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八 如月之殤

章二十一 覆滅前夕

卷八 如月之殤

章二十一 覆滅前夕

合計五十隻嗜食蟲拚命吞噬著神國戰士的軀殼,但和整個戰場的損失相比,它們能夠吃下的僅僅是極少的一部分。
現在減少的程度還在容忍的範圍內,可是西奈本能地就計算了幾小時后神力回饋會減少多少,幾天後又會減少多少。
站在後殿,西奈忽然伸手在空中勾勒出一幅畫像。畫像中是一個優雅而神秘的女人,眉宇間有說不出的冷漠與高傲。那是黑夜女士。
仆神的神力畢竟有限,根本看不出危機。可是西奈不同,主神的強大是在方方面面的。他不光感受到了如針刺般的危險,而且能夠清晰感覺神力回饋的減少。
此時此刻,西奈在想,當初黑夜女士的神國破碎前夕,她又是什麼心情?
靈魂不再回饋,神力也不再回饋,西奈的積累再如何豐厚,也會迅速消耗乾淨。果真到那時,他又能做什麼?沒有足夠神力,神國也無法維持,失去神國加持,西奈和三女神的戰鬥就只有失敗。
其餘的嗜食蟲也紛紛破殼而出,開始吞吃神國戰士和英靈的軀殼。
又是半小時過去,第二批嗜食蟲紛紛死亡,現在李察的背包里已經塞滿了神力結晶,卻發現自己根本裝不下嗜食蟲留下的全部神力結晶。那可是一千多塊!
三女神都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哪怕只是一個投影,也不願靠近。因為在神力結晶旁邊,還放著一片淡青色的蟲卵,卵殼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神文符號。
說完,西奈就離開了神座,走向後殿。
嗜食蟲的意識數量實在太多了,讓李察的八級智慧天賦也感覺到吃力。
在山巔的大神殿中,西奈獃獃地坐在神座上,動也不動,只是手中的金杯早就捏成了金塊,猩紅的酒漿從指縫中汩汩流下,宛若鮮血。
所以李察在等,等西奈的出現。
李察拾起了神力結晶,忽然看到在嗜食蟲屍體旁邊散著一整片白色的蟲卵!粗略一數,居然有二十多顆蟲卵!
沒有辦法,李察召過一個三女神的英靈,吩咐他把所有的神晶全部運回森林女神的神國。而這個時候,李察需要面對的是第三批嗜食蟲的蟲卵。整整兩萬余顆蟲卵,李察根本沒有能力把它們全部餵飽。
新的嗜食蟲明顯強化了戰鬥力,體形則有所縮小,速度卻大幅提升。它們沒有特殊的攻防手段,但是對蘊含神力的東西有強大的攻擊加成效果,就是英靈的武器也能被一口咬下一大塊。
森林女神的神國內,三女神的投影都出現在大神殿中。
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神國戰士軀殼飛了過來,撲通一聲落在這隻嗜食蟲的身邊。它立刻撲了上去,第一件事就是全力釋放凝滯光線,阻止神軀崩解。
而另一方面,它們對包含神力的攻擊也有強大的抗性,第五代嗜食蟲如果不被神國戰士以重武器直接擊中,根本就不會死。
李察直接傳送進神國戰士中央,揮手斬殺了數名戰士,又瞬間傳送回嗜食蟲的屍身邊,伸出握拳的手掌,一片用魔力束縛成團的神血澆在那片蟲卵上。
當第一隻嗜食蟲吃掉了整整二十具神軀后,整個腹部都在透射出光芒,可以看到裏面那顆碩大的神力結晶。它忽然停止了進食,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腹部在快速蠕動著。片刻之後,它的腹部整個裂開,艱難地向前爬了一段,就再也不動了。
神國也有白晝黑夜。第二天清晨時分,李察已經盡顯疲憊。
這一次,嗜食蟲吞吃半個神軀的速度比剛才還要快。不過幾分鐘,它就把神軀吞噬一空,需要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隕落這個詞原本還很遙遠,至少還有數百年,數百年的時間將會有許多可能性。然而西奈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隕落就在眼前了。
這時李察要專門委派一個小隊的神國戰士運送,才把所有神力結晶都運回森林女神的神國。
這樣的嗜食蟲,又有恐怖的數量,李察懷疑用不了多久,它們就能把西奈的整個神國啃食乾淨。
這讓三女神覺得不可思議。神力用途廣泛,但除了神國戰士和英靈的神軀外,用在其它方面的神力,用掉就是用掉了,沒有回收的可能。然而,李察釋放的嗜食蟲卻在啃食西奈神國的時候,把裏面沉澱的神力都汲取了出來。
