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袁朝年

來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擠，金龍妃這時候也跟妖瞳來了，見依韻一個人在角落，金龍妃微微一笑，過去跟麒麟大帝附耳說了幾句話，過去依韻身旁，盈盈道：「正義戰仙許久沒有來過天庭了，天庭周圍的景象變了許多，不如讓我帶正義戰仙四處看看？」依韻一聽就明白，金龍妃是覺得他被眾多仙人排擠在外，覺得怠慢了，但麒麟大帝和白龍妃又抽不開身，為表示尊重才有這樣的邀請。

一個身穿粗布僧衣的NPC小和尚出現在這裏，一個西天極樂即將進攻過來，一個把和尚當敵人的地方。小和尚看見那頭沒了腦袋，脖子熱血噴濺，倒地不起的牛，面現不忍的憐憫之態。「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施主可知殺生罪孽？施主今生殺牛，來生則輪迴為牛被人所殺。還是放下屠刀吧，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紫衫和小劍也在人群之中，群芳妒，茗等來的人也忙於投入應對西天極樂大戰的人力分配，唯獨他自己這個跟麒麟大帝同戰的人最清閑，左右無事，便點頭答應。

「正義戰仙專註修鍊，許久不見，平添了幾分陰冷之氣，讓人望之莫名畏退，若不是跟戰仙相識有日，倒真有些不敢接近了。」金龍妃說的自然，其實也是因為依韻魅力、福緣的下降而產生了敬而遠之的莫名不願靠近之感，如果依韻長的難看，又或者氣質飛揚跋扈之類的，那就十足的讓人討厭了，偏偏不是，本就沉靜淡然的他看起來，那種讓人不願接近的感覺，自然就被陰冷的內氣形成的氛圍所加強。

麒麟大帝的左膀右臂之一，金龍妃是個很識大體的金龍族公主，原本也是被桀驁殺死族眾，強行霸佔為妻，後來麒麟大帝繼承了桀驁秘境之主，本來她能夠重得自由，卻因為欣賞麒麟大帝的率真，有情有義，自願成了麒麟大帝的妃子。後來還為麒麟大帝生下了一個兒子——一個健康活潑的小麒麟戰神，像極了麒麟大帝。憑著這一點，本來就有些仙人有意把她抬到凌駕于白龍妃之上位置的，但她卻拒絕了。

「好。」這時候，依韻漸漸的，已經記起了不少關於金龍妃的事情。

袁朝年那時起對佛教徹底沒有了興趣，對其態度甚至不如看待儒家。所謂的佛，原來還不如一個時代的皇帝來的更有威懾力，本來佛沒有說過的，皇帝說了，就能發展出順應皇帝之令的佛說，以及相應的佛學道理。袁朝年那時就總結出，道教的衰敗在於政教合一，佛教政教分離，更在於頻頻自我改變以適應時事的需求。

因為長期鎮守北邊山那種邊遠荒僻之地，所以袁朝年在仙界里沒有什麼名聲，但做的事情卻很重要。後來北邊山沒有什麼妖邪了，他被調回天庭，麒麟大帝繼位后他卻覺得沒什麼意思，相較於總有戰鬥的北邊山，天庭統領的職位太清閑，就是每日巡邏，一個非NPC做那種差事本來就無聊透頂。於是申請退隱，麒麟大帝念他多年鎮守邊疆之苦，准允后還獎賞了一大筆錢財，送了幾把兵器，兩套裝備。

山腳下裊裊炊煙的小村子，破敗的沒有幾戶人家。

許多仙山靈地之主紛紛抱拳作禮，卻都有共同的心思，只覺得紫衫和小劍尤其看著順眼，反觀正義戰仙，雖然容貌並不讓人厭惡，氣態也不惹人討厭，但不知道為什麼，總給人一種陰冷沉沉，古古怪怪讓人無法一見之下心生好感的體會。不由對依韻寒暄過後，冷落了一旁，只是跟紫衫和小劍攀談的融洽。

金龍妃有沒有白龍妃那樣的手腕能力，依韻不知道，但只看金龍妃一直甘心情願的充當白龍妃的下手，兩人和睦相處，從不與白龍妃爭風吃醋，也不拉幫結黨，如白龍妃一樣處處為麒麟大帝考慮，便值得稱道。也正因為如此，天庭的仙人都很敬重白龍妃和金龍妃。

依韻早知道如今十的魅力初生屬性必然沒辦法通過第一印象讓NPC看了順眼，福緣為零的他更別指望跟這些NPC有什麼交情，更別指望能得到青睞傳授武功什麼的事情發生。如果當初是這種零福緣，十魅力的狀態去見金蛇郎君，不被不打跑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武功心得之類的做夢也別想能從金蛇郎君那得到。

