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八 如月之殤

章四十五 深淵領主

卷八 如月之殤

章四十五 深淵領主

惡魔凄厲的呼號響徹大殿,一直壓迫著眾人的精神威壓瞬間為之一空。
李察浮空而起到高台上,繞著王座飛了一圈,仔細檢查后,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或許最有價值的就是王座本身的材質和雕刻技藝。
那位深淵領主顯得更加憤怒了:「你們這些骯髒的爬蟲,居然敢損毀我的宮殿!我要把你們都投入深淵的熔爐中,讓你們被熔漿洗刷一萬年!」
瀑布是自虛空中湧出,李察仔細掃描了周圍空間,最終確定被初始之地地下那極為龐大的吸能法陣汲取到的位面本源力量,都匯聚到了這裏,變成眼前的兩道瀑布落下。
惡魔突然痛苦地號叫起來:「這些火焰!這些火焰怎麼能夠燃燒靈魂?啊啊啊,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火焰,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進入傳送門后,李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這裏到處都瀰漫著硫磺和火焰的味道,空中繚繞著淡淡的煙氣,光芒則來自於穹頂上星星點點的光斑。
當惡魔領主的意識消失后,大殿中的霧氣隨即散了。霧氣其實就是惡魔領主精神力量所化,亦可藉此施放威壓。李察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放出大片藍火去燃燒霧氣,藉以提煉惡魔的靈魂。
那條小河則閃耀著柔和的光芒,一路流向遠方。就像李察半位面中的魔力池一樣,這條小河的河底居然也有星星點點的魔晶。
如果是正常的大領主,那麼像李察追隨者那個等級的人,來多少都沒用。一位惡魔大領主一爪子就可以拍死一大片。
在大殿的盡頭,有黑鐵鑄就的高台和王座。巨大王座的兩個扶手被打造成了面對外側身站立魅魔的樣子,正是深淵中領主王座的典型式樣。
直到李察飛臨上方,惡魔大領主如小山般的身軀仍伏在地上動都不動。李察這才確認它已經死了。
「或許,但那不是我的神靈。我的耐心有限,這場遊戲到此為止!」說著,李察抬起右手,手心中閃動點點藍星,仿若托著一個小小的星空。
李察環視四周,淡淡地說:「一位深淵領主?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深淵小領主吧!不管是真是假,就算你真的是一位小領主,來到了這裏,那也沒什麼可囂張的。」
「你們的神靈都要在我面前匍匐!!」惡魔的咆哮更加強烈,陣陣精神威壓如海濤般襲來,想要把李察生生壓到地上去。
在惡魔大領主的身軀內沒剩下什麼能量,要不然李察也不能觀察的如此容易。它的身軀確實已經壞死了,然而魔軀中央一顆心臟還在頑強地脈動著。
難道剛剛那個惡魔不是吹牛,而真的是一個大領主?阿西瑞斯轉頭望了過來,深悉深淵世界知識的黑暗神官顯然也被黑鐵王座給驚到了。
李察的目光忽然被遠方兩道瀑布所吸引。那兩道瀑布居然是自虛空中流出,落在地上,共同匯聚成一條小河,流向遠方的一座小山丘。山丘的另一端隱隱泛著火光,不時有縷縷焦黃的煙氣冒出。
即使強如蘇海倫,亦無法在深淵中挑戰一名惡魔大領主。李察看到一個惡魔大領主,第一本能就是逃,有多遠就逃多遠。
這次心跳的共鳴沒有再給李察帶來不適,只是隱隱有種誘惑,吸引他過去一探究竟。而且潛意識不斷在告訴他,靠近並不會有傷及生命的危險。
聽到惡魔的號叫,李察冷笑一聲,說:「我叫李察·阿克蒙德。如果你願意的話,回到深淵后可以盡情的詛咒我!」
隨著李察的動作,大殿中悄然出現了許多藍色火花,它們就像一隻只精靈,安靜地燃燒著,飛舞著。每一朵藍色火花都和李察手中托著的星空中某一顆星火對應,飛行軌跡和明暗節奏都是一模一樣。
兩道看似不算大的瀑布,可其實卻是奔涌著魔力藥劑的瀑布!
瀑布散發出奇異的氣息,對李察構成了相當的吸引力。他立刻飛到瀑布邊,仔細檢查,結果讓他又驚又喜。這兩道瀑布蘊含著極為豐沛的能量,毫不誇張地說,隨便拿個瓶子裝一瓶水,就是一瓶高級魔力藥劑。
李察又聽到了巨大的心跳聲,在這樣近的距離,他現在終於確認了聲音竟然是來自於眼前那名惡魔大領主。只不過李察總覺得這心跳聲有些不自然。
