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掌門人之爭

「一出好戲。」劍如顏微笑看著武當派山頂上的熱鬧。她當初本決定閉關自創武典，結果進行了一月卻發現沒有任何頭緒，就又放棄了。認為如此浪費時間太沒有意義，也認為依韻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大約也是一樣的想法。成功自創了武典之後又做什麼呢？其實還是自修級別，五十級弒神決的時候能夠短期內創出來，如今卻要多話幾倍，甚至十倍的時間才有可能成功。其中的時間差距，分明就是一種浪費。這道理許多人都懂，但如今仍然在閉關的人，都是有自身認為值得為此犧牲的，必須爭取儘快自創出武典理由的人。

人群中，有一把聲音弱弱的，猶豫的叫響，那是個武當派的女弟子，她高舉著右臂。「副掌門人，我不是質疑你們的決定，也不是有心反對，更不是希望看到大家吵來吵去，可是，祖師胸懷寬廣，萬一他不願意殺生，放過這個刺客的話怎麼辦？」

聽著許多武當派弟子的憤怒呼喊聲音，劍大神情沉靜的開口道：「加副掌門人，此人行刺紅塵拂衣揮別曾經掌門人，分明是受人指使，混亂武當派，如今被抓了現形。本派上下的心聲表露無疑，加副掌門人以為，該由誰動手為掌門人復讎？」

許多人聽了，微微一怔……

但是武當派的NPC高手，環繞包圍了清風徐徐，把周圍看似群起激憤，彷彿隨時要衝上前的武當派弟子們全都阻擋在外。

那些聲音里，絕大多數當然都是激憤的人。

劍大當然也能想到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劍大以為加的目的是避免無謂的爭鬥。而現實的情況是，武當派弟子支持他的，和支持小劍的差距不大，算上支持加的，數量可以說對等。如果他勉強殺死清風徐徐奪得掌門人之位的話，結果也必然是導致武當派內部分裂，水火不容。如果交給張三丰來決斷，自然能夠服眾，避免糟糕的情況發生。從許多方面考慮，張三丰會選擇劍大的可能性本來就是最高的。

如今見到了，加自然沒有什麼可猶豫。

呼喊聲音的多寡，當然也反映了如今武當派裏面，得人心的情況。相較於加入最晚的加而言，被呼喊催促的聲音是最少的，最多的是劍大，其次是雖然加入時間也不長，但有幾百年不敗傳說光環的小劍。然而，在這種時候，小劍卻一個人跟著夕陽武當離開了。這讓許多支持小劍，希望他能夠領導武當派的人都覺得很失望，也很不甘心。這些人里，許多都改而呼喊加。寧願當掌門人的人是加，也不願意是劍大，一時間，呼喊催促加殺了清風徐徐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人群，很快冷靜了下來。

熱。

小劍離去，紫衫還沒有來。

因為加的表態讓人無話可說，是的，張三丰應該馬上就要出關了，即使沒有預計的時間那麼準確，也絕對不會拖的太久。

人多，擁擠。

劍大沉默片刻，點頭。「諸位安靜，加副掌門人所言有理，祖師即將出關，此事理當由祖師決斷。我們都是武當派弟子，為此爭爭吵吵，有失團結，紅塵拂衣揮別曾經掌門人過去一直提倡，武當派應該團結一致，道家應該清心寡欲，修身養性。大家的憤怒當然是因為對掌門人的愛戴，但是，現在還請諸位暫時冷靜下來……」

那些只是激憤和呼喊的人，下意識的催促著心裡頭欽佩的人。少數人卻是有心在提醒，甚至是催促。這類人本身就是加或者劍大，小劍面前被記住名字的人，都希望支持的人成為掌門人後，自己能夠有更好的前途，得到許多照顧，甚至被提拔重用。

在場能夠主事的，自然是劍大和加。

殺死清風徐徐就能夠當武當派掌門人，為次動心的人不在少數，但他們都知道，在劍大，加等高手在場的情況下，根本就輪不到他們搶奪這份功勞。退而求其次，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當掌門人，或者是認為更能夠帶領武當派前途的人當掌門人，自然是許多人的心思。

儘管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所謂的——相思。

呼喊聲音中，人群簇擁著，朝張三丰閉關的地方移動過去……

劍如顏沒有這種理由，她不會為了正義聯盟的整體需要而犧牲自己修鍊武功的效率和時間。

「到時候再說，眼前我不認為有更好的辦法。祖師心胸寬廣，以德報怨，但是武當派弟子，不是誰都有祖師的心胸。」加淡淡然又加了句話，原本擔心的人聽了，都鬆了口氣。不錯，張三丰可以放過清風徐徐，但是不等於他們就真的會放過。

