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魔心種道
第三十二章 被洗牌的掌門人
「我不想因為門派的治理權讓身為同門的你們廝殺內鬥，但是，我無法認同你的發展方法。你要峨眉神派掌門人的位置，我傳你，我們走，你別攔。」情衣的決定讓許多人激憤不甘——「掌門人不可以！峨眉神派是你的心血，憑什麼交給這群叛徒！」
「做夢——」一眾信任情衣的峨眉神派弟子怒目而視，就等情衣一聲令下便要跟飄雪為首的那些人拚命，每個人都很憤怒，情衣為門派做的一切，她們都感動，都信任。絕不允許飄雪為首的那些靈鷲宮回來的人如此抹殺、污衊情衣的努力。
「劍宗情況不錯。」傷心斷腸的劍宗穩步發展，弟子數量日漸增多，金剛的華山派情況比起劍宗則更好一些，昔日江湖上武功級別最高的盛名至今還能讓他吃得開。
山道上，依韻和劍如顏越走越近。
風雨中，情衣率領浩浩蕩蕩的大群跟隨的弟子，下山了……
傷心斷腸所有相處過的女人中，莫跟他最合拍，而且，也只有莫從來沒有別的男人。正因為如此當年傷心斷腸才會對莫信任，不設防。此時此刻，他面子早回來了，也想不到莫還需要利用它的必要。
「聯盟的情況很穩定，但是，有些老江湖會被洗牌。」傷心斷腸唏噓感懷，猛灌了口氣。「善良就是一種弱點。」
依韻面無表情的抬手，繼續用中指緩緩撓著臉龐。
飄雪眸子里閃過一絲意外的寒光。「掌門人要離派？」
一群群長年駐山，信任追隨情衣的峨嵋派弟子紛紛拔劍出鞘，面若寒霜的激怒呵斥。「大胆飄雪！竟敢叛亂？峨嵋派的宗旨你們全都忘了？當初掌門人如何悉心教授的你們，今天你們就這麼回報！」
劍如顏以為是在說笑，但傷心斷腸真的走了……她今天才發現依韻其實也有朋友，雖然他的朋友不像通常那樣，彼此經常相聚，大事小事一起商量、幫忙，甚至看起來身處對立陣營，但
怒極了的輕舞反而笑了起來，原本她指責飄雪的那些話只是警告，提醒她們誰才是掌門人，並沒有真以為這些歸派弟子竟然真會說出這樣的話，竟然真敢公然造反。
「比較能表達心情。」
山頂上的傷心斷腸驚喜交加的模樣，高喊道：「真巧！」
「我們如果為了掌門人，當初就不必回來。我飄雪創建門派的錢，有！掌門人明鑒，峨眉神派必須光大。我記得掌門人說過，如果有一天大家認為誰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時，掌門人一定會退位讓賢。現在門派里，分明是反對掌門人的人更多。」
治理分歧之爭，而非權利爭鬥。臨走前情衣的話勾起飄雪在內許多人的回憶，觸動了她們的感情。無可否認情衣的可敬，江湖上有很多掌門人、首領嘴上都說是為了大家好，但在權利爭鬥時，這些話都變成了虛偽的口號。情衣用言行證明了她這個人，面對門派反對者更多的情況下，為了避免無謂的內鬥廝殺，她毫不眷戀的放下掌門人的權利。
「我？笑話！我就想殺你。」傷心斷腸不屑一顧。
「玉玲瓏只是開端，為的是在天盟天機嘴邊儘可能搶奪更多仙山靈地，這事由我全權負責，你說事能少么？」凝望吻了傷心斷腸一口，卻被他不耐煩的推開，她笑著，伸手摸著傷心斷腸下身。「死要面子，裝什麼冷酷呀。不知道想過我多少回了吧？我也想你。」
「靠……我在追憶好兄弟，你、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道不同不相為謀。」情衣不再理會飄雪「留去自決，今天我跟飄雪之間是治理門派的分歧，不是權利的爭鬥，誰也不準言叛派！」
