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步步緊逼

刀光，在飛閃！

一個瘋子抱著告示牌的柱子，一動不動。

「還能說什麼？這個不笑江湖從成長院的時候就性格孤僻，一個朋友都沒有，長的又丑，沒女人喜歡，魅力低，福緣較低。還是個天意任務結束后才剛出道的新人，從進入江湖開始就一個人埋頭苦練，同門裡住一起的人都沒跟他說過話，不願意理睬他。一直獨來獨往的練功，門派和練功洞兩點一線，門派里頓頓門派提供的基本餐，練功洞永遠清水饅頭，連個技能師都不認識，兵器裝備都是跟一起住的人手裡買的淘汰的二手貨，收入開銷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怎麼可能是姦細？再怎麼睜眼說瞎話，也沒辦法說他是姦細啊！別的門派的山腳大門朝哪開他都不知道！你們說，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說？我只能說，可能是有人濫竽充數，隨便冤枉了個無辜蒙蔽了聖主。」

不笑江湖，就是江湖錄選擇人里，經歷最具有代表性的一個，也是讓很多本來相信小殺戮的人也動搖，疑惑的根本。

不過半刻鐘后，妖瞳的臉色就已經完全恢復如常。

港口的瘋子，被押運上了新紫霄號，還有一些，就地留下，或者被正義聯盟的人分散帶走，沿途隔些距離丟下幾個，港口一戰的馬車全都被包下，塞滿了一車的瘋子，車夫抵達一個地方，就丟下去幾個……

「也許是秘密行動，大長老們也不知道吧。」那個當師兄的不願意說太多，如今的情況，早壓的他心裏煩悶，他快能開啟殺氣特效了，卻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開啟十億殺氣特效。他希望對殺道聖地有信心，但如今太多的風言風語，以及小道消息得到的結果都讓人很難自信起來，尤其江湖錄披露的許多瘋子的個人經歷情況，除了那些不看事實，一味瘋狂無條件叫喊著相信聖主的人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不承認那些江湖錄選擇出來的人，實在沒有可能是姦細。

不說如今殺道江湖裡有多少為情義的人，縱然有，不笑江湖的個人情況已經說明一切，他連為人情的理由都不存在，他在成長院暗戀的女孩也在殺道聖地，壓根就找不到任何理由，要錢沒有，窮的頓頓清水饅頭，長期在門派吃門派的免費標準餐，性格孤僻，加上讓人看著就討厭不願意接近，誰請他去做團隊任務賺錢？根本就是個江湖中最窮困，最沒賺錢本事的那類人，唯一出彩的是有毅力，而且有自律性，能長期節流，節省存錢。

妖瞳現在就是在這麼做，殺死這些瘋子，才能夠體會到他們經歷的萬世輪迴的經歷，等同於體會了他們的經歷和痛苦。

萬世輪迴的影響什麼時候才能夠完全停止？

但只有如此，才能夠得到足夠切實的信息。

妖瞳走進港口城市裡的時候，看到在街道上到處亂竄的瘋子。

「就這種程度？」

妖瞳什麼都沒說，瘋子才會更瘋子說廢話。

殺了人，新增的影響就會繼續出現。

「不可能啊！黑子不是這樣的人！」

一桌人，都沉默了。這女孩的義姐是殺道聖地的一個大長老，而且是有實權的人，地位很高，因為跟她長的有五分相似，一件投緣，成了結義姐妹，對她很好。倘若一個大長老都沒有任何相關的風聲，那說明了什麼？

他，距離妖瞳最近。

「師兄是不是也覺得，可能另有內情？」

然後，那個瘋子突然開口了。「你幹嘛？我是告示啊，你撕告示要罰錢的哦，還會被城市裡的守衛追捕。是有罪的！你不能撕我……」

一連串的消息，讓殺道聖地里，許多人迷惑，猜疑。

這就是萬世輪迴的影響，很可能，沒有盡頭。

萬世不過是個虛數，福緣夠高的人體會的經歷遠遠達不到萬世之數，福緣足夠低的人體會的經歷遠遠又不止萬世之數。

很多人不太相信重生后這些人仍然是瘋子，於是殺了他們。

萬世輪迴是一種負擔，但也同時可以作為一個絕佳的利器。

被問的那個殺道聖地的弟子，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我希望是江湖錄亂編的。」

他們是新人，但他們知道江湖錄，自然也知道黑子的名字，儘管那是曾經的名字，如今黑子改了什麼名字，在哪裡，已經沒有天機組織之外的人知道。但他們知道天機組織的宗旨，當初天機派滅亡后，本來也一直如此，所以他們也相信黑子這個至今被許多人記得的，有江湖中最好的盟主之稱的傳奇性人物。

