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誘惑

「再說吧。」依韻放下錠銀子，起身時，華茜急忙站起，紅著的眼眶濕潤的隨時都會流下眼淚，苦苦哀求。「真的跟花無百日紅無關，請你幫幫忙，她現在像個活死人，總是不說話，一個人在屋裡，四門不出，只是哭……」

血戰刀門派上下，已經很多天沒有人見到他們的掌門人影舞極了。影舞極一直暗戀血仙手非愛是自由聯盟里人盡皆知的事情了，若干年來，影舞極的這份愛都沒有改變。他的失蹤，讓血戰刀門派上下，一片混亂，人心浮動，猜測不已。但最讓人相信的說法，還是血戰刀影舞極為了把個人恩怨變成勢力鬥爭，隻身一人去了挑戰正義傳說。

「你好，我叫華茜。」女人說著，語氣沉靜。見依韻沉默不語，又補充道：「我和花無百日紅都跟夏紅雨相熟，所以被帶到金蛇山這裏居住，剛才聽人說金蛇郎君來了客人，形貌描述上很像是你……」

「不能。」茗拒絕的很乾脆。

「能移步嗎？前面不遠有座小鎮，鎮子上有悅來客棧，事情說來話長，再者我也想當面敬酒賠罪。」華茜身上沒有真空袋，當然不會帶了馬。依韻拉了她上馬，駕馬直奔幾裡外的金蛇鎮。鎮子不大，人流卻不少，但凡仙山靈地附近都有許多村子，這些村子里的NPC都把仙山靈地的仙主視為能夠保佑他們的仙人，經常在家裡焚香禮拜。因為靠近金蛇山，附近的山林多蛇，大多村子的人的生計都跟蛇有關。金蛇鎮的悅來客棧主打的菜式也入鄉隨俗是各種蛇類湯、菜。

初入江湖的時候他憑藉比當時許多門派都低一個層次的中級武功繞指柔劍闖蕩江湖，一樣成為當時的超一流高手。如今相對於江湖而言，擁有弒神決級別優勢的他，又怎麼會懼怕西天武典？早學也罷，晚學也罷，最終弒神決的熟練度能夠轉化為多少級的典級武功等級，看的還是弒神決的級別。

「這就是天地第一劍？」妖瞳望著茗握在手裡，擺放桌上的隨緣。

「它跟你很般配，你也很應該擁有它。」妖瞳仍舊笑著，只是語氣變的認真了許多。茗淡淡然一笑。「我說過，如果你見我，就不要跟我談論不需要談論的話題。」

因為隨緣，茗的聲威大震。江湖錄在隨緣誕生的系統公告后，詳細的披露了茗江湖生涯的詳細，而江湖中人也因為隨緣主動而好奇的了解茗這個老江湖。

「我能不能看看？」妖瞳沒有看劍，而是笑吟吟的注視著茗。

華茜連續喝乾了九杯酒，臉色微微泛紅，但說話的聲音仍然沉穩，神志仍然清醒。「我知道這顯得很可笑，但是，我只能以此表達歉疚之意。」依韻沉默的聽著，等待華茜的主題。「當初我因為妹妹的原因，被迫對一品堂下毒，坦白說，那次是準備了很多年的計劃。花無百日紅真的對那件事情一無所知……後來我多方打聽，總算掌握了一點有價值的消息，是一個叫做霧裡聽水的女人在主持針對一品堂的事情，這個人經常出沒在大理城的胭脂樓，跟胭脂樓的老闆關係很熟稔。」

『正義傳說詐死？神甲山玉面財神慘死正義傳說神秘劍氣之下，千人護衛團拋屍山林，血仙手非愛為何死在玉面財神身旁？曾經替血仙手非愛剷除敵人無數的神秘人，難道是玉面財神？還是另有其人？神甲山破廟中的和尚為什麼慘遭毒手？三個酒醉的獵戶是不敢說，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因為不是你的劍？」妖瞳曬然一笑，精緻美麗的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

「我知道，一品堂的覆滅是因為我。可是，我不是武林中人，即使死了又能怎麼樣呢？也不足以消一品堂的恨，所以我不想說什麼願意一死償還歉疚的話。我只能夠儘可能的找尋背後主使者的消息，我做這些並不是希望得到一品堂和您的原諒。我只是希望您能幫幫花無百日紅，她是真心愛著厲的，事情也跟她真的沒有關係。自從厲殺了她后，她主動聯繫了厲好幾次，可是厲都不理她。您能不能幫幫忙，幫忙跟厲說一聲，請他不要遷怒花無百日紅，不要因為我的關係誤會了一個真心深愛他的女人。」

