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四九 清算

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四九 清算

被維妮卡劈頭蓋臉一頓狠罵,艾莉婕卻不生氣,微笑著說:「你還不算笨到死,知道這是救人的惟一機會了。我這裏還有李察殿下的另一道命令,原本想回去后再宣布的,但現在就在這裏說了吧。」
艾莉婕剛想走,維妮卡突然沖了上來,大叫道:「你這個臭女人想幹什麼?放開他!」
這是最穩定的通道,也是惟一還能讓巨龍活著通過的通道。大約一小時后,傳奇法師又從傳送門裡跳了出來,這次臉上掃去了不少陰霾,看來那頭巨龍的情況還不錯。
書房的房門悄悄打開,一個侍女端了紅茶和點心進來,輕手輕腳地放在旁邊的茶几上,然後又退了出去。男爵全無所覺,所有心思都已經沉浸到了歷史的海洋里。
蘇海倫一眼望去,所有法師都在各自忙碌著,一點異狀都沒有,剛剛心中湧上的一點不舒服此刻也已消失。傳奇法師也就沒再在意,一步踏進傳送門,準備回去好好休整一番。這次去巨龍位面路途遙遠,意外重重,收穫又算不錯,因此傳奇法師覺得自己很是辛苦,需要好好獎勵自己一下。
倒是有不少貴族動容,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爭奪蒼藍之月的那一戰。許多浮世德的家族鋌而走險,其實都與李察結下了不少仇怨。雖然當時約定是不計前嫌,但血仇豈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在搖曳的魔法燈光下,尼瑞斯用蘭花花瓣般的手指展開了李察送來的信。那並不是寫給他的信,而是一份聲明。
呂西安也是這些陽光少年中的一員,至少看起來是。溫寧頓則在人群中並不出眾,甚至因為身上的傷格外的多,而顯得十分狼狽。但是其他人望向他的目光,卻是羡慕、嫉妒甚至連痛恨都有。
溫寧頓臉上閃過怒意,啪的一聲打掉維妮卡的手,寒聲說:「維妮卡!別忘了你的身份!」
盛裝的維妮卡如一團火撲向了呂西安,拉著他的手連聲問:「怎麼樣?贏下來了沒有?」
艾莉婕橫跨一步,拉遠了和濁流的距離。她倒不是忍受不了曖昧的距離,而是出自對危險的直覺,本能地不願意和濁流靠近。濁流就像一條極毒的蛇,離得越遠越好。
傳奇法師哼著小曲,隨手打開了一個通向自己卧室的傳送門,正想進去,忽然感覺到什麼,回頭望去。
這天晚上,深藍發生了一起實驗事故,一名高級法師不幸身亡。
男爵想要站起,但身體一動,就又坐了回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看他的歷史。
書房中,藉著魔法燈光閱讀的比盧斯男爵突然抬頭,眼中閃過狼一樣的銳利光芒。男爵聽到了陣陣短促尖銳的鳴嘯,這是只有他才能聽到的特殊高頻聲音,說明有外敵侵入了莊園。
維妮卡拉著溫寧頓的衣甲,厲聲質問:「你!?你怎麼可能贏?肯定是哥哥給你幫助了,對不對?!」
烈火隨即席捲了整個房間。
這是座不大的小鎮,僅有不到一千人居住在這裏。藍鸚鵡是附近山裡特產的山花,也是常見的魔法材料,是當地人生計的重要來源。因此小鎮也就以此命名。
維妮卡一怔,失聲道:「輸了?你怎麼會輸?難道是……」
那是只纖長蒼白的手,完全符合貴族的審美觀。而且能夠輕而易舉地攔住艾莉婕的一抓,顯然實力遠在艾莉婕之上。隨後濁流那獨特的聲線在艾莉婕耳邊響起:「美麗的伯爵,這批年輕人可是皇室要重點培養的,你就這樣把他們帶走,似乎有些不妥。您能夠給我一個理由嗎?不管那是什麼理由,只要能夠讓我滿意就行。」
「不過怎麼接近他,倒是有些麻煩。那些報警陷阱處理起來不是很容易。」
