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三三 如此囂張

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三三 如此囂張

在水花手中,那片薄薄的餅乾好像永遠也切不完。這是她修鍊武技的一種方式。
頃刻間帛琉已感覺到生命受到極大威脅!它看到緋色踢起一根短矛,凌空抓住,又閃電般擲來!
這是清晨,但是天空中陰雲密布,好像還在夜裡。
在初步解析出金屬規則后,母巢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改造了自己的蟲甲,防禦力頓時成倍提升。
風忽然大了。
這時緋色忽然閃到思考者旁邊,把它提到數十米外,遠離了傳送門。然後緋色索性拋去了全身衣甲,露出覆蓋著片片鎧甲的身軀,徹底展現原始形態,左手手心中也探出半截刀鋒。
居然!
拋卻所有擬人形態束縛的時候,才是她戰力最強橫的時候。
說完,提拉米蘇也閉上了眼睛,轉眼間鼾聲大作。
帛琉一去,可能即刻就有回應,也有可能在時光亂流中迷失,失去幾天乃至十幾天的時間。不過巨龍大都有上千年的生命,個個極有耐心,盯多少天都不是問題。
此刻看到異形兵器前端快速舞動的觸鬚,帛琉忽然覺得自己的每片鱗都在癢。
帛琉初時還會閃變轉向,可是屠龍矛亦會相應變向,而且速度快得多。只試了一次,帛琉就再不敢嘗試迂迴閃避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只是拚命拉升高度。
就在這時,帛琉忽然感覺整個世界突然變暗了!它下意識地翻起龍睛,恰好看到母巢那無比龐大的身軀正從雲層中滑出,以鋪天蓋地的氣勢向它壓下!
食人魔領主躺在山與海房外的空地上,寒冷的氣候根本奈何不了他的一身肥肉。
就在這一刻,卡卡羅爾忽然發現周圍變得極為寂靜,它左右顧盼,看到所有的巨龍都在靜靜地看著它,等待著它踏入傳送門。
如此囂張!
然後它就聽到緋色一聲叱喝,緊接著胸口劇痛,那根短矛已經徹底沒入它的胸口!堅固的龍鱗防禦,在這根短矛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而且短矛入體,帛琉立刻感覺到半個胸口都失去了知覺。
而另一邊的緋色並不比宗虎看上去無害,她手裡的那根短矛總是讓帛琉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因為它從上面聞到了濃濃的同類味道。而且在她身邊地上,還插著好幾根同樣的短矛。
名為帛琉的巨龍一時驚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為卡卡羅爾的直屬部下,它卻不敢違抗暗金巨龍的命令,否則的話就會被當場格殺。在等級森嚴的龍族國度里,長幼從屬分明,也是這個生命漫長生育稀少的種族賴以延續的基礎之一。
這時窗外正響著雷鳴般的鼾聲,那是三分熟在打呼。而提拉米蘇張開了一隻眼睛,懶懶地說:「緋色他們能搞得定。還不到我們輪崗的時候呢!」
通道對面,就像隱沒在迷霧中。它原本就不很熟悉巨龍教徒在法羅的合伙人,經過這些日子一個一個超級強者出現的干擾,少得可憐的記憶變得更加模糊。而在它印象中羸弱渺小如爬蟲的法羅人類形象不斷扭曲變形著,時而高大猙獰,時而矮小猥瑣。就像暗金巨龍此刻忐忑的心情。
屁股被這東西插一下會怎麼樣,帛琉根本就不敢想,立刻本能地向前竄出。
遠方,熟睡中的山與海小鼻子忽然動了動,騰地坐了起來,但是她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睜開。
但母巢的刀鋒和節肢卻是越插越深,巨龍帛琉的掙扎迅速減弱,最後只剩下龍尾偶爾徒勞地擺動幾下。就好像是水鳥爪下的小魚,離了水后再怎麼撲騰都無法逃過盤中餐的結局。
宗虎也收起浮滑的笑容,抓起了他那件異形兵器,緩緩走向傳送門,與緋色掎角而立。
那是這樣一句話:「姐姐我來了!該躲的躲,該藏的藏啊,別沒事出來找揍!」
卡卡羅爾現在已經學會了不再去質疑這樣做值不值得。
帛琉一聲驚懼交加的吼叫,再也顧不上後路,立刻拚命向高空飛去。緋色又投出兩根擲矛,這樣在巨龍身後一共追著三根毒蛇般的屠龍矛。
然而就在這時,母巢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轉頭望向藍水綠洲的方向。在它的感知中,從那個方向傳來一個雖然微弱卻無比鮮明的波動。
在體長已近千米的母巢面前,還不到百米的帛琉看上去就是一隻小貓。而且母巢雖然龐大,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一下就撲住了帛琉,節肢和刀鋒深深釘入它的龍軀。
