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轟動的開局

風，吹動了發。

「走了無個多時辰了。」

「是哩！」紫衫顯然微笑，挽著彷徨無地，彷彿很多年前那樣，離開了莊院……

「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多少人了？熱鬧么？既然重出江湖，就想做些轟動的事情，過去沒能做那些。」若水三千明顯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天亮的時候，空前絕後穿上衣服。

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能力只能如此，還是已經心不在焉。

這是一件規模較大的裁縫店。

一條身影，走進店鋪。

城門守衛說見過彷徨無地，說了他們乘坐的馬的模樣，空前絕後當即知道，那是紫霄馬，別說已經離開很久，即使一起離開，他的馬也根本趕不上紫霄馬的速度，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寶馬……

最近幾十年她也不如過去那麼勤奮了，她早已經累了。

「若水三千。」

「老爺，夫人走了。」

她抬頭，是的，她叫若水三千，聲音有點熟悉，她有些迷惑的望著面前那張乾淨，白如玉的臉……「劍膽寒心？」半晌，她認出來了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他，劍膽寒心。只是跟曾經記憶中的他，變化太大。似乎過了太久悠閑富貴的生活，全然沒有了曾經的江湖氣息，皮膚白的沒有了過去在江湖中闖蕩的風霜，一身服飾典型的商賈打扮。「你怎麼來了？」若水三千十分意外，但也挺高興，他們曾經是相處十幾年的戀人，分手很和平，分手之後還當過十幾年的朋友。

所以她能夠在繁華的京城開起這樣一家規模較大的裁縫店。

那之後，也不知道怎麼了，慢慢的各有各的生活，她離開了江湖當上技能師，彼此又都有了新的戀情，後來也就慢慢沒了聯繫。

「跑了幾十年的商，賺了點錢，後來又練技能，鑄劍。名氣比不上你，這些年半經商半抓技能的事情，就做些大訂單，別的都給學徒負責，在揚州城裡也開了十幾家商鋪，別的城市裡也有三十多家，算是當甩手掌柜。你呢？現在一個人嗎？」劍膽寒心輕鬆隨意的詢問，換來若水三千微微一笑。「是呀，怎麼？還想來追我呀？」

黑髮在風中飛揚。

「我相信你一定行！加油努力哦。」

「哪個方向？」空前絕後微微一怔，旋即迫不及待的追問彷徨無地離開的方向。

「等手裡的生意忙完。」空前絕後親吻她一口，後者理解的點頭，昨日挑戰賽決定的生意，空前絕後今天就要開始著手，而她，也需要去別的城市做答應好的裝備。這一別，少則一個月。那之後還不知道兩人是否都有空閑，一旦手裡有生意，那就是埋頭工坊沒日沒夜，不忙完根本半步不能離開的忙碌。每一個專業的技能師都如此，這是技能師的基本行業精神。再見面，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其實真想過，還不止一次的想過。學了神作后總在猶豫要不要再闖蕩江湖……你不來，可能過些時間我也就把店鋪盤出去了。你準備去哪？」

「三百多個，過些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殺四劍神和正義傳說，殺戮傳說。夠熱鬧么？」劍膽寒心輕飄飄，與其從容，卻透露出漫漫的自信。

若水三千微微一怔，旋即失笑道：「有啊，當年退出江湖的時候你不也很遺憾嗎？現在還遺憾？」

「怎麼了？」

店鋪里，一個女子揉了揉太陽穴，剛連續忙了三十多個時辰，她覺得很疲憊了。

「嘻嘻，你呀，就在練功洞打學點，我會叫個人指導你怎麼使用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武功，真要闖蕩江湖，可要下苦功夫哦。」

劍膽寒心不禁笑了。「偶爾還真想起過你，不過幾百年了……愛過很多人，也被人傷過，也傷過別人。不知道怎麼的，這些年好像已經忘了愛是什麼滋味，也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日子過的有些乏味，厭倦，很難提得起精神。」

如此恣意縱情，可見彷徨無地內心的壓抑積蓄已久，此刻終於得到宣洩的機會。

空前絕後走出客棧的時候，NPC侍從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老爺，您說過，您在客棧里的時候不能打擾啊……」那NPC畏懼的低著頭，為這事情，他猶豫糾結了很久，又覺得情況特殊緊急，又恐怕打擾空前絕後會受罰，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在客棧門口守候。

