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直到世界盡頭
章四十八 暗潮的反撲
眾議員都一時沉默，片刻后才有一人提議：「表決吧！」
阿薩點頭道：「李察確實很奇特，我完全看不透他命運的走向，大祭祀也不行。」
「同意……」
那名議員的殺氣驟降。
「會怎樣？」阿薩面如寒霜。她這一怒，整個山谷的溫度陡降，變得宛若寒冬！
「我認為無妨，這正是向無定陛下顯示我們力量的時刻。無定和濁流是混沌規則的掌控者，這兩個人對我們的意義之大，各位想必都很清楚。反正黑斯廷早就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發動掃蕩。」
但餘波卻漸漸擴散。
城堡代掌者緩緩地說：「這話是沒錯，但是要想得到這個種子，我們就需要冒險保留和母巢的命運連線。這樣做的風險，各位也很清楚。是否值得，還需要仔細判斷。」
一個乾瘦如柴的議員帶著凜凜殺氣問：「除了千年帝國之外，還有誰接了這些賞金？」
蒼鷹滿腹韜略，沒想到卻輸給了一個女人的直覺。
「不要忘了，人類在貪婪的驅使下什麼都幹得出來。」
城堡代掌者和羅迪對望了一眼，都緩緩點了點頭。
蒼鷹無奈苦笑。他這位身為超級強者的妻子為人十分簡單直接，什麼事情只要能用得上蒼鷹的，她都懶得去想。如果讓她自己做決定，那一定會選擇最直接暴力的那種。
阿薩關切地看著蒼鷹，問：「他們說了什麼？要讓你提前激發自己的力量。」
「他們會對我們的女兒下手，讓她永遠留
「看來我們的隱藏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高明，需要重新檢討一下了。」
那名最蒼老的議員說：「達克索達斯畢竟還有十位超級強者，不管被菲利浦擊殺的兩個有沒有恢復，我們都需要至少面對八位超級強者。這是最壞的情況，但我們需要為最壞的情況做充足準備。」
一個美麗而又充滿英氣的女人從不遠處的小屋中走出，說：「早餐已經做好了。嗯？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蒼鷹的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冷靜。阿薩的氣勢漸漸回落，還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數千米外，那頭掉落羽毛的黑鷹突然凌空炸成血霧。
「那就這樣吧，我去給他發信。」
蒼鷹搖了搖頭，說：「對他們來說，示威是沒有用的。這是些自以為能夠掌控命運的瘋子。最有效的或許反而是李察的辦法，找到一個就殺一個。」
不過眾議員似乎沒有人對此有異議，而是在認真考慮。
「我不管那麼多，只要他對山與海好就可以了。好了，別說那麼多有的沒的！現在麻煩已經找上門來了，你說應該怎麼辦？」阿薩不耐煩地催促著。
阿薩沉聲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女人就是大雪山聖廟前任大武士長阿薩，而男人自然就是千年帝國的前皇子蒼鷹。
要知道蒼鷹手下也有大量構裝騎士，集火的話絕對可以重創阿薩，可是戰前布置中，蒼鷹為
當山與海降生時，蒼鷹才明白，他不是輸給了女人的直覺，而是輸給了命運的力量。無論阿薩還是山與海，都對命運有著強大的本能預見。山與海這方面的能力甚至比阿薩還要強。
表決過了最困難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會議繼續舉行。
「同意保留命運連線的，請舉手。」
在距離大雪山不遠處的一處山谷中，一個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的男子正在晨曦下練劍。他有著一頭深色長發，已經接近黑色。他的劍技樸實無華，也沒有使用任何鬥氣，只是反覆在練著幾個最基本的姿勢，就像李察在絕域戰場上練習萬物成灰那一刀一樣。
隨後進入了最後一個議題，那就是李察對學者法師們的通緝。
而城堡代掌者的手，在此期間幾次舉起，又幾次放下，過程掙扎糾結，自不必說。
「同意。」
「因為懸賞的金額巨大。」
會議至此結束。