濁流笑得更加燦爛了,向神殿大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呂西安忽然揚起雙臂,高聲叫了起來:「什麼魔法靈魂?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麼魔法靈魂!你說我偷了魔法靈魂,證據呢?我也是貴族,想要處置我,必須經過上議會的審判!可是,證據呢?」
呂西安驟然張大了眼睛,可是再也說不出話了。
忙碌的法師們早就學會了不管傳奇法師在不在都是一樣的工作。這位殿下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有太多的手段可以監視他們,而且深藍給出的酬勞確實豐厚,他們也不願丟掉這份工作。
維妮卡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離呂西安稍稍遠了些,轉頭看到溫寧頓正從旁邊走過。她臉色一變,有些畏縮,但隨即想起了什麼,衝到溫寧頓身邊,大聲質問:「是不是你贏了呂西安?」
這時魔法鐘響了,他艱難地站了起來,在魔法實驗台前布置了一會,然後將手放在了法陣的中央。
緋色已經脫去全部的衣服,完全顯露本體。她用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說:「不管他是什麼,今晚都死定了。」
尼瑞斯怔怔地看著這份聲明,忽然有一顆晶瑩如冰的淚珠落在信紙上,濺出一朵精美絕倫的水花。
所以不管成績怎樣,這些年輕人都還是一身的陽光。等待著他們的會是更加燦爛的前程,只要不是野心太大。
維妮卡還要爭辯,卻被呂西安攔下。呂西安展現自信且迷人的微笑,說:「我相信已經和李察大人達成了默契,所以我和維妮卡之間的關係不需要你費心。另外,我也要給你一個建議,像孤注一擲、全軍突擊這樣的策略只能成功一次,下一次如果在戰場上相遇,你不會有機會的。」
「魔法靈魂!」圍觀的貴族中當即有人驚呼出聲。一個魔法靈魂幾乎等同於半個五階構裝。
「我的身份怎麼了?再怎麼樣,哥哥也不能私下幫你!要不是哥哥插手,你怎麼可能會贏?」維妮卡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為了屏蔽深藍無所不在的魔力探測儀,這個超遠距魔法陣並非使用通常的魔晶作為啟動能源,汲取的是法師的生命力,短短時間,他就像老了十幾歲。
在深藍頂層,有十余位法師正在忙碌著。傳奇法師打開預設的傳送魔法陣,只不過是隨手一揮的事,但是善後和維護工作卻需要十余位高級法師忙上半天。
森馬和緋色隨即躍出窗外,在茫茫夜色中消失。
艾莉婕臉色已經冷了下來,手扶上了劍柄,她身後多達二十名構裝騎士同樣伸手扶劍,貴族們的音浪立刻輕了許多。今時不同往日,李察已經是聖構裝師,地位早在位面之巔,這些貴族哪怕人多勢眾、利欲熏心,也不敢再行挑釁。
艾莉婕上身微向前傾,用只有呂西安聽到的聲音說:「你那位叔叔現在想必已經死了。」
這批就是從狩獵會歸來的年輕貴族子弟,今天已經是最後一輪賽事,能夠出現在這裏就證明了他們的優秀。無論成績如何,每個人都能夠或多或少得到皇室的資助。對大多出身小貴族的年輕人來說,這意味著他們已經和大貴族子弟們站到了同一條起跑線上。當然,這條起跑線無法和浮島豪門相比。但是,能夠走到這一輪的年輕人,大多會被幾家豪門看中,從而拋出橄欖枝。加入豪門是另一種選擇,得到的資源甚至會比從皇室拿到的更多。
距離小鎮幾公裡外,有一座精心打理的避暑莊園。莊園規模不大,也談不上奢侈恢宏,但布置得精美雅緻,和主人比盧斯男爵的身份和財力頗為相稱。此刻莊園的書房還亮著燈,比盧斯男爵正在閱讀著他最喜歡的歷史書。
神聖同盟公爵,李察·阿克蒙德。」
濁流還在讀著那封信,其實這點時間早夠他看個十七八遍了。此時看到艾莉婕的強硬態度,他忽然咧嘴一笑,把信折好,收了起來,說:「既然李察殿下已經發出了指控,那麼伯爵閣下就把呂西安帶走吧。至於證據,李察殿下的名字就是證據!」
