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2》卷六 讓劍做主

第三十四章 異客

卷六 讓劍做主

第三十四章 異客

飛劍的劍光被短劍格擋住時,氣勁震傷了執劍的仙人,舞動的一對短劍,接連擊退七八個圍攻的敵人,卻被連續不絕進攻的三道劍光劃上腰腹、划傷了臉!
……
陸陸續續、聚集武山的隱士仙人,超過萬數。
湖面上,浮滿了屍體,湖泊周圍的草地上,綠色的青草,全披上了血紅色的外衣,橫七豎八的屍體,堆起半丈之高……天空,仍然有屍體在不停跌落……
假裝昏迷的笑仙子睜開眼睛,目光爍爍的盯著他,緊緊抓握著他的手,極盡全力的運功、唯恐他挪開。
笑仙子看著漫天圍攻的人群中間,一條深紫色的身影,懷裡抱著個女人,奔走揮劍,那女人的長發,在奔走的氣流中,激蕩飄擺,飛濺的鮮血中,必有屍體墜落地上,深紫色的身影身上,不時也有受傷拋灑的熱血……
「依師弟渾身外傷,內力所剩無幾,如何能是可名對手?」
「沒有……」依韻扯開全是血色的衣裳,將手裡的葯,從頭到腳的倒在劍如顏身上,末了,又取出急速愈合外傷的葯,倒在笑仙子身上的劍傷處,正合上藥瓶的時候,手腕突然被笑仙子一把抓住,拽著,按在她胸口……
一群十數個隱士仙人,收功,站起。
「我想加入讓劍做主。」終於,還是笑仙子打破沉默。依韻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笑仙子見狀,不由自主的,緊張的咬了咬下唇。「知道為什麼嗎?」
依韻踢飛地上堆積的屍體,清理出一片地方。將劍如顏和笑仙子並排放著,從真空袋取出清水。正這時,傳音入密里叫響紫衫的聲音。「依韻依韻,我好悶好悶哩!嗚嗚……」
「救人。」依韻淡淡然一句,那頭的紫衫聽了,急忙撇嘴。「是不是劍如顏哩!不許看不許碰她——」
但是,他們的立場,他們的道路,從來南轅北轍,未曾相同。
漸漸,已經看清前方閃電般一走的紫影……漸漸,追到千丈距離……漸漸、距離更近……
舞動的雙劍,夾帶一往無前的決心,突入敵陣。
飛閃的劍光,刺穿了笑仙子的肩膀,洞穿了她的大腿,刺進她的胸口……而這時,她才僅僅衝殺了一百丈距離!『這就是我的本事嗎……』笑仙子萬萬沒有想到,這群人如此厲害!她兩百年的苦修,竟然不敵這些默默無名的仙人片刻圍攻?
彩光,飛趕到銀湖上空的時候,不由被滿地屍骸的修羅地域般的景象所驚……
眾人公推武山隱士為首,便聽那人舉劍高呼「不求天庭封賞,不取懸賞分文,只為除魔衛道,義不容辭!諸仙齊心協力,一日不除魔神依韻,我等隱仙一日不歸!」
「沒有不看,沒有不碰。」依韻淡淡然說罷,又道。「回頭聊。」依韻說罷,關閉了傳音入密,面無表情的靜靜望著目光爍爍、呼吸急促的笑仙子,許久,沒有說一個字。
片刻,劍氣風暴消逝。
曾經,又似友非友……
銀湖外,十里地。
「因為你。」笑仙子鼓起勇氣,手,仍舊緊緊抓著依韻的手腕,不甘心,僅僅得到這樣的回應。「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願意當一個永遠、在你的圈子裡,跟你始終重合的女人。」
飛射的劍魔飛劍氣、剎那射穿十數個圍攻笑仙子的隱士仙人,飛閃的紫影旋動如風,無數深紫色劍影銜接而成的劍氣風暴、剎那籠罩兩百丈方圓,將百多個隱士仙人盡數吞沒……
「讓劍做主。」依韻緩緩平舉長劍,不想再無謂啰嗦下去。可名既然來,就不可能言語打發。此時此刻他上武當,等待的能有什麼結果?張三丰固然不是嗜殺之人,卻一定會『留』他在武當神派的大殿,他可沒有興趣在那裡聽若干年的道法。
那群人為首的,淚流滿面,仰天悲嘆……「如此魔頭,一日不除,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寧!黃山諸仙也快到了,除魔衛道,本是我等隱修之人義不容辭之責!何須多言?」
最後一群隱士仙人,也在劍氣風暴中被絞成粉碎……
「不求天庭封賞,不取懸賞分文,只為除魔衛道,義不容辭!齊心協力,一日不除魔神依韻,我等隱仙一日不歸!」
曾經,似乎是某種層面上,有共同語言的知己……
於是,依韻一指頭點在笑仙子身上,看著她,在被點穴中,昏迷過去。他覺得,笑仙子大概傷重的神志不清了,所以完全變了個人,所以說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跟神志不清的人繼續談論,當然是多餘的事情。
