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八 如月之殤

章八十五 雷神

卷八 如月之殤

章八十五 雷神

李察雙手幻動,轉眼間將一堆零件組裝成一把完整的雷神,然後說:「但有一點必須改進,它不能總是爆炸。我的戰士可沒有你那麼強橫的身體,這東西要是在他們手裡爆炸的話,最少一條手臂肯定就沒了。」
打光了三盤金屬彈盤,黑金才算過足了癮。他又塞進一個新的金屬彈盤,向李察揚了揚手中的六管旋轉火槍,大笑著說:「怎麼樣,小子!要不要來打幾發,很過癮的!」
灰矮人只來得及大叫一聲:「又來了!」
砰的一聲,金屬彈盤放在李察眼前:「盤身是銅製的,彈丸是鉛和軟鋼的混合體。」
「那就換!我需要雷神,越多越好。先造三千把!」李察當場做了決定。
可是黑金依舊滿臉狐疑:「次級位面?怎麼可能?如果這些數據是真的話,那麼就是銀月精靈也不過如此了。你隨便跑到一個次級位面,就能找到一大堆精靈王族戰士?」
齒輪耗盡了動能,被李察的魔法護罩輕輕彈開。
李察很清楚在戰場上這意味著什麼。
只聽轟的一聲,六管火槍就在他手中炸開!
李察有些哭笑不得,這槍也就是在黑金手裡爆炸,他才沒什麼事,如果換一名十級左右的騎士,恐怕當場就給炸死了。而且聽灰矮人的意思,這槍可是經常爆炸的。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李察一口咬定。
灰矮人用力拍了拍手,大聲叫道:「你們都發什麼呆!還不把備用的拿上來?」
黑金愕然看著李察,用力抓了抓頭,喃喃地說:「好吧!我可是練了一個月,才有這種準頭的。」
六根槍管已經轉過一輪,飛旋的齒輪漸漸停下,槍聲的餘波卻還在李察耳邊迴響著。
李察一擰槍身,熾熱的金屬盤就從槍身中脫落,當的一聲掉在地上。李察隨手填裝了一個彈盤,扣死了扳機,轟鳴槍聲中,又是六個人形靶被轟得四分五裂。
如果不考慮手工,只算材料價值的話,那麼黑金原先那把雙管火槍隨便拆個零件下來,都夠造上十把八把的雷神了。不過看這些零件的做工也很粗糙,多半是出自初級鍊金師之手,值不了幾個錢。
灰矮人突然打了個噴嚏,然後用力擦著臉,好不容易把滿臉的黑油擦去,露出了一點本來面目。
從換裝奇異的金屬盤,到轟擊完畢,整個過程僅有三秒!
「看到了嗎?為什麼說這是奇迹!不是因為它的威力,而是成本!成本!好歹我也幫你花掉了五百多萬金幣,怎麼會不清楚你想要什麼?」灰矮人得意得口水都快噴到李察臉上了。
李察的目光也從齒輪上移開,落在對面的黑金身上。
隨後是槍管:「高碳精鐵,滿大街都能找得到的玩意。」
法師隨從們飛奔而去,片刻后就又推過來幾輛移動貨架推車,每一架上都擺放著一個六管旋轉火槍,下方的貨架上則擺放著幾個金屬彈盤。
李察把火槍提到眼前,臉色凝重,仔細觀察。正如黑金所說,這東西確實是個巨大驚喜,雖然還有許多可待改進之處,但就像珞琪以流水線方式製作構裝一樣,它也有可能改變未來戰爭的形式。
灰矮人從李察手中奪過六管雷神火槍,雙手如飛,喀喀嚓嚓的就把它拆成了一堆零件。
不等李察問出自己的問題,黑金就打斷了他,說:「我管這個叫雷神!怎麼樣,很拉風的名字吧?哈哈哈哈!」
而那幾名法師隨從看來早有準備,在黑金試槍的時候就躲到了角落裡去,不光給自己身上加滿了魔法護盾,還拉過幾面精鋼大盾擋在身前。
李察想起在爆炸發生的那一瞬,灰矮人喊的可是「又來了!」,於是就明白了他的鬍子、頭髮,還有一臉的傷究竟是怎麼來的了。
這種鍊金機械和火藥產生的爆炸想要傷到李察,自然絕無可能。李察身周早已浮現出一個透明的魔法護罩,將自己牢牢保護起來。
就在李察眼前,一枚手掌大小的齒輪正拍在他的魔法護罩上。巨大的衝擊力下,齒輪已經變形,但依然奈何不了李察的魔法防護,就連讓它起點漣漪都辦不到。
黑金迅速計算了一下,說:「槍管最好換成有寒鐵成分的,有幾個齒輪也要改成高碳鋼……差不多兩萬金幣!」
嘩啦一聲,一堆齒輪倒在李察面前:「碳鋼鑄的,也是大路貨。」
「這個東西……」
黑金手中的六管火槍槍身突然開始明顯變形膨脹!
「還不是成本的原因!」黑金憤憤地說,「如果幾個關鍵部件能夠換更好材料的話,就不會這麼容易爆炸了。」
