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同樣的機遇，不同的結果

繩索斷開，霸天落地，雁南飛帶著霸天正要上馬的時候，六子突然大叫了起來。「救救我！救我——」

霸天接過的時候，目光冰冷的盯著雁南飛，後者發現，眉頭微沉。「怎麼？」

「痛快啊，痛快——這個賤女人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霸天啊霸天，咱們沒想到啊，江湖上還有波斯魔幻音這麼一號神功，哈哈哈……可惜啊，可惜剛才我不能參一腳。哈哈哈……」

「去北地。」依韻把戒指丟進了真空袋，喚出赤風馬，頭疼讓他受夠了。

雁南飛並不意外，重生的失落感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遭遇切實的，感受到無能為力的羞辱、痛苦、折磨的時候，才最無法忍受。那時候就無法忘記，重生前的自己可以改變那些情況，可以避免那些情況。

霸天不屑冷笑，收起錦囊。

東天極樂、天盟實際上已經獨立，名義上雖然還沒有脫離北聯盟，但誰都知道，那只是表面上而已。

樹林里，靜謐無聲。

江湖大勢已定。

「像你這種高手，一抓一大把，如果小劍也收留，多少的武功恢復捲軸也不夠用。省省吧，別侮辱小劍的影子，你給我們提鞋都不配……」雁南飛騎著馬，領著霸天奔出了樹立，把背後六子苦苦懇求的聲音遠遠拋開……「雖然在等武功恢復捲軸，但是你也必須開始做事情，錦囊里的是小劍交給你的任務。」

「不，我，我也願意當小劍的影子！求求你告訴小劍——」六子迫不及待的說著，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機會，這樣重新開始，恢復武功的機會，他當然不願意錯過，也不允許自己錯過。

雁南飛笑了，什麼也沒說，拍馬改向離去。

「救了你，又有什麼用？你能跑到哪裡？」雁南飛看著六子，笑著，笑容里夾雜了幾分嘲諷的語氣。

「別這麼想。對自己自信點，也別這麼看人。其實江湖上絕大多數人不是做什麼事情都能帶著目的和動機，那種人不多。我是想什麼說什麼做什麼的人，就是覺得跟你同游挺輕鬆的，你這人好相處。我記住你名字了，會再見的。」狂過呵呵一笑，扛著劍去了。這一系列的計劃都是棋盤制定的，本來他想把霸天狠狠的痛揍，足足揍死三百六十一次就算了，但棋盤找上他，給了這麼一個好主意，狂過覺得這麼一來報復的更痛快，當然就答應了。

「怎、怎麼樣？小劍怎麼說？」六子以為雁南飛在傳音入密詢問小劍，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雁南飛笑了，笑的很嘲諷，很不屑。「你以為什麼人都有資格當小劍的影子？你充其量不過是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這樣的水平根本不夠格。要當小劍的影子，如果有奇能，兼具超一流高手的實力，夠格；如果奇能本事特別過人，在武功恢復捲軸相對充裕的時候，武功修為也可以放寬一點；你有嗎？魔欲經可不算；沒有奇能的人，超一流高手中、上流是最基本的要求，憑你，不配！」

三大勢力的北聯盟情形如此，正義聯盟的情形看似好了不少，依韻的紫霄劍派，茗的千絕殺，金剛的華山派，傷心斷腸的劍宗，李狂放的氣劍宗，雪菲的劍聖派，黑色禁地……看似留存的門派最多，實際上人員流失也不比北聯盟好到哪裡去，幾乎也只剩下個門派名字的空殼而已。但形勢最慘的還是自由聯盟，曾經門派許多的自由聯盟，只剩下兩個門派，妖瞳的圓月山莊和加的殺人太極門。

直到，雁南飛出現的時候，霸天才抬起了頭臉，意識到情況有些反常的六子也收起了癲狂的大笑。

霸天卻異常的沉默了。

戒指是兩色的，陰陽太極圖的形狀，黑與白，但連接的線，卻是粉紅色。「陰陽門門主的象徵，沒聽說過這個門派，應該是自由門派。」小殺戮說著，卻出得到戒指的時候系統自動賜予的秘籍，陰陽交合弒神決。依韻拿了戒指的時候，也立即得到了一本陰陽交合弒神決的秘籍，同時成為了陰陽門門主，因為是自由門派，並不會跟紫霄劍派掌門人形成衝突。

