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如月之殤
章八十九 通牒
當李察從綠森回到諾蘭德時，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
會議上雖然提出了由教會出兵的方案，但是教皇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只說這種事得在樞機會議上決定。
那時打得你死我活的教皇與聖子，轉眼間就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坐在一起參加內閣會議，這可讓人怎麼看怎麼彆扭。
聖樹王朝給李察發來了一份通牒，要求李察對殺害勃拉姆斯侯爵的行為做出解釋，否則的話，聖樹王朝將不得不採取行動。
但是這次會議，左側顯得空蕩蕩的，七個位置中就坐了教皇和聖馬丁兩人，其他如路菲德、聖托馬斯等原本應該在列的人全都沒有出席。
這時聖馬丁微笑著問：「諸位大人，你們有興緻參与到教會的分歧中嗎？」
聖樹王朝這一任皇帝名為路易十三世，他算不上昏庸，但也一直沒有什麼耀眼的作為。實際上在光明教會的牽制下，歷任皇帝想要有所作為也不容易。
當時最終一戰時，可還有幾十萬貴族私軍在場，誰都看到戰爭其實演變成了教會的內戰。
可以說，北方貴族們已經被李察打得有點怕了。以前艾莉婕領軍時雙方還能來回拉鋸，分上幾個回合的輸贏，但戰爭到了李察手裡，阿克蒙德軍隊就變得全無破綻，戰力簡直是飆升狂漲，就連以二對一都是必敗，這還怎麼打？
一位大公爵首先說：「必須給李察嚴懲！謀殺王朝侯爵的罪行絕對
王朝皇帝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樣子，身材明顯有些發胖，但是還沒有到菲利浦當年的地步。
在內閣會議上，教會同樣有發言權，甚至可以在涉及到光明教會的事務上行使投票權。
聖馬丁這時緩緩地說：「我必須得提醒一下各位，阿克蒙德的實力幾乎完全沒有受損。而北方各位領主的私軍損失頗為慘重。現在急於發動戰爭，是否合適？」
內閣會議本來應該是王朝的內部會議，但實際上，包括宰相、軍務和內政等大臣，以及四位大公爵等構成的閣員只能坐在長桌的右邊，而左側則是教會人員的位置。
因此北方兩位大公爵堅決不同意王朝為主的出兵方案，這個方案下，南方再怎麼說出動的兵力也有限，受損失的最終還是北方。而王朝的南北貴族也並非和睦無間，一旦力量失衡到一定程度，或許會有其它意想不到的局面產生。
「終於說到我的頭上了……」聖馬丁伸了個懶腰，坐直了身體，回望了那位大公爵一眼。他的臉上始終含著微笑，但這一眼卻讓北方的大公爵忽然打了個寒戰！
看到這一幕，路易十三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隨即板起了臉，輕輕敲了敲桌子，內閣會議由此開始。
聖馬丁則乾脆鼓掌，贊道：「
聖馬丁的目光掃過面前的各位領主及三大臣，然後對路易十三說：「陛下，我承認，發生戰爭的時候，我們教會內部是有矛盾紛爭。但是，那場戰爭是教會內部的分歧。簡單地說，就是我們身為主的僕人，對如何更好地貫徹光輝之主的意志產生了分歧，只不過分歧有點大而已。」
時間，真的站在這些領主一邊嗎？
經過兩次激烈的討論，嚴懲李察已經是共識，但在如何嚴懲上卻分歧嚴重。
從這間聖白閃耀大廳，就可以看出聖樹王朝王權和教權糾纏不清的格局。
會議結束時，聖馬丁堅持最後一個離開，等所有領主和教皇都離開后，他才離開了聖白閃耀大廳。看著眾人的背影，他的笑容中有了一點其它的東西。
決議就此議定，重新擴軍訓練需要半年時間。半年之後，聖樹王朝將會正式向李察追究殺害勃拉姆斯侯爵的責任。
兩位來自南方的大公爵以及軍務大臣主張以王朝貴族為主，出征阿克蒙德。但是北方的兩位大公爵和內政大臣卻極力反對，他們認為應該由王朝和教會共同出兵，甚至可以以教會力量為主。
雙方的分歧其實一目了然，軍務大臣也出身南方貴族，南方距離李察十分遙遠，而王朝出兵，其實主力就是各大領主的私軍。
分歧確實有點大，大到了把四位聖
