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存在的完美之劍

情衣恍然，知道這才是依韻突然上門的目的，否則，只為休息他不會貿然跑到峨嵋派。

劍如顏大不以為然，昔年被江湖稱為無人能敵的十五劍，早在新武學時代就滅亡了。其殺傷力連修鍊新武學的仙級高手也不能重傷，早就成為過去式；滅、絕兩套劍法更只是遙遠江湖時代峨嵋派的兩套高級武功而已，只有在江湖錄的歷史上才能見到，四象掌倒是精妙的武功，有獨到之處，但在仙界的時候也不算絕頂高明之學，御劍術有許多實戰不足，新武學時代結束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還在用。

情衣身形一閃，退走一百五十丈外。正要追擊的劍如顏，突然意識到，情況有變！

依韻看罷，眉頭微皺，意識到江湖局勢不久還會有新的變化。天庭過去聲勢旺盛時，這些隱修的仙人都沒興趣理會事情。如今天庭勢衰，王母身死，情況已經到了讓眾多隱修仙人也不能無動於衷的地步。九天玄女，不過是第一個打破沉默的厲害仙人而已。

人性複雜，故而人心多變；所謂多變，是人性複雜本性決定，一時此種主導人的思想，一時另一種主導了人的思想。但所謂的多變，卻又從沒有脫離人性複雜本身的範疇。

情衣微微一笑，倚天神劍，驟然出鞘。「我的劍法糅合了四象掌和十五劍，還有滅、絕兩套劍法之長，又具備御劍術之效。」

劍如顏見兩個人相視一笑，分明默契於心，心中更覺不憤。情衣微微一笑，抓起倚天神劍。「如果說你我誰的武功更高，我想，應該是你。但是，江湖上每一個高手的江湖生涯，都一定有屬於自己的領悟，就算是紫衫那樣的天縱全才能夠修鍊所有的武功，也不可能得到所有高手獨屬於自己的領悟。不同的領悟，當然會形成特長不一樣的劍法，彼此之間當然可以增益，你我修的都是純陽真氣，四象劍法以聚合變化生力見長，相信能夠互相助益。」

公然與天庭為敵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劍神劍氣，自情衣手中的倚天神劍連續不絕的射出！頃刻間，萬數劍氣、終於擋下了劍如顏呼嘯疾飛而至的劍勁。

劍如顏頗有些狐疑，打量了情衣幾眼，疑惑的望著依韻。「我說話很直接，我可不認為，情衣的劍法能跟我相提並論。」

劍如顏這才動心，提劍在手，跟著情衣出去時，扭頭髮現依韻邊喝茶邊抓了情衣密室桌上擺的紙張在看。情衣看見，笑了笑。「你不去？」

「情衣你明白了吧，劍如顏的弱點這麼多年都沒有真正改進。」

話說劍如顏提劍隨情衣出了密室，情衣那番話雖然讓她覺得有道理，但素來驕傲自負的她，根本不認為情衣能從她劍下撐過幾招。

依韻看的聚精會神，微微搖頭。那是些情衣整理的，江湖上的一些消息，大多來自江湖錄，少數來自於派眾弟子、或者情衣過去認識的朋友傳遞。

劍如顏看見那些彈開的劍氣力量絲毫沒有受損，終於動容……尋常劍氣，跟異常的力量相碰，威力必然對沖，強毀弱、強的劍氣力量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消耗。但情衣的這些劍氣，雖然全被她的劍勁震開，卻一點都沒有耗損！

情衣微微一笑，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以後有什麼打算？」

『第十五劍……』劍如顏滿不在乎的揮劍迎擊，一碰之下，那道劍華竟然也如其它劍神劍氣一樣，疾速彈飛了開……

依韻整齊放好那些消息，放開意識，搜尋情衣和劍如顏的方位，在十一裡外，終於發現……

「很多人都認為能夠改變人性，其實這隻是幻想。強如靈鷲宮，三界開啟后，勢倒，人散。凄慘時派眾還沒有鼎盛時期的萬分之一。靈鷲宮從來也沒能改變人性，不過是勢強的時候，引動了人本有的那些人性發光而已；勢弱時，鐵血凝聚的光輝蕩然無存，一種人性潛藏，另一種人性浮起。那些凝而不散者，不是靈鷲宮改變的作用，而是，其人本就如此。」

『雕蟲小技！』如此劍氣用法，讓劍如顏頗覺驚異之餘，卻並不以為然。再巧妙的劍氣，沒有威力也是多餘。這些攻來的劍氣速度足夠迅快，力量卻只是劍神劍氣本身的威力而已。

「門派與私事，說互相不影響，我做不到，生來註定就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也註定不是因私罔顧門派的人。人心所向，派眾弟子只願依靠大樹，人性使然，又有什麼辦法呢？」情衣捧著茶杯，微笑說著。

