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如月之殤
章六十三 聖光之前
聖托馬斯臉色頓時變了！
這時聖馬丁飛到戰場中央，高聲喝道：「主的騎士們，放下你們的武器！現在我以聖子的身份宣布，托馬斯不再適合擔任教會騎士團團長的職務，就地解職！」
教會騎士們愕然，很多都不由自主地勒停戰馬。對有著虔誠信仰的騎士們來說，聖子就等同於光輝之主在人間的化身，向聖子進攻就等於向主揮劍。
大門徐徐打開，一個又一個身披潔白聖袍的聖騎士從中走出，隨後就出現了身披紅色聖袍的紅衣主教，然後則是紅衣上綴著金色緞帶的樞機主教。
聖托馬斯重重地吐了口氣，說：「你真不是一般的傲慢！在主的光輝前，任何人都應該謙卑！現在，我就教會你這個道理！主的騎士們，準備進攻！」
在李察的眼中，這位老人完全就是一團光，強烈到極致的光！而他身上披的法袍、手中持的權杖看似不起眼，但在李察的感知中都有著難以想象的威能！那分明就是兩件頂級神器！
聖馬丁臉上露出苦澀的笑，緩緩地說：「教皇陛下，沒想到，您還是來了。」
既然有人帶頭，越來越多的戰士跟隨前進，很快整個軍陣都開始移動。
世代血仇，這是一個不會輕易被使用的詞。它意味著雙方家族從此將會進入不死不休的血戰，直到有一方被徹底滅族為止。
「我可以肯定，樞機團給你的命令並不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聖馬
教會騎士們頓時一片嘩然！這是天使！是天界之民，是服侍神的僕人，亦是神手中的權杖和劍。聖馬丁是教會的唯一聖子，此時在他身邊居然出現天使，真實無虛地說明了主對馬丁的寵愛。
李察轉而望向聖托馬斯，緩緩地說：「聖騎士殿下，既然您一意想要代替教會做出決定，那麼一定也很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就放棄那個還沒出世的後裔好了。但這是世代血仇，您準備好了嗎？」
聖馬丁神色不動，淡淡說：「你們才是背棄神的人！當審判日到來的時候，誰有罪，自然會有公正的結論。」
聖馬丁目光閃動，手一揮，近百名隨從就飛到他身後，足踏聖光，浮在半空。馬丁沉聲說：「主的騎士們，停下你們的腳步。再往前走，就是與我為敵！你們要攻擊主的聖子嗎？」
悠長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教會騎士們紛紛放下面甲，戰騎則開始暴躁地用鐵蹄刨土。
聖托馬斯瞳孔一縮，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如果一位傳奇法師不顧身份，對他的族人下手，那就是真正的災難。就算聖托馬斯有教會高層支持，也很難捕捉到一位傳奇法師的行蹤。
現在在聖光之門前，共有近千名教會高級人員站在聖光上！
在戰場的東方，李察感知到了大規模的空間波動，很快就會有人傳送過來。
聖
路菲德一上來就毫不留情面地斥責，他的聲音則在神術作用下傳遍了整個戰場。
教會騎士們頓時起了一陣騷動，不知如何是好。聖馬丁在教會中地位超然，可以說僅次於教皇。現在聖子和聖騎士的命令截然相反，騎士們也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但是李察卻選擇了最激烈的對抗方式，這就激起了聖托馬斯的無邊怒火！
聖馬丁笑了笑，說：「你這是在指責我的信仰不虔誠了？」
教皇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老人，一點也沒有威勢。他望著聖馬丁，徐徐地說：「我也沒有想到，你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就在這時，聖光之門上突然出現一道極為耀眼的聖光光柱，直射天空，一直照耀到肉眼看不到的虛空盡頭！隨即，一陣無法形容的感覺悄然間壓在每個人的心頭，那是肅穆，也是威嚴！
路菲德緩緩地說：「聖馬丁，你要背棄神對你的眷顧，一意孤行嗎？」
李察心中一凜，立刻想起了光明教會的兩個傳說。這位老人身上穿的，應該就是光輝之主在點燃神火那一刻穿的長袍，他手