這時軍務大臣咳嗽了一聲，沉聲說：「聖子殿下說得很有道理。烏金戰爭中，其實阿克蒙德的損失遠遠小於他們應有的損失。而北方各位尊貴的領主需要時間重新武裝自己的軍隊。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我建議北方各位領主重建軍隊，而南方各位領主除了提供一半的武器裝備外，每位公爵還應該提供兩個位面一年的兵源，交給北方領主。你們認為如何？」
「非常好的建議！」北方兩位大公爵當即贊成，他們擴軍的壓力一下子就小了三分之一。
而南方兩位大公爵思考了一下，也覺得很合適。畢竟他們要是不出力的話，北方是絕對不肯出兵的。想要借阿克蒙德之手削弱北方？這麼明顯的陷阱，誰都不會上當的。
此前他們一直擔心的就是這位高深莫測的聖子。教會內部戰爭的結果大家心知肚明，聖馬丁可以說是大獲全勝。只等找個合適時機逼教皇退位，那他就會由聖子變為教皇。如果光明教會執意站在李察一邊的話，那麼懲處的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
最終會議又在如何出兵的問題上卡住了。
最近兩次內閣會議，基本都是這樣開場。
其後阿克蒙德脫離神聖同盟獨立時發生了協約戰爭，以及這次勃拉姆斯侯爵引發的「烏金戰爭」，兩次大戰中李察重創了聖樹王
這個結果相當不錯，而對他來說，僅用了巧妙的幾句話，就換回了三個自由的米達倫，這筆買賣看起來相當划算。
但問題在於北方諸位領主和阿克蒙德打了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當年艾莉婕就是靠著和聖樹王朝北方貴族的戰爭逐漸積累起領地和資源，爬上了伯爵的位置。
路易十三在長桌盡頭坐下，先是掃了一眼在座的人員。在他的右手邊坐得滿滿當當，而左手邊則是空空蕩蕩。
這其實也是北方兩位大公爵極力反對王朝為主發動戰爭的原因所在。他們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能夠坐在這裏的領主和大臣，都對教會背後那筆爛帳心知肚明。表面上是教皇與聖子的戰爭，實際上肯定是天界各派在幕後死斗。這種混水，當然少趟為妙。
內務大臣說：「我們王朝一共有二十二位公爵，合計有六十多個可以提供兵源的位面。區區阿克蒙德，怎麼可能和我們比拼戰爭潛力。我贊成這個方案，就算給李察一點喘息的時間也沒什麼，時間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而王室中流傳的是光輝之主以及其它天界之民的血脈，正因如此，所以歷代天國武裝的使用者多出自皇室血統。如烏列、加百列和拉斐爾等聖戰天使，乾脆就變成了代代傳承的構裝。
另一位大公爵附和道：「我們應該認真考慮戰爭了。」
在李察主政后，艾莉婕驟然變得兵強馬壯
大公爵和大臣們頓時心中一凜，參与教會內鬥？他們可沒有這個想法。
眼看著本周的內閣會議將再次不歡而散，北方一位大公爵重重地哼了一聲，望向聖馬丁，目光漸漸變得凌厲起來：「聖馬丁殿下，我聽說當天那場戰鬥，您其實是站在李察一邊戰鬥的。現在討論如何懲處阿克蒙德的方案時，教會始終在推脫責任，不會原因就在您身上吧？」
見諸領主縮了回去，聖馬丁笑了笑，說：「當時確實是教會內部的紛爭，而李察願意站在我這邊而已。至於他殺害勃拉姆斯侯爵是後來的事了，這件事，其實和我無關。」
既然聖馬丁已經擺明了態度，諸位領主都是鬆了口氣。
對聖馬丁的說法，各位領主全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然而誰都知道，在烏金戰爭的最後一戰中，教會的樞機主教們全部死光，什麼時候才能得來樞機會議的決議？
內閣會議結束了，這個棘手的難題終於在這次會議上有了解決方案。
菲利浦當年以一己之力打下旭日初升之所后，他那句胃口決定力量的座右銘就在大陸貴族中掀起了一陣以胖為美的風潮。有意吃胖的倒還不多，但很多胖子從此就能抬頭走路了。
聖馬丁忽然聳聳肩，快步離去。
內閣大臣和領主們望向聖馬丁和教皇的目光都頗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