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七一 靈魂爭奪

卷七 那時浮華染流年

章一七一 靈魂爭奪

而這剎那的鬆懈,立刻引來了一道強橫無匹的意志掃描。偶爾會有那麼幾個無知且無畏的冒險者誤入動蕩之地,有的甚至還深入到蟲巢森林。但是這些人的下場無一例外都是變成了蟲巢森林的養分。但是在母巢的感知中,克魯斯也依然是一棵樹。
在這片實際上被立體封閉的區域中央,停留著一個無比龐大的生物。它像是一隻巨蟲,然而長達一千兩百米,高度則接近一百五十米。遠遠望去,這就是一座小山!
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快一個月,放眼望去,遠遠的地平線上就是黑壓壓的蟲巢森林,森林上方的時光光帶格外的絢爛美麗。但在真正強者的眼中,這些飄帶越是美麗,就越是恐怖。
克魯斯隨即脫去了全身衣服,用魔法之火燒盡,再將余灰深埋地下。然後他又向工蜂屍體上施放了一個法術。這是一個一級小法術,可以使工蜂屍體上的傷口從新傷變成舊傷。用來欺騙母巢是不可能的,但騙騙分腦和更下面的思考節點已經足夠了。
這是一塊奇異的空闊地帶,大約有數十平方公里,周圍都被蟲巢森林包圍著。頭頂的天空中全是密布的時光光帶,它們毫無規律地產生,也毫無規律地消失。
克魯斯看到了蟲巢森林,也看到了母巢的諸多造物。就在三天之前,一隻新生的巨大飛蜉緩緩升空,就從他正上方飛過。在那一瞬間,克魯斯也抑制不住地激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
母巢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克魯斯也沒有看到運送食物的工蜂進出。
他無聲無息地跟上了那隻工蜂,左手如電,狠狠插入工蜂背後翅翼與身體銜接的部位,然後握住了一顆拳頭大小的核心。這是工蜂的動力之源,也是它指揮軀體行動並且與上一層指令節點連接的核心。
每一天,母巢都有成千上萬的造物產生,另有數以百計的造物死去,有的是到了使用壽命,有的是因為意外喪生。
純靈魂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克魯斯再無猶豫,如閃電般沖入那道裂隙,然後向母巢靈魂核心撲去。
而在克魯斯身後,是一片稀疏的樹林。
克魯斯的靈魂已經撲入母巢體內,沿著魔法信標的指引,直衝母巢的靈魂。
克魯斯三兩下就掏出工蜂的體液,塗抹在自己身上,然後將一點體液放在嘴裏,仔細品嘗著。慢慢的,他身上的氣息就變了,變得和工蜂相近,乃至一模一樣。
啪的一聲,克魯斯捏碎了核心,工蜂即刻癱瘓在地,再也不動了。
克魯斯突然動了!
這種程度的掃描,當然不足以把克魯斯檢查出來。學者法師就站到了一棵大樹旁,他的雙腳已經異變,出現無數肉須,扎進泥土,與整個蟲巢森林聯接在一起。現在克魯斯已經變成了蟲巢森林的一部分,就那樣靜靜地觀察著母巢。
但是母巢晉階的時候,就是防禦最鬆懈的時候。在晉階沒有結束之前,母巢很難從沉睡中蘇醒。
可是原本無懈可擊的防禦光幕上,卻多了一道微不可察的裂隙。而一點暗紅色的魔法信標,將這惟一的裂隙清晰無比地標識出來。
在克魯斯此刻的視野中,周圍都是無盡的虛空,前方則是一顆巨大的光球,光球中央飄浮著一個母巢的影像。那就是母巢的靈魂,光球則是母巢對自己靈魂的防禦。
克魯斯看到了雄偉的血肉熔爐,這是個宛若超級城堡的巨大生物。一隻飛蜉恰好從遠方趕來,將攜帶的上百噸精選寒鐵礦石投入到血肉熔爐頂部的巨嘴裏。片刻后,成群的工蜂湧入熔爐的開口,從裏面運出的是一條條整齊的寒鐵錠以及大量的廢渣。
動蕩之地的邊緣,生長著一株特殊的小樹。
如果有一個普通人站在它面前,哪怕是最沒有力量的凡人,甚至是小孩子,都會毫不猶豫地說:「那不是樹,那是一個人!」
其實這片土地上立著的不是樹,而是克魯斯,一個在世間寂寂無名,但在學者法師的圈子裡卻聲名赫赫的法師。
每隔半個小時,會有一道龐大的精神波動掃過全場,那是母巢的例行檢查,顯示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是活著的。
一個月後,克魯斯終於確認,母巢正在晉階的沉睡中。
平靜的空地上忽然起了一陣風,穿梭的工蜂們忽然全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許多飛在空中的更是乾脆從天上掉了下來。克魯斯仍然站在原地,但是他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殼。
