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三十 收縮戰線
在藍水綠洲城內，李察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惟有用這種辦法，他才能讓撒倫威爾暫時放下不必要的痛苦，全心投入到工作當中。
李察聽到了他的咆哮，但只是淡淡地說：「如果你要責怪什麼，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太弱了。你沒有能力保護更多的人。」
確認已經徹底拋下收割者后，李察讓信使轉向，飛往動蕩之地。這隻新型信使的速度降至七百公里，然後就以恆定的速度疾飛，長尾每一下擺動，都會游出十公里。坐在凹陷中的李察，幾乎感覺不到震動。
「您怎麼知道？」母巢一成不變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詫異。
撒倫威爾只不過是以這種方式來保留一線希望而已。
李察無奈，只得嘆了口氣，說：「但你至少應該告訴我，在綠森的那個分身已經不再是你，它已經是完全獨立的個體。」
李察的聲音從那名精英黯鋒騎士口中傳出：「因為根本守不住！最外層兩條防線，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都會被攻破。我們只有在最內層的區域才有可能擋得住收割者！防線擴張得太遠，只會被更快地攻破。」
撒倫威爾臉色極是難看，按照新的防線，就意味著又要有十幾個城市、上千萬的人口被放棄。落入收割者手中是什麼樣的下場，撒倫威爾已經親眼看到了。
李察哈哈一笑，說：「謝什麼！我打這場戰爭又不是為了你……至少不全是。」
母巢說：「主人，以你的性格，我擔心告訴你之後，你會
「你從來都是。」母巢並不懂得什麼是委婉。
此行的收穫已經足夠豐富，於是李察再不戀戰，伸手在空中勾勒出傳送門，然後一下就傳送到上百公里之外，離開了收割者的勢力範圍。
信使開始加力爆發，但七百公里的時速只能緩緩拉開和追兵的距離。好在沒過多久，又是一隻新的信使出現在前方。
事實證明，哪怕是帝國的一級軍團在和收割者的戰鬥中也只有被屠殺的份，只有達到深紅王國最精銳軍團的水準，也就是平均十級以上，才有和收割者一戰的能力。所以撒倫威爾把所有軍團中最精銳的部隊都抽調出來，準備重新編組成一支獨立軍團。
「是啊，你看，你自己早就知道了。我想到時候你會交給我一個虛假的卵，告訴我你會從這裏重生。如果我真的撤離了，你就要依託整個法羅的資源和收割者決一死戰吧？」
「我知道。」李察的聲音冰冷而平靜，「但如果防線守不住，這一千萬人仍然會死，而且會有更多本來可能活下去的人因為我們愚蠢的決策死去！」
李察用力一揮手，說：「行了！不說這個，反正這場仗我打定了！你快點解析收割者的資料吧！啊，對了，收割者有一種奇妙的波動，它們就是以這種波動來探查生命體。你的戰鬥單位應該就是這樣被發現的。我現在就把它的資料傳遞給你。」
「為什麼要收縮得如此厲害！
信使衝天而起，動蕩之地的景物則迅速變小、遠去。這時母巢的聲音忽然在李察意識中響起：「主人，謝謝你！」
很快李察就到了動蕩之地，來到了母巢面前。
就在他審閱著改編方案的時候，一名精英黯鋒騎士走進房間，說：「李察殿下想要和您通話。」
李察點了點頭，出了一口氣，說：「接下來的戰爭會非常艱苦。但我會一直一直打下去，直到徹底擊敗收割者，或是被收割者擊敗！母巢，你現在實際上是離不開法羅的，是吧？」
下方雪地中，信使衝天而起，載著李察一路遠去。但是李察此刻心中一凜，回頭一看，那個中型戰艦居然又追過來了！
新的魔法地圖上，以深紅的王都為中心，被劃出了三條防線。這是李察最新調整的布署，但哪怕是最外圍的防線，也比原本的防線大幅收縮。
「可是……」
此刻在李察面前的魔法地圖上，可以看到從新防線以東的城市裡，逐漸有代表著人流的紅色箭頭出現，緩緩向西遷移。這是撒倫威爾在遷移人口了。
「十六級，主人。」母巢給出了答案。
雙方相隔還有數十公里，這艘戰艦就開始光束攻擊。
砰的一聲，撒倫威爾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吼道：「可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又把一千萬人丟給了收割者！」