姦細不為財色好處為什麼？為情義？

「師兄言之有理，我們就沒想到。聖主不可能自己查了這麼多姦細，應該是辦事的人偷懶，隨便冤枉了無辜。」當師弟的當即點頭附和。

「是啊，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鬱悶啊……」那人無話可說的只是嘆氣，他希望相信小殺戮，因為那就是相信自己當初選擇殺道聖地的未來。

「這些人的經歷仍然受福緣影響，但是承受的代價是殺道江湖推動以前的。他們的殺氣特效還是后殺氣時代的層次，變成瘋子之前，他們都看到了黑色水晶燃燒，崩潰粉碎的情景。從情況來看，他們殺人，運用力量都導致黑色水晶的負擔加重，能量消耗，當黑色水晶能量消耗殆盡的時候就會毀滅。替他們承載的殺氣反噬代價，就全回到了他們身上。然後他們的自我意識粉碎崩潰，記憶混亂，靈魂波動絮亂，變成了瘋子。我想，沙漠地坑裡的未知寶物應該是具備補充黑色水晶能量和修復破損，甚至能夠讓黑色水晶生長。」妖瞳傳音入密說明了得到的情報后，又問了句「照我看，最好都放了，如果每一個瘋子有一百個人認識，至少也有十個人對他們了解很深，小殺戮說他們都是姦細，但總有很了解他們的人無法相信。讓他們在江湖中到處亂走，分散各地，會有很多人明確的知道，小殺戮所謂的處置的姦細原來有他們很了解的人，應該能進一步增加殺道聖地對小殺戮的引領者力量的不信任情緒。這麼多的瘋子，分散在江湖各地，小殺戮就算想把他們都抓起來，也很得費點時間，我在讓人到處不停張貼這些瘋子的畫像，身份的圖紙，添點亂。」

一桌一個女孩遲疑著道：「可是我的義姐說，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查內奸的行動，也不知道有人在做這件事情……」

港口城市裡的瘋子們，一個接一個的，一片一片的在妖瞳奔走舞動的刀光下，斃命……

江湖錄選擇了很多有代表性的瘋子的個人經歷披露了出來，不再是江湖八卦錄，因為這些被選擇出來的瘋子的經歷，天機組織可以確定他們跟殺道聖地以外的任何門派都沒有關係，他們認識的人里甚至連一個殺道聖地以外的人都沒有，甚至連跟殺道聖地以外的人存在任何交集可能的人都沒有。

「師兄，你們怎麼看不笑江湖的事情？」

也許是永遠，除非，你不再殺人。

直到，妖瞳突然停下來，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目光，看起來有些痛苦的時候，這場持續了半個時辰的屠殺，終於結束了。

江湖中人，持續兩個多月，全都是關於殺道聖地百萬瘋子的疑雲，很多江湖中人覺得迷惑，不知道應該相信誰。

這當然是一種悲慘的負擔，但同時，也可以作為一種可以利用的絕佳優勢。

妖瞳不屑一顧的冷冷一笑，拔出了魔刀。

不到兩個月，這百萬瘋子，已經罕有江湖中人不知道的，還有許多人見過，很多人聽說哪裡有，還專門跑過去看看。

福源高的，或許殺死幾十個，幾百個才需要體會一次；而福源低的，可能殺死的每一個人都需要體會一次。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個瘋子的經歷，已經讓江湖中人所熟知，幾乎提必言。

殺人帶來的負擔，倘若承受不住，就是滅亡，倘若能夠承受住，就是擁有了特殊的利器。

她殺死的這些瘋子數量已經足夠了，其中有開啟的殺氣值僅僅十億的，也有十萬億的。

妖瞳駐足在他面前，玩味的一笑，他伸手，抓住那個瘋子的脖子。

直到事實讓他們不得不信。

「你定。」依韻已經得到了需要知道的消息。

妖瞳乾脆了當的，一把扭斷了那個瘋子的脖子。

妖瞳不知道，依韻和喜兒也不知道。

妖瞳已經得到了需要的答案。

妖瞳能夠承受，就能夠知道，只有這些瘋子才知道的，最真實的經歷情況。

霎時，妖瞳感覺到一陣冰冷刺激流遍全身……

整座港口城市，都被妖瞳安排的正義聯盟的人，包圍的水泄不通，沒有一個瘋子能夠逃出去，他們本來也沒有逃跑的念頭，根本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這樣的安排，不過是防備許多喜歡亂走亂動的瘋子逃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