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群

依韻知道，黑暗時代的江湖任務，不會很快結束。一億的邪氣守衛，不是如邪城的殺道NPC和過去殺道聖地的魔煞守衛那樣，單純一味的防守。它們是主動攻擊的，是能夠離開聖地範圍，在江湖中任意活動的戰鬥力。這樣的戰鬥力，以目前江湖中拼拼大戰的平均綜合戰鬥力而言，根本沒有正面硬抗的本錢。這場江湖任務，跟過去的全然不同，過去的江湖任務，單純是為了讓江湖中人挑戰的，而這一次的江湖任務，分明有讓江湖中人被迫加入邪氣聖地之嫌。

「真頭疼，殺道聖地完蛋了，一個神作又把武當派給帶起來了。我們倒是從殺道聖地得到了很多弟子，可是滅派戰鬥里殺道聖地的高手全軍覆沒，真正有價值的收益沒有，現在的江湖新人十個裡有六個進武當派，還有兩個進華山，一個靈鷲宮，一個正義聯盟，就這樣的比例，最多一年，武當派的人數優勢就能趕上我們。除非現在就對武當派發動滅派戰鬥，這樣的話還能有滅亡武當派的可能。」如今的江湖形勢，讓正義聯盟一點都無法寬心，妖瞳更是憂心忡忡。

「邪氣聖地的副聖主是岳不群。」依韻的話，讓袁朝年等人聽的一頭霧水，厲卻想起什麼的抱拳道：「盟主，當年你孤身遊走的時候，我記得當時跟一品堂的兄弟們跟隨盟主左右，遇到過一群使古怪劍法的黑衣人，全都是NPC。難道就是岳不群的人？」

殺氣值誕生，江湖中人一窩蜂的追求，神作誕生，如今又一窩蜂的追求。

江湖幾百年，紫霄劍派就沒有太平安穩過多久，尤其危危可及的武當派突然因為神作又綻放光華，簡直就讓妖瞳鬱悶的沒脾氣。

而更關鍵的問題是，神作是一門奇功，但神作對於修鍊意境沒有任何助力作用，那就如同是一個不修練武功的人師徒擁有意境，卻又跟技能師的情況不同，技能師精鍊技藝的過程其實類似於江湖中人修鍊武功的過程，僅僅是形勢不一樣而已。但神作卻不存在這個過程，創造神作的沈白衣是先由別的武功進入意境很多年後，才創造出的神作，而江湖中的新人如果單純或者主練神作的結果就是，他們永遠都得不到提升，永遠都是那種模樣，對手的戰鬥力程度如何，他們就是如果，對手強他們也強，對手弱他們也弱。

「邪氣聖地，是機會。」依韻淡淡然一笑，妖瞳眼睛一亮，袁朝年本來也有這種想法，但因為沒有想到如何化為具體實施的辦法，所以沒有提出，這時候聽到依韻開了這個頭，便道：「如果能夠設法讓武當派成為邪氣聖地主要的打擊目標，邪氣聖地的江湖任務對於我們而言就是機會。只是，啟稟盟主，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有什麼妥當的計策。」

甚至可以用一個聽起來比較荒謬的假設來描述神作的這種問題。

袁朝年對於如今的江湖形勢早就有足夠的準備，這時候便主動開口道：「如果我們現在對武當派發動滅派戰鬥，邪氣聖地的邪氣守衛必定會攪局，這種影響是雙方的，雖然還有較大機會滅亡武當派，可是進攻武當派的戰鬥力一定會被邪氣守衛屠殺殆盡。關鍵問題還在於，武當派的崛起如今全憑藉神作奇功，即使滅亡，白色黃昏只要重建門派，江湖中人還會衝著神作奇功加入，根本無法真正讓武當派滅亡。這些前提甚至是在不考慮大日如來的影響程度基礎上。因此，我認為，現在發動對武當派的滅派戰鬥絕對不可行。」

殺道聖地滅亡，邪氣學道屬性提升到終極屬性值加成跟殺氣值相當的程度，這些分明就是讓許多對於自行開啟殺氣特效完全不抱信心的江湖中人有選擇加入邪氣聖地的理由。

或許不該說是嫌疑，就是這種意思。

但對於超一流高手中的初級階層和一流及以下的江湖中人而言，神作的價值就是必然和絕對的，根本就不會考慮修鍊正常的武功。即使重生，他們仍然會選擇神作。

不僅僅新人如此，許多武功級別已經達到二流，接近滿級的人，幾乎都停止了正常武功的級別提升，積累的學點全都投入到神作之中。這類人的想法都很明白，即使一般的武功級別提升到可消點武功級別滿級了，也不過是個一流高手，面對超一流高手還是打不過，但是，倘若神作修鍊高了，就算面對開啟了殺氣特效的新一代超一流高手，也無所畏懼。相較之下，孰強孰弱，誰先誰后，自然就成為捲起神作之風的現象。

