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八 如月之殤

章三十六 沒有靈魂的戰士

卷八 如月之殤

章三十六 沒有靈魂的戰士

「怎麼可能?」阿西瑞斯有些震驚,這有違位面的基本規則。
李察的追隨者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隨便哪個追隨者下場,都能輕易滅掉這隊野蠻人,結果這些野蠻人上來就要求他們自殺。就連李察也不明白這些野蠻人戰士究竟從哪裡來的強悍自信。
當黎明到來時,大地突然開始顫抖。
這是暗紅色的火焰,並不如何熾烈,但是出奇的粘稠厚重,一旦燃燒就經久不熄。這是源自深淵的獄炎,具有極強的粘性,而且幾乎沒有什麼能把它撲滅,除非能量徹底散盡。
李察從容地說:「這麼說,他們應該是藏起來了,或者乾脆躲在後面操縱一切。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他們一個驚喜!母巢!」
又是一波劇烈爆炸。一波炸不死,就炸兩次,三次。反正每個構裝騎士的魔騎上都掛著十根爆炸擲矛,後方的飛蜉上還裝載著更多。
阿西瑞斯撫摸著手中的黑暗聖典,說:「我還看到了黑暗源力和混亂的力量。這是墮落者獨有的特徵。」
全都是十五級以上的戰士,當數千人排成一線出現時,宛若滔天的海潮。就連李察身後許多追隨者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我們先上,把他們居中分開。」
前兩天還能偶爾看到的那種低矮灌木,到這裏也完全不見蹤影。
李察的構裝騎士早已身經百戰,連巨龍都殺過不知道多少頭,再詭異恐怖的生物也嚇不倒他們。構裝騎士們迅捷無比地抽出第二根爆炸擲矛,附上鬥氣,擲了出去。
然而,這隊戰士的戰力卻是異常強大,平均等級竟然有十五級,居然突破了野蠻人不能超過十級的無形限制。
母巢繼續前進,一路上遇到的野蠻人戰士越來越多,等級也逐漸提升到了十六級。又深入初始之地兩百多公里后,大地上出現了一種奇特的灌木,就像是尖刺膨脹成葉片的仙人掌。另外野蠻人中也出現了十七級的戰士。
母巢微微前傾,然後緩緩加速。無比龐大的身軀在移動的時候,帶來的壓力也是無與倫比。
他浮上淡而冰冷的微笑,輕聲說:「我也是!」
兩翼的野蠻人戰士被炸得東倒西歪,殘缺的肢體在空中飛舞。但是爆炸餘波過後,許多野蠻人戰士又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去初始之地看看就知道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答案就在那個地方。」
母巢身上突然出現一片火焰,炸開的火浪向四面八方滾滾而去。一下就覆蓋了數十米方圓的遼闊範圍。在爆炸中心處的野蠻人戰士紛紛被炸飛,外圍的戰士也被烈火點燃,他們在揮之不去的火中掙扎著,終於一個個掉了下去。
寒霜武士開始奔跑,他們在箭獸的配合下正面衝擊。神晶版的寒霜武士身高接近四米,遠遠超過野蠻人的變異戰士。他們的力量也有壓倒性的優勢,重武器揮動起來波及範圍可達二十米,許多野蠻人被直接轟飛。
李察和阿西瑞斯同時飛落,阿西瑞斯落在一個剛死的野蠻人戰士身邊,將手按在他的頭部,縷縷黑霧不斷鑽入這名戰士的大腦。
蹄聲如雷!
兩翼,整整三百構裝騎士分成兩隊,遠遠迂迴包抄。閃耀著鬥氣的擲矛划著閃亮的軌跡飛入野蠻人戰士的隊列,隨即猛烈爆炸!
提拉米蘇撓了撓頭,喃喃地說:「有點不好對付。」
他們身上的黑袍早被衝擊波撕碎,露出異常健碩的身體。但是裸露出的肌膚並不是正常野蠻人的深棕色或褐色,而是帶著蒼白的青灰。
無論十五級還是十七級,也無論擊殺多少野蠻人戰士,阿西瑞斯都找不到一個完整的靈魂,也讀取不到任何記憶。
火球無窮無盡,李察的魔力似乎永遠也不會枯竭。當他走到母巢尾部時,身後只留下一片火海,和無數在烈火中掙扎的野蠻人戰士。
李察雙眼微眯,遙望著湧來的那一線黑潮,緩緩地說:「你們看到了先祖聖靈沒有?」
「沒問題。」
隨著這些黑袍人的出現,天空中氣流變化,連雲層都開始紊亂。在他們身後,風揚起塵土,形成滾滾壯闊的煙雲。
「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追隨者紛紛搖頭,片刻後母巢也傳回信息:「百公里之內,只有這些生命。」
這一次李察打定了速戰速決的主意,高端戰力幾乎傾巢而出。光是構裝騎士就帶了三百騎,所有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和箭獸也全部在列。
