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如月之殤
章六十九 分贓
「好，很好！」聖馬丁開始興奮地搓手，「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了，那麼就到了分贓的歡樂時刻，對吧？」
如果說開戰之初，李察還有信心在一連串的運動戰中擊潰聖托馬斯的話，那麼看到現在的力量對比，李察知道自己只有惟一選擇：犧牲所有跑不快的部隊和傷員，以及母巢騎士，讓構裝騎士和精銳的阿克蒙德騎士撤離。
「那你為什麼不追？」聖馬丁微笑反問。
戰場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沉重，原本還在喧囂的人們也漸漸安靜，就連傷員們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強忍痛苦，停止了呻吟。
馬丁在看著李察，李察也在看著馬丁。
教會和王朝的軍隊死傷遠超阿克蒙德，共有近七萬傷亡。可是他們剩下來的兵力依然超過二十五萬，針對阿克蒙德的領先優勢反而擴大了。
馬丁向天國武裝·米迦勒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假如我現在能有超越米迦勒的力量，或許就不一樣了。」
李察也笑了：「如果你覺得戰爭結束了，那它就是結束了。」
更何況，就算李察拼著一死把教皇幹掉了，又有什麼好處？兩敗俱傷之後，別忘了旁邊還有一位聖馬丁。李察不知道聖馬丁的力量消耗了多少，但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怎麼受傷。
鏖戰至今，阿克蒙德三萬軍隊戰死和重傷超過一萬人，再算上失去戰鬥力的輕傷員，還能夠戰鬥的僅剩下一萬七千人。
這些聖武士忽然迷茫了，他
接下來就是清理戰場，和重新協商劃分利益的事。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教皇離開、路菲德身死之後，聖馬丁就是教會在場的最高人物，而且聖子一向以神之化身出現，是信徒的精神領袖。
不過這樣一來李察所得遠遠超過聖馬丁，因此作為補償，李察需要為聖馬丁修補四套聖戰天使。同時，還需要交付聖馬丁一套米迦勒的縮水版。也就是說，把頭盔部位降低到和其它構件一個等級的水準。
聖光之門徐徐消失，空中由聖光構築的平台也隨之消散。主教們的屍體失去了憑依，紛紛從空中墜落，在撲通撲通的悶響里摔在大地上。曾經高貴的身軀被灰泥和塵土所埋沒，就和最底層的士兵一樣。
李察轉頭望向聖馬丁，問：「你怎麼不追？」
各大領主的私軍們首先停止了戰鬥，這根本就不是他們的戰爭。而教會騎士們也陸續有人放下了武器，很快戰鬥就平息了。
馬丁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得很有道理！那麼，戰爭結束了？」
教皇深深地嘆了口氣，轉身踏進聖光大門，就此消失。
李察對據說是光輝之主親手製作的米迦勒頭盔很感興趣，聖焰之劍則可以作為配合米達倫戰鬥版的武器來使用。
只是有一戰之力而已，距離戰
三位米達倫安靜地站著，各自持劍，隱隱成環形將李察拱衛其中。是拱衛，而不是包圍。實際上，身處在米達倫之內的三位聖武士長根本動彈不得，他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供應米達倫能量的工具。
這雖然會使米迦勒的威能大減，再也不復大天使長的風采，但是對使用者的要求也大大降低。聖馬丁手下的聖武士長完全可以使用，再不需要由真正的天界之民來驅動。
在這個時候，教會騎士和貴族私軍間的差距就非常明顯了，而和阿克蒙德相比，聖樹王朝和光明教會自詡精銳的軍隊也顯得不值一提。
但是此時此刻，質量是一回事，數量又是一回事。
聖馬丁忽然笑了，向尚浮在空中的三位米達倫看了一眼。
李察當然不會去追，教皇幾乎毫髮無傷，而且還有聖者法袍和光輝之杖兩大神器在手。雖然不知道教皇本身的實力如何，但是一個敢於截留信仰、打算自己封神的傢伙絕對不好對付，弄不好他距離點燃神火也就差一步而已。
戰場上的力量對比，悄然間發生了改變。現在馬丁成為光明教會的正統，一下子坐擁二十五萬大軍，以及數百強悍聖武士。相比之下，李察手上的兵力弱得可憐。
