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魔心種道
第四十六章 昨日重現
「我，很高興，很高興能夠修成唯恨……」笑仙子的語氣份外陶醉，甚至，透著隱隱按捺不住的激動……讓花開花落，以及周圍的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唯恨很可怕，但笑仙子這個人更可怕，這樣的人加上唯恨的意境，已經瘋狂……
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個老江湖，因為眉目中透出勃勃生機的激情，儘管他的神情很冷淡，儘管他的目光顯得凝重、冷沉。但是，那種對江湖充滿奮進活力的激情，仍然讓劍如顏感覺得到，看得出。這樣的激情，不是老江湖所具備的，只有江湖新手、尤其是江湖新銳高手才擁有。
劍王的長嘆，在房裡響起。
「值得嗎？」花開花落有些感嘆，江湖上最強的意境，在過去，毫無疑問是萬法全通和唯情。但唯情，江湖中只有靈鷲宮魔女銘兒修成，因為這本就是極其難踏入的意境，也是可悲可嘆的意境。很早的過去就有研究意境的江湖高人猜想，是否存在唯恨？但是，沒有人修成過，也沒有人窺到門廳。笑仙子是第一個，唯恨的悲哀或許比唯情更甚，她不應該走入這條，原本修鍊萬法全通意境的她更不應該走入這條路。「為了他，毀了自己，值得嗎？」
「在去恆山的路上。」花開忙不迭的回答，末了，看見笑仙子沉吟不語，便又道：「笑笑認為可以嘗試走發動藍色計劃試探這些年布局的成果了。」
昔日江湖上的遠古門
「不，是人為。」笑仙子露出許久沒有過的笑容。她一點不覺得沉悶，跟其它為了自由而參与計劃的人不一樣，她很享受這個過程。只要是針對依韻的事情，哪怕只能造成一點點的小麻煩，也會讓她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得到難以言喻的快樂享受同時，又有一種迫不及待的焦躁，意猶未盡的煩惱。「是我們努力的結果。」
牆上，朦朧夜明珠照亮的圖上，一條條三色的線條，劃過大地圖上，形成幾條鮮明的路徑，路徑上，距離或近或遠，總有紅、藍、黑三色的圓圈標記。
很多年前她剛出道，在武當山第一次見到的依韻。
花開花落這才點頭，准允。
那個男人看見了他們，目光定在依韻臉上，嘴角，揚起一抹別有深意的似笑非笑……
恆山山腳，十分荒涼。
山腳下，兩男兩女，走出驛站，一路朝他們過來。
「唉……嗚呼哀哉！利刃空掛，欲求一敵而不得，人生寂寞如斯！」
「呵，我可不是為了你的神功秘笈而來，不過是想見面，敘敘舊。」丹仙子對劍王的武功秘籍沒有任何興趣
「唯恨者，無所不極，無所不可破，無所不可立。然唯恨者，亦無己矣！」笑仙子笑的很高興，很暢快。「我心裏也只有他，除了害他的事情，我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他就是我唯一的破綻，而我，是他永遠的痛苦糾纏！只有他的痛苦才能變成我的快樂和享受！」
「必須進行，無論如何也該對成果加以試探。」笑仙子語氣十分堅決。
「收下吧！不必覺得虧欠，昔日，是你第一個帶我走出孤獨，只憑這份情感，區區武學何足掛齒？劍王山本為修鍊武學之地，我心本欲宣揚劍道真諦，予你，又何嘗不是授劍？」
丹仙子笑吟吟的聽著，暗暗嘲諷的笑著，嘲諷之餘，又恍然覺得好笑，於是收下了那本秘籍。
花開花落下了地窖，語氣厭煩而無奈。「百曉生最近越來越纏人，黑子向小劍求了個人情，我每次都不得不多陪他一兩天。怎麼樣？現在他走到哪裡了？」
一眾人，面面相覷，按捺不住的形成一陣小小的騷動。
花開花落一時沒有做聲，她並不希望太早讓這個師妹行動，因為她本是計劃中最重要的武器之一。
但這，並不是劍如顏被他吸引了目光的原因。他不是很帥，穿著的一身裝備卻很不錯，一整套的總壇裝備，武器經過強化。這樣的江
「像是決鬥的？」劍如顏打量周圍，發現這裏的很適合決鬥。難得的有一片平坦寬廣，讓人不存在對地勢具有多少利用的可能。「那個女人……」
