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二十三 沉沒前夕
李察稍稍安心了些，然後問：「母巢，你要怎樣才能離開法羅？」
「零。我讓你們號召諸神聯合抗敵，只不過為了多爭取一點時間，好讓我能夠多撤出一些手下而已。」李察的回答立刻澆滅了三女神的幻想。不過她們還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希望自己能夠去親眼看看李察所說的敵人。
最終，整個位面都將沉寂，會被拖向無光的永夜地域。從此之後，在秩序的歷史中，再也不會有法羅這個名字。
李察的話讓三女神真正的大驚失色，甚至聲音都開始顫抖。如果連李察都要放棄法羅，那也意味著她們非但地位不保，而且還有隕落的危險。
「伯爾頓伯爵領？！」李察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銳利起來。
李察在東北的海岸線一指，說：「就在這一帶。」
聖馬丁說：「我之前查了一些關於收割者的資料。它們幾乎是不可阻擋的，任何抵抗最終證明都只是徒勞。就是諾蘭德歷史上幾個著名豪門也沒能從收割者手裡挽救他們的位面。最現實的做法是儘可能快的把軍隊撤回來，然後炸掉時光燈塔。」
三女神的化身均是一臉震驚，問：「你的意思是……」
李察皺眉說：「已經攻破的神國就算了，繼續進攻，但三個月時間太長了，我至多給你們一周時間。為了儘快拿下這個神國，我會投放大量吞噬蟲進去。最後，你們去通知南方諸神和整個法羅的諸神，告訴他們在未來一段時間內諸神都應該聯合起來和外敵作戰！這次外敵的強大超乎想象。如果諸
假如確實如李察所說，那當然是立刻放棄神位，跟隨李察去其它位面。就算失去神位和永生，也比馬上就死要好。而且神隕落所受到的靈魂折磨比凡人的死亡要恐怖百倍。
此時的諾蘭德已經是深夜，聖子殿下裹著一身睡袍出現在魔法陣前。
「是的，這次的敵人已經強大到我都沒有辦法應對的地步。所以我將會……放棄法羅。」李察沉重地說。這個決定，也是眾多追隨者，乃至諾蘭德一些強者們的建議。
「你要放棄法羅？它們真的這麼強大？」狩獵女神失神之下，問的根本就是廢話。
泉水和狩獵女神顯然也持相同的看法。
「我們會小心的。」
不過李察還是點了點頭，他沉吟了一下，終於下定決心，說：「但是你們是最早與我合作的諸神，所以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機會，把你們轉移到我另一處位面上去。不過這樣做的代價會很沉重，你們必須放棄在法羅的神職和神格，變成一個普通的傳奇強者，失去永生的資格。在另一個位面，如果你們願意的話，也可以嘗試重新點燃神火，當然那會非常困難。」
對於母巢這種可以有無數分身的存在而言，本體毀滅並不是末日和終結。日後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和時間，它們就能夠變得和以前一樣強大。
李察苦笑道：「我當然知道！放心吧，我還不會這麼不知輕重。」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
馬丁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說：「親愛的李察，您可真會找時間！我剛剛睡下，你就挑這個時候把我叫起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呆在你的那個位面里，努力和那些可怕的收割者作戰嗎？難道收割者一點也不厲害，以至於你還有時間和心情來找我聊天？」
三女神面面相覷，這個選擇既非常困難，也非常容易。關鍵在於李察口中的敵人究竟有多可怕。
李察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說：「可以！但你們最多只有半個月的時間。把你們轉化成凡人的儀式需要至少七天，只有等切斷了位面規則的天然聯繫，你們才能夠離開法羅。」
李察點了點頭，讓信使在綠洲城待命。他準備回一次諾蘭德，重新調整一下家族的戰力布署，同時看看能不能爭取到一些盟友。等他從諾蘭德回來，他就準備親自去和收割者打兩場，看看他們究竟厲害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樣的理念下，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深紅王國的公民過上了前所未有的富足生活。到了現在，深紅王國已經變成整個大陸冒險家的樂園。而一個王國的公民資格，早就在黑市中被炒成了天價。
「為什麼？我們的戰士剛剛攻入卡米亞的神國，它的一切很快就會變成我們的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停戰，這豈不是太便宜它了嗎？要不要再等三個月，只要三個月就夠了！其它幾個傢伙的神國現在也很脆弱，估計每隔兩三年我們就能攻破一個神國。」森林女神的化身說
