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風雲再起
第九章 催動
接連五天，江湖都在沸騰的議論中度過。
許多與己無關的江湖中人都在熱切的期待，期待更多滅派的系統公告發布。
「正義傳說依韻凄涼失愛人，惱羞成怒襲天機，一場鬧劇，一場悲劇？……」
「吃這麼少哩……」紫衫讓侍候的NPC吩咐廚房，將做好的菜全裝木盒……
「依韻，你尚未見過殘酷之血。」
一眾平日看見她，畢恭畢敬的天機長老，這時候，全都默不作聲。
「咦？我回去吃飯哩！」紫衫欣然笑著，牽著依韻直往裡闖。
小劍頭也不回，根本不試圖找尋聲源在何處，緩緩收起東升華山，注視著喜兒，語氣依舊冷漠。「時勢造英雄，靈鷲宮不再具備昔日的優勢，沒有重現往昔輝煌的可能。當初的江湖，他不懂，但你懂。何苦？」
「仙門仙派本來就太多了咧！跟天盟合作對抗無間地獄是好的，同時應該讓中小仙派完全合併進天機，不然，還是守不住多少哩……」紫衫語出驚人，立即有新派長老激動反駁。「這豈非落井下石！眾多中小仙派加入天機，本是信任天機的實力，如今遭遇襲擊滅派，天機救援不及，反而還雪上加霜的要他們被天機吞併？如此讓江湖寒心的主意，實在讓人不能苟同！神副盟主今日何以提出這等荒謬主意！」
另一個長老搖頭不止。「無間地獄魔門連通一氣，必定救援，以紫霄族的魔族數量，要滅紫霞劍派，至少激戰五日才有結果。以正義傳說的手段，他若不管不顧，反正紫霄劍派新建不久，不怕損失創派的錢財，任我們跟魔族糾纏，一品堂高手只管滅派，又該如何？」
「是。」小劍語氣冷漠，靜靜等待喜兒出手。
「呵呵呵呵……紫衫呢？」喜兒不置可否，自顧飲酒。
喜兒放下酒杯，站起身時，渾身上下，已然被紅色的內氣光亮包圍。「呵呵呵呵……唯我劍神嗎？」
孤峰之巔。
唯獨百曉生一如往
小劍起身，緩緩拔出腰上的東升華山。「平手，是你勝。」
百曉生平靜說完當前形勢，紫衫欣然笑道：「出錢的辦法雖好，可是耗資太大了哩！天機本派弟子都會不滿，跟天盟合作雖好，但也不能完全扭轉局勢咧。」
紫衫欣然笑問。「那怎麼辦哩？明明救護不及那麼多中小仙派呀，不入天機，他們的結果就是滅派咧……」
天機名下，支派眾多，分散各地，都是過往陸陸續續加入天機，以求消除武功跟不上的差距，確保能夠生存立足的。真正人數眾多，超過十萬的仙派只有三個，其它的，都如閃電劍派、朝歌那樣，在過去的大戰中受創嚴重，後來難以迅速補充血液，神級武功開放后，眾多仙派自身根本沒有多少江湖人去投，哪裡還能增加門眾。
「再議。」依韻剛欲閃身離去，就被紫衫一把抓住，只見紫衫微微揚起臉，臉頰泛起紅暈。依韻擁抱著她，吻上面前的紅唇……
一個天機的女弟子，風風火火的闖進紫衫的大殿，一路找到膳殿，拿著幾頁厚紙。「神副掌門你快看看，大家爭論不休，不知道該用哪個做新一期江湖錄的頭條……」
雲霧，激烈涌動，翻滾，其勢洶洶。
賭場的老闆們，吆喝著大喊。「開盤了開盤了……」
「孔宣的路沒有多長，西天極樂即將出手。靈鷲宮今非昔比，與天盟繼續戰鬥，無異於以卵擊石。」小劍語氣冷漠，猶如在訴說一個平淡的事實，根本不用委婉方式。「靈鷲宮加入天盟，條件可如華山派一樣，你和我，共同擔任天盟盟主之職。」
不錯，他不知道那時候的江湖，因為那時候，他根本未曾進入渾沌紀元。但是，這不重要，無論有多麼殘酷，他永遠不願意把
