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十二 星力路標
無定聽了李察的話，手又是輕顫一下，然後繼續往李察傷口上澆葯。
當庇護所的效力失去時，李察已經恢復了全盛時期的狀態，抱著無定向漩渦的渦心飛去。
無定接過戒指，從裏面取出一瓶瓶極效藥劑，然後把生命藥劑慢慢澆在李察的傷口上。藥水一接觸到傷口，立刻發出嗤嗤聲響，冒出白煙，就像被澆上了強酸一樣。
有了星標指引，李察和無定前進的速度就快得多了。終於，他們來到了一片寧靜的空域。
混沌狂潮把無法計數的混沌能量送入這個世界，虛空立刻有了反應，無數星星點點的秩序力量在虛空中生成，然後凝聚成不計其數的秩序晶柱，鋪天蓋地地落入永恆漩渦，遙遙望去，就像滿天星辰都在墜落。
紫色混沌狂潮轉眼間就徐徐回落，漸漸沉入深淵之底。
可是蘇海倫留下的路標卻找上了李察，這說明了什麼？李察已經有些不敢想了。
「世界有暗面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但我們無法證明它不存在。」
李察伏在地上，說：「你當初也穿過這條通道？居然沒死，真是奇迹。」
聽到她寂寥的口氣，李察心中微微一顫，然後嘆道：「你可別死，我還指望你領路呢！」
庇護所內，無定和李察都躺在地上，一時之間誰都動彈不得。喘息一段時間之後，李察才掙扎著想要坐起。可是他試了幾次，都沒法掙紮起來。
剛才那一記狂潮，是整
不知過了多久，李察才說：「這就是永恆漩渦的渦心了吧？」
就這樣一路向下，偶爾已經可以看到一塊塊不大的實體陸塊飄浮在虛空中。
接連三重魔法后，李察和無定摔倒在一片光幕上。這些光幕隨即摺疊，構成一個臨時的庇護所，將他們保護起來。
李察立刻痛得高聲慘叫，讓無定的手都一顫，結果把大半瓶藥劑一下就全部倒了下去。
李察反手抱緊無定，自己也蜷縮起來，隨即身周浮現三張面容，三張面容分別以秩序、混沌和中立三種規則力量念誦神文咒語：「守護！」
三重規則守護，將李察和無定牢牢保護在內。隨即李察浮飛而起，投入了傳送點。
李察則臉色嚴肅，同時召喚出三張面容，一個個神文守護層層疊疊地加在自己和無定身上，轉瞬之間，他就不知道放出了多少個防護罩。
而且從傳送點內又射出一道有如實質的光芒，筆直轟向李察懷中的無定！
李察和無定也分開，無言地看著渦心。
「我也只能帶你到這裏了。後面的路，我也沒有走過。」
紫色轉眼擴大，如狂濤怒潮般從黑暗中湧出，瞬間就充滿了整個深淵，然後如火山爆發般噴向虛空！
星力已經極為微弱，在感應到李察體內同樣源自深藍詠嘆的星力后，它跨越了遙遠的空間出現在李察面前。空間傳送已經消耗了它大半的力量，只是給
在他們面前，是一處遼闊無邊的深淵，根本感覺不到盡頭，無數混沌渦流和秩序晶河環繞著深淵緩緩旋轉著。
片刻之後，在遙遠的另一頭，李察和無定從傳送點飛出。只是兩個人都顯得極為狼狽，身上衣衫破爛，所有防護都被轟碎。
無定一聲尖叫，立刻本能地縱入李察懷中，儘力把自己蜷縮到最小。
李察向無定看了一眼，說：「抱緊我！」
從李察的角度望過去，根本看不到深淵的另一端在哪裡，或許幾千萬公里，或許幾億公里，或許還要更加遼闊。
守護晶壁這時終於支持不住，啪的一聲破碎了。李察臉色凝重，如此混沌狂潮，如果被正面沖中，就是蘇海倫也抵擋不住。現在他只能祈禱，蘇海倫並沒有那麼莽撞，會向渦心中間去跑。
在這浩瀚無邊的深淵面前，什麼大領主，什麼魔神，根本連螻蟻都算不上。
李察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在視野中，在感知範圍內，全是紫色的混沌狂潮！
李察臉色一變，完全沒想到無定的混沌體質竟然如此容易招惹攻擊。他猛一咬牙，抱著無定翻了個身，讓那道光束轟擊在自己的後背上！
無定反而是先能夠行動的。她走到李察身邊，默默地把李察翻過來，讓他背部向上，免得壓到背上的傷口。
無定一咬牙，用力在李察屁股上打了一記，喝道：「就這點小傷，叫
「有道理。」
這裏原本應該有一個位面存在，但現在已經只留下許多飄浮在虛空中的殘存陸塊。原本的大陸已經徹底破碎，分成了數百塊。位面的晶壁則完全湮滅，李察能夠找到的只是晶壁破碎時留下的一些殘跡，這還是依靠真實視野才能夠看到的微弱殘跡。