做完這一些，李察身周浮現三張面容，對準那基地就是一陣
撒倫威爾痛苦地低下了頭。
李察再無停留，脫離了收割者基地的攻擊后，就開始了每次數公里的位面內傳送，準備撤回去。
不過它的射速相比之下卻不快，李察稍稍挪移，就讓它的攻擊落空。但是那兩道粗如手臂的高能光束，還是讓李察心中一凜。中型戰艦的出現，讓李察隱隱嗅到了危險的苗頭。
「是的。」
撒倫威爾還想說什麼，但卻被李察打斷：「撒倫威爾，我是來通知你，而不是徵求你的意見！你需要做的，只是執行我的命令，不折不扣地執行！如果你辦不到，那麼我就換其他人來。」
就在快要離開收割者統治的區域時，李察心中忽然湧上陣陣危險感覺。他迅速轉頭向北方望去，即刻看到一艘近百米長的巨大戰艦出現在天際，正在高速趕來。
李察把比較完整的零件留了一份，準備自己慢慢解析。然後，李察伸手拍了拍巨大如山的母巢，問：「你也看到收割者了，有什麼想法？」
在鐵三角帝國，撒倫威爾正忙於重新調動和整編帝國軍團。
李察搖了搖頭，按正常情況，原本死守城市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在收割者面前，有城防和沒城防沒有多大區別。只是看到紅色箭頭延伸的速度，曾經親自和收割者戰鬥過的李察就知道他們絕對逃不過收割者的追殺。
母巢說：「主人，收割者並非不可戰勝，但是以現在我們的力量還是
李察再怎麼厲害，也不願意此時就面對數百架戰機和幾千名不明底細的敵人。他忽然閃現到血肉戰士的軍陣中，運劍如飛，將幾名血肉戰士巧妙地切割成數十塊，然後全部掃入空間手環。
這個下午，撒倫威爾一下子完成了過往幾天才能做完的工作量。
收割者們銜尾疾追，還不斷派出戰機群在前方阻截。但是在李察一心要跑的情況下，單憑小型戰機是根本無法留下他的。
李察並沒有注意到母巢的低語，他的心思已經全部放在和收割者行將到來的戰爭上。
片刻后資料傳遞完成，李察就召來一隻新型信使，說：「我走了！」
母巢張開口器一吸，就把滿地的殘骸全部吸入腹內。那些血肉戰士的金屬骨架都被李察斬斷，但血肉部分幾乎保留完整。當它們從空間手環被取出時，還在不斷地蠕動著。
「說了這個，不就更會讓您留下來嗎？」
這是一個通體呈現優美流線型的生物，長近二十米。修長的身體上分佈著明黃色的花紋。它的背部有數個天然凹陷，看大小是可以讓人坐進去的。李察立刻閃進其中一個凹陷內，坐定。這隻新型信使背上彈出透明的光
當李察遠去后，母巢才以微不可察的聲音低語：「有一點也就足夠了。」
「但你打不贏，如果只有你自己的話。不過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騙我？在這件事上說謊似乎沒有太大意義。」
李察將空間戒指中那些收割者的殘骸一一取出，扔在母巢面前，說：「你試試看分析一下它們的成分和結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弱點來。」
「我像那麼不理智的人嗎？」李察大聲反駁。
撒倫威爾跟隨這名精英黯鋒騎士來到作戰室，在這裏，幾名法師正按照剛剛傳過來的命令調整著魔法地圖。
片刻后，他突然抓起一瓶烈酒，仰頭全都灌了下去，然後滿臉通紅地吼著：「把地圖給我拿來！」
隨後新型信使轉身，身上所有明黃條紋全都點亮，接著長尾一震，就以超過九百公里的速度倏忽遠去，將收割者的中型戰艦拋在了後面。
撒倫威爾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額外被放棄的一千萬人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胸口，讓他最終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李察笑了笑，說：「我在思考應該怎樣把三女神帶離法羅的時候發現的。你現在也相當於法羅的一個特殊的神明，一個不依靠任何規則，而只依靠位面本源力量就可以存在的神明。但這也讓你與法羅牢牢地綁在了一起。三女神放棄神位，還能夠離開。而你無論如何都離不開的，除非有一天，你的力量已經強大到足以駕馭位面本源的程度。那時候你應該是多少級？十五，還是十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