「還好，還記得我。」劍膽寒心面掛微笑，在店裡坐下。

「遺憾，一直很遺憾。當初進江湖我們的夢想都一樣，有一天成為江湖中的絕頂高手，雙劍合璧，江湖任我行。可惜，那時候我們沒辦到，而且還差的很遠就放棄了。現在我想彌補遺憾，商賈，技能師的生活都夠了，退隱山林的事情我們過不來，買菜打工的生活我們也過不來。除了江湖，還有什麼？這次我來，就想知道你是否遺憾。」劍膽寒心直奔主題，原本他們之間就是很熟悉的人，彼此太了解對方，即使可能是過去的對方，但幾句交談，就知道，彼此的本性沒有改變多少。

「說什麼呀，同意！這回可好了，剛跟你走就為正氣聖地立了一功！」

錢已經賺的夠多，技能技藝的追求最近幾十年都沒有什麼明顯的進步。

「這些年，都忙什麼呢？」

她不太喜歡外出奔走，最近一百多年，已經足不出戶。

然而，半個時辰后，他又悻悻而歸。

「你——跟誰走？」

「那我一個人在正氣聖地嗎？」

「沒遺憾嗎？」劍膽寒心反問。

「往東去了。」

彷徨無地當然會笑，她就是雪山稱技能師聯盟幫會的幫主，原本幫主是空前絕後，但他為了加入華哥牽頭的幫會，只能退出雪山城的技能師聯盟幫會，於是就把幫主的位置傳給彷徨無地……

「紫衫，我們直接回正氣聖地嗎？」

彷徨無地高興的點頭。「我知道，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依韻，月寧練功，放心，我能吃苦！練技能也很辛苦呢，我都挺過來了，現在能奔向新生活，再辛苦我也撐得住。紫衫，我能變成高手嗎？」

雇傭了八十多個NPC，還有一百多個技能師學徒在替她照應生意，這些學徒幾乎都在招攬彷彿永遠忙不完的那些訂單。

紫霄馬化作一道深紫色的流星，在平地上，飛馳疾走……

彷徨無地高興的喊叫著「江湖，我來了！我彷徨無地來了！江湖女高手，女俠客，我彷徨無地也要當——」

若水三千聽著，就覺得是在說自己的心情感受，何止劍膽寒心如此，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幾百年了，愛過很多人，甩過很多人，也被很多人甩過，還有很多以為會很美好的感情卻以創傷的意外結束，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也忘記什麼是愛，忘記什麼是激情，於是也就對談情說愛沒了什麼興趣，也不會再對別人動心。「有個朋友說，這就叫做滄桑，心老了。大概都一樣。」

她是有名氣的技能師，很有名氣，在技能師界已經有三百年的資歷，這樣的資歷，在技能師界也是極少數存在的驕傲，絕對的老前輩。

「廢話！好歹你是我的初戀呢，咱們成長院就熟悉，進來后在一起十幾年，能忘了你嗎？」若水三千笑著讓NPC取來茶葉，她還記得劍膽寒心喜歡喝什麼茶。

床上，是昨天跟他挑戰比賽的鑄劍師。

空前絕後當即趕回莊院，跨上匹寶馬，朝著東面城門口方向飛奔疾走出去——

「也不容易，幾百年過去了，多少過去的老朋友，我都想不起來了，他們也想不起來我了。時間啊，太可怕，幾百年裡遇到多少人，多少事情，還能記著的人真不容易……」劍膽寒心唏噓感慨不已，若水三千心有同感，時間，幾百年的時間，只有如他們這樣度過了的人，又始終生活在人群多，常跟人群來往的人才懂得，那種漫長時間里會填塞多少記憶和事情。有時候若水三千覺得很疲憊的時候，想過如一些人那樣過隱修的生活，一片沒什麼人的地方，一個人居住，安安靜靜的，什麼煩惱也沒有。

但也只是想想，那種生活也不是誰都能過，也不是就沒有危險，遇到惡棍江湖中人路過，就倒大霉了，會發生什麼事情，想想就覺得可怕。

她是店主。

「我加入了華哥組建的幫會，幫會裡都是準備放棄技能師界，全心全意重出江湖闖蕩的意境級技能師，這次來，就想邀請你加入。」

「嘻嘻，大功勞咧。」紫衫看著彷徨無地收拾東西，喝著茶水，等了沒多久，彷徨無地就回來了，身上掛著個真空袋，也不知道帶的東西有多少。「走吧！別的都不要了，反正錢能買的東西無所謂是吧？」

「聽書房裡沏茶的丫頭說是個叫紫衫的人，是夫人以前的好姐妹……」

「下次見面要很久了吧……」她的語氣里，滿是不舍的眷戀。

「為什麼不早說！」

「送你回去，然後呀，我還的繼續裝技能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