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四 獵魂者

無面的話，此刻反覆在李察心中激蕩著。李察相信，能夠力壓無光之域眾多強悍存在來到自己身邊，甚至還能夠部分篡改永恆與時光之龍遊戲規則的無面，所說的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難道，這真的就是最適合自己的路？

那名將軍立刻轉身吩咐傳令兵，隔了一會一名帝國官員走進偏殿。

李察細問之下，發現這位撒巴魯大公還真不是簡單人物。

撒倫威爾已經算是初步坐穩了帝位，他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在忙於安撫民眾、整編軍隊，以及計劃著要重建寒鐵王座。

能夠感知靈魂殘片的規則，以及看到規則的痕迹，都是得自於真實這個天賦。時至今日，李察漸漸發現，真實這個天賦其實是讓自己擁有了看透世界本質的力量。

「怎麼，怕我有危險？」李察問。

智慧是攀登頂峰的利器，而真實是整個世界的基石。

撒巴魯大公的領地在帝國北部邊疆，瀕臨極寒地帶。他的領地疆域異常廣大，足有十幾萬平方公里，單就面積而言儼然已是一個不小的王國了。由於領地中大多是氣候極為惡劣的永凍冰原和戈壁，只有南部狹長地帶氣候宜人，本土人口的增長和移民的稀少一直是個硬傷，終究制約了他的發展。

如果獵魂者是自己躲避不了的命運，那就把命運掌控在自己手裡吧！

撒巴魯大公名義是隸屬於鐵三角帝國，實際上歷來都是一個獨立王國，除了還保持禮儀上的定期朝覲，不管是軍事還是外交，帝國對撒巴魯的影響力都微乎其微。

李察這時卻說：「等等，這傢伙敢在這個時候不來寒鐵王座拜見新皇帝，反而邀請我過去，想必是有所倚仗的，先查查他的背景再說。」

「巨龍教徒？真有巨龍嗎？」李察沉吟著問。

簡單收拾了一下實驗室，李察就在意識中通知追隨者，讓他們到帝宮集合。這麼長時間過去，李察的大軍已經休整得差不多，是該進行下一場戰役的時候了。

真實天賦的恐怖威力，這時才慢慢展現。有了它，李察等如直接跳過了觸摸規則的過程，直接進入解析和掌控的階段。

李察總有種直覺，似乎雷蒙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安於現狀，好像一直在背後謀划著什麼。可是雷蒙現在完全被母巢控制著，只要母巢一個意念，就可以直接讓他死。而雷蒙只要不想讓自己的靈魂落入李察的亡靈法師手中，肯定會在肉體死亡的同時，用秘法徹底消抹掉靈魂。按照常理來說，雷蒙已經玩不出任何花樣了。

其實略略擴展一下思路，除了傳奇強者之外，那些擁有規則力量的強大生靈，比如說星獸，還有諸神，都可以成為李察的掠取對象。而且，李察還發現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毛骨悚然的事實。

李察長出了一口氣。

李察把雜念驅逐出去，繼續聽取彙報，視線則在帝國的疆域地圖上不斷徘徊著。就在這個時候，一則消息讓李察有了興趣。

「他們也是異位面來的入侵者？」剛德雙眼一亮。他在法羅悶著這麼多年，雖然一直有架打，但兩個文明的差異讓他總是覺得不夠給力。剛德和他的大斧早就渴望著和其它主位面的人好好乾上一架，可惜作為手中難得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李察卻是堅決不允許他去絕域戰場的。

公國大軍主力都盤踞在寒鐵王座周圍，沒留多少兵力保護從公國到寒鐵王座的交通線。

更重要的是，據說大公和困擾了帝國上百年的巨龍教徒往來非常密切。但即使這一代鐵三角帝國接連出了李施龍圖和撒倫威爾兩位名將，也依舊不願意為此和撒巴魯大公撕破臉皮，開啟戰端。由此可見撒巴魯大公的實力。

「也許是，我去看看就知道了。」說完，李察的目光又投注到魔法地圖上，問：「我定的最後時限已經過了吧？還有哪些公爵沒有到的？」

無面沒有繼續深入，而是淡淡地說：「說到這裏就夠了。既然你有這樣的天賦，那就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好了。以後你遇到的敵人中傳奇強者和神明會越來越多，別浪費了那麼好的材料。」

