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如月之殤
章四十一 神祇的復讎
惡魔贊道：「徹底的復讎！比我們惡魔更加惡毒！陰險程度只有魔鬼可比！」
這座殿堂古老、恢宏而且陰暗，高達百米的殿頂看起來就像星空一樣遙遠，上面雕刻的無數惡魔好像隨時能夠復活。至於四壁，則隱沒在翻湧的霧氣中。
黑袍人全身一震，猛地抬頭。在他前方，毒霧正徐徐散去，露出由黑鐵鑄成的高台和王座。那張巨大的王座只憑肉眼測量，也知是給身高百米左右的巨人使用的。
一個宏大的聲音在殿堂中響起：「懦弱者，你居然還在猶豫遲疑。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惡魔的聲音有些不悅：「只剩下一半？像你這種微弱神力的傢伙，能有多少財富？只剩下一半的話，恐怕不夠鍛造完整的神國，你難道打算讓我，偉大的深淵領主為你白白工作？」
緋色和宗虎將帶領構裝騎士和寒霜武士混編成的小隊巡視整個山腹。在這座山腹中，多半還隱藏著大量的敵人。
「是的，您知道，這些野蠻人一向不是很安分。這次還有一名神官被打傷了。」
克拉克說：「打傷他的是……女人和孩子。」
檢查信仰，是針對異教徒的一種手段，由一系列神術構成。被檢查的人不光可以驗證是否有信仰，甚至在精通此道的大神官手下，還能夠追溯出信仰來源於哪裡。
查看完這間原本被封閉起來的洞窟后，李察就把幾名追隨者召集過來。
他
看到這裏，李察倒是精神一振。這樣一座法陣奧妙無窮，用途廣泛，可以直接抽取位面本源力量，也就意味著無窮無盡的能源。在某些特殊環境的位面，這座法陣可能是大規模能量的惟一來源。
李察原本是準備把重傷的野蠻人戰士用作檢驗對象，但他們意志堅定，想要儘快搜檢出信仰源頭的話，還是女人和孩子容易得多。
「可是，現在不是仁慈的時候！他們不過是些野蠻人，我們的神官比他們高貴和重要無數倍。如果不重罰，那麼神官們可能會產生動搖。」克拉克堅持說。
惟一的問題是，這個過程異常痛苦，並且在結束后被檢驗者經常會失去神智。和阿西瑞斯的抽取記憶一樣，檢驗信仰也需要大量的樣本，數量越多，得到的結果就越快，並且越準確。
李察停下了腳步，皺眉道：「一名神官被打傷？那些野蠻人戰士不都被關押起來了嗎？難道還有漏網的？」
他看了看腳下，忽然嚇得後退了幾步，原來他此刻踏足之處，全是流動的岩漿！
「我們才佔領這裏還不到一天，就已經三次騷動了？」
克拉克肅然說：「按照我們頒布的命令，騷亂的人都要處
「拿出來看看。」
看著克拉克離去的背影，李察搖了搖頭，回到平台上繼續研究大廳內的法陣。
黑袍人隨即發現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保護著，不受岩漿和毒霧的侵害，這才漸漸鎮定下來。
「那是當然！首先，是使用位面本源的力量重鑄神軀……最後，則是神國的鍛造。我可以免費提供必須的信仰力量，但是具體鍛造出什麼樣的神國，則要看你們自己的積累。」
李察抬手，制止了想要繼續說話的克拉克，說：「直接攻擊神官的人處死。其他的人，加強看管。」
走廊中到處是硫磺的味道，熱力灼人，普通人在這個地方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但這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依然以不變的步伐向下走著，似乎可以這樣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
工蜂已經向下挖掘了上百米，但依然沒有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李察對法陣的研究倒是有了新進展。
黑袍人忙道：「不！不是這樣！當時我的神國破碎得太快，倉促之際，我只來得及帶出這麼多。」
「你的意思是……」
黑袍人默默計算了一會，說：「我還有一半的積累。」
但是他隨即顯得掙扎和猶豫，然後痛苦地說：「不，還是換個名字吧。我在凡間已經沒有了信徒。當我重鑄神國后，我一定會把那些入侵者的靈魂在神火上燒灼一萬年！我會把所有和他們有血緣關係的族人全部抓起來，男的