舊峨嵋派、舊古墓派都已經叛變，在面對靈鷲宮的瘋狂反撲進攻的時候選擇了投降，她們本就是曾經背叛到靈鷲宮，又回到峨嵋派和古墓派的人，如今也不過是再一次面對強大攻擊而選擇了背叛，江湖中人對舊古墓派、峨嵋派的掌門人好一番冷嘲熱諷，議論紛紛。直說她們當初逼走情衣和小龍女，結果沒有把門派發揚光大，反而被別派所吞併。

三大勢力所屬的那些門派，終於被徹底滅絕，沒有滅派的也都被西天極樂的門派吞併了過去。昔日威震江湖的三大勢力變成日落西山之境。除正義聯盟憑藉兩座邪城，佔據兩座總壇外，北聯盟，自由聯盟都已經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威風。北聯盟所屬的門派，只剩下天機派，飛仙神派，紅血山三派。武當派早已名存實亡，接連遭遇重創，門派裏面弟子流失嚴重，至今沒有掌門人，張三丰也仍舊在閉關的局面讓無數本來真心喜歡武當的江湖中人也沒有了。

「你該知道，無心無面人沒有私交，就算你對我好，我也不可能違背棋盤的命令私底下替你做任何事情。」

「這話就沒意思了。我沒有這種心思，我這人從來不對女人做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事情，可惜，倒是碰到很多女人一場相交之後突然翻臉比翻書還快，想不到你也會為了避免棋盤疑心而強迫自己做這樣的事情。」狂過扛起巨劍，折向直往西夏城，走沒幾步，背後響起一把聲音。「無心無面人十就是我現在的名字，狂過，很高興第一次的這種任務遇到的是你，我以為，我這樣的容貌在任務後會被你棄之如履……」

無心無面人的表情獃滯，但聲音卻並不呆板。「謝謝你，讓我終於邁出關鍵性的一步，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完全合格的無心無面人了。」她說完，轉身就要告辭的時候，狂過叫住她。「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無心無面人怔了怔，聲音裡帶著疑惑的笑意。「有必要嗎？」「當然有！第一，我狂過從不會忘記任何一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名字；第二，如果將來遇到風景勝地，你恰好有空，不是還能結伴同遊嗎？」

雁南飛很憤怒，所以才會說了這麼多的話。他是小劍的影子，霸天也是，還有不少人也是。當小劍的影子當然是種悲哀和無奈，是失敗者不得已的選擇。但是，儘管他們是失敗者，儘管他雁南飛是失敗者，但他雁南飛也是失敗者中的佼佼者！一個一流高手，叫嚷著要當小劍的影子，他覺得，那根本就是在侮辱自己！

「想通了很好，我說過，你總有一天會想通。我會把你安置在中魔聖地，當有武功恢復捲軸的時候，你就能夠得到。但是，從今以後你屬於小劍的，就算是喜歡一個女人，也需要得到小劍的允許。否則，你會比現在更痛苦。」雁南飛說著那些曾經說過的話，上一次霸天拒絕了接受，但這一次，霸天卻主動找他了。

但是，雁南飛卻沒有任何表情的，木然的注視著他。

依韻已經離開了，他記住了無心無面人十的本相。

依韻回到西夏城外的小瀑布時，小殺戮斷了的胳膊已經重生，但仍然還不能跟人交手，和尚已經不見了，是在依韻回來的時候離去的。小瀑布周圍的屍體遺物小殺戮已經清理完畢，收穫很少，幾乎都被噬魂劍陣破壞，粉碎殆盡。「只剩這個戒指有點特別，別的東西，你都看不上眼。」小殺戮把那些收穫的東西倒在地上，依韻掃了眼，再沒有看第二眼的興趣。

這些門派，除了紫霄劍派和東天極樂外，全都環繞在天庭周圍求存，毫無疑問，天庭成了庇護傘，與之同時天庭對這些門派的掌控程度也遠遠高於過去。

霸天和六子仍然被吊在樹上。六子還在笑，笑的眼淚都擠出來了。

「都是小劍的影子，你好像沒有資格對我霸天用這種命令的口氣！」

昔日擁有無數仙山靈地在名下的北聯盟，如今只剩三派。

「不是，我不是一流高手！我絕對是超一流高手，我的刀用的很好，非常好——求求你替我跟小劍說說，說說，小劍一定會用我的！一定會……」六子慌張的叫嚷著，近乎哀求的叫嚷著。

「不必多說，我都知道了。一百年，就一百年。」霸天語氣漠然，沒有絲毫得到拯救的欣喜，他心裏，只有對狂過的恨，只有對沙的同情。

六子一直在笑，根本不知道自己笑了多久，重生至今的日子里，就只有今天，他能這麼高興，高興的能忘記自己的處境和漫長痛苦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