惡魔的慘叫瞬間提高了數個音階,它忽然大叫一聲:「我會回來的!」隨後那個強大的意識就如潮水般退去,轉眼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河流繞過幾十米高的小山丘,最終匯成一汪水潭。李察飛上山丘,抬眼一望,卻驟然看到面前躺著一個無比巨大的惡魔!
李察手一揮,構裝騎士和寒霜武士就四下散開,小心翼翼地探查大殿。
無須細看,光憑那一百多米的龐然身軀李察就可以斷定這必然是一個惡魔大領主!李察不及細想,本能的恐懼就驅使著他瞬間閃退百米!這個距離依然不安全,當惡魔大領主站起時,無意識的揮舞手臂就有可能拍中李察。
從生命跡象上看,這顆心臟也行將走到擁有活力的盡頭,威力比之全盛時期不知差了多少。然而就算這樣,它的每一下脈動也會引發周圍能量發生潮汐般的涌動,隱隱有撕裂空間的跡象。
定了定神,李察命令所有追隨者都留在大殿,不許進來。他深吸了口氣,再次感受了下來自命運直覺和潛意識的強烈指引,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惡魔大領主。
就連克拉克和阿西瑞斯也顯得神色很不自然。這是精神上的正面碰撞,比拼的是靈魂力量,他們在神術上超凡的技巧在這裏全無用處。
既然惡魔領主已經跑了,李察就右手握拳,所有的藍火全部飛回,落入他的手心,消失不見。
李察卻不認為剛才那個惡魔真的是大領主,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區區幾朵藍火燒走,雖然對方也算是輕鬆地擺脫了能夠黏著靈魂的藍火。
李察的目光穿透了煙霧,掃視著周圍。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地下空間,非常巨大,已經有些地底世界的味道。穹頂高達數百米,上面滿滿地生長著不知名的菌團,正是它們散發的光芒照亮了這個地下世界。
但是從惡魔大領主的身軀內,還不斷傳出有節律的心跳聲,那是真實存在的。李察心中一動,仔細觀察。只見在真實視野之下,惡魔大領主的身軀漸漸透明,把內部的結構一層層揭示出來。
朵朵藍色火花飄進了大殿中無處不在的濃霧裡,一觸到霧氣,它們忽然猛烈燃燒,噴射出明亮火焰,那些霧氣如同被抽吸一樣滾滾而來,隨即被點燃,讓藍火燃燒得更加猛烈。
在王座之後,是一道幽深的門戶,隱隱有著空間的波動。
這個變化突如其來,連李察都想不到剛剛還無比囂張的惡魔領主居然說跑就跑,讓他捕獲煉化靈魂的想法落了個空。
惡魔大領主是深淵最頂層的存在,每一個名字都足以令整層深淵顫抖。許多大領主獨自統治著整層的深淵,而另外一些格外遼闊、或者能量與資源異常豐富的深淵,則被數名大領主瓜分。
只有李察神色如常,傳奇級別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終於顯出與其等級相符的作用。
再掃視了一下整個大殿,李察最終無奈搖頭,說:「跑得倒還真快!」
伴隨著陣陣吼聲,大殿開始劇烈震動,不時有細碎石子從殿頂掉落。龐大的精神威壓則從四面八方而來,狠狠衝擊著眾人的心靈,有幾名構裝騎士臉色蒼白,差點就要被恐懼佔據心靈,準備四處亂竄了。
這座大殿極為宏偉,比上面的大廳還要寬廣得多。這裏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空間,非常空曠,幾乎沒有裝飾。
當霧氣散去后,高台和王座才顯露出真實的大小。在這個王座上常坐的惡魔,至少要高達百米!
力量達到惡魔大領主這個層次,放到其它位面直接就與諸神同列,甚至還要更強些。它的身軀歷經千年不腐也是常事,只要裏面的能量沒有消散乾淨,就不會損毀。
李察手中托舉的星空迅速變大,手上每多一點星火,大殿中就會增加一朵飛舞的藍火,轉眼之間就有數百朵藍火飛舞。
閃退之後,李察才發覺這名惡魔大領主並沒有動靜,依然躺在原地未動。假若他正常的話,此時至少應該站起來,然後或是吐息,或是詛咒,或是使用其它什麼強力的技能,直接把李察轟成灰燼。
有真實視野的輔助,李察很快就確認這是一個位面內的短距離傳送門,並且十分穩定。
深淵和地獄中,惡魔的體形大小往往代表了力量高低。像這種超過百米、足以和泰坦體形相媲美的惡魔,即使在深淵不是掌控一層的霸主,力量也不會比大領主小多少。至少以李察所知,還沒有哪個惡魔小領主能夠坐到這張黑鐵王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