這時又有一個神國戰士被扔了過來。做完這些,李察就給這隻嗜食蟲下了命令,讓它在吞噬完這具神軀后,向下一個地點移動。
李察把蟲卵堆積到一處,捉來一個英靈,當場斬殺,噴涌的神血淋在這些蟲卵上,立刻就感覺到無數意識與自己鏈接在一起。
三女神只能勉強認出那些神文符號似乎是一種古老且強大的封印,將所有氣息都封印在蟲卵內部。就算如此,這批蟲卵給她們的危險感覺也遠遠強過李察帶進來的第一批蟲卵。
當李察再次回到前線時,雙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能夠感覺到,西奈的神軍現在簡直就是瘋狂了,根本什麼都不顧忌,甚至連基本的陣形和戰鬥技藝都顧不得了。這種攻擊在李察面前根本無用,只會加速他們的敗亡而已。
李察瞬間就出現在這隻嗜食蟲旁邊,怔了一怔,沒想到這隻嗜食蟲居然就這樣死了?雖然它留下了一塊比自己手掌還大的神力結晶,但這就是它的全部價值了?
現在,從李察和母巢的角度看,這些神力終於沒有浪費了。而從西奈的角度看,卻是付出的神力再也收不回來了。
在身體成長后,它的凝滯光線範圍相應擴大,已經可以覆蓋住半個神軀。
現在嗜食蟲的數量已經達到數十萬隻,而且新一代嗜食蟲進化出堅硬如鋼的蟲甲,體形也變得更大。它們要生長到一隻小牛大小,才會進入成熟期。
此時此刻,李察正坐在一塊高高的山石上,不再加入戰鬥。嗜食蟲的可怕甚至還要超出李察的預想,神國戰爭的進程被極大地加快,西奈的覆滅就在眼前。
其實無論在神座還是後殿,西奈和仆神都可以看到神國的每一個角落,這樣做根本沒有意義。西奈只是不想再去面對。
至於幾個月……用不了幾個月,只要一個月,就不會再有神力回饋了。
一部分嗜食蟲則把目標對準了神國本身,無論是岩石泥土,還是花草樹木,都是它們吞噬的對象。嗜食蟲會把所有神力都過濾出來,然後把雜質排出體外。
新生的嗜食蟲形態有所變化,多了一雙翅膀,可以短途飛行,跟隨李察一起行動,不用他再來回奔跑。
當第一隻嗜食蟲吞食掉第四個神國戰士后,它放出的凝滯光線已經大到可以覆蓋神國戰士整個神軀的地步。
蟲卵即刻開始孵化,李察手一揮將這些蟲卵全部掃入背包,又閃移進一隊西奈戰士中,將他們斬殺殆盡,每個神軀上都安放了一枚蟲卵。
第一批嗜食蟲先後死亡,留下的是神力結晶和大片蟲卵。很快第二批嗜食蟲就開始進食,它們的數量已經超過一千隻!當這批嗜食蟲全部進入成熟期時,已經堪堪可以把李察所斬殺的神國戰士和英靈全部吞吃。
西奈的神國中,多了沙沙的啃食聲。肉眼看得見的景物,正在剝去表面的外衣,迅速消褪。第五代的嗜食蟲什麼都吃,不再挑食,現在有得吃就不錯了,沒什麼可挑挑揀揀的。
這裏隔出了一個單獨的區域,裏面存放著堆積如山的神力結晶。數量之多,富含的能量之巨大,讓三女神也覺得觸目驚心。可以說,西奈數百年積累的神力,已經有小半堆放在這裏了。
有時英靈們一個神術轟過來,會被嗜食蟲直接吞掉大半的神力。擊殺嗜食蟲就變得格外困難。而嗜食蟲的攻擊卻是致命的,一名普通神國戰士被咬上幾口就會失去戰鬥力,變成食物,強大的英靈也不過多支撐十幾口而已。
當第五代嗜食蟲孵化時,它們身上的蟲甲更為堅固,身體內部也多了縱橫交錯的骨骼。這種結構足可以擋住英靈的攻擊。甚至它們的觸鬚外沿也長出了緻密的鱗片,將觸鬚保護起來。
嗜食蟲的數量太龐大了,李察所斬殺的神國戰士根本滿足不了它們的需要,因此這些嗜食蟲開始自己覓食,甚至加入戰鬥。
西奈忽然對兩位仆神說:「回去吧,在這看著也沒有意義。」
兩萬余只嗜食蟲,進食的速度已經超過李察斬殺的速度。李察整整戰鬥了一個多小時,才把第三批嗜食蟲喂到成熟,開始進入第四次的繁殖過程。
僅剩的兩名仆神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們的眼中就多了畏懼。在數百年中,他們從沒有看到過西奈如此消沉。
許多嗜食蟲都加入了和西奈神軍的戰鬥。它們數量龐大,而且蟲甲異常堅固,神力攻擊對它們的效果低得可憐。
這一批的嗜食蟲有些開始下一階段的進化,大部分還在進化的過程中,少部分則是戰死。神術對它們沒有效果,可是武器還是會造成明顯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