「巧。」依韻淡淡然點頭，懶得拆穿傷心斷腸的裝模作樣。
「看到了？」傷心斷腸一臉無可奈何的煩惱模樣。「沒辦法。你也看到
「剛才應該給一個銅板。」
「明天看今天也會這麼想。」
「我可以讓位，但是有一點，願意相信你的發展之道的門派弟子我不會攔阻，同樣，要跟我走的人，也不允許任何人攔阻！」面對數量眾多，遠遠超過支持她的原駐山弟子的質疑，想著這些人過去的模樣、面孔，情衣止不住的心中一陣凄涼。
「不必擔心我們，希望峨眉神派的未來真能如你們期待。」
依韻輕輕撥開搭在肩頭那隻肥胖的手，默然從真空袋裡掏出銀子。傷心斷腸愣了愣，毫不猶豫的一把結果，揣在懷裡。「二百五十兩我也要，有錢不要是王八蛋。」
「難得見面你就不打算請客？」依韻沉默半晌，很認真的問了句，傷心斷腸驟然起身，煞有介事的皺著眉頭。「收你二百五，讓你吃幾萬兩的事情我會幹嗎？會嗎？不會——門派有事，改天再聊！」
「分明在轉移話題。」劍如顏失笑插話，傷心斷腸誇張的驚疑狀。「美麗又有智慧的美女少見啊！」傷心斷腸一臉下賤的搓著手。「該叫嫂子？」
風中，一身粉紅色的門派服飾飄起老高。
傷心斷腸眼珠子軲轆飛轉，旋即，一臉賤笑。「劍宗鬧內亂啊，為了門派弟子不內鬥我決定帶人離開劍宗單幹，好兄弟，支援我點吧！」
每當對傷心斷腸的話表示鄙夷和不屑的時候，滅神就會用這樣的動作和表情。
看著一群群不甘、憤怒的同門跟隨情衣離去，飄雪心中頗覺傷感，卻硬起心腸，她相信自己沒有錯，時間和未來峨眉神派的振興會說明一切。
「什麼時候有空。」
一眾追隨飄雪的歸派弟子紛紛齊聲高呼「我們鼎力支持！」
傷心斷腸惱過後，又覺得好笑的嘆了口氣，感慨不已。「很多年了……自從滅神重出江湖后就變了個人，這個動作再也看不到了……」傷心斷腸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液體，也不知道是淚，還是雨水。
系統公告：情衣創立門派峨眉山……峨眉山成功升級為神級門派……峨眉山加入反靈鷲宮聯盟。
多年的努力，一朝被毫不留情的貶低為無用，指責為拖累門派，那種滋味，十分不好受。她本該憤怒，本該毫不留情的拔劍殺了飄雪。換做許多人，情衣相信都會這麼做。但她做不出來，讓同門為一個掌門人之位而互相廝殺，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
傷心斷腸一把奪似的拿過茶，一口氣喝了乾淨，看見莫仍然跪在泥濘中，木著臉道了句。「起來吧，還跪那裝什麼乖巧溫順啊，你這婊子就是心如蛇蝎！怎麼裝都沒用。草……」罵歸罵，傷心斷腸在人前憤怒，過去痛恨天盟，原本也確實如莫所言，被騙他很憤怒，但他從不相信莫對他沒有真心情意。
情衣抬臂，攔住眾人。
莫曬然失笑，瞟了眼身側的山道小路。「好好好，你英雄，從來不把女人當回事，我走了。」
飄雪神情自若，抱拳作禮，十分嚴肅。「請掌門人讓位，峨眉神派這麼多年沒有發展，苟安一偶，沒有得到本該有的江湖地位，聲威。這一切都說明掌門人的能力僅止於此，今天姐妹們一齊請命，掌門人如果接納，我們一定齊心協力輔佐掌門人；掌門人拒絕，我們也不能看著峨眉神派繼續半死不活的苟安求存，只能請掌門人讓位了！」
「嘖……這就沒意思了啊，胖子好，胖子下盤穩。」
莫笑著起身，挽著傷心斷腸的胳膊，柔聲道：「我本來就是你的女人，想怎麼草，那就……」
「哈……好，說明咱還是有機會的。」傷心斷腸樂呵呵的一笑，明知他是轉移話題的劍如顏淡然重擊。「或許減肥之後。」