另一名議員也贊道：「對！以他的特殊身份，李察必然不會動他。動了的話，就等於和整個卡蘭多部族為敵！而不動他，李察的威信就會受到沉重打擊。」
這位議員似乎絲毫不把達克索達斯人放在眼裡。此時的黃昏之地明明達克索達
阿薩猛然站起，氣勢衝天而起！她的怒意化為狂風，剎那間吹向四面八方，將方圓百米內的一切都夷為平地！
羅迪平靜地說：「大陸排名前十的灰色組織都有參与。」
蒼鷹緩緩地說：「他們讓我重新加入所羅門堡，接替議員的位置，並且承諾在將來可以接掌城堡代掌者的位置。而如果不答應的話……」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一聲凄厲鷹鳴，一隻卡蘭多常見的黑鷹當空掠過，而它後面則追著數只更加兇狠的灰隼。
女人雙眉微豎，一縷凜冽殺氣衝天而起，冷道：「這次他們要是再糾纏，我可以把他們全殺了吧？」
蒼鷹淡淡地說：「我們的女兒有獸神血脈，又有極為強大的命運天賦，這樣的人豈是那些瘋子說害就能害了的？而且她還在李察身邊，至少暫時我們不用擔心。」
到了這種程度，城堡代掌者是否同意都不重要了。他低低地嘆了口氣，輕聲說：「貪婪是毀滅之源啊……」
城堡代掌者皺眉說：「我們還有一個選擇，應該是那隻蟄伏的鷹重新回到藍天的時候了。」
可是阿薩就突擊了，而且勢若風暴雷霆。當渾身浴血的女武士長出現在蒼鷹面前時，這位千年帝國的皇子已經驚呆了，然後被她輕輕一掌拍暈，就此拿下。
「但要是找不出來怎麼辦？」
在舞動間，他的髮
阿薩臉上泛起陣陣寒意，冷笑道：「又在顯示他們操控命運的手段了！這些只敢躲在地洞里的傢伙！」
隨著城堡代掌者的聲音，慢慢地，一隻又一隻手臂或觸手舉了起來。一時之間，同意保留命運連線的人竟然超過了三分之二。羅迪猶豫之後，也舉起了自己的手。
事後，蒼鷹曾經問過阿薩，為什麼會想出如此險招？結果阿薩的回答差點讓他吐血：「我覺得能夠抓到你，就過來了。」
「賞金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打敗了達克索達斯人之後呢？我們應該怎麼辦？是只建立一個在達克索達斯位面的前進基地，還是繼續擴大戰果？」
黑鷹身上突然脫落了幾片羽毛，其中有一片隨風飄蕩，居然就飄到了山谷里，落在了院落中的石桌上。蒼鷹走過去，拿起了這片羽毛，慢慢看著。
就像當初落鷹平原一戰，蒼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萬萬就沒想到阿薩只帶了一百多聖廟武士，居然就敢長驅直入，直撲他的中軍！結果蒼鷹中軍被阿薩擊穿，自己也被生擒。然後大軍就土崩瓦解，全軍覆沒。
這個決定生死攸關，任何一個人的決策都是危險的。而通過表決的方式，實際上是把每個人的命運都織在了一起，共同承擔後果，共同分享利益。
男人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阿薩，你總是
男人笑了笑，說：「沒什麼，忽然心血來潮，估計一些老朋友又要找上門來了。」
在阿薩眼中，這就是一片最普通的羽毛。然而在學者法師們的眼中，卻可以從中解讀出信息。學者法師們傳遞信息的手段從來都是如此隱晦，雖然神秘，但卻高效。
「找不出也沒關係，至少肯加入學者法師的人就會少很多。這一樣是削弱。」
「那就先建立前進基地吧！有了基地才好汲取位面的力量。」
「一個跳出宿命的人。」蒼鷹笑了笑，說：「山與海和他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這些數字讓眾議員遽然動容。
蒼鷹細細把整根羽毛看完，臉上也漸漸罩上一層寒霜。他端正坐著，手中的黑羽正逐漸化為飛灰，隨風而散。而在風中舞動的，還有蒼鷹的一頭長發。
羅迪先是念了一組數字：「在過去這段時間里，我們損失了高級學者十五人，其中包括了一位議員。這部分損失主要來自千年帝國。損失的中級學者九十餘人，低級學者二百三十人，偽裝者四百餘人。各位應該已經明白，我們在明面上的力量已經損失得差不多了。」
在她的氣勢中，只有蒼鷹安然而坐，連髮絲都沒有飄動。
一名議員說：「無定陛下已經要求黑斯廷即刻發動對黃昏之地的掃蕩，但是在這個時期，在李察正在和收割者戰爭的時期，我們是否應該消耗力量？」