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黑暗時代
第七十一章 戲里戲外
「依韻，沉默這人不可能因為一齣戲就不信任藍色劍魔吧？」妖瞳琢磨著，仍然覺得有些不放心。
仙女變了，言行舉止，衣著性情全都變了，恣意的賣弄風騷，為了達成目的，一次又一次的出賣肉體，籠絡人心，建立起自己在幫會裡的人脈和裙下客……
江湖中的戲劇團，在每一個城市，每一個地方都演繹著這齣戲，他們收了錢，即使這齣戲根本沒人買賬，他們都很樂意演。
致命仙女也哭了出來，看起來，似乎跟別人都一樣，但有人知道，她的哭泣根本不一樣，別人為是劇中的人物而哭，而她，是為自己……
小劍也在，因為紫衫他來的，但他一直專心的自修，也對這齣戲沒有感受，原本也不會有什麼感受。「是出好戲。」儘管如此，小劍仍然開口稱讚。
響徹的聲音中，致命仙女失聲痛哭，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以為這的確是出好戲。
紅色劍魔知道剛才看戲劇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在痛罵裏面那個，如他過去一樣肆意慘殺女人，毫無道德羞恥之心，惡事做盡的惡棍……
紅色劍魔忍耐已久，這時候站了起來，憤憤然叫喊道：「都看什麼啊？不懂這是卑鄙聯盟的挑撥計策啊？看什麼——你們傻啊！」
紅色劍魔愣了愣，他開始，根本沒有這麼想。聽了藍色劍魔的話，他驟然明白過來，繼續暴跳起來，指著沉默的鼻子就罵。「你這個王八蛋！大哥
殺戮傳說，不就是永遠的一襲紅衣？
「一個沒多少經驗的人，倒真想得出來這麼陰損有意思的辦法……」妖瞳曬然失笑，想想此刻黑旗城裡的情況就覺得有趣，今天是光明會有價值的日子，很多幫會首腦都在，藍色劍魔一定會去，致命仙女也會去，即使沉默不在，這三個人也在。
沉默一動不動的坐著。「如果我說，這不是我的安排，你會不會信？如果我說，直到剛才，我仍然把這齣戲當作正義聯盟挑撥陷害的陰謀，你會不會信？」
「能不能說完？」
台上的戲已經結束，但另一齣戲卻才剛剛開始……
在一起……
「你一心為他，好，我也一心為他，你為了自己不要我，好，我就為你不要自己，看看，我們兩誰更痛！你不跟我一起幸福，我就讓你陪我一起痛苦——」
黑旗城。
藍色劍魔緩緩起身，回頭，注視著沉默道：「沒必要蒙面了吧，說起來，真有好多年沒見過你的臉，都快忘記了，我也真想看看，現在你的臉，是什麼模樣——」
主持的人高舉起手，喊叫的聲音漸漸消停了下來時，他繼續憂傷的道：「編劇說，沉默當時沒有說完的話，如果當初仙女聽到了，大約也
依韻曬然一笑。「他當然不會，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如他一樣。藍色劍魔會懷疑這是沉默的計劃，致命仙女會相信，她對藍色劍魔早已不是愛情，只是為了讓沉默陪她一起痛。」
「意思相同。」
紫霄劍派。
……
一個人，仙女對著鏡子的時候，痛哭流涕。
藍色劍魔卻一把把他拉了坐下，然後，藍色劍魔噗哧失笑。「人果然是會變的，沉默兄弟，我們分開這麼多年，我們當了技能師，你一直沒有離開江湖沒有放棄武功。想不到你也變了，光明會聲勢浩大之際，我剛當上幫主還沒有站穩腳跟之際，你跟正義聯盟合作來這麼一招，漂亮，真的很漂亮。不但搶回了致命仙女，還能一舉接受光明會，他們都是因為沉默大俠支持光明會，劇中的我和紅色都成了丑角，別說他們，就算別的人也都會支持你，佩服你，唾棄我們了。這一招真的很高明，我輸得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看著的女技能師們聲嘶力竭的叫喊了起來，不片刻，滿場全是一樣的聲音。
「不需要了解愛情，只需要了解人心。」依韻離開了看戲的坐席，他對戲劇沒興趣，本就沒興趣。
紫衫淚水模糊了眼，頻頻擦拭，喊叫的聲音比別人都更響亮。