在整個初始之地，就這麼一個還算正常的野蠻人部落。這裏的野蠻人看似沒有異常，只是不像其他野蠻人那樣有著十級的天然限制。
得到了惡魔的讚美，西奈臉上泛起的卻是尷尬和羞辱。
黑袍人看著王座，艱難地說：「和惡魔交易，小心些是正常的。」
以初始之地已經被發現的這些設施來看，建造者的知識和力量都已遠遠超出法羅的時代，就是在諾蘭德，這樣的偉跡也不多見。要說這些幕後沒有主神或者是深淵領主級別的存在，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終於，在他面前出現了一道門，長廊也到了盡頭。
李察從洞窟走出時，克拉克趕了過來，說：「殿下，那些野蠻人又在騷動了。」
李察雙眉一皺，問：「這是第三次了吧？」
別的不說，光是已經探查發現的洞窟中，處於培養狀態的戰士就達數千人之多。而那兩具巨大的生物骨架，也不見得就是全部。
李察嘆了口氣，說：「那就這樣，參与騷亂的人全部關押，可以供神官們檢查他們的信仰。但是不要再擴大範圍。」
「是，殿下。我們一定會順利的。」克拉克答應了，匆匆而去。
這道長廊上畫滿了形形色色的戰爭場景和惡魔形象，盤旋向下，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長廊是紅黑雙色的，地面上鋪以火山岩，不時會從細小的孔隙中噴出濃濃的
盯著刻印下來的法陣模型，李察陷入了沉思，那麼多的本源能量，究竟去了哪裡？
大廳中的巨型法陣威力強大，竟然可以抽取位面本源力量。巨人和殭屍戰士的生長，能量均來自於此。而且，整個初始之地的荒蕪死寂，就是巨型法陣抽取了太多的位面本源才會如此。
在有神的世界，神官的地位確實高高在上，有時甚至會超越世俗的君主。在這種涉及地位階級的原則問題上，克拉克變得異常固執。
黑袍下赫然就是西奈在人間最後的分身，而此時此刻，隨著神國的覆沒，這個分身實際上已經變成了西奈的本體。
李察心中迅速掠過整個山谷野蠻人的分佈情況。這個山谷的野蠻人共有五萬餘人，其中有近一萬戰士在攻佔谷地時戰死，餘下的成年戰士都被關押，剩下的都是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
那個聲音發出雷鳴般的大笑：「關鍵在於，我給予你的，你無法拒絕！」
工蜂們的挖掘小心了很多，唯恐不小心觸碰到那些深埋地下的重要管線。
「是的。」
接下來的幾天，初始之地漸漸平靜下來。
惡魔的聲音顯得十分失望：「就是這些？你不會以為用根本派不上用場的神晶來充數，就會顯得很有價值了吧。」
其中大多數是高純度的神力結晶，亦有上百件至少是傳奇級別的各種裝備。其它的則是珍稀材料，包括礦產，古獸骸骨，以及許多奇異生物的蛋，甚至還包
黑袍人摘下手上的一個戒指，伸手拋到大殿前的空地上，地面上剎時被小山般的財富堆滿。
黑袍人默然片刻，才問：「高地戰神是在您的幫助下重登神座的嗎？」
就在李察沉思之時，在地下深處的某個空間，一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正沿著長長的走廊走著。
在王座前，他渺小得就像一隻螞蟻。不過王座上空無一人。
只不過反覆計算后，李察發現光是以這座法陣的匯聚能力，遠不足以造成初始之地這樣遼闊的一片荒蕪世界。
這樣一座法陣能夠造成十幾公里的荒蕪世界已經很了不起了，然而初始之地的遼闊遠超李察預期，這可是一片方圓上千公里，面積達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度！
「好吧！在這樣一個偏遠得讓惡魔都難以相信的位面里，一位真神也就是這樣了。不過你運氣不錯，我手上還有三個神格可供選擇。重鑄神軀后，你還打算使用原本的名字嗎？」
黑袍人掀開了頭罩，露出了威嚴的面容。此刻他的臉在極端的仇恨下顯得異常扭曲，脫口而出：「當然是西奈！」
阿西瑞斯也被召集，黑暗神術師負責探察與諸神或是惡魔有關的線索，並且根據這些線索判斷究竟是誰在幕後主持著一切。
克拉克的任務，就是檢查這些野蠻人的信仰來源。李察並不認為，野蠻人口中的先祖聖靈，那個有泰坦血統的巨人就是這些傢伙真正的信仰之源。
「只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