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六一 突入神殿
這座神殿顯然就是黑夜女士為自己準備的最後老巢。諸神都是能夠窺探時光長河的存在，或許那個時候黑夜女士就已經對未來感覺到了不安，於是著手開始修建這個地下神殿群。
如果這些圖書落在任何一位歷史學家或者是神學家手中，他們勢必欣喜若狂。而對李察來說，這些書籍秘史也頗具價值，特別是裏面記載的許多與諸神有關的記錄。
但李察擁有真實天賦，才能看透星芒背後的神力循環。而西奈即便猜到了其中的規則，卻無法測算出這個界限，只是嘗試性的派些普通人進去送死。但是送入幾千人毫無結果，西奈也就不敢再嘗試了。
李察走到一名騎士前，仔細觀察著他，並且觸摸他。騎士的肌膚依舊柔軟，身體內部機能也完好無損，只是沒有靈魂，是具空殼。李察探察著騎士體內生命力量的流轉，在洞察之下，騎士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李察向前一指，殘存的蠕蟲全部湧進神殿，向各個角落裡爬去。它們的使命就是找到其餘的機關陷阱，並且觸發，以自己的生命為後來者鋪出一條安全的道路。
黑夜女士的神殿自成領域，派進去的人越強大，所受星芒的攻擊就越猛烈，而且星芒汲取的生命力又可以轉化補充神力，等如永無枯竭，除非強大到能夠壓制黑夜女士的神力規則程度，才有可能破解這個循環。
這幾本老舊的筆記中，卻是記載了法羅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史，記載了兩位神明糾纏
正確的途徑是讓大量低等生命進入神殿去送死，以消耗神力。
其中有諸神從一介凡人直至點燃神火的經歷，也有諸神征戰的秘錄，還有諸神與異位面入侵者或者是本位面傳奇強者爭鬥的種種傳說。
這時信息不斷從各處傳來，大都是四下探索的蠕蟲和工蜂們有所發現。
內殿靠牆壁開鑿著一個個壁龕，每個壁龕內都站立著一個雙手拄劍的騎士。他們顯然已經在這裏呆了幾百年，可是身體非但沒有腐爛，反而個個面色紅潤。若不是李察察覺到他們身體內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靈魂，說不定會以為這些騎士根本沒有死，而只是在沉睡而已。
當有外敵入侵時，星芒汲取到的生命力就會送入這些騎士體內，然後通過類似於信仰和祈禱的過程轉化為黑夜女士的神力，重新回到神力儲備里，支持更多的星芒去攻擊敵人。這些騎士並不是雕塑，也不是擺設，而是整座神殿防禦體系的核心！
這批騎士必然是黑夜女士的狂信徒，他們在生前就有最堅定的信仰，願意為黑夜女士看守地下神殿，所以才被選中，並最終成為防禦體系的一部分。
這位教皇為了確保地下神殿的安全，索性徹底堵死了最後一條通往地下神殿的通道。對此西奈並沒有反對，因為在近百年時光中教會進行了無數次嘗試，損失極為慘重，但都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進入黑夜女士的神殿。
李察看著
桌上搖曳的蠟燭漸漸燃燒到了盡頭，李察終於看完了最後一本筆記。
李察現在當然做不到無面的程度，可是手中的這些記載，在李察眼中，絕不僅僅是歷史故事，它們和直接描述位面規則也就差了一層薄紗而已。
諾蘭德有完整的神學理論，有完整的神系，但正因為高度發展，所以神序非常穩定，少有神明隕落變遷，也就罕有新神產生。而法羅的神戰卻是原始且慘烈，無所不用其極，倒是讓李察能從另一個角度觀察神戰，從而對神序體系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那是神力的氣息。
李察也不著急，一直在翻閱著圖書館內的書籍。對他來說，這些書籍才是最珍貴的收穫，比其它資源加在一起都要有價值。他就這樣安靜地看了一天一夜，直到一隻工蜂發現了通向地下一層的入口。
李察穿過正面大殿，經過一道門戶，才算進入到黑夜女士真正的神殿中。
此刻整個神殿周圍、以及地面通道的出口都被母巢單位完全佔據，公國騎士完全不被允許靠近。
經歷了血祭咒殺之後，李察知道西奈絕對狠得下這個心。可是在沒有看到任何希望的情況下，西奈又怎麼可能捨得下此血本？
