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月下相會

丹仙子微微一怔，忍不住詫異道：「盟主夫人竟然也去？」

「假如屬下沒有猜錯，一定是西夏練功洞的事情，讓盟主有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需要我這樣的人去執行。如果屬下沒有猜錯，請求盟主把袁朝年也派上跟屬下一起。」丹仙子的猜測，並沒有讓依韻覺得意外，丹仙子本來就不是蠢人，對江湖局勢從來很關心，想得多，也總會設法了解更多。自然對西夏城外練功洞的技能師暴動的事情知道，自然也能夠因此推想對於未來的局勢應對之策。

「理由充足，准。」依韻淡淡然做出決斷。

「你沒有技能。」

「袁朝年負責，大事向盟主夫人回報。」

丹仙子微微一笑。「副盟主說的其實不錯，技能師的世界比較簡單，絕大多數技能師跟江湖中人的情況其實一樣，只有極少數能夠在技能級別達到極限后，仍然堅持不懈，日以繼夜的練習技能，提高技藝，即使那樣做一次只能夠提升一點的熟練度，而且在下一次技能級別開放前根本無從提升級別，但這一小撮人就如同江湖中的絕頂高手一樣，永遠不願意浪費時間，荒廢時光。這樣的技能師很少，絕大多數的技能師在級別達到最高的時候，都只是為了賺錢，或者去花錢享樂，有合適的活就接，錢少人情不夠份量的就拒絕。所以絕大多數技能師門很閑，閑來無事，男人無非是說女人和金錢，女人無非是說風花雪月的浪漫之事，說男人和衣服首飾。」

「江湖初開的時候，那時候一段時期內烹飪做出來的月餅是最好吃的，很多的姐妹們一到月圓時就一起吃月餅，這樣的月色，我總會想起她們，心情總是會很好。」霄雲喜微笑著，從真空袋裡取出一塊，色彩鮮艷的圓餅。「嘗嘗嗎？你進入江湖的時候，這個配方已經絕版。」

「全殺戮時代。」

「月色真好。」一張切切柔弱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猶如純美的仙子。那身漂亮的月下蝶衣在月光的照亮下，反射出一層朦朧的，七彩的淡光。這是江湖中女技能師幾乎都渴望擁有的衣服，也可以說是江湖中的女子，沒有幾個不渴望擁有的衣服，可是這件衣服很貴。擁有者自然也不算太多，尤其是江湖中的女子，很多首先考慮的畢竟還是戰裝，在此之後才敢奢望這類純粹好看的服飾。但江湖中的技能師，擁有的就多的多了，技能師只需要漂亮的衣服。

丹仙子離開后，妖瞳道：「我也想去。」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一把冷冷的聲音突然在大殿響起，一襲黑色長裙的妖瞳腰懸魔刀，步履款款的走了過來。

「是。」

「聽說你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精鍊過這方面的技能。」依韻繼續吃著殺氣丹，手裡翻動一本冊子，丹仙子也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

「隨你，吃完殺氣丹之後動身。」

「等武功恢復期間未免有些無聊，有件事情你適合去做。」

丹仙子連忙抱拳作禮道：「拜見副盟主。屬下不敢故意，但江湖之中，尤其對於技能師們而言，說什麼江湖大勢之類的理由都不夠存在足夠的說服力，技能師門對江湖勢力鬥爭的事情大多一竅不通，理念，信念分歧之類的也不在意。技能師的世界，都是很尋常的恩怨情仇，只有這四個字，最能夠讓技能師門認為合情合理，理所當然。說什麼因為信念而離開，他們會一頭霧水，茫然不能理解，但若說恩怨情仇，他們人人都能切身體會，以為理所當然。是以為，屬下以為這個借口最好。再者，盟主聲名固然不得不考慮，但恕屬下直言，盟主在女人方面的名聲，早沒有值得維護的必要。三界開啟前至今，盟主背負的負面議論已經夠多，銘兒魔女，殺戮傳說，紫衫，妖瞳副盟主，劍如顏，這些還只是在江湖中的，在技能師界，有人談論起盟主，說的都是盟主屬下所有的女人都曾被始亂終棄或者玩弄過，技能師們都相信，盟主威勢赫赫，武功江湖最強之流，屬下弟子中美女無數，自然是一天玩弄幾個女人才是正常的事情。因此，屬下權衡利弊，以為這個理由最好。再者，技能師門其實大多有善良的一面，同情弱者，袁朝年在江湖中聲名不錯，他因為一個被始亂終棄的女人，因為愛情捨棄在正義聯盟的一切而離開，這樣的人，這樣的故事，當然很打動人，也非常容易博取技能師門的好感，得到認同。」

