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黑暗時代
第一百三十章 引領神劍
「向上大哥，他……是要退隱江湖？」望山頗有些遺憾和不舍，即使如今，望山也仍然認為，冷嘲熱諷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一個能夠在白色黃昏眼皮底下當上大長老的姦細，不得不讓人服氣這種本事。
這是一群正氣聖地的弟子。
即使在仙界時代，那也一直是江湖中人最喜歡賣弄的本領。
當距離最近的人已經衝到小劍馬前的時候——
因為，具備同樣力量的仙人並無法控制別人的劍，而仙界時代，很多人都具備這種能力。
望山說著，自己端酒喝了一杯。
江湖，總有一些讓人感動、懷念的風景。
原本氣勢洶洶，看似如同潮水般的人群，就這麼被小劍不下馬的一路催動引領神劍，從漫山遍野的人群中間，撕裂出一條缺口——
「血，即將開始流了……」紫霄輕聲自語的說著，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記得，靈鷲宮從來不怕流血，依韻也從來不怕流血。
放下酒杯的時候，冷嘲熱諷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黑色的塔樓里，紫霄看著彩光中新增的人影，看著馬車裡，哈哈大笑的向上和望山。
她在看著，跟妻子打理計算著生意收入的唐非，不由自主的微笑，浮現在紫霄臉上。
而三界開啟前，只有依韻和小劍能夠辦到。
小劍一馬當先，朝著漫山遍野從前方蜂擁衝過來的人群揮劍衝殺過去——
他們走了，在坐上馬車之後，就選擇了拒絕追隨黑暗元首。
江湖中，還在馬車上，絡繹不絕趕往這裏的江湖中人還有很多……
擁有跟小劍一樣的獨孤劍典，卻仍然不等於是小劍，這是毫無疑問的事實。
「來，干一杯。冷兄弟，我仍然視你為兄弟，當初武當聖地滅亡的時候，我們一起守候。那時候我就在想，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即使你只是不捨得大長老的地位，但你能夠不受別人干擾，在那種時候仍然守候下去，你就是我向上欽佩的人。正
對於移動的敵人，尤其是一個高手而言，預判和把握對方攻勢從來都非常重要。
這時候，只要有船靠岸，就應該是敵人。
江湖都在動。
這種氣候還會持續一天一夜，這會讓周圍幾百里內的江湖中人不知道他們已經上岸，但別處的，更遠範圍外的人會知道，戰鬥是不可避免的，但在抵達死亡沙漠之前，絕對不能陷入無法脫身的無止境廝殺狀態之中。
向上搭著望山的肩膀，哈哈大笑不已。
未必，只有風雲江湖的人物值得讓人記憶。
傷心斷腸呵呵失笑道：「別羡慕，跟他們這些變態有差距是必然的事情。現在追殺的人還不知道，很快他們會學聰明，只要用棍子之類的兵器肯定就能夠克制。就像仙界時代的劍神劍尊力量一樣，都只能夠控制對應的兵器領域。我們這一伙人，就劍拳刀三類主要兵器，你用鞭子。只要追殺的人不用三種主要兵器就沒辦法。」
望山猶豫片刻，還是抱起了一壇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原諒了冷嘲熱諷，但是，此時此刻他願意相陪，就這麼簡單……
冷嘲熱諷比他們早一個時辰酒醒離開。
他們有的是錢，他們武功高強，輕功高明
眾人駕馬飛馳疾走，天亮的時候，已經奔行兩萬里的路程。
他們不明白，不明白這是什麼力量。
為了黑暗時代開始的戰鬥。
氣候一如紫衫的推測一樣，黑雲蓋頂，風雨瀰漫。
冷嘲熱諷舉杯，望山聽見這話，不由詫異，忍不住追問道：「你準備退隱？」
傷心斷腸看的又驚又羡，暗暗後悔，如果早一些學金剛一樣，平日里只修鍊劍氣學道的話，此刻或許也能夠擁有這種力量。
江湖中，還有一輛輛長途賓士未曾停歇的馬車上，坐著如同圈圈，柔水，冷嘲熱諷，向上和望山那類的人……
他們之中有正氣聖地的弟子，也有紫霄劍派和靈鷲宮的人，還有光明會的技能師們。
視線很近。
轉眼之間，三十丈範圍內，所有身處劍魔劍意力場範圍內的正氣聖地弟子，盡數死在引領神劍的威力之下，殺死他們的，是其它人手裡飛出來的劍。
酒醒的時候，他們記得冷嘲熱諷也喝醉了。
港口的江湖中人，各自三五成群的，聚集等待著。
但他們舞動的很興奮，為能夠得到不敗傳說的武功的事實而興奮的難以壓抑。
高手更是擁有豐富戰鬥經驗，值得如何迴避，如何預防對方反擊等戰鬥本能的人，比飛鳥更難擊中，動做起來，迅快如電。
依韻馬落在後，妖瞳，劍如顏在依韻身旁，眾人都想趁機看看小劍的引領神劍。
「……這還怕什麼啊？白天又能無限恢復內力，晚上有依韻喜兒那些修鍊殺氣的人，我們看戲就成了，來多少人都不怕。」繞指柔的話里，帶著些酸溜溜的意思，此刻覺得最初依韻的兵分兩路，甚至是一種不願意帶著累贅的事實。
穿過一片山林地帶的時候，終於遭遇到預料的中第一批敵人。
風雨瀰漫的氣候中，紫衫，依韻一行人，上了距離港口城市三百
如果喝酒喝不醉，其實沒什麼意思，如果逢喝必醉，其實喝的又不是酒。
公敵們，現在航行到哪裡了呢？
剎那，在劍魔劍意力場範圍內的所有人手裡的劍，都被灌入了一股神劍劍氣，這些人的劍，全都不受控制的驟然飛離他們的控制，每一把都猶如流星般，剎那，同時飛刺向附近的其它人！
「哈哈……望山兄弟啊，今天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喝酒，也許未來連碰面的機會都不會有。」冷嘲熱諷抱起一壇酒，痛快的一口喝乾。