看到這裏，李察已經知道西奈所犯的錯誤在哪裡了。
不知過了多久，廣場上的蠕蟲已經不到萬隻，而神殿正殿中蟲屍堆積如山，屍堆已近十米高！
當李察站到入口處時，看到了
片刻后，李察已經能夠清晰感覺到神殿的神力儲備開始緩緩下降。策略終於見效了，於是李察再次下令。廣場上還沒有動的蠕蟲全都開始爬動，井然有序地湧入黑夜女士的神殿！
李察舉步向神殿內走去，黑夜女士最後的堡壘，終於完全向李察敞開。
當飛蜉也抵達時，工蜂們已經在黑夜女士的神殿外挖掘出一座巨大的廣場，足以容納全部的蠕蟲。近九萬隻蠕蟲，望過去極為壯觀。如果把一隻蠕蟲看成是一個人，那麼廣場上的蠕蟲就相當於一座大城市的全部人口了。
而李察僅僅是站在入口處，就感覺到了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飄來。那縷氣息是聞不到的，甚至也無法用感知去體會，而只能被真實天賦所捕捉。
神殿正上方突然傳來喀嚓一聲輕響，正殿中黑夜女士的雕像上出現一條明顯裂紋，以黑水晶雕成的雙眼更是碎成了無數小片。整個神殿都開始輕微震動，而星芒則漸漸淡去，終於全部消失。
李察一個一個騎士檢查過去，當他沿著內殿牆壁轉過大半圈后，整套設計已經基本瞭然於心。
接下來的兩天中，李察一面讓工蜂挖掘拓寬黑夜女士神殿的通道，一面清理盤點著神殿中的收穫。
片刻之後，李察終於弄清楚了神力和生命力的走向，不禁大為驚嘆。
黑夜女士的這道防禦，不光精妙之極，
能夠被黑夜女士收錄在私藏圖書館內的，必然都是經過她檢驗的，不可能出現虛假。畢竟當年黑夜女士以一介單薄神職，混成了中等神力，與之對應的白晝之神卻是微弱神力。如果諸神也有天賦高低之分，那麼黑夜女士肯定屬於天才之列。
但也正因如此，法羅的神戰相當原始混亂，恰好是李察從未有機會看到的另一個側面。翻閱這些關於神戰和封神最真實的記載，李察對整個法羅位面規則的理解就越加深入。難怪無面當初能夠從步戰騎士的基礎訓練中，觀察和體會到諾蘭德的位面規則。
法羅長期處於封閉狀態，剛剛走向開放就遇上了星獸入侵，其後就是諸神之約，法羅重新關上了對外的大門，斷絕了和其它位面甚至是主位面溝通交流的機會。
李察隨手抽了幾本，翻看了一會。法羅在星獸入侵前許多缺失的歷史、以及不解的謎團都能在這裏找到答案。當然，黑夜女士隕落之後的歷史就沒有了。
第三天深夜，星蛹帶著新生產的蠕蟲抵達了神殿城。這一次星蛹整整運來了五萬多條蠕蟲，長達千米的身軀上掛滿了肉白色的蟲子。而後方，七隻飛蜉運送著後續三萬隻蠕蟲，落後了約一天的行程。
不論方法殘忍與否，這個防禦體系本身充滿了天才的設想，就連身為聖構裝師的李察也極為讚歎。不管神殿中還有什麼，得到這套防禦體系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李察繼續查看
這裡有足夠武裝千名騎士和上萬戰士的裝備，至今還完好無損。讓李察驚喜的是神殿內竟然還有一個極具規模的圖書館，從歷史、魔法到神術無所不包。
轉眼間蠕蟲就遍布神殿每個角落，裏面似乎沒有其它機關了。其實一道星芒防禦就能夠阻擋西奈數百年，也根本不需要其它防禦了。
讓西奈幾百年束手無策的防禦體系，終於在這一刻崩潰，還存活的蠕蟲只剩下兩千余只。這個數字還在李察的預料之外，這也意味著，當初如果西奈想用人命去填，那就要狠下心拿出十萬信徒才成。
像這樣將生命體與法陣相結合的做法，李察曾經想到過，但卻未能最終實現。這對生命體的要求太高了，如果計算成本的話，還不如多設計幾個法陣功能模塊，也能實現類似的功能。
最前方的蠕蟲開始爬動，像一片白色的潮水，湧入黑夜女士的神殿。神殿防禦機制相應啟動，點點星光不斷從虛空中飄落，下方的蠕蟲海洋則繼續全速沖向神殿深處。
這座神殿群大半建築竟然都是庫房，除了大量武具盔甲，還有堆積如山的神術和魔法捲軸，各種珍稀礦藏材料也不在少數。光靠這些庫藏的物資就足夠讓一個教派復興了。
不斷有蠕蟲爬著爬著就不動了，後續的蠕蟲就會直接從同伴們的屍體上爬過去，繼續向前。
神殿中星落如雨，而蠕蟲則是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