在李察身後的山德魯說:「我在他們身上聞到了亡者的味道。很淡,但是有。」
李察忽然說:「說不定這裏真就隱藏著一位主神,只是可能不是法羅的諸神而已。」
他們的表情也顯得刻板獃滯,只不過受傷之後,許多人的眼珠開始充血,轉為恐怖的暗紅色。斷裂肢體的傷口處,流出的不是紅色的血,而是暗黃色的半透明液體。
但他們全然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紛紛飛身而起,撲上母巢,將手中的武器深深插入!十五級戰士的全力一擊,就是母巢的蟲甲也無法抵擋。
這些野蠻人戰士紛紛爆發力量,不管手裡是什麼武器,用力一轉一挖,就會掘下一大塊蟲甲。轉眼間母巢身上就多了無數坑坑窪窪。那些野蠻人戰士就像一隻只螞蟻,掛滿母巢全身,瘋狂啃噬攻擊。
黑袍的野蠻人戰士自然而然地就被截成兩段,被母巢捲入深溝的則直接被壓得蹤影不見。
片刻之後,阿西瑞斯站了起來,凝重地說:「他的靈魂殘缺得非常厲害,無法讀取到任何記憶。」
另外,李察還從三女神的教會中抽調了四名十八級大神官,二十名十六級以上的神官隨行。
一名野蠻人戰士大聲說:「這裡是神之禁區!凡是闖入這裏的生靈,都要死!你們現在立刻自殺吧,免得觸怒先祖的聖靈!」
在遼闊廣袤的荒原上,雙方間十公里的距離,不過是母巢數個身長。李察站在母巢之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冥冥中什麼人聽:「我的老師從來不怕對手人多……」
李察點了點頭,說:「沒關係,我們繼續往前,看看神之禁區、先祖聖靈究竟是什麼東西。」
李察讓母巢降落,所有搭載的騎士全部落地,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時才繼續出發。
阿西瑞斯忽然說:「這些人的狀態不對,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有些像是被操縱的傀儡。」
與之相比,李察這支剛過千人的隊伍顯得很不起眼。
轟鳴的爆炸聲連綿不絕,宛如初春的驚雷。不時有野蠻人戰士被炸得高高飛上天空,再狠狠摔落。
這種程度的爆炸,對十五級的戰士殺傷力不是特別大,這些野蠻人生命力又格外頑強,就是少了小半個身體也能再次站起來。除了在爆心處的野蠻人會被直接炸碎之外,其餘的野蠻人大多隻傷不死。
堅實的大地上,留下無數深深的腳印,呼嘯而來。
周圍寂靜得可怕,連風都停了。
這批爆裂擲矛裏面填裝了大量改良矮人火藥,威力比攻打鐵三角帝國時期的那批擲矛要大得多。李察這次幾乎把所有的庫存都帶到了初始之地,就是準備傾力一擊,速戰速決。
李察向前一指,母巢即刻緩緩加速,向初始之地飛去。
只不過母巢光蟲甲就厚達數米,哪裡是一時半會就能挖得穿的?
李察在母巢背上走過,惡魔面容環身飛舞,不斷念誦咒語,一顆顆火球連綿不絕地射出,烈火覆蓋了母巢整個背部。無數野蠻人戰士爬上母巢後背,捨生忘死地沖向李察,但隨即被迎面飛來的火球轟飛。
從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一片身影,無數身披黑色長袍的人出現,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走來。他們的腳步落下,就會震得大地不斷顫抖。
這支史無前例的空中軍團掠過廣袤的荒原,終於接近了初始之地。這是更加荒蕪的世界,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活動的生物,飛鳥、魔獸,甚至是昆蟲,什麼都沒有。
荒蕪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了一小隊人,迎著李察而來。雙方迅速接近,相距百米時就停了下來。那是一隊野蠻人戰士,大約三十餘人的樣子,穿著傳統式樣的皮甲,拿著簡陋粗糙的武器。
水花無言握緊了永眠指引者,眼中開始閃爍危險的光芒。那是她在壓力下的自然反應,危險越大,她就會變得越危險。
大地突然猛烈震動,母巢提前數百米就撲到大地上,頓時一陣轟鳴!巨大的慣性推著它在大地上滑行,一直衝出上千米才終於停下。如山巒般的身軀在大地上犁出一道寬百米、深達數米的深溝!
李察點了點頭,手一揮,眾追隨者就飛身而下,頃刻間就將這批野蠻人殺光。倒不是他們不想留活口,而是這些野蠻人個個悍不畏死,只要有一點行動能力就殊死拚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