枚血紅色的戒指。她當時有些疑惑，卻沒多想。魔族中許多人都戴著那樣的戒指，是為了紀念蚩尤魔神。

『北落紫霄神訣是正義傳說自創，還是竊自天機稍加修改的產物？……』

「不知所謂！看劍——」浪滔天渾身上下，被內法光亮包圍，手中長劍剛動，茗身形一閃，出現他面前。浪滔天只覺流動的內法驟然被阻斷，反震傷了自身經脈！

依韻聽加說茗這麼多年，一直一個人。

「正義傳說何在！藏頭露尾不敢出來么？浪得虛名之輩，有本事就跟我單挑決鬥一場，看是你偷竊天機的神功厲害，還是我浪滔天所學的二十級正宗天機神訣高明！今日我浪滔天就是要讓江湖中人知道，你正義傳說不堪一擊！」

「你這種后飛升的角色，就算只有一級神決，殺你也夠了。」茗淡然回應，言語猖狂。

紫霄劍派的每一個高手，都在期待著劍問江湖的那一刻！

「哎呀！我真是笨蛋啦——」紫霄懊惱的抱頭，引得眾人齊齊注視時，她忙又搖頭擺手。「沒什麼呀，沒事沒事……」

依韻聽罷，靜靜思索……

浪滔天激怒異常，然而無論他嘗試多少次，茗總是在他出手之前，就截斷了他的內氣，偏偏一言不發，也不出劍，根本就是貓捉耗子戲耍的姿態。片刻下來，浪滔天被自己的內法震傷的內氣損耗超過三成。

茗露出笑顏，門派中，有些人覺得那些人是叛徒，但茗不這麼想。她覺得，那些人雖然在前不久離開了門派，投入天機，但他們本來就曾經堅守了一百多年，雖然堅定不如最終沒有走的人，但也足可得到尊重，而不該被鄙夷。

「正想跟掌門人說這件事情，北落紫霄神訣目前很適合大家。在仙界的時候，我們的武功的追求方向就跟大多數仙人不太一樣，跟很多老江湖類似，追求的是屬性和內法加成的平衡，戰鬥路數也不是人仙那樣單純比拼內法招式威力。」

零兒淡淡然道：「就月兒多嘴，這些事情別談論。」

駭然之餘，他飛身後退。「什麼邪功！」

茗神情當然，緩緩拔劍。「過得我這關再說。」

她決定跟著零兒修鍊，一起的還有許多同門師姐，個個都比她早入門，如她這般輩份低、卻有實力跟隨零兒一起修鍊的，絕無僅有。

「有困難嗎？」依韻知道，北落紫霄神訣雖然經過他修改，為了適應沒有噬魂能力的人，但跟江湖上的新武學體系還是存在很大差異，過於重視屬性加成，內法的加成還是比較少，也是時間所限，沒有時間完美的修改成完全契合新武學體系路數。

「這你就不懂了，我聽以前的前輩說，正義傳說的手段厲害的很，當初接掌古月山莊，幾年工夫就把幾千人的小幫派發展成江湖第五大幫……」

這是個好主意，在江湖中跟天機的江湖錄競爭，絕對是吃力不討好，那是經營幾百年的產物，誰也難以競爭。

「正義傳說重現，看來江湖又有一番風雲爭鬥……」

浪滔天定睛一看，立即猜出來人身份，不由倨傲的冷冷一笑。「茗副掌門可不是我浪滔天二十級天機神訣的對手，快叫你們掌門依韻下來應戰！」

但是，魔族對江湖錄的認識，完全是新的，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製作魔族的江湖錄，以魔族的歷史為根基，必然能夠在無間地獄魔神門中盛行。魔族對自身種族的歷史有興趣，而江湖中人，逐漸也會因為好奇魔族的事情而購買。

江湖錄，緊隨系統公告之後發行，很快傳遍了江湖。

一條人影從天而降，落了下來。

茗靜靜回報這紫霄劍派在仙界百多年中發生的事情，甚至連過去在仙界被別的仙門輕視，挑釁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但此刻，紫霄驟然間想起，當初京城時，那個跟依韻一起的女子……

「紫霄劍派無恥！圍殺認輸之人……」就這麼一句話的工夫，浪滔天的內氣已然被眾一品堂高手斬盡、斃命……

『正義傳說重歸來，紫霄劍派的神級武功落後一年多，能否振興？……』

『正義傳說失蹤期間去了哪裡？……』

「加把勁，紛爭之勢，越快出手的人收穫越大。」依韻叮囑一句，茗心領神會，振奮不已。

「請教？」茗淡然回身，收劍入鞘。「決鬥結束，殺了他。」

「天機真不要臉！越來越離譜了——」妖瞳憤恨難當。

「堅守一百多年，已屬不易，不忘本門，理當嘉許。」

依韻淡然點頭。

這般公然辱罵挑釁求戰的人，依韻早見慣了，只當沒聽到的自顧在山頂紫霄大殿里練功。

武功級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尋到正確的道路。每個人的屬性、性格都有差異，戰鬥的優勢、缺點不盡相同。所以，必須融匯武功，自創出更契合自身屬性的加成，那才能夠真正的發揮出自身的實力。

「副掌門，他帶了替身娃娃，是備有而來。」

看著妖瞳大步離去，茗微微笑著。「妖瞳還是過去那樣……」

從當初第一次見到茗至今，從來沒有聽說過茗有過感情上的經歷，她一直練功，練功，除此之外，什麼嗜好都沒有。正因為如此，茗一直是依韻最器重的臂膀。

眾一品堂高手身形紛紛飛閃，大片紫光劍氣，剎那斬上驚懼呼喊欲退的浪滔天身上！

眾人早習慣了她不時大驚小怪的一驚一乍，也不追問。

一眾圍觀的紫霄劍派高手，個個一臉冷笑之態。

圍觀的紫霄劍派魔族弟子，哄堂大笑。「劍都揮不出還敢來挑戰！笑死人——天機神決真廢！」

那人在山腳下，面對一眾包圍的魔族，自顧運功叫喊辱罵，一心想將依韻逼出來。

西夏。

叫喊的聲音，響徹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