紫霄很早就知道，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的。
曾經在正氣聖地，冷嘲熱諷是讓他打心裏尊敬的人，而最後，他確實正氣聖地里最大的叛徒，或者說是姦細。
「是，我當然也會繼續追隨信念。就如黑色禁地既然已經是技能師，仍然毫不猶豫的重新掛上劍。我雖然沒什麼本事，相信拒絕追隨黑暗元首之後，也許一會工夫就會被殺，但無論如何，我不會後悔，我必須，也應該，更願意這麼做。」向上站了起來，望山一把抓著他的胳膊。「向上大哥，是夫人讓我知道什麼叫方向，曾經我以為成為江湖高手，名聞江湖，為的是權勢名利，女人和金錢，過的春風得意。但因為夫人的提拔，我得以成為長老，認識了你們，漸漸的我才明白，江湖中的高手之間，為什麼也有差距之分。因為有的人擁有的，是附屬之物；而有的人擁有的，卻是他的全部。我跟冷大哥也還會再見面！」
不管是敵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望山看見了，窗外的天空彩光里，多了冷嘲熱諷的身影，那身影，如此惟妙惟肖，嘴角掛著幾分張揚的囂狂，眸子裡帶著目空一切的驕傲。
馬都已經疲憊了，好在傷心斷腸的真空袋裡早準備了備用的許多馬匹，換了馬後，眾人繼續奔走。
望山恍然大悟，這才是冷嘲熱諷邀請他們喝酒的原因。
賬
「不，我跟他，還會再見面。現在沒有人能夠退隱江湖，他選擇的是繼續追隨內心的信念，你看——」向上手指窗外。
「那時候我只是一個新人，那時候，最愛我的女人也相信，總有一天我會出人頭地。可是啊，總有一天是多久？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才能在那裡。曾經看江湖錄時，看到退隱的紫霄劍派高手說，很多年前初出江湖時候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變成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是因為盟主對一品堂說的一句話激勵了他，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和能力，未必都在武功，未必都在江湖中人通常以為的那條路上，在於如何找到屬於自己能力發揮的領域。後來我加入紫霄劍派，在紫霄大殿後面的樹林守了三天三夜，終於見到了盟主。我說，我能夠當一個很好的姦細！盟主給了我這樣的機會，也許諾過，當我成功回來的時候，我在正氣聖地是什麼位置，回來至少能夠相當，並且有豐厚的獎賞。那時候我對獎賞很在乎，但後來其實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因為我有錢，而是因為，我發現能夠做實現自己價值的事情遠比權勢名利帶來的感覺更美妙。」
他們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擁有不敗傳說的武功，即使沒有意境，也不應該如此不堪一擊，他們明明看到劍飛過來了，明明也來得及採取閃避動作，可是，飛過來的劍仍然刺穿了他們身體的致命要害，好像他們的閃避，就是為了讓自己用致命要害去撞擊刺過來的劍一樣！
風雨中，船隻靠上岸邊。
天氣太差，風雨交加，彩色的光柱在這裏，也因為風雨黑雲的影響，看不清楚。
他們當然至死都不會明白，這就是他們眼裡，總覺得不如戰鬥屬性來的更有價值的，理性的作用，小劍的理性作用。
依韻等其它人根本不需要動手，
劍魔劍意力場範圍內的人群，越來越多……
但是，船是空船。
港口的城鎮里，有許多三五成群活動著的江湖中人，當風雨中，有夾雜內功高呼的聲音叫響的時候，他們放下了一切，紛紛按劍在手，飛快朝著港口奔跑過去——
只見小劍沖入小劍劍魔劍意力場範圍內的那些正氣聖地的人，一個個都如同小劍般擁有了相當的獨孤劍典級別，揮舞的劍速度既快又狠！
聚集趕到港口的人們，又都紛紛失望的散去。
有許多人，至死都不能瞑目的圓瞪著眼睛，看著小劍所在的方向。
向上也抱起一壇酒，陪著冷嘲熱諷痛快喝乾。
這簡直不是人的力量，猶如三界開啟前時，小劍和依韻控制別人劍的力量一樣，神奇而不可思議。
「向上大哥你……」望山頗有些吃驚的望著向上。
這一次，向上和望山都喝醉了。
這些潮水般人群，老遠就開始揮舞複製得到的獨孤劍典的劍招，這種距離的攻勢，根本就毫無作用，純屬多餘。
青光，驟然自小劍的劍上綻放！
冷嘲熱諷目光爍爍的注視著向上，今天的他，跟過去不一樣，因為今天才是真實的他。「你對我的影響很大，過去總說你是偽君子，那只是偽裝的個性所必須說的話，實際上我知道，你是一個真誠，積極，堅定不移的人。我一直非常欣賞你，我知道你崇拜的人是黑色禁地，其實他也是我崇拜的人。江湖，我來過，了無遺憾。」
彩光中，又多了他們這兩條身影。
江湖中，也許只有他們兩個真正了解和理解他，因為他們認識冷嘲熱諷的真實，也認識正氣聖地的他。
因為活人不是站著不動的木樁。
但卻從沒有相同的風采。
但顯然，這些人的劍，準頭有限。
是啊，他們又不是傻瓜，為什麼非得把船靠到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