深藍,拖著巨龍的傳奇法師終於降落,她的小臉上全是疲憊,額前的那縷金髮也有氣無力地垂著。那頭可憐的巨龍已經沒了動靜,不斷從嘴裏吐出些白沫。
數據隨寫隨消,都以秘法傳送到虛空中的某處。寫完之後,他又打開一個小箱子,架設起一個奇異的魔法陣,然後吐出那片織物,放在魔法陣的中央。一陣光芒閃過,魔法陣的上方居然出現了一條空間裂隙,將織物吸了進去,然後消失。
這種事故很常見,魔法實驗本來就充滿危險和未知,尤其是中下區的個人實驗室保護條件相當簡陋,差不多每周都要發生一兩起實驗室爆炸起火之類的事故。因此過不了幾天,這場事故和事故中死去的法師就會漸漸被人們所遺忘。
她想沖向呂西安,但艾莉婕長劍連鞘一橫,就把她擋了下來。維妮卡盯著艾莉婕,尖叫道:「你敢攔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不過是阿克蒙德家族養的一隻母狗,也敢在我面前囂張?我的父親是歌頓,我的哥哥是李察,我才是家族純正血裔!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
他就這樣坐著,坐到日暮黃昏,坐到繁星點點,再坐到黎明晨曦。當晨光燦爛如金,鋪滿房間時,尼瑞斯才柔柔地嘆一口氣,拿起那份聲明,細細地撕得粉碎。
艾莉婕取出一張信紙,交給了濁流,說:「這個呂西安竊取了李察殿下的魔法靈魂,他必須為這個罪行付出代價。」
呂西安喃喃地說:「食魂匕首!這把匕首,居然是這把匕首……李察這是……要對付我們……」
「神聖同盟先任皇帝菲利浦大帝之第四皇子,尼瑞斯殿下,為吾阿克蒙德家族永遠的盟友。任何國家、家族或個人,若有涉及尼瑞斯殿下利益之決定,須先與阿克蒙德家族達成諒解。否則即為吾族一生之敵。
特此聲明。
他理了理鬍子,又繼續幹活。但是在整理鬍子的過程中,那片藍色織物已經被他吞入腹中。
阿克蒙德兄妹間的爭吵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周圍的貴族全都關注著這裏,並且竊竊私語,甚至不時有人竊笑出聲。許多人則在沉思著黑幕的可能,以李察今日的身份地位,要想插手,弄個冠軍出來再容易不過。可是在征戰不絕的神聖同盟,稍微有些見識的貴族都知道這種造出來的冠軍毫無意義。把沒真本事的傢伙扔上戰場,那就是在害他。
那是一個單獨的房間,面積不算大,裏面是卧室,外面則是客廳兼魔法實驗室。這個居住區屬於中下層區,建築沒有窗戶,完全靠魔法燈照明。
維妮卡忽然覺得世界破碎了,自己的意識也隨之破碎。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手腳冰涼僵硬,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力氣,只想癱坐在地上。她根本不敢去看李察的手令,艾莉婕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
她完全不敢去想離開了浮島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下意識地向過去玩在一起,多次發誓同生共死的玩伴們望去。可是少男少女們都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然後一鬨而散。
溫寧頓深吸了一口氣,說:「維妮卡,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會如實向哥哥說的。另外,呂西安,我對你的建議是和維妮卡保持距離,至少在她完成家族義務之前如此。」
入夜時分,這位法師才回到了自己的居處。
