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三十五 悄然變化的心情
接下來的時間，蘇海倫把灰矮人叫到臨時開闢的一間辦公室里，詳細詢問這段時間深藍的開支和經營情況。
打發了黑金，蘇海倫忽然莫名地有點心慌，於是忍不住站了起來，到處亂走，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
蘇海倫忽然雙眉一揚，看到了李察眉心處盤旋不去的一小團陰影。那並不是普通的陰影，而是陰影生物們在這個世界的投影。顯然，李察這個坐標開始重新出現在陰影生物的視野中。大批的陰影生物正在某處虛空中聚集，並且即將完成集結。
「快去拿更多的魔力水晶來！快！」老精靈法師吼著。
在位面外的虛空中，大群陰影軍團忽然起了一陣騷動。
不過太初細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卻也是漫長歲月中一次特別的體驗。當他進入已過無始之境，卻又被深藍共鳴拉回諾蘭德，本已做好心理準備，會損失掉之前在境域中取得的進展，但是現在卻發現自己不但沒有跌落境界，反而觸摸的規則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能夠走入傳奇，也就意味著李察消除了通向聖構裝師的最後障礙。聖構裝師依然不能修補蘇海倫身上的深藍詠嘆，但是畢竟可以看到一線曙光了。
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忍痛把太初也扔到實驗室里去。這筆治療的費用高達數十萬金幣，對擁有千年壽命的太初來說，多等一個月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沒有必要花費如此高昂的代價。對
實驗室內的魔法陣忽然運轉得越來越快，插在魔法陣上的魔力水晶一顆顆迅速黯淡下去。能量瘋狂向李察匯聚，整個容器都開始浮現耀眼的強光！
蘇海倫看著還在沉睡中的李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輕嘆息一聲，就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在昨夜一戰中，那把火槍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火力，它對付虛骸或許還不夠，可若是在有效距離轟中普通聖域，卻足以把他們擊成重傷。
此時李察的心情才真正放鬆下來，多日積累的疲勞和傷患也在一朝爆發出來，隨後被一一修補。在這樣的環境下，阿克蒙德血脈進入了沉眠狀態，精靈血脈卻一一蓬勃生長，拚命吸收著能量。群星之井的井水開始緩慢上漲，井水中則多出了幾顆閃耀的星芒。李察的真名撒隆也若隱若現，並且在原本的真名后，似乎又有新的神文符號要浮現出來。
前兩者已經投入大規模生產，光是來自阿克蒙德的訂單就超過五十萬金幣。這還是深藍附屬工坊的生產能力不夠，不然的話這個數量還要更大。
另一個容器中的太初則是呼吸平穩，好像還沒有醒來。可是他的呼吸太規律了，雖然刻意地保持了略顯雜亂的節奏，但是聽在傳奇法師的耳朵里，立刻還原成一個不算太複雜的公式。以太初的水準，也
不過她的手剛剛伸到一半，就閃電般收了回去。
當年命運之夜后，她能夠毫不在意地向左右誇讚鮮嫩可口，但是不知為什麼，剛才聽到無定以一種篤定的口氣用上了所有格，蘇海倫突然有種想脫口否認的衝動。本來這也並非事實，不是嗎？然而傳奇法師什麼時候需要向別人交待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灰矮人一臉喜色，小心翼翼地捧著配方，如獲至寶。他雖然是大魔導師，可是矮人喜愛金屬和火藥的本性卻不會更改，要不然他也不會弄出一把可以連發的火槍出來。如果不是研製出了增強版的矮人火藥，黑金的火槍也不會有足夠的威力。
不知不覺間，她發現自己竟然又來到了李察接受治療的實驗室。李察依然在沉睡著，在傳奇法師的感知里，能夠感覺到他身體里三顆心臟強勁的脈動。這忽然讓蘇海倫感覺到心安。
這些項目中的少部分已經開始進入收穫期，其中已有三個相當成功的項目。一個是岩木助燃劑，另一個是增強版的矮人火藥，第三個則是低溫冶鍊高碳鋼的技術。
