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二三 傳奇劇場
於是李察忍不住說：「看來這些巨龍是下了血本了。」
飛蛹運來的是從諾蘭德緊急訂購的構裝騎士專用擲矛。這批擲矛被死神的大神官祝福過，對巨龍有特殊的殺傷加成效果。它們本身就是准史詩級別的武器，在對付巨龍時威力可以提升一倍，已經超越了史詩級武器，哪怕是對付傳奇巨龍也能發揮全部威力。
「那麼寒霜武士的製造是否暫停？」
學聰明了的卡卡羅爾這次沒有搶先行動，而是讓剛剛調集過來的巨龍教徒們守好陣型，先觀察明白再說。而且這個人類他雖然感覺有些眼熟，卻叫不出名號。
「是的，李察大人。已經十多年過去了，您還是記得我。」年輕神官說。
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可是每次來個真人，都會讓傳送門周圍的巨龍教徒們死傷慘重。巨龍教徒雖然數量眾多且地位低下，和牲畜差不多，可是短時間內損耗得過多，就連巨龍也受不了。
李察沉吟了一下，點頭認可了這個方案。
卡卡羅爾已經押上了自己的全部信用，現在的它已經借不來哪怕是一塊時光石了。雖然能夠忍住不去攻擊從傳送門中走出的諸多人物，可是每當看到那一個個個性鮮明的身影，卡卡羅爾還是會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李察對新兵種十分滿意，隨即又補充道：「對了，照著追隨者們的樣子再製造一批出來，每個追隨者都造上幾隻。和我一樣的製造二十隻！」
幻翼的價值並不僅僅在她的美麗上，更是在她強大的血統和天賦能力上。和幻翼生下的後代，更容易出現強者。而且巴哈姆特的時間卡得很好，明年又進入幻翼的生育期，這是三十年才有一次的機會。
那是諾讓！屠龍者諾讓！
母巢說：「主人，我現在最高只能製造十七級的特殊單位，還沒有辦法複製傳奇強者。」
龍息的覆蓋範圍極廣，卡卡羅爾全力一擊下，屠龍者「諾讓」頓時如煙飛散，連帶著陪葬的還有幾百名守衛傳送門的巨龍教徒。已經完工了一大半的傳送魔法陣也毀去了整整兩個二級法陣。
最初幾天李察送過來的都是諾蘭德強者的模板，隨後幾天就不同了，李察派人專門回諾蘭德收集資源，在皇家法師協會中，保留著大量位面強者的相關記載，這些都不是什麼機密，和會長打個招呼，所有資料就被李察全弄到手。
李察不禁有些恍惚，諾蘭德還不到兩年的時間，法羅已經是十幾年過去了。當年那個瘦弱靦腆的少年西索，此刻已經成長為一名高階神官了，而且在這塊永恆與時光之龍未曾眷顧的土地上，他居然已經成長到十五級，即使在強者雲集的阿克蒙德中，也可以說是天賦過人了。
五天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算上通道最後的穩定時間，如果更加幸運一點，對面的巨龍遇上消失的時間，就不可能在五天內穿過通道。
「我需要一批特殊的兵種，立刻就要。」
建設魔法陣所需的物資已是堆積
「傳奇強者？看來對面是有什麼大人物想要過來呀！」李察點頭道，隨即仔細看了看這個年輕神官，忽然說：「你是西索？」
「當年我和你的父親方丹男爵曾經並肩戰鬥過，這份情誼是忘不了的。看來你對時光之力的領悟很有天賦……」李察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等這次戰爭結束，我帶你去諾蘭德的永恆龍殿，讓你看看真正的龍殿祭壇是什麼樣。」
卡卡羅爾也曾經派遣大量巨龍教徒穿越位面通道前往法羅，想要以同樣的手段對付李察，可是所有教徒都有去無回，也沒有絲毫信息傳回來。
這個身影曾經讓眾多的巨龍為之顫抖，卡卡羅爾在青年時期亦曾有過一次在諾讓手下險死還生的經歷。所以這個身影一出現，特別是當他的氣勢開始劇烈攀升時，卡卡羅爾即刻全身冰寒，不假思索，搶在所有守衛傳送門的教徒之前一口龍息就噴了出去。
天空中，卡卡羅爾正在盤旋，不時發出憤怒的咆哮。每當他吼叫時，下方許多巨龍教徒就會顫抖戰慄。
這批屠龍擲矛單根的價格就達十萬金幣，而李察一口氣訂購了五十支，掃光了整個浮世德的存貨。李察還額外下了一百支的預定單。飛蛹運輸的就是第一批五十支的屠龍擲矛。如果考慮到屠龍擲矛只是一次性的用品，這個價格就高得讓人咋舌了。
