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是什麼？

小劍神情冷漠的靜靜看著，沒有一句話說，因為劍大會失敗的結果，從開始他就已經預料到了，而且，通過他的推算得出的結果是，劍大甚至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是的，突然重創他的，深紫色的劍氣，到底是什麼？

但是，他看不出來什麼。如果有人暗算，他相信只能是傳聞擁有武典級武功的群芳妒，也只有武典級的武功能夠暗算他，才是勉強能夠接受的不可想通。

劍大的目光，落在群芳妒身上，臉上。

停的那麼突兀，那麼莫名其妙。

劍大奔走的身體，失控的，栽倒在了地上，連一點點自我控制，調整身姿沖勢都辦不到。

「你可以求饒，不過，我仍然會殺了你。」

摔的非常難看，人直至的，栽倒在地上，下巴著地，緊接著臉部砸在青磚石頭上。

不僅僅是因為受傷太過突兀，更因為那過快的速度，本來就超出了他的控制範疇，猶如很多年前，剛得到太極特效后的依韻，很長時間內，一劍出手，必然身體失控的情形一樣。

他們已經找不到劍大有任何不能取勝的理由了。

碎石，一陣疾飛。

速度，非常迅快！

殺正義傳說者，必然是獨孤武經的百步飛劍，所有了解百步飛劍的武當派弟子都如此堅信不移。

但是，觀戰的高手們，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人開口。

武當派的弟子們全都在驚嘆著，驚嘆著過去從來沒有看出來的副掌門人劍大驚人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

劍大動的很快，但如此迅快的移動速度卻絲毫沒有引起劍如顏和群芳妒的驚訝和讚歎。

劍大摔倒在了地上，在所有武當派弟子的注視下，摔倒了。

但是所有的武當派弟子看著劍大那身體因為栽倒而幾乎鑲嵌進了磚石裡頭的模樣，都覺得狼狽，滑稽，屈辱，又可笑……

劍大有些迷茫，一時之間，想不到消失了的到底是什麼。

動的同時，人已經化成了一道金色的疾光——

他們想呼喊的，就是百步飛劍四個字。那是獨孤武經最得意，也最耀眼，充滿殺傷力，充滿男人剛陽之氣威力的絕技。

她們的眼裡，沒有絲毫欣賞之態。

劍大的衣服上，頭髮上，臉上，身上，腿上……全都是鮮血，看起來，猶如是被鮮血沖了一遍的血人。

紫衫沒有，小劍沒有，加沒有，夕陽武當為首的武當派長老們，都沒有……劍如顏的臉上沒有得意，群芳妒的臉上也沒有施加暗算的張狂。

劍大茫然的看著周圍，試圖找到，或者聽到有別的人說，是旁邊其它人的暗算，群芳妒？

殺氣，在劍大內心瘋狂的蔓延。

金色護體真氣覆體的劍大，握著劍，沖了出去！

是什麼消失了？

更何況，他的對手是依韻，一個江湖中所有人都知道，耐力，耐心好到驚人的陰冷的人。跟依韻這樣的人比拼消耗，比拼耐心，本來就是難以成功的事情。這是一場不分出生死就不會結束的戰鬥，不死不休四個字是依韻說的，也是劍大自己說的。誰都沒有退讓的可能，殺死依韻，當然不可能只靠一動不動的防守。進攻，是必須的事情。

當然也更無法明白，那從體內刺出來的深紫色的劍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些修鍊百步飛劍的，許多本來是衝著三界劍神獨孤求敗的名頭，但更多人，是因為見到別人修鍊出百步飛劍的雛形，看到百步飛劍那無匹的威勢，華麗的殺傷距離而突然有一天心動，改而把本來的一身武當派武功轉換成了劍大的百步飛劍。

劍大掙扎著，爬了起來的時候，觀戰的武當派弟子們才看見他左臂，腰部，小腹，雙腿上那一個個血窟窿的傷口，傷口裡，鮮血不斷的流出來，片刻，已經在劍大摔倒砸出來的人形地坑裡積聚了一池的殷紅。