……

茗來的時候，是一個人進來的。妖瞳抬臉，望著她，微微一笑。「江湖早就應該真正認識你，一直在依韻的威名掩蓋之下黯淡無光，讓江湖忽略了你。」

「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依韻很應該把它送給你。」妖瞳端起茶杯，頗覺失望，這已經是她第七次遊說茗了，但結果仍然是這樣。

茗腰懸隨緣，腳步匆匆的行走在破邪城人聲鼎沸，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她走過的地方，人群的目光都被劍鞘上兩個『隨緣』的光字形成的特殊耀眼光環吸引了目光。江湖上沒有比隨緣更出名的劍，因為隨緣是一把系統定義的，天地第一劍。上一個天地第一凶獸桀驁的強大不可戰勝，至今還讓江湖中人無法忘記。這把天地第一劍，江湖中人相信也絕對不會輕易被江湖忘記。

「說。」依韻人不下馬，一時也無從分辨真假，他沒有見過華茜。

大殿外，一個金蛇山的NPC，早早候著，在前面帶路，如來時那樣領依韻一路下山。

依韻立馬，看著個陌生，氣質典雅高貴的女人，遠遠過來。

江湖八卦錄近期都是關於正義傳說的消息。

「事情沒有結束之前我無法確定你的話，厲的性情很極端，根本不會考慮你們的言辭真假。再有武功恢復捲軸的時候我會派人送一張給花無百日紅，她如果想得到厲的原諒很簡單，讓幕後黑手全部原形畢露，讓一品堂的人都願意原諒她。」依韻推門出去，華茜也沒有再呼喊挽留，有這句話，有這個能夠幫助花無百日紅重新振作的方法，那、就夠了……

「繼續。」依韻喝著酒，神情淡然的吃著蛇肉。

「是。」

『正所謂懷璧其罪，天地第一劍之主，茗有沒有據有此劍的資格？老江湖的神話在武林大會上被粉碎瓦解，曾經讓江湖中人相信，出道江湖的過大時間跨度距離會造就后江湖時代的高手不可能超越和戰勝的實際屬性值，但在武林大會上，江湖中人恍然發覺，原來很多的老江湖，並沒有如理論上那樣長期以往堅持不懈的修鍊實際屬性值，他們的領先原來很有限！那麼，隨緣的得主是一個什麼樣的老江湖呢？天機眼為你披露……』

「這不重要，我對聲名的興趣不濃厚。」茗坐在桌前，沒有久違相見的欣喜和激動，因為妖瞳無法再說美麗的謊言，她也早已經無法繼續相信妖瞳口中的，美麗的謊言。更因為，妖瞳來的不是時候。

悅來客棧，天字型大小的包間里，妖瞳獨自一人端坐桌前，靜靜喝著茶水，看著已經看過幾次的江湖錄。

「因為它關係著天煞壇的所有權。」茗無動於衷，神情語氣仍舊如平時一樣平靜，彷彿妖瞳笑容里的別有深意，她根本沒有讀懂。

『天地第一劍得主茗，出道江湖未曾一敗……正義傳說在三界開啟前就曾言，茗是其座下唯一、武功成就最有可能超越他的人……』

『茗跟隨正義傳說若干年，只因為數百年前的一句諾言，她未必是天下第一劍道高手，卻一定是天下第一信守諾言之人……』

「都是你的了。」金蛇郎君起身走了。金蛇郎君一生波折，體驗的都是人心的險惡，他需要一個在庇護下成長的傳人，只需要一個能夠獨自應付江湖險惡的傳人。依韻讓他很滿意，一直如此。依韻隨手彈射劍氣，將虛空停頓的金色木盒打開，確定沒有機關暗器和毒，這才收了起來。

赤風馬嘶鳴中四蹄疾動，正準備走的時候，一把陌生的女人聲音傳來。「等一等！」

『正義傳說為什麼殺死已經同盟的自由聯盟四巨頭之一？自由聯盟巨頭血戰刀影舞極是為了大局忍耐，還是為心愛的女人向正義聯盟拔刀？剛剛促成不久的大同盟會否因此被瓦解？血仙手非愛的勢力失去掌門人，沒有復讎任務發布的新門派的未來在哪裡？自由聯盟巨頭在暗中挖角？』

木盒裡裝的，是金蛇郎君一整套的武功，但不是秘籍，而是內功、劍法、輕功、暗器、毒的全面詳細解說，也就是說無法直接修鍊，只能夠通過這些卻摸索理解，自行創造而已。這樣的收穫卻已經讓依韻很高興了，比起西門吹雪的傳授，已經詳盡的太多、太多。依韻對西天武典的興趣從來不濃厚，強者是人，而不僅僅是武功。西天武典未必適合他，即使把弒神決用到自修至四十級、五十級時才能夠創出更高級別的武功，他也不著急。

金蛇山之行，如此簡單，又如此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