然後巨龍教徒的傷亡就直線上升，每天的數字都驚心動魄。巨龍教徒也是財富，卡卡羅爾自己名下的巨龍教徒們很快就經不住消耗，損失殆盡。它不得不再向其它巨龍借貸巨龍教徒，並且隨著信用日益降低，只得許下越來越苛刻的條件。
李察一看，就輕咦了一聲。這位年輕神官釋放的竟然是純正的時光之力，而不是最常見的三女神神力。
此時的巨龍位面，數以千計的巨龍教徒正在不斷忙碌著，他們正在建設一個無比龐大的魔法陣。
剛剛看到這些戰士時，所有追隨者都嚇了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仔細觀察，就能夠看出他們全都是虛有其表，僅僅是有一個外殼而已。
當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麼渺茫的概率性事件上。李察讓星蛹調來了更多的構裝騎士，然後分成三組，每組五十名構裝騎士，輔以兩百名黯鋒騎士，輪流在位面傳送門值守。布置好位面傳送門的防禦后，李察立刻連接了母巢。
它要過上一會，才敢轉頭去看火球轟擊的地方，去看魔法陣究竟受到了怎樣的破壞。這一看之下，巨龍只覺得眼前又是一黑！被破壞的面積大得超乎想象，而且堅硬的地基竟然都被融下去一米多。這個威力哪裡是火球！就是成年炎龍全力一口龍息，也不過
當李察第一個火球轟向未建成的魔法陣時，就好像轟在了卡卡羅爾的心上，讓巨龍的心都在滴血！
「不需要有傳奇的戰鬥力，只要外形一樣就行了。他們惟一的用處，就是讓人第一眼看到時，會覺得他們很強大，這就足夠了。」
如此數次后，卡卡羅爾忽然明白過來，自己這種效仿的舉動堪稱愚蠢。李察和它根本不一樣，人家壓根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來多少殺多少，就算破壞了位面傳送門也不要緊，說不定正中下懷。而自己這邊卻害怕傷到擴建的傳送魔法陣，這才會縛手縛腳。
直到李察轉身走進傳送門，卡卡羅爾這才明白過來，這次出現的人類是一個真的強者。
李察微微一笑，拍拍西索的肩，就走到位面傳送門前，扔進去幾個魔法探測術。果然如西索所說，不僅僅是容量增加，還有很少見的能量等級提升。一般來說，中低級開拓位面會限制進入強者的等級，所以除非有特殊原因，位面傳送通道架設之初就會確定一個合適的能量等級，加強通道就只是擴容而已，很少會花幾十倍的代價去提升等級。
沒過多久，傳送門中又有人出現，這次是李察。
此刻母巢已經明白了李察的想法，說：「這是一個很天才的創意。」
現在卡卡羅爾甚至有種感覺，作為一頭巨龍，生命太悠久、知識閱歷太豐富了似乎並不是件好事。如果它不認識這麼多傳奇人物，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煩惱。
在傳送門邊，有一名剛剛奔到的年輕神官正從雙手中射出兩道淡金色光芒，與傳送門連在一起。
面對追隨者們的詢問，李察笑而不語，只是從諾蘭德傳奇強者中挑出了一個人來，並且讓他進入位面傳送門。這位英雄，就是諾蘭德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傳奇戰士，屠龍者諾讓。如果巨龍位面也有巨龍在位面間探索，那麼多半會聽說過諾讓，甚至還有可能遭遇過。
本就暴躁的卡卡羅爾現在幾乎一刻也不願多等，時時會向傳送門的方向望上一眼。現在的傳送門已經勉強可以供它通過，但是真要硬擠過去，在通道中重傷的概率還在一半以上。
經過這次變故，卡卡羅爾發現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損失了，於是咬牙又把巨龍教徒們派了上去防守位面傳送門。九級防禦魔法陣換算成巨龍教徒，那是一個大隊的數字，而且現在魔法材料極度緊缺。
母巢沉默了片刻，默默計算過之後，說：「沒問題，我可以給他們附加一種新的能力，您先過目。」
通向巨龍位面的傳送門現在可是重中之重，李察立刻跟隨構裝騎士趕往傳送門。巨大的傳送門上光幕已經變成了波濤洶湧的狂潮，光芒涌動，不斷從傳送門內噴出，一直滾出十多米才消散。
年輕神官聽到李察的聲音，於是收了神術，來到李察面前，微微躬身，略顯疲憊地說：「殿下，我剛剛探查發現，位面傳送門的異常變化是通道正在
時間一天天過去，守在位面傳送門的巨龍們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傳奇人物，就像閱讀了一本位面傳奇傳記。