銀湖的湖水,早已經變成血紅色。
一把劍,刺向劍如顏,旋動的依韻,用左臂擋住那把劍、爭取的片刻時間,讓北落紫霄得以划動,斬斷了那把劍的主人的咽喉……
「靈鷲宮妖孽!殺無赦——」突然攪局的人出現,眾多隱士仙人立即迎戰。
此刻她還沒有陷身包圍,如果退走,未必沒有機會。偏偏笑仙子暗暗咬牙,不退反進,揮舞雙劍直朝人群包圍的中央殺去。
依韻初入江湖時,本是武當派弟子,論輩分,原本至少該叫面前的可名師叔,但一直以來,可名都叫他師弟。本對武當派不以為然的依韻,自然更不計較輩份,從不糾正。
『這些仙人的劍法如此陰狠?根本不像仙界的路數……』短短一個照面,笑仙子就被一群功力明明不及她,但出手速度、身法卻極其高明的隱士仙人所傷,這才感受到壓力之大。
「沒有後面哩?不許你玩文字遊戲,快說清楚咧!」傳音入密那頭,熟悉依韻的紫衫,急不可耐的追問。
曾經,他們是敵人……
聚集的隱士仙人們,紛紛高呼吶喊!
虛空,飛馳奔走,一襲道袍的身影,距離依韻越來越近。
劍如顏的視線,早已模糊不清,眼裡看到的景象,全是朦朧閃動的各色氣勁光亮,彷彿無休止的敵人閃移的身影。
幾個頭戴斗笠,腰懸銀劍的隱士,痛心疾首,語氣哀痛。「師弟們盡數被魔神依韻所殺,我等再如何不理世事,也不能置身事外。武山諸仙如要出山,同去如何?」
若干年後的今天,可名的武功達到什麼境界,依韻無從判斷。他只是相信,專註于武道的可名,在有張三丰教授下,在合適的環境促進下,絕對不會虛度時光。
「不重要。」依韻淡然回應。
「可名掌門終於出山除魔衛道了。」依韻淡淡然拔劍出鞘,暗暗計算可名剛才展現的、出人意料的、離奇迅快的輕功本事。過去的江湖上,能夠追趕他和喜兒許久而不被甩脫的人,本來就只有可名而已。若干年後的今天,她的輕功,進步的簡直有些離奇。
沒有一點點的理由不需要理由,所以,笑仙子這種讓依韻一時找不到理由的言行,他只能覺得莫名其妙……
「依師弟,好久不見。」可名語氣平淡,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眸子,清澈如水,平靜如湖,精緻的臉,在道帽的襯托下,更顯脫俗之氣質。
此時此刻的笑仙子,甚至讓依韻覺得莫名其妙,猶如她剛才突然攙和戰鬥那樣,完全找不到理由。這些突兀的話,基本讓依韻摸不著頭腦。
突然,依韻眼前一晃,一條身影橫檔面前。流動著淡淡綠色內氣光芒的神兵——西降武當,被一隻白皙、略顯小巧的手握著,隨意垂放身旁。略顯寬大的道袍中,那具身軀,看似有些嬌弱、有些單薄……
一道疾光經過時,突然停住,片刻,該向,直飛銀湖方向而去……
她,已經變成累贅。這讓她既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接受。可是,依韻彷彿聽不見似得,左臂仍舊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壓力倍增的戰鬥情況,也沒有讓他有鬆開的猶豫。
傷重不支的笑仙子,飛墜落地,虛弱的喘息著、看著深紫色的身影閃現身邊,而後,閉上了雙眼……
與之同時,銀湖東北三千里方向,一條身穿粗佈道袍的淡色身影,虛空賓士的雙腳下,頻頻亮起一團團淡色的太極光圖,閃電般疾飛銀湖方向……
因為這個人,絕對不是來幫他的!
「依師弟雖然禍亂江湖,攪亂天庭,可師祖只想見你,可名雖然不以為師祖能夠改變師弟的偏執之心,卻心甘情願奉命來請師弟回一趟武當派。」可名語氣輕淡,靜靜訴說。
依韻將笑仙子和劍如顏丟在一地的屍體中間,撕扯下仙人屍體上鮮血浸透的衣物,丟在上面遮掩。獨自提劍,飛閃西去。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都是外傷,移走速度本不如平常,負著兩個全無行動力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來意不明的人追上,甚至沒有把握能夠照應她們。
依韻一手一個,扛起劍如顏和笑仙子,正準備離開銀湖的時候,意識中,發現一個閃電般飛過來的能量波動……這是一個不陌生的人,也是一個此刻,依韻不想遇到的人。
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