少女拿出一塊薄薄的餅乾,用永眠指引者一下下地削著。長刀每次掠過,都會削下一片薄得幾乎完全透明的薄片,在空中飄蕩幾下,似乎比空氣中的塵埃還要輕,然後就會徹底消散。
構裝騎士們也樂得有一個難得的假期,反正緋色和宗虎的厲害誰都知道。所以傳送門周圍早就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只有緋色和宗虎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法羅,位面傳送門今天由緋色和宗虎負責看守。這次平靜無事的時間有點長,每一個小時都處於臨戰狀態也很消磨士氣,於是他們把全部構裝騎士都趕回去休息。而且,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也不適合讓這些構裝騎士們看到。
雖然從未碰過面,但是母巢有龐大的大腦網路,計算能力甚至還要壓倒李察。僅僅一瞬,母巢就從海量資料中判斷出了這段訊息的來源,有99%的可能,是李察的老師,傳說中的巨龍奴役者蘇海倫。
帛琉拚命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母巢刀鋒的釘刺。它狂吼起來,轉頭拚命撕咬母巢,卻發現蟲甲里全是不知名的金屬顆粒,堅固程度甚至還要超過金屬巨龍。而且蟲甲厚達數米,帛琉咬得龍牙根都開始發酸,咯吱作響,似乎下一刻就會折斷,但也只是在蟲甲上留下一個個深坑,就是費盡千辛萬苦成功撕下一塊,它隨即發現前面是更厚的障礙。而且在金屬顆粒的摩擦下,它的龍牙都開始出現磨損。
母巢從來不會拖泥帶水,立刻抓著帛琉,掉頭就向動蕩之地全速飛去。
一陣漣漪過後,傳送門又恢復了平靜。
但是現在通道已經擴建完畢,強度足夠容納它的傳奇身軀,卡卡羅爾卻猶豫了。它還不知道走出門的另一端將會面對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只是知道那頭基地的魔法超長距通訊陣已經沉寂很久,凡是穿越通道過去的人,還沒有一個能夠回來。
帛琉忽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因為宗虎已經不見了!它猛然回頭,看到宗虎不知怎地出現在它和傳送門之間,正提起手裡的異形兵器,極其陰險狠毒地向自己的屁股戳來!
另一間房中,水花悄悄從床上起來。
這個波動藉助位面規則的力量,迅速傳遍了整個法羅。只有達到觸摸到位面規則程度的強者才能夠感覺到這道波動,並且解讀出內中包含的信息。
母巢顯得很是滿意,浮在半空中就準備享受美食。
然而在這個波動擴散的同時,晶壁外空間的法羅諸神忽然都忙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個個都有必須要做的事,而且是立刻要辦。於是百忙之中的諸神,居然一個都沒有聽到傳奇法師的這句話。
數百頭巨龍圍攏在傳送門邊,個個目不轉睛地盯著傳送門,等待著結果。
緋色嘴邊帶著柔媚的笑,屠龍矛在手裡一拋一拋的,開始款款向帛琉走來。
帛琉的眼睛頓時瞪圓,豎瞳已經縮成了一條縫!它可是不止一次看到過宗虎手裡那件異形兵器逞凶,哪怕是巨龍被那東西沾上一下,也立刻就會被活撕下一塊肉來。
可是卡卡羅爾心中忽然無由升起陣陣強烈的不安,這次直覺堅定地告訴它,傳送門那邊可能有巨大的危險。它向巨龍群中掃了一眼,忽然威嚴地低吼一聲,說:「帛琉,你進去!」
緋色抓過一捆屠龍擲矛,把其它的都插在地上,只在右手裡握了一根。
而房內的山與海聽了,也再次仰天倒下,繼續大睡。她現在一天可以睡上二十個小時,要不是還要爬起來吃東西和洗澡,她可以就這樣連續睡上幾天。
暗金巨龍此時決心已定,昔日威嚴盡數恢復。龐大的龍威如山崩海嘯般的迸發,幾乎是押著帛琉進入了傳送門!
不知何時思考者出現在傳送門旁,他先是前後左右檢查了一會,最後幾乎把頭和整個上半身都探進傳送門裡了,片刻后它就退出來,然後仰首向天,不斷向天空中傳送著信息。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巨龍帛琉到了法羅。
少女拔出了永眠指引者,但猶豫了一下,沒有出去。不過她也不打算睡了,稍稍活動了下四肢做好了整備。
蘇海倫的目的地顯然就是下方山谷,在這呆的時間長了多半沒什麼好下場。
巨龍還是第一次穿過如此漫長的位面通道。這個在位面間都算得上強悍的種族,雖然體型龐大,但是跨越失衡狀態的持續時間比大部分智慧生命都要短。只不過再短,還是有的。當它還在頭暈眼花的時候,就看到緋色和宗虎站在面前,正不懷好意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