紫衫一路興緻勃勃的介紹著天機大殿裡頭的建築格局，依韻默不作聲的聽著，其實沒有什麼興趣，但早習慣了紫衫說，他自修著聽，完全沒有不耐煩的情緒。
到了紫衫居住的神副掌門閣，紫衫招呼NPC侍女將準備好了的材料一樣樣端出來，親自動手烹制。
「一百八十三年，五個月零七天十一個時辰過半刻。」小劍語氣冷漠的說出這個準確數字。
「不多呀！才上一半哩，你要吃完咧，不然不許走！」
紫衫唱著歌兒，去了議事大殿。
那女子這時才看見五十丈長的桌子另一頭，端坐著，正在吃菜的依韻。「哎呀，不好意思，不知道有客人呢。我很快就走，你別介意。」女子一心都在新一期江湖錄的事情上，之前埋首山腳印製江湖錄的工作間，根本不知道山上的情況，一臉期待的望著紫衫，等她拿主意。
「反攻之策，絕不可行。紫霄劍派所以如此，正是看準天機支派眾多，又散布天南地北，高手難以集中，支援不能及時。當然也算妥了被反攻的可能，我們除了設法支援，設法重創紫霄劍派的高手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仙門紫霄劍派這群高手不除，這一戰天機就是輸了；反之若能重創，紫霄劍派便是得不償失，元氣大傷。」
一張石桌前，喜兒仰面喝乾了杯中酒。
「紫霄劍派個個輕功卓絕，魔主散布各處，虛張聲勢。一品堂高手滅閃電劍派和朝歌仙派后專挑小仙門下手，選擇的目標路線，次次出人意料……從襲擊到滅派，往往不到半個時辰，我方得知確切信息再去支援，根本就來不及。厲領的人專門攔截攻擊支援的高手，人多他不出手，人少一舉襲殺……我們商議許久，實在預測不出紫霄劍派下一處襲擊的目標。」
「好哩，真的吃飯了咧。」
「百曉生，是個人物。」依韻
「紫霄劍派接連襲擊的戰鬥，帶動無間地獄靈鷲宮、魔欲門效仿，與之同時，紫霄劍派的妖瞳和群芳妒各領一群高手，加大了對眾多中小仙派的進攻行動。諸位長老，有的認為該由天機出資，讓分散的仙門集中，以免仙門恐慌，脫離天機；有的認為應該跟天盟合作，如此一來，援軍彼此齊心互助，可以改變支派過於散亂的劣勢。」
依韻喝了杯酒，面無表情的淡淡然道：「第一篇。」
依韻站在廚房，靜靜自修，看著紫衫興緻勃勃的做菜。
眾長老不能多言，卻也無法如往常那樣予以紫衫敬重。
「她跟你，是私事，由你們兩個自己解決，我不會插手。我談的，是公事。」小劍喝乾了杯中酒，沉默的等待著喜兒的決定。
那女子興奮的連珠炮似的道：「就這個！我們都覺得這個最好，可是秦長老的人非要用第二篇的！第二篇太白了，要抹黑、刺激紫霄劍派，當然不能用完全不是事實、一聽就假的東西嘛！神副掌門你覺得是不是？」
喜兒驟然收功，自顧滿上杯酒，仰首喝乾，一頭長發，在風中，獵獵飛舞。「呵呵呵呵……戰不成，天意。」
這時，一個年輕的長老站起來，憤憤道：「我覺得，索性進攻紫霄劍派，滅了它！」
系統公告：無間地獄支派靈鷲宮對天盟支派泰山仙派啟動滅派系統。
「呵呵呵呵……上一次，是多久前？……忘了……」喜兒眼神迷離，漸漸陷入追憶……
「是咧！我也覺得第一篇好嘛！」紫衫說著，把紙遞給那女子。那女子興奮不已，望著依韻道：「就是啊！秦長老他們的眼光真不敢恭維，連神副掌門的客人都這麼說！哎呀，不好意思，我這人性子急，魯莽慣了，我叫月非，呵呵，不知閣下尊姓大名？神副掌門親自下廚，頭一次見呢。」
風，呼嘯
紫衫看著，念著。
