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檄文

紫霄一直沒有忘記過，江湖錄上的風華冰心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男人只有貪慾，世間唯有永不求得到的傾慕才值得長久珍重，你們，不過一群發情的野獸，全不配讓我風華冰心多看一眼！……』可是，紫霄覺得那是對別的男人而言，不應該把依韻包括進去。「可是，他不是呀……」

「說了你也不懂。」零兒曬然失笑，拿了秘籍翻看著學了一級，又塞給紫霄。「還行，雖然損失不少，不過氣勁凝聚度不比我的心法低，莫名本是高手，這套內功心法以防為主，氣勁凝聚度顯然尤其在意，看來你的氣刃威力不會受損，內功的速度敏捷加成也很優秀，膽識高，而力量本來就沒有加成，還真是適合你。」

花兒不敗當年只為了得到葵花寶典而假裝深愛東方不敗，在其被殺死後，花兒不敗帶著西門無錢離開黑木崖，那時候只有離開東方不敗后的解脫和對未來的嚮往……不料陰差陽錯，修練葵花寶典寶典變成為他人做嫁衣，灰心喪氣之下花兒不敗在大理開了酒館，自此不涉江湖。

鴛鴦刀本就是好刀，單刀的力量不算什麼，但雙刀合璧的刀法卻能達到沒有破綻的不可思議境界，江湖上有武功無數，但能達到完全沒有破綻的，卻只有魔刀小樓一夜聽春雨和合璧的鴛鴦刀。

紫霄聽的十分高興，嘻嘻笑個不停，翻看秘籍學了一級，剩下的原內功轉化為沾衣十八跌的級別需要花費點時間，眼前不適合進行。「師父，你什麼時候也喜歡他了呀？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紫霄很認真的聽著，思考著，最後，認真的注視著零兒。「師父，我還是不懂呀。」

鴛鴦刀，被零兒放進真空袋。「他呀？呵呵，有事沒事就傳音入密問我，曾經有沒有愛過他之類的話，我說有，他不信，一堆的為什麼；我說沒有，他不甘心，還是一堆的為什麼。你說，為什麼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像你呢？」

聯盟各神派弟子，就在這種長久的議論聲中，聯名上書盟主黑子，促成了這篇檄文。聯盟各神派歸派的女高手聽說獎勵的問題時，竟然踴躍報名，於是獎勵里又添上了百嬌傾心相許的一條。

「跟小山長老一樣。」

新一期的江湖錄發布的懸賞討伐正義傳說的檄文讓聯盟中許多憤怒轉變為期許，一年多了。離開江湖，漫無目的遊走的正義傳說重歸江湖一年多了，死在他劍下的仙主超過八百多人，被威脅而解散仙山林地的超過兩百。

當年魔族破地獄而出后，只有傲紅塵大魔王，也就是東方不敗始終沒有參与魔族與仙界的戰鬥，獨自聚集地獄時的魔族手下佔據東方距離海岸三百里的天雲山，改名黑木崖，滅萬里內的所有仙山靈地，獨霸一方。

依韻走後，紫霄還在玩著手指頭，琢磨著零兒為什麼說她多事。「師父呀，我怎麼多事了？」

零兒摸了把紫霄的頭髮，笑著轉身而去。「傻丫頭，人都以為自己獨一無二，才有愛恨別離痴不悔。」

但是，左右互搏之術施展的雙刀合璧真能達到兩個極其默契的人配合的施展的合璧刀法嗎？

「他是不笨，不過……不笨的人很多呀。」紫霄還是覺得這理由不充分。

黑木崖。

「我在沙漠水地遇到赤贏，他希望你給他一個答案。」

神秘的高手，神秘的紫槍，讓江湖中興起一陣討論無名高手的熱潮，許多人都相信偌大的江湖中一定還隱藏了許許多多如神秘紫槍高手這樣的人物，其中即使出現一些實力超過傳說級的也不奇怪。

「你也是個傻丫頭。」

零兒仰面望著夜空，享受著雨落頭臉的絲絲涼意，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傻丫頭。風華冰心喜歡的男人只有一種，永遠不會對她痴迷的聰明男人。江湖錄上記載了多少痴迷於風華冰心的愚蠢男人，你為什麼也這麼傻呢？」

多年的酒館老闆生活，突然讓他發現，找到一個對自己痴心不悔，萬般愛護的人原來是那麼的難、那麼的可遇不可求……於是，他在這種體會中日復一日的加深了對東方不敗的思念，甚至不在乎她並不是真正的女人。

仙界曾經出兵討伐，卻大敗而歸，後來忙於跟魔神門廝殺戰鬥，見東方不敗的黑木崖沒有幫助魔神門，索性丟到一邊，一時不予理會。再後來的時候，仙界衰敗，一直窮於應付始終無法消滅的靈鷲宮和依韻為首的勢力，根本沒有工夫理會黑木崖這個安於一偶的龐大勢力。

