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如月之殤
章五十八 尊嚴
但是現在，他的劍卻怎麼都砍不下去。
「所以？」勃拉姆斯忽然感到全身發寒。
勃拉姆斯好不容易才站穩，沒有摔倒，連聲道：「去！準備通訊魔法陣，我要和路菲德大主教說話！快去！」
那位士官僅僅十級，但是看著勃拉姆斯，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微笑著說：「侯爵大人，我們阿克蒙德可沒有怕死的人。不過殿下曾經說過，守關的戰士就等同於他親至。誰若是殺了我們，不管對方是誰，殿下都會斬盡殺絕！」
勃拉姆斯深深地吸了口氣，獰笑著說：「好！很好！李察，希望你不要後悔！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這是在和王朝所有貴族為敵！」
侯爵眼前頓時一黑！
嗆的一聲，怒到極處的勃拉姆斯拔出佩劍，擱在了士官的脖子上，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士官，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可是李察的目光隨即落在他的手上，勃拉姆斯驟然心生寒意，那隻手顫抖著，怎麼都不敢真落下去。他有種感覺，如果再敢在李察面前拍桌子，恐怕自己這隻右手就保不住了。
勃拉姆斯打開信，只看了幾眼，就失聲叫道：「什麼？！李察的軍隊開始進入我們的位面？！」
「你！」勃拉姆斯又驚又怒，沒想到李察居然如此決絕。如果因為自己挑起了一場戰爭，那麼勃拉姆斯知道，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路菲德大主教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緩緩地說：「你還不知道李察為什麼會這樣做的原因吧。
准六階構裝，對構裝師的要求要遠遠高於五階構裝，就是以李察如今的魔力，往往刻印完一個連續的線條后，也會有魔力枯竭的感覺。
會面的氣氛當然不那麼友好。
那名法師偷看著侯爵的臉色，硬著頭皮說：「大人，還有一件事……我們剛剛監測到，那四個私屬位面的通道坐標都被修改了。」
這名士官伸手，緩緩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劍鋒，說：「侯爵閣下如果不想砍下來，那還是不要這樣受累的好。」
李察從容地說：「如果聖樹王朝有這個想法，那麼打一仗也未嘗不可。不過戰爭一起，不管結果如何，勃拉姆斯家族估計都要從諾蘭德貴族世家中除名了。」
雙方抓到對方家族的核心人物，多半會收取贖金后釋放。當然也會在能夠留有餘地的時候，讓某些重要人物留下一口氣，以避免戰爭升級。但此刻李察卻顯然不打算遵守這些潛規則了。
那名士官答道：「我看得很清楚，知道這裡是您的龍翼城堡。我得到的命令就是在這裏建立一個關卡，凡是想要通過的人，都得證明自己不是紅鷹之羽才行。」
以李察軍隊的戰力，恐怕用不了三天，這些守軍就會被殲滅。那時位面中
「所以，現在位面通道的傳送門已經不在日暮城，而是在亞山領的黑玫瑰古堡了。」
「真是弄不明白你……」森馬喃喃地說，她向李察看了一眼，問：「怎麼，還是控制不好嗎？」
黃昏時分，勃拉姆斯侯爵的獅鷲回到了龍翼城堡。他剛剛從獅鷲背上下來，就見一名法師匆匆跑來，將一封信送到他面前。
「爭議？怎麼會有爭議？李察這是在踐踏王朝和教會的尊嚴！那些老傢伙腦子都壞掉了嗎？」
其實在這些阿克蒙德戰士設下關卡之前，勃拉姆斯已經收到報告。
勃拉姆斯怒極，手又高高舉起，想要拍在李察的桌子上。
這兩天李察一直呆在日暮城，按部就班地繼續製作米達倫戰鬥版。現在所有的材料都已經收集齊全，剩下的就只是耐心而細緻地把一個個部件製作出來。
「還得一段時間，需要大量基礎練習。」李察說。
這兩天因為關卡檢查而發生的衝突共有十一起，阿克蒙德戰士死傷六十三人，而勃拉姆斯下屬中有頭銜的貴族因此被處死十五人，私軍則被斬殺超過四千人。阿克蒙德戰士的死傷，都是在眼前這種情況下產生的。
森馬聳聳肩，說：「好吧！可是我還是更願意一拳砸到他臉上！」
