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勇氣

許多人迫不及待的大聲叫喊。

「嗎的，我早就說過別留在門派駐地。大殿里住有什麼新鮮的，你看那麼多師兄都聰明的早早走人了，就我們煞筆，在這裏等死！」

天機派山頂大殿上的西天極樂佛門NPC們絲毫沒有起到能夠保護別人的作用，在連續不絕的飛劍氣襲擊之下，西天極樂的佛門NPC的情況僅僅比天機派的弟子稍微好些，劍魔飛劍氣最多只能夠貫穿兩三個西天極樂的佛門NPC身體，對於高階NPC，僅僅能夠擊殺一人而無法貫穿。但只是如此，在連續不覺的邪佛怒舞飛劍氣攻擊下，西天極樂的佛門NPC死傷的速度並不比天機派的弟子慢多少……

驛站的馬車，全都載滿了人，朝天機派門派駐地以外的地方飛馳奔走。

來人接近的速度之快，讓棋盤壓力非常沉重，她發現，正義傳說的輕功賓士速度似乎比上一次更快，而伴隨那條靈魂波動接近的同時，接連不斷的劍魔飛劍氣，不停的在收割著許多天機派弟子的生命！偌大的一片殿堂，連綿不絕的深紫色飛劍氣洞穿了牆壁，射穿了床榻，桌椅，射穿了一個個躲藏在桌子下面，凳子下面的天機派弟子；那些聚集在佛堂裏面修鍊佛法的天機派弟子情況更是糟糕，一大群人靜坐在佛堂，首當其衝，甚至還來不及得到看到門派頻道關於遇到襲擊的提醒，就已經成為第一批邪佛怒舞劍氣下的犧牲品。

「別他嗎的抱怨了，快走！天意不除再也不回天機派門派駐地，草，什麼門派！連我們這些門派弟子都保護不了……」

「隨便哪裡！離開天機派越遠越好！」

「你們走吧。你們的忠心我棋盤都記著，趕緊走！」棋盤強壓下心頭悲涼的情緒，區區一百人毫無作用，倘若能湊足萬人之數，通過多種天機派掌握的密陣，或許還有反敗為勝，趕走天意的機會。如今，區區百人完全是徒勞送死，還不如讓他們都散了回去，保全他們的修為。

「但是……掌門人有令，怎麼能不遵從？」許多人都心動了，但同時，也都有心存顧忌。

馬車，全都啟程。

「掌門人，其它人都走了，我們不會走，為了天機派，寧可一死，決不屈服！」集合點的人，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明顯的，掩飾不住的恐懼之態。是的，誰想到過去若干年的苦苦努力修鍊的武功即將化為烏有，又要重頭開始的時候，都會恐懼。但是，他們能夠來集合，能夠站在這裏，本就已經戰勝了內心的恐懼。儘管害怕，但恐懼不足以讓他們改變主意，那，本就是勇氣。

一路飛走的棋盤看著過處的建築物上全都是千瘡百孔的洞，那些原本聚集人多的建築物屋頂上，所謂的屋頂幾乎猶如被不知道多少螞蟻蛀穿出來了無數洞孔一般。

其中有人看著周圍的人奔走的腳步都放慢了，心裏害怕，決定當第一個開口的人。「各位師兄弟妹，我們的武功大家都清楚。雖然在現在的門派裏面我們都算是高手了，但實際上不算什麼。大傢伙都看到了，這個天意肯定就是正義傳說，上一次正義傳說在天機派殺人的情況大家不會忘記吧？那時候還有西天極樂的佛門NPC制約，但正義傳說照樣殺了那麼多人，現在連西天極樂的佛門NPC都擋不住他了，咱們能有什麼辦法？看看死了多少同門了，掌門人叫我們集合，不是叫我們送死嗎？」

大難臨頭各自飛，對門派有不惜一死忠心的人，如今竟然就剩下這麼可憐的一點點，甚至比不上曾經仙山林地林地時代只有去去幾百，幾千，幾萬人的小門派里不怕死的人多。

許多搶上馬車的江湖中人立即叫喊著開，車夫看著車已經滿了，還有許多人要擠上來，連忙揚鞭催馬，飛快出發。

那些沒有搶上馬車的人，極少數騎馬，絕大多數只能靠自己的雙腿奔走到更遠的村鎮去乘坐馬車……

「掌門人，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那些人異口同聲的振奮高呼！

屍骸遍地。

「客官們要去哪裡？」

那種緊張和壓迫感，讓她莫名的，心驚肉跳。

『正義傳說——我棋盤過去雖然覺得你為人不擇手段，但從不覺得你可恥，現在才算看清了，你竟然這樣的下流之徒！』棋盤越想越氣憤，一個江湖中頭頂幾百年正義傳說光環的傳說級高手，儘管期間很多時候所謂的正義傳說四個字在江湖中人心裏只是代號，很多人在很長的時間里都沒有真的把依韻當作正義的使者看待，但是，這樣一個人做出這樣的下作事情，那不僅僅是不擇手段，已經徹底超出了江湖中任何人的心理底線！曾經的魔君霸天，做的事情也沒有天意這麼骯髒！

