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二十一 首戰
剛德深吸了一口氣，說：「那通知冷岩王國軍團，原地駐守，盡量堅持！」
轉眼之間幾百名戰士都變成了屍體，而飛蜉也癱倒在地，再也不動了。即使有母巢造物的強悍生命力，它也無力承受如此眾多的傷害。
血肉被壓縮成一個個方塊，然後裝載到那些足有十余米長的運輸飛船上。裝滿一船后，運輸飛船就會飛向北方。
皮甲對光束的抵抗力更弱，轉眼之間就被光束熔穿。一個個戰士慘叫著倒了下去，轉眼間傷亡就過百。
轟的一聲，短矛在鬥氣的作用下炸得粉碎，那架微型戰機終於冒出火花，搖晃著墜向地面。軍官的這一擊頓時吸引了天空中那幾架小型戰機的注意，其中一架呼嘯著俯衝下來，機身下的炮口紅光一閃，一枚金屬彈丸就如閃電般轟向軍官！
戰士們立刻按照命令開始奔跑，並且不斷晃動盾牌。這下效果明顯，第二波攻擊中大多戰士都是只傷不死。然後還有幾支長箭射上了天空，其中只有一支命中。
軍官頭髮都豎起來了，他一聲狂吼，勉強抓過一面盾牌擋住了自己！
一名同樣光頭的將軍問：「大人，您說的那個前所未見的敵人，究竟是什麼樣？他們真有那麼厲害嗎？」
飛蜉上已經破損處處，大量白色蒸汽不斷從破洞中漏出。儘管傷口上皮肉蠕動，不斷分泌出黃色的粘液，試圖修補破口，但是那些金屬戰機每一道光束轟來，都會在飛蜉身體上重新開一個傷口。而
現在時間緊迫，再過兩天，就是軍團直屬部隊撤離的時間了。北方軍團在這裏駐紮了三年，哪裡是說一聲走就能撤得走的，每個將軍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
分腦回答：「對方已確認是收割者，不建議救援。另外在途中的飛蜉已經返回。」
重傷的飛蜉墜落的速度明顯加快，轟的一聲摔在大地上。在飛蜉下方，幾百名戰士異常狼狽地奔了出來。他們訓練有素，立刻試圖集結，以盾牌保護自己。
另一名將軍問：「飛蜉什麼時候會到？北邊冷岩王國的道路已經徹底被雪封了，我們在那邊的兩千人撤不回來。」
下午就是軍團本部撤離的時間了，最遠的冷岩王國駐軍一部分已經上了飛蜉，正在向本部飛來。他們將會在本部用剩餘物資進行補給，然後再沿著本部的行軍路線撤離，並在中途和本部會合。
李察一向秉承人比裝備更重要的理念，所以在運力不足的情況下，飛蜉將優先運送戰士，許多物資不得不拋棄。
剎那間，剛德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不管是偵騎遭到攻擊，還是軍隊受到攻擊，都不會讓他如此驚懼。然而現在是飛蜉遭到攻擊！
缺乏反擊手段的戰士只能被動挨打，一名名戰士不斷倒下。那名軍官頓時眼睛都紅了，他抓起一根短矛，在怒吼聲中擲
剛德摸了摸坐騎屁股左側掛著的大斧，又摸了摸右側上一排七根擲矛，心中頓時踏實了很多。自從知道收割者出現的是空中部隊后，剛德就下令把倉庫里所有的弓箭和擲矛都帶上了。
窗外的天更加陰沉，明明快到中午，卻還黑得好像是夜一樣。風在呼嘯著，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看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暴風雪降臨。
剛德皺眉，和分腦溝通了一會，臉色稍微好了些，說：「今天傍晚兩隻飛蜉就會抵達冷岩王國，然後在三天內會有十隻陸續到達，足夠把他們全撤回來了。」
就這樣，又一天在緊張和壓抑中度過。
此時此刻，在靠近海岸的地域，一場規模不大但卻激烈的戰鬥正在進行。
將軍們都站在魔騎旁，等待著剛德的命令。
可是剛德就是坐立不安。
遠方的分腦已經把最新遭遇戰的戰報傳送過來。結果很糟糕，李察損失了一隻飛蜉，並且戰死了三百名精銳戰士，而戰果只是擊落了一架收割者的戰機，這還是那名十四級軍官全力爆發后的結果。
當早上剛德再一次醒來時，又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飛蜉挪動著龐大的身軀，正向地面降去。但是它的軌跡歪歪扭扭，更像是行將墜落。在飛蜉周圍，幾架金屬戰機正環繞著它高速飛行，不時射出道道光束，靠近