這些強者在奔行中都是以感知代替了眼睛,所以無論是他們,還是母巢的造物,在他們的感知中,這裏就是孤零零地生長著一棵小樹。
克魯斯一直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機會。而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克魯斯還看到了高達百米的蟲巢。在如同巨塔一樣的蟲巢中部,是緊密排列的如同蜂巢般的儲格間。大多數儲格中都沉睡著某個兵種,等待著被星蛹運上前線。僅僅是一座蟲巢,克魯斯就數出了近千個中高階的戰鬥單位。而在遠方,隱約還矗立著數座同樣的高塔。
克魯斯在森林中不斷深入,大多數時候他是一隻工蜂,而在休息時,他會站到某棵大樹旁邊,在這個時候,他又變成了蟲巢森林中一棵普通的大樹。就這樣,克魯斯在蟲巢森林中漸行漸遠。
克魯斯的靈魂化為一道流光,如電般撲向母巢。
他看到了許多,有些景象甚至讓他有尖叫的衝動。
像這樣的林木在動蕩之地的邊緣有很多,星羅棋布。這是對蟲巢森林的天然掩護。在這些地帶上空,偶爾也會出現條條時光光帶,因此也被強者們歸入不能涉足的禁區。
克魯斯向天空望去,看到時光光帶從五百米起始,一直蔓延到千米高空。如此密集的時光光帶,多達五百米的空域,就算是擅長感知空間的克魯斯也不願意冒險穿越。如果不能夠控制時光光帶,或是至少預知時光光帶的出現和運動軌跡,穿越這片空域的死亡機率會大到一個讓人完全無法接受的數字,至少超過了95%。
片刻之後,克魯斯走進了蟲巢森林。
克魯斯終於下定了決心!
特別是蟲巢森林出現后,在森林中產生了蜂蟻。它們類似於工蜂,但不具備飛行能力,大小如貓。它們是清道夫、搬運工和清潔工,乾著一切最瑣碎繁雜的工作。單隻蜂蟻的力量甚至連一級都到不了,它們的數量則超過了百萬的大關。
他在蟲巢森林中走了整整一周,終於眼前一片開闊。
一隻工蜂匆匆在曠野上爬過。它明顯受了傷,所以失去了飛行能力,而且還落了單。在蟲巢森林的邊緣地帶,工蜂可以說是安全的,而且它的價值並不大。之所以要趕回來,僅僅是母巢造物不肯浪費任何一點資源的本能。這隻受傷工蜂被回收之後,還能得到相當於半隻工蜂的資源。
然而這些年來動蕩之地已經完全成為母巢的領域,徹底成為死亡之域。沒有任何冒險者敢於到這裏淘金,只有最強橫的強者,才敢在動蕩之地的邊緣活動。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個月。克魯斯很有耐心,所有的學者法師都不缺乏耐心。探索世界的過程精彩只是少數,大多數時間要與寂寞和孤獨為伴。
這是絕佳的機會,甚至好到出乎意料。克魯斯知道這隻母巢剛剛晉陞十階不久,居然又開始了再一次晉陞。它從哪弄到這麼多的神性?
當他捉到母巢的靈魂核心后,還會有一場惡戰。但是克魯斯是靈魂戰爭的大師,對這種爭奪信心十足。而沉睡中的母巢多半只是本能的反抗而已。
比如說蜂蟻的蟻后就是有智慧的,它負責自己群落蜂蟻的統計和管理,並且在需要的時候向分腦報告。一隻智慧蟻后可以管理大約數萬隻的蜂蟻群落。
克魯斯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他終於看到了母巢,而且是一隻進行過靈魂補完計劃的母巢!在克魯斯的視野中,母巢身上那道若隱若現的魔法標記是如此奪目,以至於它在一剎那間幾乎變成了世界上惟一的光!
在母巢的序列中,一隻工蜂的節點暗淡下去。分腦檢測了一下工蜂的死因,發覺它之前就已經重傷掉隊后,就自行將這個節點從母巢造物的序列中剔除。
所以母巢造物的一張完整清單所包含的數據已經是難以想象的龐大,如果再即時更新的話,即使對分腦來說也是頗為沉重的負擔。所以母巢早就將許多許可權下放到了分腦,而分腦甚至還會把許可權進一步下放。
如果母巢不肯臣服,那麼克魯斯就準備直接毀滅它的靈魂,然後以自己的靈魂取代它的位置。這當然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最後辦法,因為這樣他將無法得到母巢戰爭兵器的終極秘密:層層進化的相關知識。
蟲巢森林中每一棵樹木都可以說是母巢的眼睛。它們看到的是一隻落單的工蜂爬進了森林。雖然沒有這隻工蜂的記錄,但是這種情況很正常,說明這隻工蜂是隸屬於其它節點的造物。於是樹木們就沉默了,繼續去關注其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