這東西射速太快了,在三十米內威力極大,更重要的是它是機械和火藥的產物,根本不需要多少訓練就可以使用。或許惟一的限制,就是需要射手足夠強壯,這東西的后坐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實驗場中剎那間硝煙瀰漫,到處是刺鼻的機油味道。
兩萬金幣一把雷神,三千枝就是六千萬金幣!這可是好幾個頂級祭品了。黑金掌管深藍財政這麼多年,從手中流過的財富加在一起都沒到這個數字。當然,傳奇法師私人腰包里的東西不算在內。
這一次黑金選擇的是十級的人形靶,每一聲轟鳴,就會有一個人形靶轟然碎成片片!
一連串驚雷般的槍聲再次在實驗場中轟鳴回蕩,長長的火舌像是巨龍噴吐的火焰,又一個構裝騎士級別的人形靶在轟擊中粉碎!
「等等!多……多少?」黑金雖然也想到李察會大量採購雷神,但依然被這個巨大的數字給嚇到了。
李察當然不會拒絕,但剛伸手去接,忽然間就感到有一種危險感覺!
一枚碩大的齒輪則卡在他的額頭上,在李察的注視下,那裡正漸漸開始腫起。
灰矮人此刻極為狼狽,防禦力不俗的魔法皮衣此刻千瘡百孔,簡直就像乞丐的衣服。他的身上、臉上到處都是噴濺的潤滑油,以及被煙火燒過的痕迹
黑金從移動推車上抓起一個一模一樣的圓盤,塞進火槍槍身上的卡槽,然後咔嚓一聲合攏槍身,又瞄準了對面的人形靶!
黑金好歹是大魔導師,矮人又以體質強悍著稱,火槍就在他手裡爆炸,也不過把他震得頭暈眼花,有點輕傷而已。
看到李察的神情,黑金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小子,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黑金看著毫髮無傷,一點煙熏火燎痕迹都沒有的李察,嘿嘿地笑著,很有些尷尬地說:「任何偉大的創造總會有些意外的,不是嗎?這種爆炸也不是總有的,每天,啊不,每隔幾天才會有那麼幾回。別擔心!」
「就是三千。不過設計方案要改一改,主要是尺寸和威力方面的。一種要造得輕便一些,哪怕威力稍稍下降也沒關係。具體尺寸,要適合這種戰士使用。」說著,李察拿出暗夜精靈的圖樣數據,交給了黑金。
黑金顯然打出了興緻,灰矮人高翹的鬍子上下抖動,高呼狂叫著,擰開槍身,換上新的金屬盤,六根槍管飛速旋動,頃刻間將代表著死亡的熾熱金屬塊轟到人形靶上。
「先來三千。」
李察再看向灰矮人手中的這把奇異火槍時,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黑金拿過來一看,差點跳起來:「該死的!金幣在上,難道銀月精靈又出現了?」
說著,黑金突然把六管火槍一擰,槍身後部居然被直接拉開,然後咔嚓一聲,一個金屬圓盤從槍身中脫落,掉在地上。
隨著他扣動扳機,手中的六管火槍立刻像狂烈的野馬劇烈跳動。可是李察的手穩如磐石,控制著飛旋火槍穩定平移,六聲轟鳴過後,六個人形靶被轟得粉碎。
李察向黑金學了下操作方式,就伸手提起了一架六管火槍,學著黑金的姿勢,瞄準了對面的人形靶。
李察一個個零件拿起來仔細看過,一絲不苟,然後閉目思索。在他的意識中,一把虛幻的雷神正迅速重構,從一堆零件組裝成完整的六管旋轉火槍。
實驗場盡頭,人形靶胸口已經完全被轟爛,這意味著如果是一個真正的構裝騎士站在那裡,此刻早就失去了生命。或許倒霉一點的話,說不定整個上半身都會被轟碎。
李察長出了一口氣,鄭重地說:「這不是奇迹,而是神跡!」
所有主要零件都一一展示過了,它們全都是用隨處都可以找到的材料製成的。
……
火槍已經停止了轟鳴,齒輪還在慣性下飛旋,逐漸減速。
「哦,不是。他們……是我在次級位面收服的精靈戰士。」
一把雷神的造價還不到一萬金幣,未來大規模生產的話,這個價格還可以降低。
「我的金幣啊,三千!我沒有聽錯吧?」黑金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本需要增加到多少?」
驟然得到了想要的評價,灰矮人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知道咧著嘴不停地笑。
這枚齒輪就這樣生嵌進防護罩內,黑亮的潤滑油則在慣性的作用下沿著防護罩四下溢開,宛若野蠻生長的詭異黑色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