獵魂者和聖構裝師的結合，就意味著如果李察的運氣足夠好，幾乎可以集各個強者的傳奇能力於一身。這樣的獵魂者，一旦被發現，自然是人人除之而後快。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能夠和獵魂者合作，特別是李察這樣同時是聖構裝師的，那也是有著無窮誘惑的。

有了這個先例，李察也就知道其它的規則殘片肯定也有同樣的效果。這樣一來，只要獵殺的強大存在足夠多，李察對規則力量的掌控進度就會像傳奇魔法虹光之橋的速度一樣快。

不過李察從來沒有放鬆過對雷蒙的監視，真正的所羅門堡學者法師的知識太淵博了，淵博到了可以把陰謀掩蓋到無形無跡的程度。

「這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這些瘋子的總部在哪裡。他們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批，殺不盡斬不絕。」

現在數以千計的偵察飛獸遍布帝國各地，又有數十隻分腦輪流指揮，早就織就了一張巨大網路，想要偷襲李察的運輸部隊，幾乎沒有可能。

別浪費了那麼好的材料……無面說的輕描淡寫，李察卻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剛德哼了一聲，不滿地盯了一眼那位正在彙報重要政事的將軍，說：「這種小事也要提？寒鐵王座都被我們打下來了，他一個小小的大公，也想約頭兒去他的領地？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剛德忍不住說：「頭兒，您就這樣去了？」

不知為什麼，李察心裏就浮現出了這個詞，由此就想起了那個人，那個遠赴黑暗地域的神眷之女。他也隨即想起了看到的那些未來的時光片段，想到了自己曾經許下的誓言，那是拚命也要阻止那一幕的發生。

李察哦了一聲，說：「這就有點意思了。通知撒巴魯，就說我很快會到，讓他做好接待的準備。」

這是破曉。

遠方的晨光雖然微弱，但卻如劍一樣劃破了濃濃的黑暗。只是眨眼間，大半個天穹都散發出朦朦微光，給這黑暗寒冷的世界帶來了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而且現在後勤部隊是由雷蒙指揮，對於這位約瑟夫家族的昔日對手，在珞琪位面布下陷阱，一舉毀掉歌頓和他大半騎士的傢伙，至少能力上絕對沒有問題。

不過藉著法羅盛產糧食的優勢，撒巴魯大公的領地依然能夠做到糧食自給自足。他的領地上盛產各類礦藏，其中尤其以碧寒秘銀最為出名。這些礦產為歷代大公積累了巨額的財富。

「那麼巨龍教的總部在哪裡？」李察再問。

通過對鐵之王靈魂規則殘片的解析和研究，李察發覺自己在基本金屬規則的掌控方面大有進步。原本需要三年才能達到的基本掌控，現在竟然已經接近完成，只需要再過幾天就可以了。畢竟靈魂規則殘片就是把金屬規則赤裸裸地展示在李察眼前，李察所需要的只是記憶和學習，這和從無到有的解析、建立和掌控過程相比，自然要快得多。

「撒巴魯大公想要邀請我去他的領地赴宴？」

從最初直到現在的真實視野，真實天賦均是按照這條路線在進化發展著。隨著使用次數的增長，以及李察自身實力的成長，真實天賦正在顯示出愈發強大的力量。沒有真實，李察不可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窺探到規則的變動軌跡，也就不可能利用智慧天賦建立起對規則的解析模型。

無面走了，李察獨自在院落里站了整整一夜。

「不，不是……」剛德立刻想起了恐怖的金屬之王，大搖其頭，然後說：「您就這樣去他的領地，豈不是顯得很沒面子？」

上午九點整，追隨者和公國將軍們聚集在帝宮的一座偏殿里，開始向李察彙報這段時間的局勢。

那名帝國官員顯得非常緊張，忍不住伸手抹去額頭上的一層薄汗，說：「據說是有的，但是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巨龍教徒們膜拜的巨龍。只是按那些瘋子們的教義里所說，那應該是一頭遠古的巨龍，它生活在虛空之中，有著各種各樣不可思議的強大威能。」

這個時候，天亮了，第一線晨光穿破了黑暗，照在李察臉上，竟刺得他眼睛有些痛。

成為獵魂者，一個最顯而易見的好處，就是李察今後的魔法靈魂將會源源不絕，而且種類繁多，在一定範圍內還能夠控制和影響魔法靈魂的生成類型。惟一的限制，就是李察獵殺傳奇強者的數量。

李察笑了笑，說：「我正好要到他的領地上去看看。那些巨龍教徒的來歷很有些問題，你們不覺得，他們的出現方式和活動規律，與我們有某種類似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