或許聖馬丁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才任由教皇離開。
況且這些阿克蒙德戰士一走，李察反而變得輕鬆了。一位傳奇法師鐵了心想要逃跑的話，就是超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尚在戰鬥的戰場上。
李察愕然，完全沒想到這位聖子轉眼之間就變了個人。
聖光平台上，原本還在死戰的聖武士們現在統一了信仰，再次變成同一陣營。
所以正如聖馬丁所說的那樣，戰爭確實結束了。
一時之間寂靜突然降臨，就如暴風雨之前，壓抑得讓人難受。
然後聖馬丁就認認真真地和李察開始分贓。贓物主要就是五套天國武裝，以及米迦勒從天界帶下來的聖焰之劍。
至於此刻的李察，身兼萬物成灰和米達倫戰鬥版兩大構裝，又有裁決和月光在手，同時得到了上古阿克蒙德大領主的心臟，種種條件加在一起，李察才覺得能夠和超級強者一戰。
最後，信仰堅定的聖武士們也放下了武器，面向聖馬丁跪下，表示懺悔和臣服。
一萬七千名戰士，最後能夠活著回到亞山的應該不會超過三千人。
這時聖馬丁提高了聲音，說：「主的信徒們，背叛者已經失敗。現在，我以聖子的名義，命令你們放下武器。」
另外米達倫戰鬥版重現的是天使之王米達倫的戰鬥姿態，這也就意味著光明教會一切以神力為基礎的攻擊，在米達倫面前都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甚至連一半都發揮不出。李察只要套上米達倫戰鬥版奪路而逃，聖馬丁就拿他全無辦法。
當然在此之前，李察讓森馬帶著
光輝之主，按照已有的資料判斷，很可能是擁有強大神力的主神，至少也在中等神力以上。那可不是弱等甚至是微弱神力，而且這是諾蘭德的主神！
但李察沒有下達任何命令，也沒有讓部隊撤退，就是站在大地上，站在天國武裝·米迦勒之旁，安靜地看著聖馬丁。他自己甚至都沒有要逃跑的意思。
更何況李察還充分展示了米達倫戰鬥版的威力，超五階構裝就是非同凡響，僅是能夠完全控制三位米達倫、以及徹底壓制米迦勒這兩項，就讓它凌駕于全部的五階構裝之上。
地面上雙方軍隊開始脫離接觸，李察的部隊迅速重整陣容，尚有力量戰鬥的在外圍，輕重傷員則被放在中間加以保護。轉眼之間，又是一個嚴整如新的戰陣出現。
只有極少數聖托馬斯的心腹還在頑強死戰，不肯放棄。但失去了人數優勢之後，他們很快就發現，勇氣根本不足以彌補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轉眼之間就被李察的騎士們殺個乾乾淨淨。
損失最慘重的是教會騎士，聖托馬斯帶出來的一萬騎士，現在只剩下三千還能站在戰場上。在李察一方，兩百名構裝騎士戰死了三十余名。
「沒有任何人能夠掌控一切，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預見一切。」李察平靜回答。
李察說：「充分的準備至少不是壞事，不是嗎？」
而反觀聖樹王朝一方，部隊則是亂成一團。戰鬥到現在，許多私軍編製都被打亂，戰士們混雜在一起，各自按照旗幟尋找自己的隊伍。
不管怎麼說，手握兩大神器的教皇，真要戰鬥起來，恐怕多半會是超級強者那個級別。
可是轉眼之間米迦勒戰敗身死，聖戰天使全部隕落，教會的樞機主教團更是一掃而空，甚至連骨幹的紅衣主教都死傷慘重。在地面上，聖托馬斯也已被斬殺。
聖馬丁身後，聖光平台依然存在，那座平台是依附於聖馬丁的力量而存在的。平台上的戰鬥依然在持續著，可是已經遠不是剛才那樣激烈。
路菲德也在其中。
李察就那樣看著教皇從聖光之門中離開，沒有阻止，也完全沒有衝上去決一死戰的想法。在另一個方向上，聖馬丁也是同樣的平靜，目送教皇離開。
上面隸屬於教會的聖武士還有數百人活著，面對僅剩下五十人不到的對手，他們原本處於絕對上風。再堅持半個小時，聖馬丁的手下就會崩潰，那時將是一面倒的屠殺。
經過一番平等、友好、你來我往的討論，最終聖馬丁要走了四套聖戰天使，而米迦勒和他的聖焰之劍則歸李察所有。
馬丁微笑著說：「李察，看來你早就做好了準備。」
聖托馬斯的副官則收攏了倖存的教會騎士，在外圍列陣，將混亂的貴族私軍們保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對面阿克蒙德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