「……好吃是好吃，可是我覺得太多了點。」依韻望著已經擺了兩百多道，還沒有結束跡象，而他已經吃飽了。
「何來紫霄大魔王出現天機仙山？」百曉生語氣平靜，反倒讓眾長老愕然以對，那些先來的長老，悄悄暗示後來的長老不提此事。於是，眾人沉默。「諸位齊聚，為的是參謀紫霄劍派下一步進攻的仙門，謀划如何支援的大事。」
「我叫依韻。」依韻說著，自顧吃菜，喝酒。
幾十個長老齊聚一堂，個個眉頭緊皺。
小劍的消失的同時，依韻閃身出現在石桌旁，緩緩拔出插在桌子里的北落紫霄。「那時候的江湖，有多殘酷？」
「紫霄大魔王太猖狂！敢在天機仙山公然遊逛——請神掌門下令，我們一起動手，不信殺不死他！」
「當年我說過的話，你似乎忘了。」
天機仙山。
風，獵獵吹拂。
江湖中無關之人，興奮不迭的紛紛議論，期待不已的高呼「哇！無間地獄大反攻！」
依韻，沉默。
「不錯，眾長老意見不一，正是為此。」
百曉生髮了話，眾天機長老不再糾纏無謂的主意，思路集中，一起思謀者如何部署高手支援……
小劍身形一閃而逝時，留下最後一句話。
紫衫看了眼第二頁，欣然笑著念誦出來。「戰法雙聖將結婚，消息走漏，正義傳說輸不起，為報復挑起戰火……」紫衫揚了揚手裡的紙，望著依韻。「哪篇好些咧？」
「我覺得，當我沒來過比較好。」
「裝，我已經飽了。」依韻放下筷子，鬆了口氣。
「盡人事足矣，勝過落井下石！」一個大仙派的派主兼長老，正氣凜然的反對紫衫的主意。他們的想法一致，受攻擊的都是中小仙派，實在救不了就不救，無論如何都要反對兼并這種主意的施行。
「呵呵呵呵……我們，也許都會死的……」喜兒目光迷離的眺望著飄渺的雲霧。
系統公告：無
幾百道菜，終於全裝進了真空袋。
雲霧中，一道深紫色的流星，從天而降——『嗤』的刺入石桌中央，只露出深紫色的劍柄在外頭。
「呵呵呵呵……原來，那麼久了。」喜兒回過神，自顧端杯，仰面喝乾。小劍舉杯，神情冷漠的一口喝乾。
她對面，端坐著神情冷漠的小劍。
紫衫彷彿根本沒發覺眾長老異常沉默的古怪，欣然笑著，打量著牆上的地圖。
「呵呵呵呵……上一次，我們交手，是什麼時候……」
紫霄劍派連滅仙門二十七之數，每一次公告后，都有人認為，不會再多了！但至今為止，記錄卻一直在刷新。各處城市的賭場都開了盤口，期待著最新的公告結果，揭曉賭盤的勝負。
百曉生話音落，牆上垂下一副地圖。投靠了天機的三百多個下屬的仙門支派位置，都用紅點標記。已經被滅的七派，都用紅線連接。
「當我沒有來過。」依韻身形一閃，消逝，遠去。
總長老慚愧不已，卻不得不如實稟報。
送走依韻。
五天。
「討厭！裝起來放真空袋嘛，又不是要你一口氣吃完咧……」
端菜的NPC，魚貫而入，紫衫指揮著把菜擺放在不同的位置。末了，雙掌支著臉頰，期待不已的追問。「好吃嗎？我這些年專門設計的菜式！」
「上一次我們喝酒，是為了不存，這一次我是為了靈鷲宮。」
天機後殿。
「幸會幸會！」女子說罷，抱著那兩頁紙，轉身告辭之際，突然愣了愣，表情數變，然後、飛一般的跑了……
天機長老中，許多都是一派之主，這些人，誰也不願意讓苦苦經營的仙派被天機完全兼并。
一襲紅影，久久靜立在崖邊，迷離的眼神，靜靜注視著涌動的雲霧……
攔路的天機弟子一時不知如何說，連步後退，又不敢真上前攔住，最後還是任由他們過去，商量了片刻，其中一個去了內殿尋百曉生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