然而就在這時，位面傳送門內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僅僅是一個輪廓，就讓卡卡羅爾瞪圓了龍睛！
西索臉色驟然蒼白，隨即又湧上一層暈紅，顫聲道：「這是……真的？」
卡卡羅爾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再仔細看看損失，覺得似乎還有可能補上，心情這才算淡定一些。看來固定式九級防禦魔法陣多少發揮了一些作用，傳送門魔法陣的時光石好好修補一下還能使用，不過防禦魔法陣已經完全蒸發掉了。
李察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新兵種的戰鬥力沒有要求，但是外形一定要高大威武，他們可以是人形，也可以是其它種族的形態，等等……我這裡有一些諾蘭德傳奇強者的資料，你可以照著他們的樣子去製造。」
有了這批屠龍矛，哪怕來的真是傳奇巨龍，也絕對討不到好，運氣差些的說不定還會把命丟在法羅。而在李察眼中，如果能夠用五百萬換來一頭傳奇巨龍，怎麼看都不算虧了。不過若是銅鱗或者是預言巨龍，那就是虧本生意了。
提拉米蘇揚了揚十噸，吼道：「有大傢伙要過來嗎？沒事，我會天天守在這裏！」
母巢設計出的新型戰士只有一個能力，那就是在瞬間迸發出強大的氣勢，甚至不輸于真正的聖域強者！但是這種以幻術為基礎的氣勢僅僅能夠維持幾秒鐘，而且這些兵種一生中只能使用一次。
卡卡羅爾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光法羅所有的人類，佔據全部的資源，這樣才有可能償還掉巴哈姆特的債務。至於賴賬，那根本就不是選項。炎之巨龍巴哈姆特是和提亞馬特並稱的存在，遠不是卡卡羅爾能夠抗衡的。
「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第二天數只分腦就來到巨龍山谷，他們帶來了一百多個剛剛製造出來的戰士。這些戰士個個有著威武雄偉的外表，而且顯性種族各不相同，其中有許多人的外形和諾蘭德歷史上的強者完全一樣。另外一些則和追隨者們完全一樣，就連提拉米蘇都有五六頭。
這些資料李察看過，也就相當於母巢看過，僅僅一天的功夫，星蛹就載著幾百名大小不一的傳說人物來到了巨龍山谷。讓李察無語的是，他居然在這些傳奇強者中看到了食腦者，就是在旭日初升之所被菲利浦所斬殺的達克索達斯凶獸。
位面通道雖然已經加強，並且快達到能夠安全通過傳奇強者的程度，但誰也不知道對面的巨龍什麼時候會過來。對付這類體形龐大、防禦極強的目標，食人魔領主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在沒有命運裁決之前，就連李察也不如食人魔領主。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卡卡羅爾見到了諸多傳說中的人
傳送門周圍已經有三十名構裝騎士在戒備，還有十幾名法師和神官也已到位。最前排的十名構裝騎士身上都閃耀著魔法或神術的光芒，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李察隨即在意識中接通了遠方的分腦，查閱了一下最近的運輸日程，其中運載著一批關鍵裝備的飛蛹已經從藍水綠洲城出發，預計五六天後就可以抵達巨龍山谷。李察隨即調配了幾十隻羽蛇作為這隻飛蛹的護衛。
「請說出您的要求。」
位面傳送門中每天都會出現諸多傳說中的強者，其中奧丁出現過六次，屠龍者諾讓出現過九次。李察和他那些追隨者出現的也不少，李察自己出現八次，宗虎、緋色、水花、提拉米蘇都各自來了五六次。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幾乎所有位面間傳說中的人物都輪番在巨龍位面出現。眾多巨龍聞訊而來，都遠遠地圍觀，以求一睹這些傳說人物的風采，順便也看看卡卡羅爾的笑話。
卡卡羅爾心中明白，現在的自己已經變成了巨龍世界的一個笑柄。可是此刻情勢已如箭在弦，它早就沒了退路，只能死撐到底。