原本棋盤召集集合的許多天機派的弟子里的高手，所謂的高手，其實已經沒有幾個比得上多年前江湖中的水平，其中組成部分幾乎都是二、三流高手，一流高手都已經很少，超一流高手幾乎沒有幾個。這就是曾經擁有江湖上除靈鷲宮以外，幾乎一般超一流高手的天機派如今日落西山的凄涼情況。

這，就是她苦苦經營支撐至今的天機派？

漫天的深紫色飛劍氣猶如雨落，彷彿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但是當天機派的弟子看見頭頂上的深紫色飛劍氣的時候，其實飛劍氣早已經墜落，所以看到總有許多在天空飛閃，不過是因為飛劍氣在連續不斷的飛射過來……

這番話切中許多人的要害，天機派過去的高手死傷殆盡，於是他們都變成了高手，受到了門派的重用，但他們當然很清楚自己的武功程度，連超一流高手都不算，原本在江湖中就不能稱之為真正能上檯面的高手，一流高手在門派里才能夠稱之為合格的高手，說白了，是擔當高手之名的基礎，其中更多人不過是二三流的好手，如今也被稱呼為高手，儘管平日里他們都因此飄飄然的歡喜自得，但說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那當然是假的。

一些天機派弟子腦袋被洞穿，一些身體被洞穿，一些正慶幸自己僅僅少了個耳朵，看見背後的人被殺死，還沒有來得及高興的歡笑，一束轉彎的飛劍氣就射穿了他的腰部，從另一頭飛過去，把他旁邊的幾個人的身體接連貫穿……

天機派的弟子，在聲嘶力竭的呼朋喚友的，找尋著自己的愛人，不顧一切的朝山下瘋狂的奔逃，那些輕功高明些的人直接就順著懸崖峭壁朝下飛走，唯恐逃的太慢。

其它人面面相覷的功夫，已經有不少本來就心存累死想法的人果斷掉頭走人了，剩下的人看見，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掉頭飛走，仍然遵從棋盤命令趕過去集合的人，最後竟然湊不足一百個了……

那人說罷，立即掉頭，朝下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些人原本奉命集結，但其中有人在接近山頂的路上，看到無數同門逃荒的情景，心裏都已經暗暗畏懼。當上到天機派山頂大殿里的時候，看見許多建築的千瘡百孔的慘狀，以及遍地同門屍骸的慘狀，一個個，都心裏發怵。

最先開口的那人不敢繼續猶豫，眼看他們越來越接近集合的方向，遠遠已經看到天空上在飛閃的那些深紫色的劍魔飛劍氣了，再朝前，說不定誰都沒有了撤走的機會，於是把話說的明白透徹，也顧不得說這話將來是否有不利影響。「我當惡人，把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天意既然盯上了掌門人，西天極樂的佛門NPC都攔不住，大傢伙說，我們去了有屁用！還不都是去送死！說不定就是為了給掌門人爭取逃走撤退的時間。我們就當自己還在路上，掌門人也不知道，恐怕也沒功夫處置。等她有功夫的時候，大概都被天意姦殺了！已經不是掌門人了，還處置我們什麼？門派就算滅亡了，咱們的武功還在，這衝上去就是送死，門派在又有屁用？咱們的武功全沒了！該說的我說了，我是不會繼續去，再不走，來不及了！各位師兄弟妹們自己斟酌吧，別說我當同門的只顧自己求生沒提醒過你們——」

奔走的天機派弟子們抱怨著，罵咧著，把所有不幸的遭遇全都歸咎在門派的無力之上。

原本莊嚴宏偉的天機大殿，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恐怖破壞。

當棋盤一路飛走，趕到預料中的集合點，看見只有不到一百個人在等自己的時候，一種悲涼絕望的情緒，在身心迅速蔓延……

「走啊，大家快走！」

上一次依韻來到天機派的時候，行為已經非常瘋狂，而這一次，明顯更瘋狂！因為上一次還有許多西天極樂的佛門NPC成為阻礙，但這一次，西天極樂的佛門NPC也根本無法阻擋瘋狂的依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