白龍妃親自引路在前，領了郭靖一眾仙界隱修高手直往天庭後殿，見過依韻，紫衫和小劍。郭靖對三人抱拳作禮，神情份外嚴肅。「不敗戰仙，戰法大聖，正義戰仙，三位大仙的作為實在讓人敬仰，今日天庭得見，足可證傳聞不虛！」

小和尚不知道天庭這裏戰端將起，更不知道碰上袁朝年說佛是多麼自討無趣的事情，被嚇的魂飛魄散，忙不迭飛逃也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因為白龍妃生下的孩子，其實是桀驁的，與桀驁有很多相似之處。天庭的仙人都不認為桀驁之子有資格繼承天庭大帝之位的正統，甚至擔心桀驁之子將來成年後會否如桀驁一樣無惡不作，殺戮無數。

駐足天庭外空白無人的山群之頂，放眼望去，遠處的群山地帶，間隔很遠才有一些裊裊炊煙。原本熱鬧的門派駐地移走後，如今還能有些NPC留下，本就是奇特罕見的事情。

他叫袁朝年，三界開啟后飛升仙界，被玉帝擢升為十萬天兵天將的統領，鎮守仙山靈地北邊山。北邊山一直以來都滋生許多邪魔妖孽，不服從天條的妖精鬼怪層出不窮，所以天庭才會長期在北邊山駐紮十萬天兵天將。鎮守北邊山自然是苦差事，但待遇優厚，而且天庭有些什麼武功等資源，也總會對北邊山優先提供。

「我們來的是時候，還是你早知道我們要來？」金龍妃看著那盆份量驚人的牛肉，當然知道不可能是袁朝年一個人能吃完的份，笑著介紹道：「袁統領，這位就是正義戰仙，正義聯盟的盟主。此番天庭變故，戰仙率眾支援天庭，他也喜好牛肉，要說牛肉當然是你這裏的最好。」

「金龍妃請坐，你們在山頂上時我就看到了，料想金龍妃既然來了附近，十之八九會來我這裏吃頓新鮮牛肉。」袁朝年說著，不經意般多打量了依韻幾眼，對於這個傳奇人物的大名自然是如雷貫耳，卻還是第一次見面，只覺得依韻跟預想中的形象全然不同，至今為止他只顧招呼金龍妃，對依韻沒有半句招呼，但他卻十分自在的隨金龍妃落座，絲毫沒有習慣了高高在上走到哪裡被人捧為中心而形成的架子。

出了天庭，周圍是許多離開去了女媧聖地的門派遺留下的空白，別說什麼景色，其實變的更冷清，空乏。

一個養牛的人，手起劍落，斬斷了一顆牛頭，動作麻利迅快，用的不是殺牛的刀，而是劍，顯然是江湖高手。他不是個NPC，而是江湖中人。而且他的形貌跟許多殺牛戶截然不同，身形勻稱，氣質透著幾分文士的儒雅，但那雙眸子，儘管鋒芒內斂，仍舊讓尋常人望之生出不由自主的，不敢直視的壓力。

袁朝年聽著和尚的話，冷冷一笑。「哦？照這麼說，我下輩子如果想當和尚，現在就該殺了你——」滴血的劍，冷酷的話，讓那小和尚臉色大變，掉頭就跑，發足狂奔的模樣猶如使足了吃奶的勁，頭也不回片刻就跑的沒了蹤影……作為仙界的人，袁朝年從來對西天極樂沒有好感，尤其在成長院的時候袁朝年就喜歡讀歷史，知道中國的佛門弟子不食肉源自梁武帝，信佛的梁武帝統合了當時彼此爭鬥不休的道、儒、佛，創立三教同源說，稱老子，孔子，釋迦牟尼為三聖。為顯示修行，梁武帝下令素食，從那時候開始中國佛教才開始了不吃肉的傳統。

在那之前的佛教，不食葷所指的是氣味強烈，刺激性強的食物，譬如大蒜蔥等。原本佛教是吃肉的，只要符合一，眼不見殺；二，耳不聞殺；三，不為我殺的條件即可。

長年鎮守邊疆讓袁朝年對江湖形勢變的很陌生，一直覺得難以融入，索性就在天庭附近的村子里殺牛度日，因為一時半刻想不到將來應該做什麼，更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

「都是些天庭里退隱的天兵天將，大帝不忍他們為天庭任事兩百多年後還拉他們進這場難有勝算的死戰。」金龍妃見時光還早，估摸現在回去，天庭里的人仍然還在討論戰事安排，不定大仙三義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陣寒暄熱鬧，索性提議「山腳下那戶，本是過去鎮守過北邊山的退役統領，如今在操持殺牛的行當，隱居營生，記得正義戰仙喜吃牛肉，不如一同前往品嘗？」

新鮮製作的大盆炒牛肉里辣椒多，牛肉卻更多，滿滿的一大盆擺放在石桌上幾乎佔據一大半位置，除了這盆牛肉，就只有一壇酒。

「還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