一旁，李察安靜地沉睡著，身體自行運轉，不斷吸收著周圍豐富的遊離能量，身體內部正在一點一滴地重構，魔力正在變得更加凝實。
上次燈塔莫名啟動，主動敞開通道引導過去了一個超級軍團，但是緊接著一股極為浩瀚宏大的力量就抹平了傳送門，
惟一的問題就是它單是直接成本就達十萬金幣，再算上黑金親手打造的時間，即便賣十五萬一把都不見得能夠賺到什麼錢。只有賣到二十萬以上，才有賺頭。這個價格，已經超過一般史詩級裝備，也就大魔導師們能夠買得起了。
傳奇法師一項項地翻看著李察資助的項目進展情況，極為認真，這一看就是整個下午。當合上冊子的最後一頁后，傳奇法師拿起增強版矮人火藥的配方，仔細看著，隨手在空中點點劃劃，大約半個小時后，她拿過一張紙，刷刷寫下三個全新的配方，說：「這三個配方拿去測試一下，應該有所改進。」
精靈法師大吃一驚，還好沒有完全糊塗，先是按下了示警的按鈕，然後衝到魔法陣旁，以最快的速度更新魔力水晶。片刻后，幾名法師就衝進了實驗室。
但是自從無定當眾叫出李察是她的小情人這句話后，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傳奇法師在與李察有關的事情上，忽然變得有些縮手縮腳。
還在忙碌著的老精靈法師全身一震，急忙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
此時的李察身體依然年輕，生命激流的力量維持著他身體的蓬勃生機，然而他的神態已不一樣。脫去了曾經的青澀，變得堅毅沉穩。最後他和濁流之間恍
三顆心髒的李察，已經有了跨進傳奇的潛力，而且在與濁流的戰鬥中，李察還展示了利用規則力量的跡象。雖然他這點對規則的利用在傳奇法師的眼裡仍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卻意義重大，這表明他已經踏上了正確的道路。傳奇的大門，已經對他打開了一半。
蘇海倫哼了一聲，昂然離開了實驗室。太初悄悄睜開了眼睛，臉色慘淡。他深悉傳奇法師的性情，知道今後一段時間內恐怕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或許早日離開諾蘭德，才是正途。
蘇海倫小手前伸，想要觸摸李察胸腹處還未愈合的傷口。從這場戰鬥中，已經可以側面看出李察過去經歷了怎樣的生活，才會有如此巨大的進步。
如果傳奇法師的配方有效，那麼灰矮人的火槍威力就會更加強大。黑金已經計劃多造幾把，加價賣給深藍里的大魔導師們。對身體相對孱弱的大魔導師們而言，這把火槍可是近戰利器。魔法師是犀利的戰爭機器，卻從來不是決鬥場上的寵兒，防身的玩意不嫌少。
現在經過了不知多久的時光流逝，好不容易才重新露出形跡的坐標燈塔，又一次從它們的視線中隱沒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意外漫長的沉睡期間，深藍的經營異常的好。其中關鍵是李察先期注入的近千萬金幣，以這筆資金為源頭，李察啟
第三項則可以大幅降低高碳鋼的成本，同時可以提高產量兩成左右。在戰爭物資根本不愁銷路的諾蘭德，提高產量的意義還要更加重要一些。這項技術已經用在了深藍，以及諾蘭和李察聯合建立的武器工坊里。現在光是深藍及阿克蒙德自己生產的高碳鋼就達三萬噸，這是足以充分武裝十萬大軍的產量。在普通軍隊的裝備中，高碳鋼依然是高端材料。
可是蘇海倫並不知道，這麼一來，反而讓她的舉動顯得反常。於是在有心人的眼中，更加坐實了她與李察之間的親密關係。
每名強者的傳奇之路都不相同，大多數強者無法越過傳奇的關口，就是因為探索屬於自己的道路時花費了太多的時間，以至於無法進入領悟規則的境界。
傳奇法師伸手一點，指尖上亮起一點星芒，送入李察眉心處的那團陰影中。星芒瞬間燃燒，噴射出近一米長的火焰，將那團陰影燒得乾乾淨淨。隨即蘇海倫又揮出大片星芒，灑在李察身上，逐漸融入他的身體。
戰爭狂徒的餘力居然還有少量殘留，這個能力把李察強生推入傳奇境界，雖然沒有相應特殊能力，可是卻切實讓李察提前感受到傳奇強者的境界。這方面的價值之大，完全無法估測。就和炎之魔葯一樣，提前體會更高階段的力量形態，特別是跨越關鍵境界，所得到的好處遠遠比看上去的更大。這樣將來在晉陞傳奇時，就會相應少了許多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