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兩敗俱傷

是啊，曾經在追殺的過程中，他們彼此為對方阻擋很可能是致命一擊的攻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

系統公告：武當聖地的聖主小劍將聖主之位傳給紫衫。

唯一值得慶幸的卻是，容兒擋在了最前面，她沒有片刻猶豫的在小劍催動獨孤劍經的天魔解體的自爆絕招時就用身體和全力一擊的拳勁作為最前面的屏障。

只是這種平常，只有他們能夠如此習以為常的，理所當然的看待。

依韻也站了起來，他無話可說。銘兒總是如此，面對任何情景，彷彿都總能夠平靜坦然的接受。「休養一會？」

「撤退。大日如來不會繼續坐視，零兒想必多少已經有成果。」依韻稍稍調息，本就重傷受損的內力，此刻更微弱，但走運的是，還有一定的奔走能力。「以後聯盟的事情，不必跟我說。」

「不了。去接應容兒和殘忍溫柔，喜兒都已經去了。我沒事的，死不了就沒事。」銘兒微微一笑，寶劍入鞘，旋身飄然去了……

所以，他不可能如許多江湖中人那樣，喝酒逛青樓，遊玩享樂。也不可能如無數在愛情的甜蜜中的男人那樣，怔怔發獃的思念女人，也無法一心一意的陪著女人做那些培養感情的事情，因為，為了追求武功的更強，所有的時間都必須為此捨棄。

爆炸的光華，席捲吞沒了身處劍魔劍意力場範圍內的所有正義聯盟的超一流頂尖高手——

小劍不是紫衫。

但這種被稱之為萬能的完美從來存在一個缺陷，依韻相信，如果小劍不是被逼的沒有辦法，又或者是必須經歷這個階段才能進一步調整的獨孤劍經的話，小劍未必會在這時候就選擇獨孤劍經。因為小劍很清楚這種看似萬能的完美的缺陷，這種缺陷只有在紫衫那類初生屬性值完美的人身上才能夠不復存在。

儘管如此，容兒仍然被爆炸的光華吞沒了……

同時站起來的，還有同樣在後面的樂兒和茗。

「莊主，我繼續去追殺不存。」茗遞上東升華山之後，當即請命，眾人里，她的傷勢最輕，還有較長繼續戰鬥的能力，零兒和傷心斷腸幾個人追擊不存等人已經去遠，畢竟人少又有如是我聞坐鎮，自然是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

以小劍的內力為根基，蓄意催動的同歸於盡的自爆一擊，其殺傷力之恐怖，自然不消多說。

殺小劍，不容易……

而這一切，當年依韻是從小劍身上深切體會到的，成為高手，不是當時無數新人幻想的那樣，從來不是。

「莊主？」茗大驚失色的望著轉身要走的依韻。

依韻躺在地上，看見劍如顏嘴裏吐著血，什麼都沒說的正擦去血跡，取出丹藥，彷彿她剛才的反應是那麼的平常。

靈鷲宮最後的十個速度極端流高手反而逃過了一劫，因為天魔解體催動的時候，劍魔劍意的力量也消失了，那一刻，本在劍魔劍意力場邊緣位置的她們足以憑藉迅快的輕功速度優勢逃脫天魔解體爆炸的範圍。

再一次，對他們而言是再一次經歷一品堂的覆滅。

靈鷲宮那些本來活下來的超一流頂尖高手，同樣死了個乾淨……

銘兒吃了劍如顏喂的傷葯，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她，爬了起來，看了眼周圍，什麼都沒有說。

「盟主，我也還能再戰！」袁朝年緊跟著請命，他一直很欣賞茗的態度，為了聯盟的事情，茗從來是竭盡全力，此刻仍然如此，而他同樣是這樣的人，此刻還有戰鬥力，當然就該擔起重任。

妖瞳以刀鞘支地，艱難的站了起來。「該死的天魔解體！」

一地的鮮血。

劍如顏站起來的時候，茗仍然在看著周圍。

這樣的結果，當然讓茗和袁朝年這種十分在乎一品堂那些高手的人，為之痛心，沉默。

「這麼好的劍，可惜了點。」袁朝年頗覺得可惜的嘆息，但是，他很清楚，這把劍不比別的，因為是小劍的，紫衫不會允許這把劍落在任何人手裡，除非依韻一直帶在身上，否則，無論這把劍其它任何人手上，都等於是一把註定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凶物。然而依韻把這麼一把劍總帶在身上，有了北落紫霄的他，這麼帶著除了有收藏意義外，再沒有了別的價值。真不如換錢換資源，紫衫一定會答應。