聖托馬斯一窒，臉上的恭敬漸漸淡去，挺直了身軀，說：「聖馬丁殿下，我能不能執掌教會騎士團，也不是您能夠說了算的。即便您要在樞機會議上發難，也得是在今天之後。現在，在這裏，得到樞機大主教授命的我，所做的決定就是教會的決定。至於您，還是好好想想應該如何處理異端和偽信徒的事吧！」
「信仰是否虔誠，只能由主來判定。但你的行為，卻不符合教會的利益！」聖托馬斯的聲音漸漸提高。
最後，從聖光之門中走出了樞機大主教路菲德。
因此聖托馬斯一路行來時，主動收攏了許多領主私軍，就是準備把李察消滅在王朝的領地上。他要讓世人看到，和教會為敵者都是什麼下場！
這一下，就連那些最忠於托馬斯的教會騎士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果然，在李察感知到的方向突然響起嘹亮的聖歌。半邊天空如黎明晨曦慢慢明亮起來，聖光從虛空中滾滾而下，在空中勾勒出一座宏偉的大門，並且在大門前凝聚成光的地面。
李察呵呵一笑，說：「你不也同樣威脅了一位傳奇法師和聖構裝師？」
從聖光之門中，走出一位瘦小的老人，他披著一襲最普通教徒才會穿的法袍，手中握著一根黑沉沉毫無光澤的長杖。
但隸屬於聖騎士的那些騎士，猶豫之後，又咬牙前進。
聖托馬斯雙眼微
在聖騎士看來，教會所做的一切都是奉神的旨意而行，都是絕對正確的。至於李察的後裔，聽說有些天賦？那又有什麼，大陸上天才多得是，和教會的尊嚴相比，這個小東西一錢不值。
戰場上，教會騎士們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該聽誰的命令。一方是聖子，一方是樞機大主教，兩者可以說地位相當。雙方的相互指責越來越嚴厲，根本沒有迴旋餘地。
世代血仇卻是聖托馬斯沒能預料到的結果。聖騎士想要依靠教會和王朝的勢力強壓李察，而李察就反過來把聖托馬斯個人和他的家族列為了復讎對象。
聖托馬斯大怒，指著馬丁喝道：「你敢違抗樞機團的命令？」
李察目不轉睛地看著教皇，當年流砂給他留下的最後一封信中曾說，如果李察不能戰勝光明教會的教皇，那麼就不要試圖去找她。
這位老人，就是光明教會的現任教皇！
這時李察插口說：「馬丁，這次事情的起因我已經向你解說得很清楚了，教會高層想必都已經知道。但是這位聖托馬斯卻還是出現在這裏，並且說出這樣的話，那麼我想，教會中的某些大人物已經做出決定了。」
李察安靜地騎在魔騎上，向怒發欲狂的聖托馬斯看了一眼，然後策馬向自己的軍隊走去。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聖托馬斯狠狠地盯著這些人，片刻后才在馬上躬
聖馬丁淡淡地說：「如果我不來，豈不是就讓你代表了整個教會了？主說，傲慢是最大的罪。聖托馬斯，今天的事情，等回去后我會在樞機會議上提出討論的，我認為，你已經不再適合執掌教會騎士團了。」
他從聖光之門中一出現，李察就猛然回頭，目光落在這位老人身上，再也不肯離開。
「你在幫助教會和王朝的敵人，這是背叛！你難道想要成為異端嗎？」路菲德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有若雷鳴！
在聖托馬斯眼中，脫離了神聖同盟的李察不過就是地方上的一個小領主，欺負也就欺負了。雖然動了神沐烏金這件事引發的後果比預想的要嚴重得多，但是假如李察足夠識趣，不再支持聖馬丁，那麼把這批東西還些給他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聖馬丁臉色一沉，重重哼了一聲。在他身後的隨從中，忽然有幾位全身都裹在聖袍中，看不清本來面目的人飛上百米高空，然後紛紛在身後展開光翼！
在教會中，神所喜愛的，就是正當的。
但是聖騎士亦有自己的心腹，他哼了一聲，手向前一揮，數千名教會騎士即刻策馬向前。在他們的帶動下，其餘的教會騎士也開始向前逼近。
看到這位老人出現，戰場上數以萬計的教會騎士紛紛下馬，跪倒在地。聖光之門前，聖騎士、紅衣主教、甚至樞機主教們也紛紛下跪行禮，只有樞機大主教路菲德仍然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