現在位面傳送通道還在不斷提升等級，對面的意圖呼之欲出。李察默默計算了一下強化位面通道所需的費用，發現是個超乎想象的數字。即使以巨龍位面的富饒，想要拿出這麼龐大的資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卡卡羅爾實在承受不住巨大的傷亡，把包圍傳送門的巨龍教徒們撤下，準備放傳送門內的人進來，看清了再打。這招曾經起過幾次作用，然而李察隨即就調整了策略。他們不離開傳送門的一步範圍，永遠站在隨時可以進入傳送門的位置，然後竟然開始破壞傳送魔法陣！
巨龍位面，或者說卡卡羅爾的麻煩，現在才剛剛開始。
除了李察之外，提拉米蘇、緋色、水花和宗虎個個都有擊殺傳奇以下巨龍的實力。後來又從傳送門中鑽出來一個山與海，卡蘭多公主鬥氣雖然不值一提，但是身體太過強橫。她一眼就看到了一頭卡卡羅爾麾下的巨龍，衝上去掄起十一噸就砸。巨龍怎會在乎這麼一根牙籤似的細鐵棍？於是毫不在意地橫爪去擋，然後……然後只聽一聲脆響，龍爪當場被砸斷。
和諾讓及星賢者羅斯潘一樣，李察也是提升氣勢，然後出現準備魔法的預兆。但這一次，不是幻象，十余顆火球突然若狂風驟雨般從李察手中射出，帶著藍色光焰的烈火瞬間吞沒了守衛的巨龍教徒們！
為了能夠迸發出氣勢，新兵種的等級變為五級。不過五級戰士現在也可以在蟲巢森林中製造，成本不比一隻工蜂高多少。
以食人魔領主的蠻力，在發動魔動武裝的情況下，哪怕是銅鱗這樣的巨龍從位面傳送門中鑽出來，也會一錘就被砸個半死。
對一名神官來說，最好的禮物莫過於與真神的神
卡卡羅爾怔住了，無數巨龍的夢魘，諾讓，就這樣消失了？
「不必，新兵種的要求很低。」李察說。
卡卡羅爾絕望地一聲吼叫，拚死沖了過去。假如李察再轟一個火球的話，它就要用自己的龍軀去擋了。但是李察只轟出一個火球，就又進了傳送門，絲毫不給卡卡羅爾留任何攻擊的機會。
它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在傳送門中出現。卡卡羅爾心中即刻浮上一個響亮程度不下於諾讓的名字，星賢者羅斯潘，夢幻般的流星雨紗籠罩在他身周。它本能的又是一口龍息噴了出去，於是羅斯潘又消失了，一起消失的是另外一個二級法陣。
食腦者凶名太盛，當日死在菲利浦手下后，身在黃昏之地的人類強者大多去看過食腦者的屍體，許多聖域強者得到消息還專門趕到黃昏之地去開開眼界，李察自然也不例外。而母巢運來的食腦者當然不可能如原版那樣龐大，這是個迷你縮微版本，從頭至尾只有十米長，但是食腦者所有的特徵都在，一眼就會被認出來。
卡卡羅爾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這幾天中變得無比強大，強大幅度超過過去八百年的總和。它覺得現在無論看到什麼東西從傳送門中出來，都不會一口龍息噴過去了。因為如果再多噴一口龍息，重建魔法陣的材料就不夠了。
從這些細節上就可以看出李察軍隊的訓練有素。有十名加持了增益法術的構裝騎士，足可以抵擋得住第一輪的攻擊，為其他構裝騎士加持狀態爭取時間。而且以在場法師和神官們的回復速度，可以始終保持十名構裝騎士有增益狀態。無論敵人何時從傳送門內走出，都會遭到迎頭痛擊。
而且巨龍教徒數量雖多，其中卻沒有多少領軍人物，聖域和大魔導也就到頭了。哪像李察麾下追隨者眾多，而且個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就算能夠很幸運地完好無損進入法羅，不穩定的位面跨越不知道會在那邊弄出多大動靜，卡卡羅爾不想還沒找到那個該死的人類就先引來法羅諸神的干預。所以無論它再怎麼焦急，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貿然嘗試穿過位面傳送門。
李察的火球不是普通的火球，卡卡羅爾早就有了深刻的認識，哪怕它把專為傳送門魔法陣配備的防禦魔法提升到八級，還是在火球之下脆弱如紙。
這頭巨龍倒是極為機靈，驟然受了重創，居然掉頭就跑，讓山與海追之不及。蠻族少女還是很聽李察的話，一擊得手之後見沒有機會，也不追擊，直接就回了法羅。
卡卡羅爾現在極度的暴躁，並不僅僅是為了魔法陣的建設速度。當他看到下方堆積的海量物資，就會想起負擔著的巨大債務，更會想起一年的期限。如果到時候無法償還債務，從現在來看，除非能在法羅撈到足夠多的戰利品，否則這筆債務很難還上，那麼幻翼就會變成巴哈姆特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