一年多了，正義傳說還在殺人，讓劍做主幫派也還在殺人，靈鷲宮五十多路人馬也還在殺人。幫助仙山靈地之主的聯盟各神派高手去了一個又一個，一群又一群，全都鎩羽而歸……

東方不敗回來了，還帶來了花兒不敗萬萬想不到的驚喜。葵花寶典的精修讓東方不敗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絕色美麗的女人。

東方不敗當初一心離開地獄所為的根本不是東山再起，在殘酷的地獄中廝殺、建立勢力，為的是生存，為的是期待終有一日能夠破地獄而出，找花兒不敗問一句話。

「為啥？」紫霄想了想，還是不明白。

「話帶到，足夠。」意識中的隱士仙人、武當隱士距離越來越近，依韻已經不能繼續在這裏停留下去，包圍圈收縮的越緊，突破時需要付出的代價就越高。「江湖錄幾番重提風華冰心，其實他要的答案本在其中。」

『若干年前，正義傳說一介武當派普通弟子，若干年後在黑木崖成就傳說之名，殺戮江湖，劍斬無數以殺人為樂的屠夫，成就正義傳說之名。今日，自地獄回來的正義傳說早已成魔，不擇手段，不惜殺害無數無辜，只為成就邪魔幫派——讓劍做主。搗毀天地邪氣本源，禍害無窮無辜，致使江湖武功倒退三百余年！仙山靈地之仙主接連被屠，正義傳說非正義，何時——才有真正懲惡揚善的正義之劍！多少江湖高手為正義傳說之名而痴迷於速度流劍道，此時此刻，不正是爭奪江湖第一快劍之時？江湖錄本期懸賞：擊敗正義傳說者，既為天機派副掌門人，贈力量之心，天機派百位美女將傾心相許，自願侍奉追隨！五湖四海的江湖高手請現真身吧！不要讓你們的劍藏在無人知道的角落——』

「好刀！」凜冽的刀氣，真氣催動下的刀光，映在零兒眼睛上。

『正義傳說死，獨擁百嬌美，江湖就是你第一！』

「不行呀！你是我師父，我不懂你懂的就一定要教懂我呀！」紫霄拽著零兒的衣服，異常認真的糾纏。零兒沉默半晌，微笑的捧著紫霄的臉蛋。「師父還有事，先走一步，飄渺峰見。」

「我喜歡他不笨。這理由夠嗎？」零兒拿紫霄沒辦法的搖頭輕嘆。

「不行！師父又想甩掉我——」紫霄扯著零兒的衣裳，在後面費力的緊追不捨，寧可被帶的腳步踉蹌險些跌倒、就是不肯鬆手……

當初小山的『慘痛』經歷傳遍江湖，江湖中許多人都很同情他的遭遇，被深愛的妻子欺騙，被正義傳說以凌辱要挾解散仙山靈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解散了仙山靈地回來回報的仙主都用「跟小山長老一樣」這句話作為說明，傳開出去后，聯盟開始對此事質疑，這句話變成了引人發笑的、怕死的借口。但是，黑子沒有追究，許多人也沒有追究，只是在聯盟各神派弟子中私下流傳，每每聽說有仙主回來複命的時候，湊熱鬧的人就會嬉笑說一句「肯定又是跟小山長老一樣。」於是，一陣鬨笑。

「這主意不好么？」

離開地獄，立足於東方后，東方不敗也終於見到了花兒不敗。那句本想問的話，沒有問，因為在她見到花兒不敗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花兒不敗吐露的心聲，除了熱淚，當時的她再沒有別的話需要說……

大理的寂寞酒館關了，花兒不敗帶著西門無錢，又一次住在了黑木崖，多少年來，他一直跟東方不敗享受著只羡鴛鴦不羡仙的幸福生活，並且因為東方不敗修鍊了武功。

如今聯盟里回來彙報的仙主都流行一句話。

「那就不必懂了。」

「很有意思。我也想知道天下無敵的鴛鴦刀法和無敵的魔刀刀法對戰是什麼結果。」依韻說話間，手在真空袋微微一動，一長一短的鴛鴦刀旋動著飛出真空袋，被零兒一手一把接住。

直至如今，聯盟各神派中還敢高呼叫嚷說要見識正義傳說之劍的人，幾乎已經銷聲匿跡。許多高手聽人提起聯盟的現狀，不等提起正義傳說的劍時，就已經悄然無息又或者借故走開，唯恐被眾人寄予挑戰正義傳說之劍的厚望。

刀無名，劍無名，神秘紫槍高手興許也不過是許許多多不在乎名利的隱藏高手中的尋常人物而已。

這樣的口號，通過江湖錄傳遍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