系統公告：峨眉神派掌門人情衣將神掌門人之位傳於飄雪。
情衣愕然，眼眶片刻泛紅。左右的人以為她是為峨眉神派傷懷，紛紛勸慰的時候，她搖頭，笑著。「我們有家了。」
莫微笑著從真空袋裡取出只白色的小兔子，傷心斷腸知道她一向喜歡養兔子當寵物，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這嗜好還沒變。兔子，喝了口溫了的茶水。「親愛的現在放心了吧？」
「你說什麼？」輕舞難以置信的盯著飄雪，風太激烈，讓她聽的不太清楚，時有時無的字眼讓她不能相信。
「花了不少錢啊——」傷心斷腸苦笑聳肩，劍宗的發展有今天完全是因為他捨得投入，花錢買通不少天機派長老、高手，每每有些新人入派那些收了錢的人就會或明或暗的誘導新人加入劍宗。但這一切又建立在黑子對聯盟共享武功可消點級別的基礎上。「黑子的心胸寬廣罕見，聯盟的情況應該能穩定很多年。」
依韻真的在真空袋裡又摸索找尋半晌，最終什麼都沒找到，旋即，啞然失笑。「想起來了，剛才的銀子是當初傷心斷腸給我的，他走之前的話也是我當時說過的。他記性倒好。」
「劍如顏。」
依韻不置可否，江湖幾百年的歷史中，的確沒有第二個人如黑子這樣的聯盟盟主，看似過於寬容的豁達好像沒能讓天機派弟子數量得到應有的提升，但是，卻讓聯盟各神派都緊緊的環繞在天機派周圍，離開天機派，武功可消點級別就會降低。
「你想當掌門人，你想用
「你身上翻得出來銅板嗎？」劍如顏十分懷疑，甚至剛才的銀錠都是奇怪的事情。
「情衣果然是第一個。」系統公告一點都沒有讓傷心斷腸意外，他們太清楚情衣的個性，她相信人心，素來以身作則做好自已再引導、要求派眾。正因為如此峨眉神派弟子的凝聚力在過去一直很驚人，峨嵋派不富裕，卻總有很多人心甘情願的圍繞在情衣這個並不富有的掌門人身邊，快樂的走著別具風格的江湖路。
「發什麼呆？」
傷心斷腸沒好氣一把打開依韻的手，抱怨罵咧「草！你能別學滅神的可惡動作嗎？」
「掌門人的武功對於門派的將來能做很多的事情……」
「那時候是段美好的時光吧？」
「靈鷲宮都派你騙了玉玲瓏仙山靈地的仙主之位，你還有什麼可忙？」傷心斷腸奇怪的瞥了眼過去。
正說著，莫突然住口，怔了片刻，無奈嘆氣。「親愛的，本來想著跟你好好溫存一會，就你，非得生氣這麼久。看，又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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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斷腸神情冷酷的，不耐煩裝揮手，彷彿驅趕厭惡糾纏的蒼蠅一般。
依韻的中指，緩慢的，在面無表情的臉上輕輕撓著。
藍小營跟他曾經患難，雖然早在外面胡玩鬼混，但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安份人，偶爾逛逛青樓，碰到有投懷送抱的漂亮女人，只要不吃虧一向來者不拒。藍小營從沒有因此讓他難堪，他也就假裝不知道。
飄雪運功高喝。「我們從沒有忘，正因為如此才不能眼看著門派半死不活！」
莫噗哧失笑，也不笑話傷心斷腸口不對心，因為本來就知道。「下個月會去京城一趟。」
風雨，一時激烈，烈風陣陣，吹的人彼此說話都聽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