按理說，這樣的天氣什麼樣的軍隊都難以行動，就是母巢創造的騎士們也會大幅放緩速度。空中寒風太大時，飛蜉、飛蛹這類單位也會受到影響。惟一可以行動自如的，就是擁有空間力量的星蛹。但星蛹只有一隻，除此之外，剛德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軍隊能夠在這樣的氣候下活動。按理說，他不應該擔心會受到攻擊。
空中數十架只有懸崖鷹大小的小型戰機呼嘯而下，不斷射出光束，轟向地面上的戰士。光束有可怕的殺傷力，在盾牌表面稍一停留，就可以熔穿盾牌，然後射在戰士們身上。
這是那名軍官留下的惟一痕迹。
此時此刻，剛德策動魔騎，跟隨大軍緩緩行進。他已經下令讓附近的軍隊前來會合。現在看來，跑是肯定跑不過收割者了，倉皇逃命的話只有被分流追殺全殲，還不如不疾不徐地撤退，實在逃不掉了就集中兵力狠狠地打一場。
剛德迅速冷靜下來，向分腦問道：「救得回來嗎？」
剛德一瞪眼，怒道：「前所未見，那當然是連我也沒看到過，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反正只要知道他們很厲害就行了，我們需要先撤回鐵三角帝國，在那裡組織防線！」
將軍們都一臉詫異，低吼峽谷是必經之地，但原本只是今天預定行軍距離的中間點。戒備行軍是行將
早餐吃罷，將軍們各自離去。
此刻在藍水綠洲城裡，李察站在作戰室內，面對著法羅地圖，面色嚴峻。
飛蜉是在幾百米高空中飛行，幾乎是貼著雲層行動，在風雪天氣下一般地面上十二級的弓箭手都攻擊不到這個高度。而且在東海諸國，誰都知道飛蜉是深紅王國標誌性的兵種，一旦攻擊飛蜉，就等同於和深紅王國宣戰。
若從空中俯瞰，灰色的海像一隻龐大無匹的怪獸，正用力拍打著海岸。而在積雪覆蓋的大地上，十余支軍隊已經啟程，他們在雪白大地上行走著，像一隊隊不知疲倦的黑螞蟻。
但剛德怒吼一聲：「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出發？！」
深紅王國的軍團一向補給充足，光是各項盔甲武器以及補給物資的打包裝車，就是極為繁重的工作。而飛蛹和飛蜉都被派去把分散駐守在各國的戰士接回來。
剛德最後掃了一眼自己的軍隊，對軍容頗為滿意。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信息突然從分腦處傳來，運送冷岩王國駐軍的飛蜉遭到攻擊！
「是，剛德大人。」分腦也不再是過去機械式的回答。這是母巢補完了靈魂后的變化。
一名強壯軍官大聲吼叫：「晃動你們的盾牌，不要站在原地死守！動起來，都動起來，不要讓那該死的魔法在你們身上停留！誰手裡有弓箭，給我把那些該死的東西射幾個下來！」
轟的一聲
「這見鬼的天氣！」剛德罵了一句，然後叫親兵進來幫助自己披甲。這套傳奇級別的盔甲確實防禦力驚人，但穿戴起來也很麻煩，而且它的頭盔讓剛德覺得怎麼戴都不舒服。
上萬人的大軍離開了城堡，滾滾而行，向低吼峽谷走去。
惟一讓李察感到有些安慰的是收割者出現的規模好像也不算很大。
剛德隨即轉身，對將軍們吼道：「準備出發，戒備行軍，弓箭手和構裝騎士做戰鬥準備。行軍目標低吼峽谷！」
現在攻擊飛蜉的顯然就是收割者，他們終於來了！而收割者能夠攻擊到飛蜉，說明他們也有空中部隊，那麼在地面行進時北方軍團很有可能被追上。
收割者的戰機在戰場上空徘徊，片刻後幾架頗為笨重的飛行器飛來，投入上百隻機械甲蟲。這些甲蟲即刻開始切割分解飛蜉和戰士們的屍體。它們將衣甲和血肉完美分離，就像一個個手法最精湛的殺手。
他披掛整齊，大步走出已經搬空的堡壘。此刻本部的軍團已經集結完畢，所有能夠帶走的物資都已裝車，就等剛德一聲令下即可撤離。
軍官剛剛一聲叫好，隨即臉色就陰沉下來。那支附加了鬥氣的利箭居然只射進去一點！被擊中的戰機晃了晃，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盤旋攻擊。
就憑法羅本土這區區幾個聖域強者，也想和強者雲集的深紅王國開戰？剛德自己就能把他們全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