百步之內，劍氣所致，所向披靡！無人可擋——曾經在天庭比武大會的時候，百步飛劍也曾經摧毀過邪佛飛劍氣的攻擊。

但是，當所有人看見從劍大身上，飛濺四射出來的鮮血的時候，他們仍然一頭霧水，卻不再覺得莫名其妙了，因為就算是個笨蛋，這時候也已經明白過來，劍大受傷了！

劍大本沒有選擇，但什麼時候才是進攻的時機，他原本卻有選擇。

殺氣，在瀰漫。

他看著仍然雙臂伸直，面無表情靜靜立著的依韻，目光中流露出迷惑不解的震驚，還有的是，無法接受的，屈辱的絕望。

而這時候，廣場上的武當派高手們都還沒來得及發出振奮的呼喊聲音。

紫衫看著群起激憤的廣場上的武當派弟子們，忍不住噗哧失笑，嘻嘻笑道：「黃昏哥哥，依韻好壞哩，專門刺激劍大的殺心。」

劍大跟依韻之間的距離，已經達到了百步！

但是這種輕蔑囂張的譏諷姿態，仍然讓武當山的武當派弟子中，沒有多少人能夠忍受！

深紫色的殺氣之劍，從劍大的雙腳腳掌內刺出，從劍大的小腿，大腿內突然刺出；從劍大的左臂，腹部，腰側內部突然刺出——

群芳妒呵呵失笑，同為修鍊殺道的她，已經知道依韻選擇了什麼辦法擊敗劍大。正所謂武功強而人不夠強，就是如此，怒可激，這看似許多聰明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在實際面對的時候，卻沒有多少人總能夠完美的做到。平素的時候能夠做到的人，在面對特殊的環境形勢中，也會喪失平時的沉穩冷靜。如同此刻，武當派無數人都在看著，劍大既然覺得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憑藉對獨孤武經的絕對自信，憑藉許許多多武當派弟子的寄望和期待，仍然會動搖他本身的沉著和冷靜。

武當派弟子給予的壓力，武當山環境，武當派副掌門人的身份帶來的壓力，還有——最重要的是，喜兒這個在一旁觀戰的人給予他的，心靈上的壓力。這一切讓平時能夠做到寵辱不驚的他，變的不願意忍受任何羞辱。尤其是依韻給予的羞辱。原本接連進攻兩招都沒有結果的人是沒有資格嘲諷對手的，但是，劍大的聲名本不如依韻，更有曾經被正義聯盟高手殺死的過去，這些讓他面對依韻的時候，從聲名上首先就矮了一截。依韻可以肆無忌憚的嘲諷他，別人雖然會憤怒，會義憤填膺，卻沒有人不覺得，正義傳說有嘲諷任何對手的資格。

這樣的速度有多快？他們大不知道，在他們看來，都是快的無法看清，快的難以置信——正因為如此，他們覺得，劍大的速度可能根本就不比正義傳說的速度慢。

劍大移動奔走的速度飛快，跟依韻之間的距離在迅速接近，眨眼之間，兩人的距離就已經接近到百步。

依韻的雙臂，緩緩垂放了下來，面無表情的望著渾身是血，身上多處都是血窟窿卻仍然強行堅持站著的，雙腿打顫的劍大。

小劍也許無所謂他是死是活，紫衫也許希望他死，加也許對他的死活也不太在乎。但是，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高手，在一旁觀戰，絕對不可能看到有人暗算，卻佯裝不知的沉默。尤其是小劍，劍大相信，小劍眼皮子底下，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也不可能不知道。

百步飛劍氣，已經能夠出手。

依韻緩步走到劍大面前，殺境中捕捉到的劍大的內心的殺意，還不夠，因為剛才已經消耗殆盡。剛才的殺意不足以一擊要了劍大的命，但能夠造成那種程度的創傷，已經決定了勝負。一如依韻所料，獨孤武經能夠破擊所有武功的氣勁，自動防禦所有武功產生的氣勁，但是，無法防禦殺氣帶來的力量。獨孤武經果然擋不住，對殺氣力量一無所知的劍大，從開始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會遇到什麼。原本萬億殺氣的力量秘密，也只有依韻和喜兒知道，群芳妒和劍如顏也不過是隱約猜測到大概，卻並不知道具體的詳細。

他已經沒有了戰鬥力，在這樣的決鬥中面對這樣的對手，突然莫名其妙的遭受這樣的創傷。此刻的他，站起來就已經非常勉強，雙腿的痛楚，力量的不足，內力的斷絕流動，讓他的雙腿，不由自主的打顫，屈辱，又難看。可是，站著，總比趴在依韻面前，又或者是跪在依韻面前來的要，稍有尊嚴。「這是什麼？」莫名其妙，至今，劍大仍然覺得莫名其妙，這世上不可能有獨孤武經無法破解的氣勁，但是，偏偏，莫名其妙的，他就覺得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消失了，然後，變成了一股，從內部刺出來的劍氣。

護體真氣足以確保劍大的身體不會因為摔倒而受傷。

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喜兒，都不會對別人說。

但是，就在這時候，也在許許多多百步飛劍的修鍊者都振奮期待，認為百步飛劍氣必然要出手的時候——劍大疾奔的身形，突然停了！

劍大的目光，最後只能落在依韻臉上，茫然的問了句「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