那就猶如，無數歷史上許多被指責如何如何的偉人，其實正因為那些偉人有捨棄常人無法捨棄的人性缺點，才能夠強化追求建功立業的優點，才有機會成就那些偉業。所以，人最重要的本來就是知道自己，知道了自己，才能夠知道追求的是什麼，也就知道必須捨棄的是什麼。

爆炸中，銘兒僅僅的抱住依韻，依韻無從掙扎，本來這麼做的人應該是他，但可惜的是，抱住他的人不止一個，還有劍如顏，劍如顏的力量本就在他之上，他自然沒有掙脫的可能。

沒有人能夠接下，所以，以小劍的理性，得出這種結果，自然不會徒勞的掙扎抵抗，他只有一個選擇，在可能的情況下，同歸於盡。

容兒首當其衝，死在天魔解體之下。

一品堂活下來的超一流高手，在場的，除了袁朝年和茗，一個不剩的全都被炸死。

「回頭把劍賣給白色，我相信，一定能夠賣個好價錢。」

劍如顏和銘兒雙雙被震的吐血不止，無力的趴在依韻身上，但銘兒卻笑著，看著身上外傷才剛剛愈合，內力仍然虛弱的依韻還有氣息，還活著，是的，依韻活著，對她而言，那就夠了。

樂兒悲憤的緊緊咬著下唇，二話不說的展開輕功就走，她要去重生點接應容兒，還有被天魔解體波及，被就重傷內力虛弱而被炸死的殘忍溫柔。樂兒沒有哭，也沒有破口大罵。因為江湖本就如此，因為小劍本就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敵人，殺死小劍，本就毫無疑問需要付出沉重的代價，能夠殺死他，已經是應該高興的事情，無論流的是誰的血，都沒有哭的理由，江湖從來不是軟弱的眼淚主宰的世界，從來是，冷酷的鮮血。

看著東升華山，依韻本以為不會有特別的感受，但是，卻仍然想起，初入江湖的時候，在京城的房頂上，看了小劍是如何幾天幾夜，孤獨自修的情景……那時候，正是因為小劍，依韻才明白高手為什麼是高手，才深切的體會到，成為一個高手必須付出什麼樣的努力，必須捨棄與努力相違背的多少東西。一個什麼都不捨得捨棄，又總想得到的人，從來會什麼都得不到。因為得到一些東西，從來就必然要捨棄一些東西。什麼都不失去，什麼都想得到，從來只是痴人所夢的，美好的幻想。

獨孤劍經能夠模擬對手的屬性，猶如萬法全通意境的驚人作用。

但茗沒有流淚，也沒有說悲傷的話，而是沉默的，撿起小劍死亡后唯一留下的那把，天降神兵，東升華山捧起，捧奉到依韻面前。「莊主，不敗傳說的劍。」

三界開啟前他出道晚，除了速度和膽識，別的屬性都在小劍之下。那時候能夠戰勝多少江湖高手，憑藉的就是紫宵劍意彌補了這種差距，正因為如此，紫宵劍意一直是他武功最大的秘密，密不外傳。幾百年過去了，小劍的領先固然沒有改變，但那種差距已經越來越小，小的不足以決定戰鬥勝負。如今的依韻在紫宵劍意的作用下，綜合戰鬥屬性已經能夠反超小劍，原本如同小劍比他略高一些一樣，不足以決定勝負結果。但眼前面對小劍的獨孤劍經時，卻能夠產生足夠的意義。

除了金剛和龍劍這兩個內力深厚驚人的重傷還有一口氣外，正義聯盟的那些核心超一流頂尖高手們，也沒有走運的。

茗的傷勢最輕，因為她的內力凝聚度本來就僅僅比容兒略低，比在場的其它人都高，位置又在最後，自然傷的不重。曾經經歷過劍大天魔解體的自爆的茗感受自然也特別深刻，但劍大的天魔解體的殺傷力跟小劍的比起來，差距實在太大了。一來小劍的功力本就更高，二來小劍的準備顯然更充分，而且劍大的事情已經很多年前，這麼多年後的今天，所有高手的武功級別都提升了很多，殺傷力自然也更強大可怕的多。「……」茗沉默無語的看著周圍，她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否值得。

「照顧小龍女。我依韻說了，自然不會事到臨頭後悔。她贏了。我贏了武當聯盟，輸了正義聯盟。」依韻看了眼昏迷不醒，渾身是血，但顯然還有一口氣的小龍女一眼，淡淡然交待罷，徑自去了……

當對手的綜合屬性超越他的時候，獨孤劍經的模擬就會出現一個問題，出現必然的，屬性殘缺跟不上的問題。

原本正義聯盟活下來的那麼多超一流頂尖高手，如今，被天魔解體幾乎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