「當初他經過時，這裡是沙漠。他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很短，應該是曾經逗留的地方因為多年降雨，被流沙淹沒而不存在了。換言之，其它地方他或許都能夠清楚的修復了重新挖掘意境能力過程中必然留下的忘我意境破綻，唯獨這裏——」
「師姐放心吧，我不會輕舉妄動影響了未來的大計。」
是的，她們為此等待了這麼多年，三線並進設計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陷阱，為的，就是等到一個明顯可把握、利用的破綻。如果沒有這個破綻，她們只能繼續等下去，繼續不斷的設計更多的陷阱，直到這個可利用的破綻出現為止。
「這裡有什麼故事？」依韻在山腳已經駐立許久，劍如顏沒有在這裏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於是知道，這裏過去曾經有過屬於依韻的往事和故事。
笑仙子的眸子里流露出份外期待，享受的神色，花開花落看見，笑了。「你比任何人都享受。」
「不能動黑線，沒有恰當的時機而動黑線就會暴露我們。現在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不知道我們是誰，更不知道我們在那裡，只能被動挨打而無從反擊，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做了些
離開劍王山的丹仙子取出劍王秘籍，隨手甩飛了出去，看著秘籍在雨中旋飛著的時候，突然想起劍王可笑的話，那可笑的言語，卻莫名的讓她覺得觸動……她出道江湖，只有過兩個男人，兩個都只是為了利用而靠近的男人，第一個是劍王，第二個是霸天。相較之下，劍王雖然是個精神病，卻讓她更看得起些，霸天就是個傻瓜，背棄妻子，被慾望掌控，越來越瘋狂的喪失理智……
劍王唏噓感嘆著，將武功秘籍推到丹仙子面前，後者啞然失笑，第一次被人輕視自己的武功，卻覺得一點都不生氣。
「不如同時進行黑線計劃？可以利用聯盟方面的高手——」
恆山早已荒涼，變成了江湖中的一處風景之地，卻又不算特別出眾的地方，於是乎，來此遊玩的江湖中人不多。山腳下，只有NPC的村落，城鎮。悅來客棧、青樓做的也是NPC的買賣立足，實在沒有多紅火的收入。
「他最大的破綻在這裏。」笑仙子手指地圖上劃了三種顏色，留下著重標記的位置。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昔日的沙漠，如今的水地。「為什麼？」
旋飛的秘籍還沒有落地，就被丹仙子又一把拿住。「罷了，就當做個紀念。」
「天意！」
花開花落思量片刻，點頭認可，也覺得自己有些急躁了，雖然發現破綻，但如何利用，能否很好的利用，還是一個未知之數。「誰去？」
金色的紗帳在風吹中揚
一群一模樣黑衣蒙面的女人中，走出來一個，語氣沉靜而平淡。「捨我其誰？」
花開花落看了笑仙子預測推算的理由說明，考慮片刻，點頭。「我同意。」說罷，見笑仙子眉頭微皺，仍舊沉吟不語。「笑笑還有什麼憂慮？」
本該是恆山飄雪的季節，但如今的恆山沒有雪，只有雨。
「恆山藍線計劃還進行嗎？」
「……唯恨。」花開花落嘴裏吐出這兩個字，儘管在很久之前她早已經有了猜測。「唯情者，無所不極，無所不可破，無所不可立。然唯情者，無己矣！靈鷲宮銘兒的唯情意境是如此，那麼，你的唯恨呢？」
「大約，這就是恨一個人的感覺，心裏只有他，跟愛不一樣的是，你喜歡看到他痛苦，難受，希望看到他不斷的失去。只有這樣才會覺得開心，才會覺得愜意，才會覺得充實。」
劍如顏有些詫異的看著過來的兩男兩女中，其中一個女子的容顏跟靈鷲宮的魔女銘兒竟然有七分相似。但很快，她的目光又被銘兒身邊的那個男人吸引了過去。
他給劍如顏的感覺，很像一個人。
昏暗的莊園地窖里，不見明亮的光線。但裏面的人，個個沉默，卻沒有人昏昏欲睡。她們不能，也不會，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專註。
而這個破綻，彷彿天賜，如果不是九天玄女敗后導致長年降雨，沙漠不會變成水地，也就不會有這個明顯的破綻可供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