主持的人站在台上，語氣憂傷的道：「我們很喜歡這齣戲，但很不喜歡這個結局，可是創作劇本的人說，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不能改動結局。他也希望故事有一個圓滿的結果，光輝的幫會滅亡后，他們都變成了技能師，只有一直追求武功的沉默沒有離開江湖，但他一直沒有參与江湖中的爭鬥，默默無名的獨自修鍊。三界開啟后，他到處求學，曾經逗留時間最長的是謝曉峰的神劍山莊，被謝曉峰十分看重，卻拒絕當弟子，因為他總是一個如此認真的人，對待NPC也一樣，他對謝曉峰說，當了弟子，他就不能學別的武功，他只是追求武功劍道，不可能僅僅止於跟隨謝曉峰學習。謝曉峰很喜歡他的坦誠和追求武功的執著，反而因此把一切都傳授了給他，傳的比對別的任何弟子都更多。後來，沉默修鍊俠義之道，輾轉江湖，一直當行俠仗義的大俠……直到光輝又重出江湖，沉默又無條件的如過去一樣竭盡全力的相助。他跟仙女，至今仍然沒有在一起，但是，我們都希望他們有一個圓滿的結果，大家說，是不是？」
「在一起！」
有很多人站了起來，高聲大喊。「在一起！」
劇組已經撤走，很多女技能師們仍然在流淚……
台下許多女技能師都哭了起來，為這樣的變化而心酸。
「在一起——」
劇，結束
妖瞳也在看戲，戲也演完了，跟黑旗城，跟別的城市裡第一次上演的時間一樣，以為這本來就是要求。
「我無法原諒自己玷污你，傷了他的骯髒之行。從此蒙面，因為無顏相見，未曾離開，因為兄弟不可拋棄，因為我愛你，不願意從此不能守護你。」沉默靜靜的說完這句話，當年如果他知道仙女後來會那麼做，他一定會追上去把話說完……
不存曬然一笑，這樣的故事她看到太多，並沒有太深切的感受，情愛這種東西，她本來就不是此道中人，根本不會因此纏綿輾轉反覆，憂傷鬱結不能解，自然也無法體會劇中人物的心情。但不存由衷稱讚，這的確是一出好戲。「依韻的手筆吧……真是一出好戲。我們的肉白割了，他是打定主意要造就一個很正的第三方勢力。」
當年的黑旗會精英不就是被殺戮傳說所殺盡？
沉默站了起來，取下了蒙面的布。那雙眼睛，寫滿了悲傷，卻沒有淚水。「我跟你的兄弟之情，至於今日。」沉默說罷，再沒有看藍色劍魔，而是目光定定的注視著致命仙女，掛上微笑，伸出雙手。「原諒我過去一次次傷你的心，原諒我的沉默造成的不必要的錯誤，給你帶來深沉的痛苦。我想用未來去彌補，請你讓我照顧。」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場景在變，光輝的幫會，終於被一個江湖女殺人魔頭殺盡精英，當演那女魔頭的一身紅衣的形象殺人如麻的出現時，很
……
紅色劍魔心裏有些發抖的打量了周圍，他發現了，喊叫聲音中，有很多意境級技能師的眼睛，在看著他們，是的，很多人都懂了這個故事說的是誰，除了光輝的名字外，沉默簡直就是直接拿來用，仙女也不過改動了兩個字，光輝的修改，就簡直成了欲蓋彌彰，根本不需要相似他們也能夠明白。
妖瞳也很滿意這齣戲，依韻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依韻當然對戲劇沒興趣，這戲劇果然也不僅僅是戲劇……
「沉默，你當年沒說完的話，後半句真是那樣嗎？」
「在一起！」
周圍的技能師們，都看著，看著他們的反應，動作，即使距離很遠聽不到他們說話的人也完全明白了，戲劇就是他們的故事。
紫霄大殿。
「放屁！你自己做的事情，別賴沉默，他不是這樣的人！」哭泣的致命仙女突然勃然大怒的扭頭怒斥藍色劍魔，後者沒有反駁，只是慘然一笑，他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如今是什麼局面，他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無法改變什麼，他已經輸了，光明會已經是沉默的了……
「這重要嗎？」藍色劍魔曬然一笑。「你不會容忍，仙女因此而變的事實。」
他說著，憤怒的，張牙舞爪的叫囂著。
許多技能師聯盟幫會的幫主，都坐著，沒有動，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藍色劍魔，紅色劍魔，還有他們後排的蒙面人身上，當然，每個人也都注意到致命仙女失控已久的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