「呂西安?」艾莉婕的目光中看不出絲毫波動,她的語氣也很平靜。
艾莉婕目光在貴族青年中一掃,隨即落在了呂西安身上,大步向他走來。
說著,濁流就讓開了路。艾莉婕也不客氣,一把將呂西安提了過來,丟給身後的構裝騎士。
「你跟我走吧。」艾莉婕伸手向呂西安抓去,但是手剛到半途,卻被人架住。
他關好了門,然後開始不斷在一張空白紙上書寫著大量數據。這些數據都是對蘇海倫掉落衣物殘片的分析,他的身體居然可以當作分析儀器。
到了深藍也就好辦了,蘇海倫啟動了預設在頂層的魔法陣,打開通向自己半位面的通道,然後拖著巨龍就鑽了進去。
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個微小的動作下,他手心中藏著一小塊破碎的藍色織物,上面還沾染著一滴乾涸的血跡。那是從傳奇法師長袍上脫落下來的。
艾莉婕心中一凜,不明白濁流話中所指。她當下也回了一禮,說:「這句話我一定原話帶到。」
「我是。」呂西安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想到了什麼。
傳送大殿中有許多人等候著,大多是這些年輕人家族中的長輩。對許多小家族來說,這些年輕人就是家族振興的希望。
緋色拔出短刀,看著刀尖上一點乳白色的靈動光芒,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點光芒就是男爵的靈魂,此刻已經被湮滅捕獲吸收,變成了緋色力量的一部分。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渾厚沉穩的聲音:「維妮卡!你這個樣子,哥哥會不高興的。」
這是一個三十余歲的法師,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十三級的魔力在這個等級不上也不下。他相貌普通,精心修剪的鬍子卻給他增添了不少魅力。他以工作細緻和認真著稱,偶爾也喜歡喝一杯,所以很多人都喜歡他。他就是眾多在深藍謀生,想要在有生之年圓一下大魔導師夢想的法師們的代表。
艾莉婕淡淡一笑,問:「交易?是什麼交易?」
溫寧頓哼了一聲,不和呂西安爭辯,就向大門走去。就在這時,聚集在大殿門口處的貴族們突然起了一陣騷動,向兩邊分開。一隊全副武裝的構裝騎士走進了大殿,衣甲上是阿克蒙德的徽章。為首的一名女騎士有著火焰般的短髮,許多貴族都認出這位阿克蒙德家族的女戰神,也是神聖同盟屈指可數的名將之一的艾莉婕。
「好!」森馬從背後抽出三根金屬管,旋接在一起,就變成了一根長槍。
看著空間裂隙消失,這名法師嘆了口氣,取出一個精美的小盒,盒蓋下壓著一張紙,上面以優美的筆法繪著一個年輕美麗的婦人和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他定睛看著,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下一刻,古樹上緋色和森馬的身影已經消失,夜幕掩映下,只見兩道淡淡的黑影以驚人的速度撲向莊園。
呂西安臉上掠過一片陰霾,隨即若無其事地微笑,說:「就差一點。你們阿克蒙德,可真是瘋狂。」
男爵一臉的難以置信,肌膚迅速變成了殷紅,所有的血液都不再受控制,任何秘法都難以施展。他雙眼迅速失神,嘴張了張,艱難地說:「你們……這樣做……不合邏輯……」
艾莉婕帶著呂西安回到了阿克蒙德的浮島。一路上呂西安都顯得十分鎮定,踏上浮島后,他才對艾莉婕說:「李察在哪裡?我有話要對他說。有一樁交易,我相信他會非常有興趣,也足夠抵償那個魔法靈魂。」
頓了一頓,艾莉婕說:「維妮卡,你被驅逐出阿克蒙德家族了。你還可以回浮島一次,收拾你的行李及私人物品,但是只能在浮島上停留一小時。這一決定即刻生效。哪,這是李察的手令,你自己看吧。」