沒有人能夠阻止這股風氣，這也是過去武當派得到神作后，並沒有立即投入使用的理由，如果不是因為殺道聖地的威脅，神作的投入或許會更慢，又或者會以設法修改，無法提升級別的形式出現，但殺道聖地的滅派戰鬥來的太快，沒有給武當派足夠的時間準備。

「武當派的武學之風算是被神作毀的差不多了，現在已經出現了神作宗，武當派里現在人數最多的武功流派，成員極多。神作宗如今流行的一個論調就是，認為神作的級別如果通過自修到極高的程度，就有可能複製意境級高手的武功戰鬥力。這話題現在很火熱，神作自修的熟練度比武典要更低，引起了武當派很多弟子的興趣，現在已經有超一流高手把過去九十四級的獨孤武典轉化成了九十五級的神作。根據江湖調查還沒有公示的數據統計，武當派的長老超過五成都已經把武功轉化成了神作。」情衣說著這些知道的消息，破覺得可惜，神作的出現無疑把武當派弟子帶入了武學歧途，神作的確神妙，但只能作為輔助性奇功。以為神作本身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當面對一個新人的時候，複製的戰鬥也是新人的，一個只修鍊神作而不修鍊正道武功的人，無論對上超一流高手還是新人，戰鬥力都是跟對方在數據上相當，全憑實戰應用能力決定高低。

那就如同，全江湖中人如果都修鍊神作，等於所有是終極屬性值一樣，都沒有修鍊武功的，如同普通NPC一樣在打架絕對的情形。

神作不是在提升武學的高度，也不是在帶動武學的發展，而是在讓一直以武學為主的江湖倒退，在讓正常修鍊武功的人覺得自己的辛苦努力彷彿白費，如今的江湖中人就是這麼看待那些新一代超一流高手的。

這本就是妖瞳沒脾氣的理由，滅亡一個門派，通常都會徹底摧毀一個門派門派弟子的信心，情況好些的大約也只有三成重生的人回去，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再返回被滅亡重建的門派。但武當派的精神支柱如今是神作，江湖中人就是衝著神作而去，神作不滅，武當派重建后仍然人生鼎沸，加入的人還是絡繹不絕。而神作，目前搜集的情報來看，自然不存在如小殺戮引領者力量的那種致命缺陷，神作的不足，只對於超一流高手開始才打折扣，超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都會覺得沒有價值，因為沒有意境的超一流高手無法通過神作複製意境級高手的戰鬥力，除了意境級高手，超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本來就是江湖中最強的階層，他們並沒有必要通過神作去複製對手的戰鬥力，除非是為了殺氣特效，單純為了殺氣特效，新一代超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只需要擁有十級神作應急就足夠。

依韻推測，邪氣的特效很可能有克制武當派神作奇功的能力，否則，邪氣聖地的這種願望就近乎不可能實現。在武當派的神作面前，小殺戮過去引領者的力量也成為笑談，儘管真正的高手大約都能夠明白神作的缺陷和不足，但對於絕大多數江湖中人而言，神作就是無可超越，無可替代的江湖第一神功，武當派縱然有紫衫和小劍的警示，如今仍然捲起精修神作的風氣，很多武當派弟子的新人根本就是衝著神作去的，學點提升的級別全是神作，根本就不修練神作以外的武功。

「神作真應該是技能師修鍊的防身武功，給江湖中人實在有些荒謬。」小龍女輕輕搖頭，也為神作之風而嘆息，江湖的武學確實在倒退，但可惜的是，經歷幾百年江湖的她很明白，江湖中人但求眼前實力如何，對於未來，本來就不怎麼考慮，猶如過去正道武功的提升，漫長時間里都緩慢，有多少人能夠熬過那段時期呢？昔日的武當派高手，如今在江湖中的還有幾個？

「武當派的武學之風歪就歪了，反正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妖瞳沒有情衣和小龍女的情懷，武當派的人走的越歪越好，但問題是，如今這種歪，讓正義聯盟處境麻煩。「問題是，邪氣聖地的事情是不是要跟武當派暫時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