弱者，在得到力量之後，面目往往跟殘忍的冷酷的強者一樣。

「可是，殺道聖地破壞自然之力晶石的任務時，盟主夫人的第二張臉已經被真氣聖地的意境級高手記住……」

妖瞳曬然一笑道：「喜兒廚藝高超，豈能一旁看著？」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正氣聖地的人，能坐看嗎？這就是一場爭奪技能師高手的競賽，正義聯盟會把握時機，竭盡全力，正氣聖地同樣會。他們敢拆穿我們，我們也能拆穿他們，那時候，兩方面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眼看著這股第三方勢力完全不受控制的發展下去，這不會是雙方任何一方願意看到的結果。說白了，這就是彼此心知肚明，比拼能力本事，看誰能夠握住更多第三方力量的競賽，不需要真的做到徹頭徹尾的隱藏保密。」妖瞳淡淡然的說明讓丹仙子自覺糊塗，當即在無疑問，抱拳領命去了。

丹仙子相信，依韻沒有重要的事情，絕對不會單獨見她，她不希望有任何地方流露出因為重生而頹廢沮喪的情緒，那樣的人，如何能夠做事？

依韻忘記這種枯燥，什麼也不想，只是不停的吃，不停的吃……

又或者，是人性使然。

是否因為，他們對擁有力量后的使用，本就是在學習記憶中的強者？

「拜見盟主。」丹仙子看見大殿里的依韻，仍然在不停的吃著殺氣丹，見到她來，停了下來。

月光灑落在樹林中，披上一層黃衣。

「請問盟主，之後的任務情況是向盟主回報，還是副盟主？」丹仙子料想這是一場大行動，派出去的人絕對不止她和袁朝年兩個人，甚至可以說，他們不過是派出去的人里的九牛一毛而已。但丹仙子也相信，負責這種行動的人，必然是已經袁朝年無疑。依韻不會管這種麻煩事情，除非有重要情況，否則一向沒有向他回報的必要，只有特殊人數的時候才會關心細節具體。

「看來沒選錯人。」妖瞳微微一笑，很滿意丹仙子的胸有成竹。

連續不停的吃殺氣丹，也是一種枯燥厭煩的事情。

妖瞳也無話反駁，只是哭笑不得的搖頭道：「一群技能師，真是吃飽了沒事做。」

明月，當空高掛。

站在山林中，正抬首望月的暮色，微笑，回頭，望著那條切切柔弱，彷彿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彷彿柔弱的任人欺負都不存在任何反抗之力的身影。「嗯。月色真好。」

「謝謝喜兒姐姐。」暮色接過，輕輕咬了一口，那種滋味，的確讓她意外，但咬第二口的時候，卻更意外，第一口軟滑，第二口酥脆……如是把月餅都吃完，竟然吃出了十幾種滋味。不必說明，暮色也明白了，這種月餅本也應該這麼小口的吃，如此才能品嘗到不同的滋味。「喜兒姐姐，全武學時代要來臨了，是嗎？」

「我是沒有學習技能，但可以從商人入手，這些技能師的心態跟過去的自由聯盟的人差不多，而且我推測，這股勢力真正成勢后還會有許多江湖新人也投身其中。我很了解這類人的心裏，憑藉千面神功的第二張臉，我的成績不會比任何人差。紫霄劍派的事情我認為可以交給茗管理，她本來不擅長這種偽裝，也不擅長應付，參与這種行動不合適。」

「第一，我希望跟袁朝年一起執行任務，他以前也練過鑄劍，級別不低，而且袁朝年能夠彌補我的不足；第二，我在技能師里有很多朋友，可以說，有一定的影響力，在琴棋書畫方面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之一，因此他們也都知道我的事情，就這麼離開紫霄劍派，很難取信於人，必須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兩全其美的辦法莫過於我跟袁朝年一起執行任務，我可以對別人說，盟主對屬下始亂終棄，袁朝年義憤填膺，因此我們雙雙脫離紫霄劍派……」

殺氣丹，被依韻拿著，喂進嘴裏……

風，陣陣吹動。

「理由。」依韻抬眼，淡淡然望著丹仙子，其實他早已經知道丹仙子在追求袁朝年的事情，但這種私情的事情，他從來不喜歡干涉，雖然作為影子的丹仙子連這種權利本來都沒有。

「當然。」妖瞳微微一笑，殺氣丹，還有的吃，她還要吃半年才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