「什……什麼……」這是晴天霹靂,維妮卡已經呆了。艾莉婕將李察的手令塞到她手裡,就率領一眾構裝騎士離去。
濁流向艾莉婕躬身一禮,露出邪魅的笑容,說:「請代我向李察殿下問好。另外,無定女皇也非常記掛李察殿下。」
深夜時分,神聖同盟中部小鎮藍鸚鵡鎮的燈火一一熄滅,人們逐漸進入夢鄉。
他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聲音慷慨激昂,又轉向圍觀的貴族們,大聲說:「我的家族只是一個小貴族,自然沒有辦法和阿克蒙德相比。可是你們想想,如果是我竊取了魔法靈魂,李察殿下可能容忍我到現在嗎?還是那句話,證據!審判必須要有證據!今天阿克蒙德可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抓走我,明天他就能用同樣的手段抓走你們!」
這就是一份庇護聲明,毫無保留且沒有期限。這就是李察留給他的禮物,是李察曾經答應過的承諾。以李察今時今日在神聖同盟,在整個諾蘭德的地位,這份聲明的份量又豈止是沉重?
在距離莊園千米之外的一株古樹上,悄然浮現兩個窈窕身影,那是緋色和森馬。緋色將身上的罩袍脫下,問:「怎麼樣,有埋伏嗎?」
「應該交由上議會貴族法庭審議,好確認事實!」當下有人附和。
此刻森馬的左眼瞳孔已經變成暗紅,在她的視野中,看到莊園中有數十條交錯來回的暗紅光線。她再次掃視了幾遍莊園全景,說:「沒有明顯的大威力陷阱,不過僅作傳訊報警用的隱秘措施不少。說不定還有一些我沒有看出來的。看這莊園的布置風格,他多半真是個學者法師。」
呂西安也感覺有些不妙,拉住維妮卡,說:「好了,別鬧。這不關其他人的事,是我自己考慮不周分了兵,才輸給溫寧頓的。他是個真正的騎士,不會做這種事。另外,第二名不也不錯嗎?」
「如果只是些報警陷阱的話就沒必要躲了,我們直線突擊,這點距離就算他得到了警報,也來不及反應。」
溫寧頓點頭道:「是我贏了。」
一位忙著給魔法陣更換魔晶的法師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又舒展舒展筋骨。他向遠方眺望,身處深藍之頂,浮冰海灣的瑰麗景緻盡收眼底。每個法師累了的時候,都喜歡看一看浮冰海灣。
她的話又激起了貴族們一片議論,自然是驚嘆于阿克蒙德的財大氣粗。連這麼個年輕人都能得到一小隊構裝騎士!天知道,大多數子爵都弄不到一小隊構裝騎士。
「這要等見到李察之後……」呂西安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到艾莉婕已經將一把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臟。
旁邊一群貴族少年少女都是平時和維妮卡過往密切的,當下就有幾人站出來叫囂著給她撐腰。而沒那麼腦殘的則認出了艾莉婕,知道她可絕不是普通家將,於是默不作聲,靜觀其變。
同是這一天,浮世德傳送大殿中皇室專屬的傳送法陣一個接一個亮起。當開道的皇家騎士走完后,從傳送陣中走出數十位年輕的貴族子弟。他們有的沮喪,有的卻是興高采烈,而這些年輕人共同的特點是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了傷。
只不過他的頭還沒有低下,書房的落地窗突然炸成了數以千百計的細片,一根無光的長槍半空飛來,破胸而入,將男爵釘死在座椅上。而緋色則如幽靈般在男爵身後出現,承繼自湮滅的短刃從他頭頂刺進,直至全部沒入。
維妮卡急道:「可是你需要那些獎勵,溫寧頓用不著!哥哥甚至已經給他準備了一個小隊的構裝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