譬如嵩山左冷禪，任我行，衡山莫大，恆山定逸師太，令狐沖，血刀老祖等等……甚至還有劍聖風清揚……這些人收的弟子，數量或多或少，都還沒有在江湖中冒頭。

一條彩光四射、長達十丈的實體化劍氣，穿過光幕，剎那飛射到劍如顏面前！

縱然百分之一的內力，十九重威力的劍勁也形成氣勢洶洶的風暴！呼嘯飛撞八條疾飛的劍影——剎那，劍勁的威力差距，輕而易舉將八把劍影震的四面拋飛……

『四象之力？』劍如顏想起情衣剛才的話，凝神維持劍勁催動。劍神劍氣的生成速度非常的快，如果這時撤招，必定要付出被數量不等的劍氣剎那創傷的代價。劍如顏靜觀其變，就看這些劍氣還能怎樣。

劍如顏出道江湖雖久，但經過的歷練卻少，曾經統領的門派也未曾經歷多少江湖鬥爭，甚至可說，沒有經歷過沉浮變化的洗禮。聽了情衣這番論述，恍然想起曾經信任的劍如玉……一時，猶如醍醐灌頂，許多朦朦朧朧的疑惑和不解，突然變的清醒明白……

「你跟劍如顏的劍路也許能夠互相助益。」

剛才被她一劍震飛的八把御劍術特效產生的、與倚天神劍一模一樣的飛劍，並沒有拋飛遠了后，力量耗盡的消散。而是紛紛飛旋著射出連續不絕的劍神劍氣，呈包圍之勢的朝劍如顏飛射過來！

劍如顏身形化影，一閃，飛撲情衣面前，疾揮的陽耀顏玉帶起的劍氣旋風、四面擴散……

情衣也不無謂退讓，出道江湖太久，她早沒有那種記一時之氣，爭一時長短的年輕激情。神劍揮動，峨眉神劍應劍出手。

「朝聞道夕可死……大約就是這種心情，我服了。」

這一刻，劍如顏才終於意識到，她現在的局面到底有多危險！

依韻淡淡然搖頭，此事還能有什麼打算呢？天庭不滅，懸賞就不可能了結。但眼前的局面，天庭真正的勢力才剛剛浮出水面而已，距離滅亡，遙遙無期。

劍出的速度，在劍如顏眼裡，並不如她快。但劍出的同時，一劍，突然變成九把劍，旋動的八把御劍術產生的劍影，流星般飛射過來——劍如顏淡漠冷笑，朝著前方，揮劍疾斬！

眨眼工夫，劍如顏實際上已經被八把御劍術的飛劍製造的能量光壁封死在中間，區域里，是無窮盡縱橫彈飛、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強的無數劍神劍氣……

兩人在峨眉仙山不遠的山崖里擺開對戰架勢時，劍如顏語氣淡漠的提醒了句。「我的劍氣很兇，就算只用百分之一的內力比試，你也要小心。」

三界開啟前，峨眉、古墓在情衣和小龍女的帶領下，成為紫霄劍派的支派。三界開啟后，江湖形勢驟變，天機、天盟成為江湖大派，紫霄劍派幾經波折，峨眉，古墓兩派弟子在飛升仙界不久后，陸續脫離，自立門戶。

「靈鷲宮呢？」劍如顏咄咄逼人，猶如其劍，恍然不把話說清楚明白，就不能釋然的架勢。

這樣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拼湊融匯的產物，劍如顏真正不以為然的很，她不想情衣太難堪，作勢道：「你先出手。」

爆發的劍氣，帶起爆烈的旋風，頃刻籠罩劍如顏身體周圍兩丈範圍！連續不絕飛射過來的劍神劍氣，碰上劍勁持續催動形成的氣勁，紛紛被彈了開去……

其中最讓依韻感興趣的，是關於一些至今還在隱修的高手消息。這些人，都是福緣過人，跟隨隱士修鍊的。從情衣整理的消息來看，被划為重點的，是過去大門派成仙的高手所收的弟子。

彈飛開的劍氣，許多彼此碰撞，碰撞的剎那，立即融匯在一起，即使始終沒有相撞的那些，在碰到周圍八把御劍術形成的飛劍之間的粉紅色能量氣勁光壁上時，也會力量數倍增加的反向彈回。

「好一句，人未變！」劍如顏說罷，神情凜然。「既然如此，為什麼峨眉派沒有再回歸紫霄劍派？」

劍如顏了解過紫霄劍派的歷史，一直對情衣和小龍女兩個人，不以為然。今日相見，她不願虛偽應承。本以為這話會讓情衣難堪，甚至動怒，不料說完，卻見情衣仍舊悠然自得的喝茶，依韻也猶如根本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