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初行

「怎麼？不高興？」繞指柔關切的握著滅神的手，後者曬然一笑。「那有什麼，不怕現在功力比別人弱。比起許多老江湖我的武功級別的確很弱，但是實際屬性使用值並不落後。些微的武功級別差距雖然是弱勢，但畢竟不是絕對的，只不過熬的久一點罷了。幾十百年後，跟超一流頂尖高手的武功級別差距會更短。」

「要些時間，不影響。」滅神回答的簡單，但實際上籌辦比武大會，召集在邪城的高手趕往女媧聖地，全都需要時間。

滅神和繞指柔攜手走入客棧的時候，見到獨自喝酒的袁朝年，滅神微微一笑，他見過袁朝年，雖然還不熟悉，但是對袁朝年的印象很好。加入正義聯盟至今，袁朝年受到過許多正義聯盟的高手質疑，許多人都沒有見過他的本事，因此不認為他有資格擔任一品堂的統領之職。

「嗯，以前奉命替天庭支援邊疆的時候跟他並肩作戰過，這人很厲害，武功手段都很高，那場戰鬥指揮百萬仙兵仙將，其中許多來自不同的仙山靈地，卻不到半個月就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作戰的時候齊心協力。正義聯盟能招攬了他這樣的人物真不簡單。」繞指柔對袁朝年的高評價，讓滅神不由對其更多了一層看重。

「你估計，他的武功比夏紅雨如何？」滅神不經意般的詢問，繞指柔微微一笑。「那就是說，他的目標是夏紅雨。厲跟夏紅雨的戰鬥已經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江湖錄稱之為江湖上最長久的追擊戰。難道聯盟里對厲得勝沒有信心了嗎？」

「天庭之戰前，認識？」

然後，他徹底的遺忘了如風帶給他的一切，幸福甜蜜誓言以及背叛的傷害，統統都變的無所謂了，因為本就不值得記憶。滅神決定，讓自己關注和珍惜更值得的人，如，此時此刻在身邊的繞指柔。

滅神聽懂了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微微一笑。很多年前，他以為永遠無法忘記如風，以為永遠無法對過去釋懷。如今，很多年前過去了，現在他發現，或者說在西夏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不能釋懷，其實並不是如風好的值得他不能忘懷，如風當然不可能是他心目中的好女人，所以不能釋懷，只是因為無法接受，傷害和背叛的人卻能夠逍遙快活，而痴心和堅持的人卻承受無止境痛苦的不公現實而已。

「既然身為聯盟的人，當然應該為聯盟做事。集體嘛，好事壞事都得有人做。」袁朝年喝乾了酒，兩人正說著話，一個人跑了進來，帶著通體金屬打造的長槍。袁朝年逐一審視，最後笑著付了銀子，把那幾桿長槍負在背後，抱拳告辭。「慢喝，我先走一步。」

「依韻對厲很有信心，但是一品堂的茗推測結果很可能是同歸於盡，一品堂的很多人都不希望出現那種結果，感情上都希望有高手前去助戰，但依韻沒有發話，一品堂的人又知道厲的脾氣，袁朝年算是未經許可私自行動，但事實上寄託了一品堂的整體希望。」

「滅神，我也會和你一樣勇敢，而且堅持不放棄的！」繞指柔握著滅神的手，認真的說著。

繞指柔覺得那些人，說白了就是沒有勇氣而已，所謂從頭開始追不上拉下的差距，不過是一種給自己懦弱退縮的借口。

繞指柔放心的露出微笑，她喜歡滅神的堅忍不拔，這種信心和毅力本來就不是許多人有的。無數重生的老江湖面對巨大的武功級別差距，都會灰心喪氣。儘管那些老江湖曾經明明都懂得，僅僅武功級別的部分差距並不足以決定生死戰鬥的結果。但輪到他們的頭上的時候，卻都無法接受了。

「對！厲追殺夏紅雨已經很久了，盟主雖然不擔心，但是一品堂的弟兄們都很擔心。傳音入密里厲一再不允許一品堂的弟兄們插手，旁的弟兄都不好違背厲的交代，我反正是新來的，不怕開罪厲，茗和別的一品堂弟兄們都希望能有人去看看，我就自己接下這差事了。」袁朝年三言兩語說罷因由，中氣十足，充滿剛陽之氣。

「江湖盛傳女媧聖地要舉辦比武大會，江湖錄認為袁朝年的機會很大，他怎麼能抽身？」女媧聖地舉辦比武大會的時候早已經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正義聯盟的頂尖高手很多，可以說已經是當今江湖中能夠追上靈鷲宮的唯一江湖勢力。因此這場比武大會，即使是西天極樂所說的諸多佛門，其實也非常關注，都很想知道正義聯盟的許多高手裡，誰，更強。