「祖師即將出關，此事如何決斷，交給祖師最妥當不過。」加淡淡然表態，語氣雖然平淡，但夾雜深厚內功的聲音，足以把周圍一切的喧嘩噪雜，全都壓了下去。

「加副掌門人說的對！大傢伙別愣著了，一起押著這個該死的刺客迎接祖師出關！」

於是，加一直在思考，思索著應該如何處理產生的，意料之外的相思之情。

加在人群之前，卻想著當初剛離開時候的，那種莫明不舍和眷戀的內心情感。他當時沒有回頭，但不表示，那種感覺從此就消失了，相反，在加入武當派后，他不止一次的，頻繁的重溫過當時的滋味。

一些刀劍，憤怒出鞘。

噪雜的叫喊聲音中，全都是殺死清風徐徐，為紅塵拂衣揮別曾經報仇的話。

下一任的武當派掌門人應該由誰來當，沒有比張三丰決定更能服眾的辦法了。

加在人群之前，看著靜靜坐著的清風徐徐，看著她那一臉拋開生死，無所畏懼的神情，實在有些想不通她為什麼會來。無論怎麼分析，入世佛門都沒有到底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殺死紅塵拂衣揮別曾經，無異於是為武當派推出一個新的掌門人。這個人極可能是劍大或者小劍，又或者紫衫，無論是誰，都必然是個比紅塵拂衣揮別曾經更強大，更難對付的掌門人。入世佛門沒有道理希望看到那樣的結果——

「加想救她的。」被依韻摟著的霄紅妃輕輕如是說，劍如顏聽了，微微一笑，是，這個判斷劍如顏也認同。加是個心思慎密的人，自然不會想不到以張三丰的為人會怎麼做，張三丰不會殺人。曾經依韻殺死可名的時候，張三丰的本意也是讓武當隱士把依韻帶回武當派，而不是殺死。只是依韻不願意到武當山，那些武當隱士本來就沒有張三丰那麼高的道德情操，遇到一個仇敵不配合，自然沒有別的話可說，巴不得能夠下殺手一了百了。

紅塵拂衣揮別曾經活著的時候，儘管劍大是副掌門人里實權最大的人，那時候武當派弟子里沒有多少人有微詞，如今掌門人被殺，面臨決定武當派未來的時候，意料不到的許多聲音都出來了。接受也有力挽狂瀾功勞的劍大當最有實權的副掌門人，和接受劍大成為掌門人，對於許多武當派弟子而言，本來就是兩回事。

「安靜——安靜！副掌門人在此，事情未決，誰也不能出手！」

那些本就是不支持劍大和加的人，聽了劍大的話，自然都不願意沉默，唯恐兩個人趁小劍和紫衫不在，搶先殺死了清風徐徐，佔了武當派掌門人的位置。

一陣陣的反對聲音中，自然伴隨著許多支持劍大的喊叫聲音。那些人都叫喊著說，就應該立即殺死，沒什麼可等……一時間，混亂的人群中全是爭吵的聲音。

「不能動手！要等小劍和紫衫副掌門人來了再決定！」

讓加無所適從，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劍大望著他，看起來神情很沉靜。

人群中，許多聲音突然亂糟糟的叫喊了起來。

但是，其中有許多人，其實別有用心。

場面，一時間混亂又噪雜，吵鬧的讓人難以聽清幾句清晰的話……

如果今天沒有見到清風徐徐，加原本覺得，早晚會抽出時間，主動聯繫她的。

人群原本已經沉默，這番話讓許多人都心裏認同。

地方是依韻挑的，雖然很多年沒有來過了，武當山也比以前大了幾倍，但是，武當山上大殿的構造格局，並沒有根本性的變化。主殿頂上專門存放道家書籍的書庫里，仍舊是人很少的地方，如今在等待迎接張三丰出關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人還在這裏逗留。

汗味，混雜著許多人的體熱，形成的味道，刺鼻又難聞。

相思。

最後，加用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自己問自己，如果是依韻，會怎麼做……順著這條思路思考下去的時候，加最後有了答案。

如此爭吵，也難以有什麼結果，不管最後誰爭贏了，都會有許多人不痛快。爭來爭去看來也難以爭出結果，還不如讓出關后的張三丰決斷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