李察又一次從一處混沌渦流穿出時，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個全新的恢宏世界！
無定飛到一塊殘缺陸塊上，抓起一捧泥土看了看，說：「這裏確實是混沌與秩序平衡才能出現的物質，石男應該就是生活在這個位面里。看來蘇海倫確實找到了石男。」
兩人即刻向虛空中墜落，李察勉強召喚出三張面容，其中天使面容念誦治愈，惡魔面容念誦烈焰免疫，而中立面容則念誦絕對庇護所。
李察繼續和無定一路向下。飄飛當中，李察面前空間突然一動，從裏面飛出一點湛藍星光！
不用看，李察也能夠感知得到，那就是蘇海倫的金髮。
兩個人剛剛討論到世界的本質構成問題，忽然同時心中升起一種極為強烈的危險感覺。
儘管無定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此刻看到李察的傷，雙手還是有些微的顫抖。但她能夠做的也只有這樣，對於李察的傷勢束手無策。遵循混沌規則的她，從來只知道殺人，不懂如何救人。
無定默然片刻，才說：「或許……命運還沒有到讓我死的時候吧。
「沒事！等我治好自己的傷……噢！真見鬼！」李察一動，背上的傷口就牽動了一下，痛得他差點昏過去。這還是秩序的天使面容給他使用了一個治愈，才勉強將傷口的血流止住。
在最狂暴的邊緣處，就是最安靜的地域。能夠看到陸塊，就可能會有位面出現。
然後李察一聲尖厲咆哮，三大規則體系的防護融為一體，化為鑽石般的晶壁，將李察和無定牢牢保護起來。
李察卻不在乎地說：「那有什麼的，又不是在戰場上，更不是在外人面前，痛就叫了，何必在乎臉面。噢！！」
李察點了點頭，這次他不再帶著無定，而是和她並肩向下，緊緊貼著渦心的邊緣徐徐向深處探索。
「我知道。」李察低沉地說著。他的目光只盯著面前的一塊似乎是虛無的空間。在那裡，飄浮著一根金髮。
此時此刻，在深淵的最深處，那本該連光都逃逸不出來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紫色！
李察心神劇震，全身魔力一顫，其中彷彿有什麼開始共鳴。這是蘇海倫留下的星力！
兩個人族的超級強者，都是已經戰在了整整一個時代巔峰的強橫人物，此刻在世界的奇觀面前，都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李察猛然一聲悶哼，背上大片血肉都在高熱光束下化為烏有，連骨骼都被烤焦了一半。
李察一把抱起無定，不斷向星力指引的方向傳送。沒過多久，又有一點星光跨越空
無定點頭道：「應該是的。」
那道高熱光束如有靈性，在庇護所外繞了幾圈，這才退回傳送點內。
李察深深地嘆了口氣，說：「現在我才相信，從這裏確實能夠前往世界的暗面。」
無定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同樣呆在當場。
李察勉強摘下一個戒指，對無定說：「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裏面有……葯。」
無定猶豫了一下，來到李察面前，雙臂抱緊他的脖頸。但李察伸手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一記，她一咬牙，雙腿抬起，盤在了李察的腰間。
李察的傷比無定重得多，卻是連激發空間戒指的力氣都沒了。
這種星力已經具備一點點靈性，它們記載著相關的坐標信息，並且可以自動感應主人的位置，然後傳送過去。
「我們往下去吧。石男的棲息地應該在渦心的邊緣處。如果能夠找到實體的位面，那多半就是了。」
這是星族的一門秘法，專門用於探索未知危險區域。李察體內的魔力還有相當一部分沒有轉換成星力，所以還用不了這門秘法。
這幅景象太過巨大，太過恢宏，以至於李察一時魂為之奪，剎那間屏住了呼吸！
李察頓時叫得更凄厲了。
雖然目的地可能就在前方，但是李察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他現在已經明白這些星力是起什麼作用了，它們原本是蘇海倫為自己準備的路標，以防在浩瀚星空中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