「袁朝年的武功很大氣，不追求無謂的變化，明顯帶著戰場磨練的特色，但是很強。夏紅雨的陰謀手段我看很難對袁朝年奏效，那麼……勝算還是他更大。」繞指柔思量著，做出自覺最客觀的評價。

「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滅神微微一笑，舉杯。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差事的人，是有擔當的人，滅神由衷欣賞。

當初飛升仙界的時候，有許多不出名，但武功不弱的高手都因為沒有關係背景被安排了鎮守各地，其中最慘的當屬前神州幫堂主，江湖有名的高手藍太陽。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高手也都被仙界發配邊疆，名義上是仙人，實際上許多人連仙界的天庭都沒有機會去過，袁朝年顯然也是這種人。

「來壺酒。」袁朝年放下一錠銀子，酒館里的NPC連忙端上壺招牌酒，西門無錢正在跟一群酒客們講述著故事，袁朝年聽了一段，不以為然的淡淡然一笑。他對愛情沒有興趣，曾經長年替仙界鎮守邊關，重視兄弟情義更勝過所謂的愛情，因此西門無錢的故事一點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往南。正南方去了。」店小二忙不迭答話，搖頭不止。「當時可鬧騰的厲害啊，一追一套，撞毀了好多房子的牆壁，縣衙門當時在審理案子，縣太爺正厲聲質問狡辯的犯人『有沒有把王法放在眼裡！』結果那兩個人就撞穿了牆壁，從堂上飛馳而過……」

一個新人的武功級別是一級，一個超一流高手的弒神決是二十五級以上。差距二十五倍，但如果新人足夠勤奮，十年時間武功級別就能夠通過門派可消點武功級別迅速提升達到二十級，甚至更高；而那時，原本二十五級的超一流高手武功級別自修最多也就二十八級而已。

店小二NPC又送來盤牛肉，還沒等走開，袁朝年就叫住他。「前一陣子大理城裡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追逐奔走，鬧的滿城風雨，最後朝哪個方向去了？」

滅神回到座位的時候，繞指柔微笑著問「袁朝年什麼時候加入正義聯盟了？」

再十年後，新人變成一流高手了，弒神決級別達到二十四級左右；原本二十八級的超一流高手即使還或者，既然也同樣勤奮的自修，最多也就三十級。儘管差距最終也很難追平，但是當武功差距不巨大的時候，武功的殺傷力影響其實已經無法絕對主宰許多情況下的生死拼殺。

繞指柔倒也從容，微笑謝過，陪滅神坐下，不一會就全身灌注的聽著西門無錢說的故事了。滅神端酒移步過去，陪袁朝年喝了三杯。「是為厲的事？」

而對於老江湖而言，比新人更具備的優勢是實際屬性使用值，如滅神這樣的高手更具備意境修為高深的優勢，區區武功級別的差距，幾十年，一百年就能夠拉的很近很近，倘若碰上江湖整體武功級別的更新換代，那麼差距還有可能拉近的更快。

從滅神重出江湖至今，他已經勇敢的承受了這種差距超過百年了，但是仍然沒有灰心喪氣，仍然在勤奮不懈的努力。

所以，當西夏的時候，繞指柔用自作主張的斬殺，讓他認識到這一點后，他被震撼了，猶如靈魂遭受了強烈的衝擊，猶如整個人脫胎換骨。

袁朝年沒什麼興趣的聽著店小二的話，自顧喝酒，那店小二察言觀色，知道這人只是想打聽消息，當即住口不說，賠笑躬身說句「客官慢用。」徑自走開了。

但滅神並不這麼想，尤其讓滅神覺得難得的是，袁朝年對於這類質疑裝作不聞不問不知道，從來沒有因此失態，只是這份從容自信的沉靜，滅神就認為，袁朝年應該不會是個讓依韻看錯的高手。

袁朝年會以微笑，起身，舉杯，「敬嫂子。」仰頭喝乾。

「如果能擊敗夏紅雨那就不僅僅是一般的高手，超一流高手中也當得頂尖之列。」滅神頗覺動容，原本他確實擔心袁朝年萬一單獨碰上夏紅雨會送命，但繞指柔本是跟夏紅雨相當的高手，既然有這種判斷，那足以說，袁朝年的武功即使單獨對上夏紅雨，也佔據較大贏面，至少是一個不遜色于厲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