日暮城內的治安依然由原城防軍負責，城主也還在履行著管理的職責。城中的城防軍還有三萬之眾，而李察留在自己身邊的騎士
就算以後還能建立新的傳送通道，但想要得回位面控制權，那就意味著和阿克蒙德在位面內開戰。勃拉姆斯還沒有瘋狂到認為自己可以單挑阿克蒙德的程度。
李察終於合上了手中的魔法書，淡淡地說：「勃拉姆斯大人，看來你還是不接受教訓啊。既然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你走吧！哦，對了，注意你的舉止和禮儀。這是我最後一次寬容。」
貴族戰爭，少有斬盡殺絕的時候，大多戰爭以戰敗一方賠償而結束，可能是賠款，位面，也可能是領地。
李察淡淡一笑，說：「下手太狠，會把人嚇跑的。我還等著他們來打我呢！」
雖然數量上有著絕對劣勢，但是李察卻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有一個傳奇法師在城裡，需要擔心的是城主、貴族和城防軍們。
「叔叔！李察剛剛又搶了我四個位面！王朝還沒有決定出兵嗎？！」路菲德的影像剛剛出現，勃拉姆斯就迫不及待地叫了起來。
勃拉姆斯艱難地吞了口口水，狼狽而去。
勃拉姆斯很清楚自己在私屬位面中布置的兵力。這些位面經營了上百年，早已完成征服，裏面駐紮的軍隊不多。
李察悠然坐著，說：「我的意思很簡單，既然丟了東西，就過來找找。」
勃拉姆斯猛然轉身，一言不發就回了城堡。那些跟隨他出來的親衛們均是愕然，隨後急忙跟著侯爵而去。
當勃拉姆斯侯爵騎著獅鷲飛抵日暮城上空時，李
李察的手段既明顯又笨拙，擺在城堡門口的這些阿克蒙德戰士就是明晃晃的誘餌。但勃拉姆斯知道只要自己一劍砍下去，到不了中午李察的大軍就會出現在龍翼城堡外。這種把柄，勃拉姆斯是堅決不會給李察的。
路菲德深深看了勃拉姆斯一眼，平靜地說：「這件事，現在無論在王朝，還是在教會裡，都引起很大的爭議，恐怕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達成一致。」
李察又打開魔法書，對森馬說：「既然勃拉姆斯不死心，那你就把那件事辦了吧。這足夠他痛上好久了。」
侯爵不想走陸路，否則那些阿克蒙德戰士如果繼續堅持要檢查，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忍得住不殺人。
在日暮城內，李察隨意征了個貴族的府宅，就把自己的駐地設在了這裏。
侯爵聲色俱厲，可沒想到這名士官想了想，居然回答：「這確實很有可能。如果殿下來了命令，到時候還請侯爵好好配合。」
勃拉姆斯一怔，隨即不怒反笑，一陣仰天長笑之後，他盯著那名士官，譏諷地說：「那要是你們始終都抓不到紅鷹之羽，難道還要到我的城堡里檢查不成？」
四個位面，四個開發成熟的位面！每年光是從這四個位面中獲取的資源就是數百萬金幣，還不包括和位面相關聯的其它收益。
砰！勃拉姆斯重重一掌拍在李察的書桌上，怒吼道：「李察！你這是什麼意思？」
勃
侯爵用馬鞭向身後城堡一指，聲如雷鳴：「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裡是我的城堡，沒有什麼紅鷹之羽！」
片刻之後，在勃拉姆斯面前的魔法陣中，出現了一位清瘦且威嚴的老人，華麗的法袍、璀璨的權杖都揭示了他不凡的身份：光明教會樞機大主教路菲德。
李察現在除了繪製構裝外，很少動，就是有動作，也略顯生澀。他現在驟然得到極為龐大的力量，還在努力適應的過程中。好在魔力操控未受影響，而製作五階構裝需要全力以赴，所以還能正常工作。
森馬走了進來，看著勃拉姆斯的背影，不屑地罵道：「一點膽子都沒有！不過，您就這樣放他走了？至少得切手切腳吧？」
勃拉姆斯臉色漲得通紅，脖頸上的青筋跳個不停。他幾乎把眼珠都瞪出來了，握劍的手更是劇烈顫抖。他非常非常想一劍砍下去，然後再把這個膽敢對他不敬的傢伙砍成肉醬！可以說，有生以來勃拉姆斯還從來沒有這樣想殺一個人！
片刻，從龍翼城堡上方飛起一隊獅鷲，向日暮城的方向疾飛。李察能把關卡設到龍翼城堡的大門口，卻管不了天上。
這還是因為他的魔法操控力異常強大的緣故，若是換了另一個構裝師，沒有二十四、五級魔力，根本不可能完成這些魔法陣。
勃拉姆斯獰笑著說：「你這是想和聖樹王朝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