所以狩獵女神問：「李察殿下，您所說的那些敵人在什麼地方？」
馬丁攤手說：「因為我看到你的樣子，顯然這個決定讓你很不開心。沒有人會開心的，但是該做的就要去做。因為你是領主。」
現在時間異常寶貴，李察沒有多作停留，直接回了諾蘭德，然後立刻聯繫聖馬丁。
「已經看到了它們的戰鬥方式。」
泉水女神問道：「李察殿下，您認為，假如法羅所有主神、以及所有國家和強者都聯合起來，和那個敵人傾力一戰的話，會有多少獲勝機會？」
李察看到，街道上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們大多衣著華麗，面帶笑容和驕傲，特別是面對其它國家的人時。
聖馬丁的表情嚴肅了些，說：「你已經見過收割者了？」
「主人，我的分身已經在綠森了。就算這裏的本體毀滅，我也相當於在綠森重生。而在這段時間里，我不準備嘗試離開法羅，因為我所創造的軍隊可以幫助您抵禦收割者。沒有我，您撤不走五十萬人，就連十萬人都撤不掉。」
馬丁緩緩說：「李察，既然你向我提了這樣的要求，說明還是信任我的。那麼我也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三位米達倫已經在路上了，大約再過一天，就會到達伯爾頓伯爵領。」
而李察治理位面的理念並不崇尚掠奪，而願意把更多的財富分配給位面的原住民。在利益的驅動下，本位面的各個國家、各個種
位面通道承載不了那麼多的人，他們中絕大多數將被放棄，過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就會變成地獄。精美的建築會在烈火中倒塌，人們將在光束和金屬風暴中死去。而他們死後也不會得到安寧，血肉會被切割，變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原料，至於靈魂，連李察也不知道會回歸於何處。
李察沉默不語。
他頓了頓，看看李察的表情，說，「收割者最可怕的一點就在於，會利用位面內的資源不斷製造軍隊，在位面毀滅之前，它們只會越打越多。所以和它們戰鬥其實是無意義的，只會徒然消耗你的軍隊而已。」
李察直接說：「我確實沒有時間，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三女神神軀高大威嚴，充滿了不可褻瀆的凜然。而以人類為藍本的化身卻不是如此，而是多了些柔和與嫵媚，讓人看起來感覺舒服多了。
李察無奈地說：「已經至少有十個人這樣和我說過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啰嗦了？」
深紅王國一戰擊潰鐵三角帝國后，就躍升為法羅第一強國。所有獲得王國公民身份的人自然而然的地位都高人一等。而且深紅王國位於人類國度、祖源高地和蒼白高地之間，又是位面貿易物資的集散地，富庶程度遠遠超過法羅人類國度正常情況下所能夠達到的極限。
馬丁沉默了一會，李察第一次在這位聖子臉上看到完全正經嚴肅的表情。
三女神的化身和她們本身的神軀十分相似，但氣質上又略有不同。
李察點了點頭，揮
李察沉吟了一下，說：「兩件事，一個是希望在我和收割者戰鬥的這段時間里，你能夠約束聖樹王朝的領主們不要進攻我的領地；另一件事，是我想要借一批你手下的聖武士，最好包括那三位米達倫在內，我需要他們幫我穩定積分戰場的秩序。」
這座修建在湖邊的城市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早已成為整個法羅最繁華、也是最龐大的城市。城區已經遠遠擴展，把半個湖包在了城市裡。現在這裏居住著超過百萬的王國公民，還有幾十萬的流動人口。
李察嘆了口氣，在意識中聯繫了母巢，詢問信使的位置。母巢傳遞過來的坐標信息，表明三隻信使已經接近了藍水綠洲城。另外兩隻則正飛向北方，預計再有幾個小時，就可以抵達剛德所在的位置。
這就是他們的命運。而他們現在卻還茫然不知地幸福快樂著。
狩獵女神說：「好！我們希望親自去看看它們的實力。」
現在被李察注視著的這些人，卻還渾然不知他們行將到來的命運。
對李察來說，位面間物資的巨大差價才是財富之源，位面內部的交易價高點低點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母巢所說的是事實，有母巢主持，動蕩之地就是一個超級大要塞。但若是母巢離開，那裡反而會變成收割者的物資補給倉庫。
只不過，李察的心中依然沉重，莫名的沉重。他派人去給三女神留在藍水綠洲城的化身傳訊，然後在書房見到了她們。
「神戰立刻停止！」李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